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叶望执着高脚杯,看江岐俯身倾倒酒液,深红色的液体跌落在杯中,呈现出宝石般瑰丽的色调。
他微微挑眉:“今天这么隆重?”
江岐便垂眸:“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先生。”
叶望便笑了声:“谢我干嘛?都是联邦的流程。”
江岐:“我知道,您本来不用把我带回来的。”
他说着,抬起酒杯:“敬先生。”
宿敌难得乖巧,叶望心情大好,心想着改天和副官吹嘘,帝国的人形兵器到了他手上,乖得和只猫一样,居然还学会倒酒敬酒了。
他于是端起酒杯,很给面子的饮尽了,红酒略带涩感,泛着些微的酸,但并不明显,叶望便没有在意。
他继续吃菜,和江岐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又想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准备住哪里,如果资金不够,叶望可以先借给他,等他工作完再还。
但是还没问出口,叶望忽然感到古怪。
他先是手臂发麻,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麻,肌肉控制不住的放松,一时居然支撑不住身体,直直往前栽去。
旋即,一双手伸了过来,江岐的脸放大,清俊的眉目直挺挺的出现在了眼前。
叶望:“?”
他意识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眼睁睁的看着江岐拖着他,轻拿轻放的摆到了沙发上,像在搬运某种硅胶娃娃。
“这是要干什么?”指挥官心中警铃大作,“折磨我,羞辱我,杀我泄愤?”
他满心茫然:“我也没做什么啊,也就欺负了一下,逗弄了一下,而且江岐马上都要刑满释放了,为了报复我赌上大好前程,这不合适吧?”
“喂江岐。”指挥官懊恼于他的松懈,非常想开口和江岐沟通,然而喉咙紧了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沙发微微凹陷,指挥官艰难转动眼珠,发现江岐坐在了他身边。
“抱歉,先生。”江岐垂直眸子,乖乖坐着,从叶望的角度看上去,居然还有些可怜。
叶望:“?”
他心说你可怜个鬼啊,本指挥官都被你药倒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啊?谈判也不是这么谈的啊!
叶望不能回复,江岐也没在意,他自顾自的往下说:“很感谢先生,带我体会了许多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床很软,被子很温暖,牛奶很好喝,蛋糕很好吃,午后的阳光也很美好,这些东西真真切切的让我感觉,我还活着。”
叶望:“?”
他心说这不是好事吗?我给你软床,给你被子,给你牛奶和蛋糕,你感谢我的方式就是把我药倒?
他心中腹诽,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头。
从来到叶望家,江岐一直很安静,这还是叶望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的话,简直像在交代遗言。
江岐停顿片刻,继续道:“您不知道,在帝国的时间里,这些简单的事务,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笑了笑,继续道:“当然,人总是贪心的,我总是想尽可能的尝试更多,正常人的作息,正常人的食物,正常人的生活,到最后,我发现这些还不够,我还想体验,正常人的……”
最后几个字被他囫囵咽下,吞在喉中。
叶望直觉这几个字就是江岐药倒他的真相,可他努力去听,却还是什么都没听出来。
正常人的什么?正常人不被监视的生活?
但是明天过后,江岐马上就能拥有了,他能过上他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江岐又低声笑了笑:“真的很抱歉,先生,但是我忍不住,离开这里之前,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一定会后悔的,请您务必原谅我。”
叶望:“……”
他竭力想表达出交涉的欲望,江岐却已经径直起身,拉上窗帘,关上大灯。
卧室里顿时一片昏黑,。
指挥官竭力眨眼,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接着,他感觉到一双手,拉住了他的领口。
江岐再乖顺,也是帝国的人形兵器,他轻而易举的将指挥官扶正,拉着他的领口,将他拉向了自己。
黑暗中,叶望只能看见江岐清瘦的轮廓,和对方鼻峰眉骨的侧影。
什么柔软的东西,靠在了唇上。
叶望陡然睁大眼睛。
那是一个青涩而懵懂的吻,主人显然没有任何经验,甚至不懂如何撬开牙关,如何唇齿纠缠,只是固执的让两片唇瓣紧紧相贴,让两处体温互相纠缠。
黑暗放大了身体的感触,另一个人的气味入侵唇舌,带着酒精铺面而来的刺激感,叶望喉结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说不清是茫然多一点,还是古怪多一点,最终化为某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古怪心酸。
——所以江岐想试的,就是这个?
