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戚晏连忙低头,想要避开萧绍的打量:“……没呢。”
萧绍挑眉,仔细观察着戚晏的表情,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真受欺负了……谁欺负你了?”
他捏着戚晏的下颚,不让他躲,蛮横又专制,那张极俊美尊贵的面容直挺挺怼在戚晏面前,眉眼冷峻至极,仿佛只要戚晏报名字,他就能将人来拖出来打一顿,给戚晏出气。
“……”
戚晏抿抿唇,忽然有点委屈。
戚家落难时他没有委屈,皇权倾轧,为人臣子不得不受;萧绍点他当内侍时他没有委屈,能保全家人,他甘愿受辱;进蚕室时他依然没有委屈,早知如此,别无他法,不必委屈。
可现在,过去几个月的惶惑,惊惧,无助和迷茫一同涌了上来,在胸腔中酝酿成铺天盖地的酸涩,他忽然就觉得,很委屈。
委屈到几乎要落下泪来。
萧绍看他泛红的眼眶,眉头蹙的更死,当场扣过人的肩膀:“告诉我是谁,我带你去找。”
“不,不是。”戚晏挤出笑意,“没有人欺负我,他们都对我不错。”
萧绍挑眉:“真的?”
戚晏点头:“嗯。”
萧绍依旧打量,没说信不信。
他们在门口耽搁的太久,还说小话,掌事心中紧张,正隔着门扉远远望过来,陪着笑,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
戚晏这里问不出子丑寅卯,萧绍干脆放开他,冷下脸色,朝掌事走去。
掌事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而戚晏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敢一把抓住萧绍手臂,将他扯了回来:“没有,我真的没被欺负!”
掌事看得心惊肉跳,却那祖宗当真顺着戚晏的力道停下脚步,悠悠往这儿看了一样,被戚晏拽走了。
萧绍揽过戚晏的肩膀:“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不过,被欺负了还是要和我说啊。”
戚晏闷声:“嗯。”
他被萧绍揽着,却没起鸡皮疙瘩,反而不自觉的贴近了些,与他挨在一处,呈现出亲近与依赖的姿态。
两人上了马车,戚晏挑开帘子,看蚕室越离越远,终在马蹄的踢踏声中,化作不可见的一个黑点。
曾经压在他身上,令他无法喘息的重压,已彻底卸去了。
萧绍随口与他闲聊,问他书好不好看,有没有写东西,戚晏一一应了,在聊天的间隙里,戚晏又略带忐忑的确定:“殿下不要我当近侍吗?”
“近侍?”萧绍挑眉,直接了当的拒绝,“那我可舍不得。”
萧绍喜欢逗人,但他知道什么能逗,什么逗不得,后日再怎么开玩笑,关于小探花的家世和身体,他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了。
小探花拼命缩起身体,不让他触碰伤疤的模样,萧绍真的心疼。
“……”
戚晏愣愣看着他,手指揪着衣摆边缘,说不出话了。
一时间,戚晏不可遏制的生出某种错觉,即使是戚家那样的大事,倘若他求一求萧绍,也能有转机。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戚家一案,是皇帝亲自过问,萧绍能在牢中照顾一二,已是仁至义尽,要想全盘推翻,断无可能,直接询问,是让萧绍为难。
即使要问,他也该先为萧绍做点什么。
倘若他做得足够多,足够好,萧绍即使救不了全部,能不能救一救他的母亲,他的姐姐呢?
于是,戚晏缓了好久,压下诸多怪异情绪,又端端正正的行礼,问:“殿下想要我做什么呢?”
这些日子的宠爱与恩惠,到底要做什么,才能与之相配?
萧绍心想,当然是我的梓潼,我的皇后和我的老婆,但这前世他每次在床上这么叫,小探花都反应极大,羞耻的说不出话,连脚趾都颤颤巍巍的崩紧了,萧绍斟酌一二,还是觉得不要这么直白,把人吓到就得不偿失。
萧绍:“我的近臣和宠臣。”
戚晏又是一惊。
皇子可以有宠侍,可只有陛下,才能有宠臣。
他的念头刹那间百转千回,心道:“莫非殿下有夺位之心?”
