奚源摇头:“没有,就说了几句话,有什么可以生气的。”
他确实不怎么当回事,顶多是有点影响心情,但生气倒也算不上。以奚源的性格,若非是指名道姓到他脸上,他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些。
“我没有故意把你丢在这里,让他们欺负你的意思。”文毓辞的声音有些低,像是在解释。
奚源瞬间反应过来,他是听到了别人的议论才会这么说。
奚源失笑道:“我知道,不是我要一个人待在这的吗?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时,旁边却插入了另一道声音:
“喂喂喂——这还有人呢,别当我不存在好吗?”
奚源回头却看到了一头耀眼的金色。
司明正苦大仇深地看着他俩,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不满地抓了抓头发,冲文毓辞道:“你急匆匆地带着我过来,就是怕奚源被人欺负?你早说,我就不跟过来了。”
文毓辞却并不当回事,随意道:“我没有让你跟,是你自己非要一起过来的。”
司明有些无奈,又瞅了奚源一眼,奚源只装作没看见。
“行吧,你那个事安排好了吧?”
文毓辞淡声道:“已经通知警察署的人了,估计能抓个人赃并获。”
司明一下子又来了兴致:“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戏看了。”
奚源听着觉得有些离谱,便问道:“不是,我没记错这是你爸的寿宴吧,你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亲爹吗?”
司明翻了个白眼:“这才哪到哪啊,我们司家行得端做得正,才不怕警察署呢。倒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敢在我们司家的宴席里做这种手脚,不给他们扒层皮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这叫杀鸡儆猴。”司明虽有些玩世不恭,但话说到最后却带了点狠意,显然他对于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司家的寿宴头上很是恼怒。
奚源跟着文毓辞和司明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这是个风水宝地,四面八方都能看得很清楚。
剧情还没开始,奚源闲得无聊,就吃起了桌上的东西,别说不愧是高档酒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瞧见他这吃吃喝喝的样子,司明没忍住:“你这心可真大,就不怕里面有点不干净的东西。”
奚源散漫道:“这是你们司家开的宴会哎,真吃出来东西,你们司家不是面子里子都没了,你该比我担心才对吧。”
司明被噎了噎,气闷道:“吃你的吧。”
没过多久,有人来敬酒。
那人笑道:“文总和司少都在呢,来来来,我敬你们一杯,二位以后多多照顾啊。”
说着,便从身后侍者那里递过了酒杯。
司明笑了笑,接过酒杯:“何总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会放在心上。”
文毓辞同样喝下了那杯酒。
何总像是喝完才发现了奚源,目光闪了闪却没走,反而道:“奚少爷,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一起来喝一杯?”
文毓辞眉头微蹙,拦道:“他不喝酒。”
“这种宴会场上哪里有不喝的。”何总却执意道,“这么久不见,我敬奚少爷一杯。”
文毓辞挡开了酒杯,声音有些沉:“我说,他不喝酒。”
气氛一时僵硬住了。
何总讪讪地笑着,有些下不来台。
司明见状忙走上前,凑近文毓辞小声道:“一杯酒而已,喝就喝了,别打草惊蛇。酒不是已经换过了?我们俩都喝了,奚源喝一杯能有什么。”
文毓辞却依旧没有让步,冷声道:“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周围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扭头来看。
奚源本来坐在旁边当自己的透明人,见场面僵持,主动接过了酒杯。
他自然是不认识这个何总的,但刚才隐约听到司明对文毓辞说的话,再联想一下剧情,便对这人的目的有了猜想。
奚源笑道:“何总的酒当然要喝。”
说罢,他就在被文毓辞拦住前喝掉了那杯酒,一饮而尽,还展示了空空的杯底。
何总目的达成,也不留在这里讨人嫌,和奚源说笑两句,就走远找其他人攀谈去了。
文毓辞的脸却有点黑,坐下后甚至没有多看奚源一眼,摆明了不想理他。
奚源凑近文毓辞,戳了戳他的肩膀。
文毓辞攥住他的手,语气不算好:“谁让你喝了,你自己有胃病,你不知道?”