他不知道正常人如何相爱,如何接吻,但他从指挥官书房的小说,从客厅电视的爱情片,从商场里相拥接吻的人群中学到,这会是个很舒服的体验。
江岐想,确实很舒服。
唇舌间带着叶望令人安心的气味,江岐压着他,想起接吻似乎还有其他步骤,便小心翼翼的舔了舔,将指挥官的两片薄唇舔的水灵灵的。
像一只护食的猫。
指挥官真的要气笑了。
叶望心想合着都一大圈,冒险给他下药,就是为了这个乱七八糟的吻,这算是什么接吻,和小猫舔罐头似的,他叶望又不是猫零食,还不如放开他,让他来好好教教江岐怎么亲舒服。
非常可惜,药物还没过劲儿,指挥官一动不动,只能躺在沙发上cos大号娃娃。
然后,叶望眼睁睁的看着江岐,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衬衫。
江岐似乎并不满足于亲吻,他一粒一粒的解开了扣子。
叶望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胸肌饱满腰线内收,身体曲线极其漂亮,肌肉放松的时候手感软弹,指尖戳下去能戳出小坑。
而江岐的手指停留在叶望的锁骨上,止住了动作。
——指挥官家里的小说和电视剧,显然不足以告诉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他可耻的停顿了。
叶望:“……”
江岐就坐在他的胯骨上,饱满的肉感清晰可触,正随着主人的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
如果叶望能开口,他一定会说:“别蹭了,求你了。”
可惜,声带依然无法发声,叶望拼劲全力,艰难的动了动手指。
——揪住了沙发套。
他的动作很轻,然而江岐经过改造,五感敏锐,顿时浑身僵住,脊背炸起鸡皮疙瘩,他先是一愣,旋即蹭蹭蹭的后退,离开了指挥官的大腿。
叶望:“……”
——给他下药时的胆子呢?
他一动,江岐的勇气就泄了一半,他在阴影里待了好久,最后伸出手,将指挥官好好的摆在沙发上,摆成了平躺的姿势,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心虚的锁上了门。
叶望又给气笑了。
可惜肌肉僵硬,笑得也勉强,只能扯扯唇角,尴尬的抽搐两下。
两个小时后,cos娃娃的指挥官恢复过来,重新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坐起身体,离开沙发去厨房倒水,故意将步履踩的极重,满意的听见房门内的人放缓呼吸,像是整个僵住了。
叶望心道:“行啊江岐,这时候知道怕了?”
他特意端着水,晃到了江岐房门口,对着紧闭的大门,冷冷的哼了一声。
然后,他什么都没做,又端着水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接挑破没什么意思,悬而未决才最让人紧张,让指挥官装了两个小时的娃娃,指挥官决定给与小小的报复,有了这声冷哼,江岐今天晚上都注定战战兢兢,没法好好睡觉了。
第二天,江岐乖乖起来做了早饭。
叶望斜靠在门边,看着他田螺姑娘似的在厨房转来转去,甚至帮叶望的面包抹好了黄油。
江岐这时的勇气早就消耗殆尽,他低眉顺眼,硬着头皮:“先生,早饭好了。”
叶望便踱步到餐桌旁,做了下来,上下打量起江岐。
江岐穿围裙,乖乖低头不说话的样子,看着还怪可爱的。
指挥官开始享用黄油面包。
江岐十分忐忑,拉开椅子坐到指挥官的对面,两人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饭。
早饭过后,叶望带着江岐去做最后一次身体检查。
飞行器上一路沉默,没人说话。
落地后,叶望带着江岐进了医院,帮他戴好检测手环,扬手指了指前方:“我帮你安排好医生了,过去吧。”
江岐微微点头,他往前两步,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叶望,轻声道:“再见。”
叶望扬眉,没和他再见。
江岐的眼眸便肉眼可见的黯淡了。
他跟着医生进入等候厅,路过拐角时再次回头,看见指挥官依旧站在原地,便停下脚步,定定看了他许久。
等到医护来催,江岐才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两个小时后,江岐被医护提溜着,还给了叶望。
江岐:“……”
大眼瞪小眼。
叶望高高挑眉,江岐心虚后退,最后仓惶的移开了视线。
医护则翻开报告,“病人现在的情况一切良好,电击的身体损伤得到恢复,就是有些生化指标不太稳定,估计是之前过度开发的后遗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剩下的注意事项我稍后发给您……哦,您添加的几个项目,谁来缴费。”
叶望将愣住的江岐扯过来放到身后:“我来。”
他迅速的办完了所有手续,而江岐茫然的看着指挥官盖章缴费签字,往医院外走去。
叶望回头:“站着干嘛啊,你不和我回家啦?”