萧绍是出了名的闲散风流,每日流连花街楚馆,赏琵琶听曲子,从未与他的哥哥争抢半分。
莫非……
是了,如此关怀照顾,亲力亲为,除了垂涎美色,还有另一种可能。
二皇子在礼贤下士,招揽门客,意在参与夺嫡之争,继承大统。
如此一来,萧绍将他带入府中好好关照,却并不碰他,便有了解释。
戚晏才名在外,现在又羽翼尽折,和朝中所有势力都无瓜葛,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倘若萧绍收服,他能在萧绍身后谋划,等萧绍继承大统,他就是君王手里最趁手的刀,最锋利的矛。
比起被关在后院赏玩,空负满腹才情,做君王的刀是更好的选择,但戚晏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落寞。
不知何时起,他倒眷念起萧绍大氅下的温度,和那只递过来的,温暖的手了。
臣子居然对殿下生处旖旎心思,戚晏暗骂了一句不知礼数,强行压下这点落寞,又道:“殿下,我在宫中时,听见东宫方向似有异动,火光冲天,天亮才停止,殿下知道这事?”
权力争斗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小探花如今还没沾染过这些,萧绍不欲详细解释:“哦,我略用的点手段,太子被陛下罚了禁足。”
戚晏心道:“果然。”
他又道:“先前殿下让我写河东南郡的灾情策论,我已经书写完成,殿下可有空闲阅览?”
萧绍:“行,我回去就看,你若有心,多翻翻河东的文献记载,尤其是当地世家大族相互勾连的事情。”
要还戚家清白,今生,他和戚晏还得走一次河东,得提前做好准备。
“好。”
戚晏先是应答下来,又觉得不够正式,忽而坐直,恭恭敬敬的朝萧绍行了一礼:“晏愿为殿下差遣,效犬马之劳。河东的情况,我会多加了解,整理成册,不日给您答复。”
“……?”
萧绍高高扬起了一边的眉毛。
他心想小探花搞什么呢,忽然表起忠心来了,但戚晏神色专注,认认真真行谋士礼的样子还怪可爱的,是他前世没见过的样子,萧绍便没有阻拦,而是顺着他一摇扇子,笑道:“好啊,我等着你效犬马之劳。”

戚晏开始在皇子寝宫住下,安安静静的写策论。
他写得极其专注,废寝忘食,好像要将毕生所学都呕心沥血的倾倒出来,尽数交给萧绍。
萧绍看得心惊肉跳:“小探花,不用那么用功,你这个年纪应该多睡觉。”
戚晏恭敬谢过,端端正正的行礼:“谢殿下关心,能得殿下厚爱,晏自当夙兴夜寐,以谢殿下恩情。”
萧绍:“……”
在上折子写策论这方面,小探花的脾气又倔又犟,萧绍的应对方法是,等到人定时分,就派下仆进入他的屋内,强行收走他的蜡烛。
小探花不肯退让,强行护住蜡烛,但他哪里是习武家丁的对手,被人眼疾手快的一把薅过,等他追出门去,家丁已经不见踪影。
读了那么多年书,戚晏从来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没想到还能强抢,他气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去找萧绍告状了。
萧绍便挑眉:“我让家丁抢的,我说了你要多睡觉。”
戚晏愣了片刻,不情不愿的应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戚晏俨然成了皇子府邸的半个主人。
侍者笑脸相迎,衣食用度和萧绍等同,掌事太监福德海客气和善,府中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如此过了一阵子,他胆子也大了许多。
这一日傍晚,萧绍正在用膳,福德海前来通传,说戚晏等在门口,想要见他一面。
这还是戚晏第一次主动见他,萧绍挑眉:“让他进来。”
于是,小探花便垂首迈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个谋士礼,将一本册子推了过来。
萧绍翻开一看,眉头挑的更高,这居然是一本《朝中世家谱系概要》,戚晏将本朝错综复杂的几大势力一一总结,谁与谁利益一致,谁与谁离心离德,如何挑拨如何结盟,结合他自个的思考,略略写明了。
但这,挑拨试探终究上不得台面,这可不是纯臣的路数,更不应该递交给一位不是储君的皇子。
——这是谋臣帮主公夺位的路数。
萧绍粗略扫过,部分细节略显稚嫩,但与后世大差不差,戚晏这一世,居然有了点前前世九千岁的作风手段。
自古以来,朝臣结党营私玩弄权术都是大忌,如果萧绍将这书册递交出去,等待戚晏的,只会是死刑。
戚晏恭恭敬敬站在原地,略显忐忑,先前萧绍让他写关于河东世家的策论,他虽然猜测萧绍有夺位之心,却不敢保证,此番做派,是兵行险招。
于是萧绍抬首,便见他极紧张的站在一旁,恭顺的垂下脖颈,牙齿紧咬着下唇,手指捏着衣角,险些将衣摆绞烂了。
萧绍便笑道:“行,写的很好,我收下了,倒是你,好端端的,怎么想着给我上这个?”