奚源叫屈:“偶尔喝一杯而已,又不是常喝,不会有问题的。”
“他叫你喝你就喝,我让你不要来寿宴,你怎么非要来?怎么,这个何总面子就那么大?”文毓辞生着气,语气便有点冲。
奚源反手钻进了文毓辞的指缝,十指相扣,轻声哄道:“我不是给他面子,是为了帮你。我都听见司明说的了,这个何总是不是和你们的计划有关啊?”
文毓辞气不下去了,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喝也没什么,影响不了大局的......”
奚源认真道:“可是我想帮你啊。”
“......你别给我添乱就是在帮我了。”文毓辞侧过脸半晌才回话,像是并不在意奚源说的话,但耳根的地方微微泛起了红色。
奚源看到后并不戳破,只捏了捏他的手,笑眯眯道:“那你多教教我,这样我以后就不会添乱了。”
文毓辞轻哼一声,不说话了。奚源也不在意,在桌底下把玩起了文毓辞的手指。
他无聊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盘边上的东西,手里总要拿捏着点东西才舒坦。
现下奚源握着文毓辞的手,便下意识地把玩起了他修长纤细的手指。
文毓辞有一双足以让手控拍案叫绝的手,皮肤细腻,骨肉匀称。不仅看着赏心悦目,摸着更是像极了上好的丝绸。
在把玩过文毓辞的手指之前,奚源喜欢揉搓猫咪的肉垫,软软糯糯,摸起来格外舒服。
但相比之下,文毓辞修长的指骨却像是被精细雕琢过的美玉,手感温润细腻。奚源觉得,这是他把玩过的所有东西里,手感最好,最让人上瘾的。
这样想着,奚源捏完指骨,又转而摩挲起了触感丝滑的手背,动作堪称放肆。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和骚扰也没什么差别了。他停下动作,悄悄瞥了眼手主人的反应。
文毓辞却像丝毫不在意奚源这些动静,听任了他这略带冒犯的动作,此刻正在听旁边司明讲话。
倒是在察觉奚源停手后,文毓辞回头轻飘飘地看了奚源一眼,眉梢微挑,像是在问他怎么了。
看到文毓辞这般平淡的反应,奚源迟疑地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他想:以他们的关系,摸摸手应当也不算太过界,而且文毓辞没说话表示不满,那就代表这样是可以的吧......
见奚源似乎没什么事,文毓辞又转回头,继续和司明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他确实不觉得他们这动作有什么不妥,从前奚源就很喜欢把玩他的手指,还不止一次说过他的手很漂亮,文毓辞都已经习惯了。
那边文远廷虽说已经被排挤出了文氏的核心,但到底身份还摆在这,带着儿子就坐在不远处。
这俩父子今天出奇的安静,连向来爱惹事的文翰林都规规矩矩的,一点动静没有,熟知他脾气的人都有些讶异,还以为这文家父子已经认命,选择对文毓辞低头了。
但更多的人却是觉得,这不太符合文远廷的作风,毕竟这么多年的心血权势,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奚源同样明白这俩人今晚会搞事情,可知道归知道,即便刚才听到文毓辞说的都安排好了,但没有亲眼见到他们被带走,心里总还是放心不下。
按理说有系统背书,剧情不会出差错才对,可他却始终有种不会那么顺利的预感。为什么呢?哪里会有差错?还是说其实是他想多了?
奚源心里想着这些,不自觉就往文远廷那里多张望了几眼。文远廷看见他的视线没什么表示,但文翰林却在目光对视瞬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因着文毓辞的事情,他们早就结下了梁子。文翰林恶意地笑着,冲奚源比了个口型。
奚源辨认了半天,才看出他说的是:你等着,今晚有你好看的。
奚源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心中却暗自警惕。
夜色已深,寿宴也到了尾声,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散场了。
可宴会上却来了不速之客,数个神情严峻的特警推开了宴会场的门,旁边跟着的是诚惶诚恐的酒店经理。
原本嘈杂的会场顿时静了下来,大家打量的目光都隐约看向了司家人,也就是这寿宴的主人。毕竟要是在这寿宴上闹出什么丑文,丢脸的可是司家人。
司明见状眉梢微挑,主动迎上了这些警察。
周围的人抓耳挠腮想知道他们交涉了些什么,却苦于谈话的声音很小,什么也听不到。
远处的文翰林也从一开始的胸有成竹,到后来频频往那里张望。文远廷尚还稳得住,面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来,但文翰林却是肉眼可见的慌张,连额角都有了些许冷汗,他能感觉到司明和那些人说话时似乎还特地示意了自己这里。
他并非纯粹的蠢货,自己干了些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而这警察署突然来人,若不是因为他的事情还好,若是为他而来,那......