“……噢。”江岐如梦初醒。
他快步跟上,和指挥官并肩而立,犹豫了许久,才小小声的问:“回家?”
叶望好笑道:“对啊,回家啊,不然你还想去哪儿?江先生,恕我直言,我对你的监控期已经结束了,你本该是个自由人了,但是……”
江岐追问:“但是?”
叶望伸出手,狠狠的揉了把他的发顶:“但是,由于你昨天晚上对我图谋不轨,刑期延长,所以你还是得和我回家。”
江岐先是一愣,等他做上飞行器,眸子便微微弯了起来。
于是,宿敌又被指挥官打包带回家了。
监控期结束,江岐被允许出去工作,积攒贡献点,由于身份特殊,类似军校老师的工作他暂时没法做,在软件上找了一圈,找到了先前买大飞燕的花店。
之前的导购离职了,急需新员工,要求形象好气质佳,江岐去面试了一次,就给选上了。
于是,帝国培养的人形兵器,在联邦过上了早九晚五的卖花生活。
叶望开始去接他下班。
昔日帝国之星的锐利锋芒似乎被完全软化了,江岐现在的气质像个邻家大男孩,当起导购毫不违和,叶望每次去,都给他挑一束带回家。
就这样,指挥官的阳台摆满了花。
日子温馨又和平,终于,江岐攒够了贡献点,彻底从俘虏变成了自然人。
叶望说:“我要带你去补一道手续。”
江岐什么都没问,只是点头。
他很相信指挥官。
于是,在那个平静的傍晚,再度收到花束和一个封闭的小盒子后,叶望开着飞行器,带他去了婚姻登记所。
看着江岐骤然睁大的眼眸,指挥官不满的问:“亲都亲了,怎么,你不想对我负责?”
江岐:“不是的先生,我……”
话音未落,叶望伸出手拉住走神的爱人,将他直接拖了进去。
于是,当天,江岐收到了结婚证和结婚戒指。
他翻翻看看,摸摸碰碰,又对着阳光打量,茫然的很,叶望没忍住,将他扯过来,在脸颊落了一个吻。
他呼撸一把爱人的头发,心中得意的想:“哼,把我药倒的仇,我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报回来了。”
江岐不知为何脊背一凉,却没当回事,依旧摸摸碰碰,唇角微微上扬,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当天晚上,他就笑不起来了。
指挥官虽然没有实操,但这么多年下来,属实是理论上的巨人,对上青涩不得法的江岐,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将人亲的晕晕乎乎,好好教导了爱人什么是“舒服的接吻”,直接把江岐亲的缺氧,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拆掉了宿敌的衣服。
无数个吻从上而下,温柔的安抚后,便是开拓与攻伐。
江岐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不行。
而叶望铁了心报复回来,如一位独断专权的暴君,丝毫不采纳旁人的意见,他束着江岐的手举过头顶,在他耳边轻声问:“当时给我下药的时候,不是很厉害的吗?”
呼吸掠过耳垂,耳廓痒得厉害,江岐当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这么一折腾,就一路折腾到了半夜。
江岐狼狈不已,只觉得从记事起,哪怕在帝国的试验台上,他都没有哭的这么历害过。
等云收雨歇,叶指挥官看着凄凄惨惨,眼眶通红的恋人,终于少见的有了几分良心,他心中想着是不是欺负的太过了,万一江岐等下不理他,要怎么去哄,想着想着,便心虚的坐起身,打算去泡杯牛奶,给虚脱的恋人补充体力。
但是还未离开,便被人扣住了手臂。
叶望一愣,旋即,江岐便贴了上来。
他抱住指挥官的脖子,将脸埋进指挥官的胸膛,小小声:“别走。”
叶望便探手将恋人抱的更紧,抚摸着恋人的脊背,安抚道:“好,不走。”
江岐便蹭在他的怀里,贪婪的汲取指挥官身上的热度,等好不容易蹭够了,才更加小小声的呢喃;“喜欢你。”
叶望哑然。
他偏头与江岐交换了绵长的一吻,再次将人亲到缺氧,才笑着补充:“我也喜欢你。”