戚晏便松了一口气,他后退一步,忽然提起衣摆,屈膝下跪,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萧绍挑眉:“你说。”
戚晏垂眸,声线有些抖:“我想去牢中,再见一见我的父母兄妹。”
再过两日,便是戚家处斩的日子了。
戚晏并没有提让萧绍救人,他心里清楚,足足三百万两白银不翼而飞,总有有人背锅受处,三堂会审结束,案件板上钉钉,即使萧绍贵为皇子,他也不认为萧绍能左右皇帝的判决,至于上书陈情,除了再度惹怒皇帝,没有其他作用。
能让牢中最后一段日子平安顺遂,他已经很感谢萧绍了。
戚晏想好了,日后他还会写很多很多的策论,再去求一求萧绍,男眷没有办法,但是母亲和姐妹,以皇子的能力,还是能够庇护的。
萧绍:“就这个?”他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便笑了声:“行,晚上就派人送你去寒狱。”
萧绍心道:“果然年纪还小,一段时间没见着父母,就想念的紧。”
于是当天夜里,一辆马车从后门驶出皇子府邸,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停在了寒狱前。
车夫挑开帘子,里头坐着的人一袭鸦青长袍,帽檐垂的极低,将脸完全覆盖了,他踩着脚凳迈下马车,执着一盏提灯,径直走入了寒狱深处。
寒狱里关押的都是死刑和重刑犯,到处泥泞污浊,可最深处的这间牢房,却铺着厚厚的稻草,里头的犯人衣着干净整洁,显然是受了特殊的照顾。
此时已是深夜,戚家老少都已经歇下,戚琛作为当家男主人睡在门边,夫人孩子睡在里侧,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立马醒来。
戚晏刚刚将提灯放在门前,火光映照在眼睑上,戚琛便醒了过来。
戚晏握住栏杆,小声唤道:“父亲。”
戚琛惊觉起身,半跪在牢门中,隔着栏杆抓住了戚晏的手,上下打量他许久,才露出了一抹笑意:“看样子这些日子,你过的还算不错。”
戚晏颔首:“二皇子……待我很好。”
他将这些日子的事情详细说了,戚琛略略松了口气,思索良久:“看样子,二殿下所图不浅,是看上了你的如今势单力薄,没有利益纠葛,才学又不错……只是……”
他沉默片刻:“二皇子如果是想借你的手做事,等日后局面已定,你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戚晏同样沉默,片刻后又释然道:“我明白的。”
他的身份,最适合做殿下清扫障碍的一把刀。
萧绍想要登基,势必要清理太子党残余势力,或许还要对各地的世家动手,届时注定血流成河,他需要一把趁手的刀。
戚晏不介意做刀,大梁到如今,各势力盘根错节,附骨之疽,需要有人下狠手剜出来,才能重现生机。
只是……
只是跟了二殿下,他便做不了清流纯臣,日后清算起来,青史之中的奸佞传里,说不得有他一笔。
至于再之后,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等二殿下荣登大宝,染血的刀,便不适合出现在朝堂之上。
这一套流程在史书上反复出现,戚晏已很是熟悉。
他看着父亲苍老担忧的面庞,便故作轻松道:“落到这个地步,还谈什么以后,这世道也没容不下清流纯臣,与其被诬陷,不如做个做实事的奸佞,至于结局如何……”
戚晏笑了笑:“或许殿下开恩念旧,到时候给我一笔钱,放我回乡养老,我就带着您的骨灰,周游南北,去看看没看过的风景。”
戚琛却没笑。
他们都知道,君王的刀,比其赐金放还回乡养老,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折断。
但戚晏不提,戚琛就没再说话,他摸了摸幼子的头发,笑道:“是,我是罪人,入不得家族墓地,如果那时候你帮我洗清了罪名,就给我立个坟,在墓志铭里写清冤屈,如果没有,就洒到大海里去。”
几句话交代完身后事,戚琛抚摸着孩子的脸颊,略感可惜的叹气:“只是,我见不到你加冠取字了。”
这时,戚夫人和姊妹也醒了过来,他们隔着栏杆说话,语调轻快,说说笑笑,却不知何时,都红了眼眶。
直到天明,戚晏才不得不起身离开。
走到廊道尽头,他回头最后看了眼父亲苍老的面庞,便滚落了一滴泪来。
戚琛依旧含笑看他,半披着月白外衫,脊背挺得笔直,仿若不是坐在牢中,而是在深山古寺,正与僧人清谈论道。
他朝外挥了挥手,比了个口型:“走吧。”
戚晏转身离去。
他回了二皇子府邸,萧绍还没睡,正整理衣物准备上朝——自打太子禁足,萧绍就顺理成章的插手了部分事务,一改往日闲散做派,日日上朝,如今正赶着要走,与戚晏迎面撞上。
瞧见戚晏,他便是一愣:“你眼眶怎么红了?”