文翰林突然起身,看向不远处神情漠然的文毓辞。
文毓辞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皮微掀扫了他一眼,但唇角却微勾,像是嗤笑了声。
就是这一眼,让文翰林如坠冰窟。他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掌心,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地朝他而来。文毓辞知道了,该死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了酒有问题!文毓辞这个杂种,一向心黑手狠,这么好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文翰林明白,不止是他,今天的事可能还会牵连到他父亲。就算是为了自保,父亲也只能放弃他,甚至连父亲自己都未必能得以保全。
想到这些年,他们私底下偷偷做的事,可都是不能见光的,一旦被查到,那可就全完了。
那还有谁呢,谁能帮他?左柳枫?可左柳枫明摆着是想置身事外,才会丝毫不沾手今晚的事情,就算他咬住左柳枫不放,也只能让文毓辞看个笑话罢了。
几个警察已经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了,后面的司明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证据确凿,人赃并获,文远廷父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为首的警察出示了拘捕令,一手铐住文翰林,“文先生,你涉嫌违禁药品走私下毒,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躺。”
要被一起带走调查的还有他父亲和那个何总,以及几个涉及此事被收买的侍应生。他们目标明确,一看就是早有准备。果然,文毓辞一早就察觉了,文翰林认清这一点后面目扭曲,目的落空还要赔上自己,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他眼看着警察个个把人从人群里带出来,一个都不少......
文翰林恨极的目光突然顿住了,他看到了远处那个脸上尽是惊慌之色的侍应生,但是警察略过了他。他们没有一起带走那个侍应生。
这个人有什么不同吗?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是他今晚上临时起意找的。想到他让这个侍应生做的事情,文翰林目光扫过不远处正一无所知的奚源,嘴角却勾起了点得逞的笑意。
大概就在一个小时前,脸色难看的左柳枫找到了文翰林,要求他连带着奚源一起下药。
文翰林虽不知缘由,但奚源和他早已结怨,自然乐得如此。他担心奚源不喝何总的酒,才临时买通了这个侍应生,让侍应生送去带了料的甜点。
既然没抓这个侍应生,那就代表他们没有查到这件事,或者说对这次下药一无所知。想到这里,文翰林几乎要放声大笑,这么看,他倒不算输得很彻底。
左柳枫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原本黑沉的神情略有些回暖。既然文毓辞这里无法得手,那用奚源代替也好。他指使文翰林对奚源下手,本也是想让人看看得罪他的下场会怎样。而且依文毓辞这些年对奚源的疯魔样子,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等等——”
文毓辞瞥见文翰林唇边那点诡异的笑意,心中莫名不安,开口拦住了正要被带走的几人,“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文翰林嘴角的笑意扩大,反正事到临头他注定要成为弃子,又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这么好的膈应文毓辞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他略带怜悯却又难掩得意地看向不远处的奚源:“我笑有人倒霉啊。奚源,跟错人是什么下场,你以后可要记清楚了。”
“你什么意思?”文毓辞眉心一跳,不安的预感更强了,他一把揪住文翰林的领子,逼问道:“把话说清楚。”
奚源见状忙上前拉过文毓辞,低声劝慰:“别理他,他一看就是狗急跳墙了,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文翰林却毫不在意,手被铐住就用下巴点了点人群里正在惊慌后退的侍应生,他对奚源示意道:“那个侍应生你还有印象吗?他给你送过甜点的。”
文毓辞脸色骤变,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他某种不愿去猜的可能,但不应该的,明明只有酒水而已......