建宁三十四年,朝中出了起震惊朝野的大案。
河东巡盐御史戚琛,私吞府库三百万两白银,朝野震怒,戚琛全家下狱,等待秋后问斩,女眷充入教坊司,其中,唯有戚琛的独子戚晏有功名在身,皇恩特许,免除死罪,净身入宫。
这一日,寒狱的雪下的比鹅毛还大。
阴寒的囚室内,戚晏抬头望向放块大小的窄窗,瞥见了京城连成星子的灯火,在视线尽头,浩浩皇城巍峨雄壮,盏盏明灯自宫墙上连绵亮起,如诗词歌赋中的不夜只天。
戚晏身后,戚家的男眷女眷挤成一团,哆嗦着身子,汲取彼此身上的微薄暖意。
戚琛一案,带累三族,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再讲究礼教中的男女大防,也没有什么意义。
戚晏身边,前巡盐御史戚琛靠在幼子身边,与他一同从窄窗望去,望见了通向宫门的路。
三十年前,他就是从这条路上,由田舍郎越为天子门生,如今,同样是从这条路,扒掉官服驱逐出宫,通向株连全家的死途。
“阿晏”戚琛抚摸着幼子的肩膀,这位正值壮年的儒生早已两鬓斑白,短短数日,像是老了十岁,“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这回,你要听爹的。”
“入宫之后,不要上书,不要追查,不要做任何,试图平反冤屈的事情。”
“做了宫中内侍,就不可由着性子,再做那清高孤傲的文臣做派,遇见宫中贵人,要学会曲意逢迎。”
戚晏的五指垂在身侧,捏握成拳,又很快松开,兀自看向窗外皇宫:“父亲,您当初不是这样教导我的。”
戚晏还记得,戚琛当时说,为人臣者,当刚正不阿,要直言进谏,做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流纯臣。
事到如今,无论是“清流”还是“纯臣”,都与戚家毫无关系。
戚琛沉默,状似坦然的笑了一声:“你还小,你不懂,皇权倾轧,讲究的是利益,冤屈与否,并不重要,阿晏,事到如今,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度完此生,宫中磋磨人的刑罚手段,不要加诸于你。”
“……”
戚晏垂眸,略略自嘲,低声重复:“不要加诸于我?”
两人同时沉默。
入宫的第一道关卡,便是腐刑,其后贵人们神仙斗法,下仆的性命比草还卑贱,种种手段,又怎么可能不加诸于他?
而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如今,就算是最简单的平安二字,也不是他能求得的了。
寒狱之外,骏马飞驰过长街,四蹄踏在青石地面上,四散溅起粉层似的碎冰。
天冷路滑,道路结冰,京城大街上静悄悄的,人们早早回家歇下,生怕不慎摔断了尾骨。
偏偏这人毫不避讳,一路策马飞奔,驰到寒狱门口,才一拉缰绳:“吁——”
马高高扬首,二蹄腾空,不等站稳,主人已利落翻身下来,暗红大氅划过圆弧,旋即垂顺的落在身边。
寒狱值守身体紧绷,连忙上前:“是谁?”
——这天寒地冻的,保不齐是个闹事劫狱的。
“我。”来人凌空丢过一块腰牌,青黑皂靴踏上白雪,吱嘎作响。
守卫先看腰牌,旋即神色一凛,旋即微抬灯笼,暖黄的烛光照亮了来人的脸。
长眉修目,可眼皮微微向下,半开半合,俯视着看人,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漫不经心,足够尊贵,足够俊美逼人,明明唇角含笑,又从轻抬的下颚泄出点微妙的轻慢。
守卫连忙俯身:“二殿下。”
正是萧绍。
萧绍将手中的马鞭一股脑塞给守卫,也不在乎牢中污浊泥泞,径直跨步向前:“戚家的牢房在哪儿?”
守卫一愣:“戚家?”
萧绍:“戚琛一家,带我去见他。”
话说今日萧绍起夜,半梦半醒,觉得被子冷的厉害,床铺又大又空旷,活像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萧绍豁然真开眼,睡意醒了一半。
戚晏呢?
他的老婆呢?
他那么大的一个老婆呢?