不是去见一见父母吗?情绪激动的都哭了?
过两天就捞出来了,到时候想见天天见,这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萧绍的脑门冒出三个问号:“……你身体不舒服?我给你请个太医?”
戚晏连忙用袖口拭过眼睛,掩饰住情绪,随后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无事,劳殿下挂怀了。”
他不肯说,萧绍又赶时间,便没细问,只是道:“那你好好待在家里,缺什么告诉管家。”
戚晏恭顺的应了:“没什么缺的。”
福德海早将所有事情置办好了,戚晏冷不着饿不着,单论环境,比在戚家时还好上许多。
但饶是如此,两天后的行刑日,他还是病了一场。
先是感冒,然后发烧说胡话,整整两日没出过房间,眼眶也总是红着,不时望着窗外半枯的梧桐树发呆。
戚晏本来不信佛,这日,却莫名其妙翻出本地藏菩萨本愿经,撑着病体抄写起来。
经书一万多字,抄写费时费力,一天时抄不完的,他却不肯停,直到萧绍回来,再福德海的提醒下,戚晏知道萧绍不喜欢看他这样,才不情不愿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萧绍来房间看他,摸摸戚晏的额头,试过温度,又捏捏他的脸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快点好起来啊,我还准备带你去个地方呢。”
好在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太医开方子,萧绍按着灌了两副药,烧便退的差不多了。
戚晏这才有精神作揖行礼,问:“殿下要带我去哪里?”
小古板即使是病中,礼节也一丝不苟,萧绍挑眉:“郊外。”
这时候已经是秋天,早过了踏青出游的季节,戚晏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郊外,却还是乖乖跟着他上了马车,那马车一路晃悠,出了京城,从大路辗转进了小路,最后停在了一个避世的村落前。
村落中有一篱笆小院,院中晒着衣物被褥,院外种着梨树甜瓜,有几人正在涣洗衣物,收拾院子。
戚晏远远一看,搭在马车上的手指便倏得收紧了。

第377章 if萧绍穿到戚晏刚刚落难时6
戚晏几乎呆滞的望着小院,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尤在梦中。
否则,怎么会见到这样的景象?
他的父亲在用谷物喂鸡,母亲在晾晒衣物,长姐则带着幼妹,趁着夕阳的余辉读书。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配上背景的远山绿水,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田园画卷。
戚晏记得,他的父亲曾说过,等到告老还乡,他就买下这样一个小院子,过闲适惬意的田园生活,那时他们一家挨在一处,母亲说院外要种上桑树养蚕,妹妹说要养只毛绒绒的小鸡,父亲则说要菜地,他要附庸风雅,效仿古人,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可等到戚家落罪下狱,这样的场景,就连梦中也不曾出现过了。
戚晏没眨眼,也没动,他只是扶着马车边,像是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梦境。
直到萧绍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戚晏这才如梦初醒,他试探着走下马车,又不敢立刻上前,而是迟疑着回头,求救般看着萧绍。
萧绍便笑了,他合拢扇子往前一指,俊逸的面容越发风流夺目:“快去,我在这里等你,日落前回来。”
戚晏便抬步走向小院,最开始步履极小,越迈越大越迈越大,等到最后,便拔足狂奔了起来。
萧绍目送他冲进小院,一把抱住母亲,又挨个抱过父亲和姐妹,最后一家人拉着,走进了小屋。
萧绍则放下轿帘,百无聊赖的看起书来。
他心想:“小闷葫芦这下总该高兴了吧,总该笑一笑吧?”
天天绷着一张脸,和苦瓜似的。
结果戚晏回来,萧绍抬起他的脸一瞧,非但是苦瓜,还是眼眶通红的苦瓜。
这可把萧绍弄懵了,他一摇扇子,伸手去碰戚晏的眼角,挑眉道:“我可没把戚大人怎么着,我看他健康的能打一套八段锦,你怎么了?”
不说还不要紧,一说,小探花倒像是更激动了,他哽咽着叫了声二殿下,拉住萧绍伸过来的手,忽然往前一扑,将萧绍抱了个满怀。
“……?”
戚晏的下巴抵着萧绍的肩膀,手臂收紧用力,细看之下,脊背还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整整两世了,还没被爱人投怀送抱过,萧绍一愣,旋即好笑的拍了拍戚晏的后背:“行了,怎么见到了还更难过了?”