奚源记性不错,却也只觉得那侍应生似乎是前不久刚见过的面孔,有些脸熟。但文翰林既然特意点出来,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之前文毓辞去找司明谈事情他一个人坐那的时候,确实是这个侍者来送过甜点,他闲着没事就随手吃了点。
“那些甜点好吃吗?”文翰林见他似有所觉,便面色扭曲地笑了,带着点报复的快意,“我可是往里面加了不少料呢。”
第41章 春天的药
奚源还未做出反应,文毓辞闻言已经脸色骤变了。他一脸戾气,死死地卡住了文翰林的脖子,“...你加了什么?”
文毓辞用力极狠,像是恨不得就这么掐死文翰林。
见状,旁边的警察忙想拉开他们,文毓辞却不肯松手,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沉得吓人,“我问你,你他妈的加了什么?”
“咳...咳咳......”文翰林一时喘不过气来,却并不惊慌,反而眼神难掩得意地挑衅道,“...你...猜......啊...嗬嗬...呃......”
文毓辞眼神越发可怖,手上用力,看着文翰林的目光活像是在看个死人。
见文翰林的脸色已经因为呼吸不畅而有些青白了,奚源来不及多想,赶紧搂住文毓辞,将人半拖半抱地拉开了。
他低声劝着:“毓辞,别这样,他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要着急......”
文毓辞挣了挣,没能挣脱。若这么对他的是别人,他必然不会轻易罢休,但这么干的是奚源,文毓辞不能打不能骂,便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放开我......”
察觉到他的挣扎,奚源紧了紧手臂并不松手,将人摁在了自己怀里,手横亘在他胸前,拦着不让挣开。
奚源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
文毓辞被这样抱着,感受着他的气息,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却还是眼神阴翳地看着文翰林,目光中带着一丝杀意。
他确实起了杀心,申秘书传来的视频尚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他就差一点永远失去奚源了。文毓辞好不容易才找回奚源,他不能接受这种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受不了。
若早知道会有今日,他就不该为了连根拔起容忍文远廷父子到今日,他早该将他们通通都处理掉的,斩尽杀绝,斩草除根......
“咳咳咳。”文翰林好不容易缓过气,才抬头就看见了文毓辞这样难掩杀意的眼神,有一那么瞬间被吓到了,但回过神来却只觉得羞恼,都这样了他还怕文毓辞做什么。
只要文毓辞不痛快,他才不算一败涂地。
文翰林冷笑道:“我加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临时弄来的一点神经毒素,药效没那么快,死不了人的,最多就是个半身不遂罢了。”
听到这话,文毓辞居然有一瞬间的庆幸,不会致死就好,只要不是马上见效的剧毒,慢性毒药总能有办法治疗的。就算治不好,只要这个人还能活着,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半身不遂也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奚源还活着......
可文翰林说的也未必就能尽信,万一他在说谎呢,万一他只是为了麻痹他们呢,万一那就是立刻见效的剧毒呢。
文毓辞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忍不住有些发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奚源察觉到他的颤抖,默默收紧了怀抱。明明被下药的人是奚源,但他尚未觉得如何,这样紧张的却是文毓辞。
是的,奚源并不觉得惊慌,他身上好歹有个系统,999不可能听任他就这么被毒死。
更何况,想到999说的没有变故,奚源就有些牙痒痒。若非现在情况不合适,他几乎想立刻就把系统叫出来质问。
文翰林还在叫嚷着想扑上来:“文毓辞,你别以为今天你就赢了,你不过就是运气好......”
旁边的警察忙制住他,“老实点。”
文毓辞却已经没心思和文翰林纠缠了,和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可多说的,今后有的是办法。
“立刻去医院。”他不容置疑地拽过奚源。
奚源没有反抗,听任了文毓辞的举动,跟着他往外面走去。
这个角度,奚源能看到文毓辞阴翳得吓人的脸色和紧绷的唇角。
他在害怕......奚源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这点。向来无所畏惧,连自己出车祸都不见惧色的文毓辞居然在害怕......
奚源心情复杂,还有些愧疚,他好像给文毓辞添麻烦了。
他想,他就不该听系统的话来凑今晚的热闹。要是不来,估计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也省得文毓辞这么担心......