突如其来一变故,搞得萧绍睡也睡不好,他翻身坐起,发现床头帷幕由明黄变为了暗紫,梁架上的雕花也不尽相同——他回到了还是皇子的时候。
再一打听,嚯,建宁三十四年,他和他老婆还不认识呢。
一觉醒来老婆没了的二殿下心情十分不好,连带着发起床气,满脸阴沉,他仔细一比对,发现此时戚家刚刚落难。
于是,萧绍的心情又诡异的转好了。
之前虽然两人也是情投意合,但顾及着恋人身上不可说的隐秘,萧绍总是不敢玩的太过分,否则惹了戚晏难受,小探花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兀自垂眸的样子还是怪惹人心疼的。
况且案件过后戚晏族人伶仃,平常到还好,遇上举家团聚的时候,总有些低落,甚至后来每年礼部安排祭祖,萧绍去皇陵给亲爹便宜哥上香,因着这一桩成年旧事,要躲着戚晏,偷摸和做贼一样,如果有机会挽回,那再好不过了。
于是,才有了二皇子大半夜不睡觉,当街策马一事。
然而真奔驰到了寒狱门口,萧绍发热的脑子才冷静了下来。
嚯,他现在是二皇子,上头压着个太子哥,再上头还有他爹,不是后世说一不二的皇帝陛下,他这么急吼吼的冲过来,也保不住戚晏。
好在离行刑还有段时日,萧绍当了两辈子皇帝,朝臣的利益勾连他门儿清,在立秋前将戚晏一家捞出来,不算太难。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门口,萧绍便还是打算见一见。
于是,深更半夜,牢中忽然灯火大亮,牢头粗暴敲击铁栅栏,发出砰砰砰的巨响,旋即厉声喝问:“戚晏呢?谁是戚晏?”
戚晏微愣,戚琛率先反应过来,堆笑着拱手道:“这位爷,戚晏年纪还小,案件他不知情,如果要问责,是否该从我开始?”
牢头皱眉:“少废话,贵人指名道姓要见他,轮得到你讨价还价?戚晏是谁?出来。”
戚琛的笑容僵在脸上,挺直的脊背佝偻下去,背影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戚晏便从他身后绕出来,不卑不亢道:“是我。”
牢头打开锁,示意戚晏跟出来,他举着火把在前,戚晏跟随在后,两人沉默着路过森森牢狱,两边不乏重刑犯,戴着铁链枷锁坐在黑暗之中,空气里泛着铁锈的腥味,耳畔隐有痛呼惨叫传来。
戚晏脊背挺直,强作镇定,站到了一处封闭小屋前。
牢头道:“贵人就在里头,进去吧。”
他便垂眸推开门,门锁吱嘎一声,像是枯槁老人喉间拧出的呻吟。
屋内点了炭火。
门外寒风呼啸,门内倒是温暖如春,坐在里头的也不是刑官,而是个极俊美的年轻男人,慵懒的斜靠在座椅上,手中执着本闲书,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阅读着。
瞧见戚晏,他就放下书卷,眉间带了点笑意:“你来了。”
戚晏唇齿微动,俯身行礼:“二殿下。”
萧绍挑眉:“你认识我?”
戚晏将头埋的更低:“罪臣登科之时打马过长安街,您曾在楼上饮茶。”
他是见过萧绍的。
彼时他是新科探花,春风得意,偏偏有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坐在茶馆二楼,远远望着他,摇着扇子叫他“美人”,言语轻佻随意,戚晏什么时候遭过这等调戏,当时就恼了,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事后询问同僚那讨人嫌的纨绔是谁,才知道那是当即圣上的二皇子,萧绍。
只是今日,情况已与初见大不相同了。
戚晏这边垂首不语,萧绍也在打量他,小探花憔悴的厉害,也瘦的厉害,动作拘谨,眼下有青黑,耳尖冻的通红,手指上也隐有冻疮,像是既没有吃好,也没也睡好,看着形销骨立,一阵风就能吹病倒。
要不是顾及父兄,他真想将人直接抢回家去。
萧绍就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萧绍刚刚差人回府上,让他们拿了吃食糕点来。
戚晏只道:“随二殿下。”
萧绍将食盒推给他,又问:“冷不冷?”
戚晏刚要摇头,大氅便劈头盖脸的罩了下来。
衣服还带着萧绍的体温,戚晏茫然拢住,抬眼去看萧绍:“殿下?”
萧绍:“送给你了,这糕点也给你。”
戚晏刚想推拒,又听萧绍说:“就算你不要,牢中你的父母姊妹,也不要?”
“……”
戚晏接过食盒:“谢殿下。”
又是一阵沉默,戚晏不知如何开口,只悄悄抬眼打量萧绍,憋了许久,憋出来一句:“殿下今日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总不能只是送食物和衣服吧?
萧绍的视线在他身上一流连,心道他想做什么,他想把自个老婆捆回家抱着睡觉,起床气还没散呢,但戚晏这么问,他便只是笑了声:“没什么,回头事情结束,你跟我好不好?”

这话一出,戚晏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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