在他和煦的安抚下,戚晏渐渐缓了过来,他略有点不好意思,作为臣子,本该是克制守礼的,他却总是在二殿下面前露出不该显露的情绪,于是,戚晏略有些不舍的从萧绍的怀里退了出来,忽然双手交叠置于额头,行了个标准的作揖礼。
戚晏长揖:“从今日起,我这条性命便归属殿下,但凡殿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差遣。”
这回,连二殿下的“二”字也没有了,似乎在这偌大皇城之中,从此只有萧绍一个殿下。
萧绍:“……你的性命当然归属与你,我这儿没有危险的事情要你做。”
他想了片刻:“不过若说差遣,确实有件事。”
他旧事重提,和前世一样,让戚晏协助调差河东府库一事。
这既是为了萧绍搬倒太子,登基为帝,也是为了光明正大的给戚家平反。
这一回,萧绍要戚晏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边,不必更名,不必改姓,他们合该并肩,共同将名字篆刻在青史之上。
戚晏定定的看着他,眼眶又有点红了。
萧绍被他看得发毛:“干什么?在这里待够了吗?够了我们就回去了。”
而后的日子,戚晏越发繁忙。
他像个连轴转的陀螺,一边帮萧绍处理公务,一边写策论,一边抽出时间去郊区看父母,偶尔还负责教导幼妹读书识字。
而几乎是与前世同一时刻,萧绍带着戚晏去了河东。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萧绍轻车熟路,他顺利彻查河东府库一事,又熟练的找爹妈哭诉卖惨,最后再一次,登上了储君的位置。
再然后,先帝离世,国殇过后,萧绍登基,改年号为昭元。
他先是下令彻查河东府库,揪出前太子亲信无数,又给当时涉案的人员,包括戚琛戚晏,统统恢复了名誉。
于是这回,小探花用他自己的名字,坐上的御史的位置。
萧绍的想法是,先放在清流的位置历练两年,也不用戚晏做什么,顺水推舟的提上来,放到身边,但他发现,这一世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此时,朝堂中仍有不少前太子党羽,与世家相互勾连,贪腐之风盛行,河东府库不过是冰山一脚,而戚晏屡屡上奏,用词极其辛辣狠厉,矛头直指几大世家,明里暗里用了不少手段,行事作风,比其第二世的小探花,倒更像第一世的戚督主。
他代替萧绍监察百官,专门和豪强做对,偶尔也不吝啬于使用严刑峻法,一时间,朝堂风声鹤唳,不少人甚至将“酷吏”的名头安到了他的身上。
面对世家,戚晏几乎不笑,那张在萧绍面前柔软无比的面容崩的极紧,气质冷冽如刀,冰寒的厉害。
一来二去,就连远在山中的戚琛也有所耳闻。
某日他与戚晏下棋,旁敲侧击的提点道:“阿晏,你这样做,是陛下授意的吗?”
戚晏摇头:“不是,是我自愿的。”
他看清了萧绍想要铲除世家,只是迟疑着如何下手,于是,戚晏帮他下手。
戚晏说:“我愿意做陛下的刀。”
戚琛停顿片刻,深深道:“阿晏,你要清楚,刀,一般没有好下场。”
等一切结束,为了安抚人心平息众怒,总是要将刀折断的,折在历史上屡见不鲜,譬如张汤,譬如来俊臣,而他们的下场,也早写的清楚明白。
罢官驱逐是最好的结局,流放砍头,乃至于凌迟车裂的,也不是没有。
戚晏便说:“我自愿的,我不在乎。”
他愿意供萧绍驱使,替萧绍背下骂名,如果一切完成后萧绍要将他折断,也没什么关系。
这条命,这个家,总归都是萧绍救下来的,还他一条命,还有余。
看他这样,戚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你心中有数就好。”
戚晏笑道:“我心中有数。”
——他不知道的是,背地里,萧绍已经快给他吓死了。
虽然两人关系已经很好了,但离水到渠成还是差点意思,萧绍琢磨着如何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才能合理又不失风度的将人拐上床。
他想找戚晏郊游,在马车上喂点吃的,你侬我侬,看看桃花喝喝酒,或者一起批个折子,批着批着就双手交握,含情脉脉的对视,然后顺理成章的浓情蜜意,互相拥吻。
但是他错了,他根本找不到戚晏的人。
萧绍知道戚晏是工作狂,但他不知道戚晏这么的工作狂,他好好的一个老婆,忙起来一夜一夜的不着家,还在朝上怼这个怼那个,对着几朝老臣横眉冷目,朝着世家大族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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