奚源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文毓辞略有些紧张的声音,“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听见回答,文毓辞并不停步,只侧过脸去看他,脸上难掩担忧。
奚源摇摇头,“没有不舒服。”
文毓辞微松了口气,但抓着奚源的手依然很用力。
看到他这么担心的样子,奚源叹了口气,在心底叫道:“系统,出来。”
【......】
没有往常机械音的回答,只有满是心虚的沉默。
奚源继续加重声音:“999,出来。”
见奚源不肯罢休,999终于委委屈屈地回应了:【......亲爱的宿主,您有什么事情吗?】
奚源气笑了:“你问我有什么事,你觉得呢?”
999装死道:【......系统不知道吖。】
懒得和它兜圈子,奚源索性挑明了讲:“文翰林给我下药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变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这个......】
999顿了顿,似乎是不情不愿道:【这件事系统当然知道了。系统不仅知道,还帮你把毒药换成别的了呢。】
想到之前叫999办事时它那诡异的乖巧,奚源有些狐疑:“你有这么好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特意帮的忙,为此还耗费了好些能量呢。要不是我,就文翰林那个毒药的剂量,你现在就躺板板上了!】
【你让我帮忙干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干!你现在居然这么说,简直不识好系统心!】
系统提高了音量,以此掩盖自己的心虚。
奚源心中的怀疑少了些,只问道:“那你当时怎么没告诉我文翰林会下药?”
系统腹诽道:我如果告诉你,你不就不吃那些东西了。你要是不吃,那我换的药不就白费了。话说回来,那个药见效这么慢的吗,怎么还不发作?再不发作他们都要出酒店上车了......
唔......好像车上也不是不行...有些人类还特地去车上玩哩.......
应该不会耽误药效发作?
奚源不知999在想什么,还在等它的回答。
999在心里数着药生效的时间,明面上却理直气壮道:【因为999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系统,帮你解决麻烦还不图你的回报。】
端的是正气凛然,奚源一时都被它唬住了。
他有些犹疑:“......所以我现在没事?”
【是的!】
“我也不用去医院?”
【......是的吧。】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听到999这样肯定的回答,奚源停住了脚步,也拉住了急着往外走的文毓辞。
“怎么不走了?”文毓辞蹙眉问道,说着脸色一变,目光急切地扫过奚源全身,“你现在不舒服了?哪里难受?”
奚源摇头,斟酌道:“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觉得大半夜的,不用去医院。”
文毓辞沉声道:“必须去!”
他看着奚源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不懂事的孩子,连旁边的申秘书都一脸不赞同,好像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
“你不用担心,如果海城的医生治不好,我们就去外面找。”
奚源无奈地叹道:“真的不用去。”
999都这么说了,至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何必再这么兴师动众地去医院。奚源目光扫过文毓辞有些疲惫的神色,轻声说:“我没有吃文翰林的药,所以不用去医院。”
文毓辞闻言怔了怔,“可是...文翰林说药下在你吃的甜点里。”
“...我突然想起来,其实我没吃那份甜点。”奚源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
见他似乎不太信,奚源又道:“我不会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是真的没有吃,别担心。”
奚源搂过还有些怔愣的文毓辞,“都这么迟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999却冷不丁地在耳边道:【现在都半夜了,回去得几点啊。我看这酒店不错,你们今晚不如直接歇在这里算了。】
【对了,记得两个人一间房。】
999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酒店会更合适,于是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奚源没搭理它,999有些气闷:【我说睡酒店分明是为了你们好。】
在奚源的再三保证下,文毓辞终于信了他的话。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涌上来的是疲惫。文毓辞揉了揉额心,却突然觉得有些昏沉不适。
他只当是太累了,于是对申秘书吩咐道:“在这里开几个房间,今晚就不回去了。”
999兴奋起来:【我就说吧!】
既然文毓辞这么说了,奚源便不会拒绝。
他忽略掉系统聒噪的碎碎念,接过了申秘书递来的两张房卡。
明明现在天气凉了下来,奚源却觉得身上有些难言的燥热,浑身都烧得慌。
电梯里空间狭小,两个人靠得就有些近。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不止是自己,文毓辞身上同样热得很,灼热的体温透过衣衫源源不断地向他传过来,更难受了。
奚源退后了两步,可连空气里都像是带着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