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by青律

作者:青律  录入:10-18

秦白炎看着闵梵,心想自己也是哪里有点问题,居然觉得他置气的这副幼稚样子可爱。
就是很可爱。
“你打算干耗着,先当几天鸵鸟再说?”
闵梵反而悲从中来:“我哪怕是只鸵鸟呢?鸵鸟也行啊?”
秦白炎:“……”
下午的拍戏照常进行,无人察觉到有任何异样。
闵梵在外人面前仍然是笑容淡淡,只是话少了很多。
青年的低落情绪几乎没有痕迹,秦白炎看在眼里,不自觉地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气味波动,又或者是不是有什么生物电的传播,才影响了闵梵也变成这样。
经纪人和导演们都一无所知,人们还是日复一日地拍戏聚餐,享受初春里逐渐炽亮温暖的太阳。
秦白炎的角色需要长时间坐着轮椅,从生杀予夺的金融大佬伪装成瘫痪的退休老教师。
闵梵带他去焚化炉前确认仇人的死亡时,导演在旁边特意嘱咐。
“等会儿伏击的人暴起,白炎你要有一瞬间本能地想站起来,小闵扑过去狠狠压着。”
“这场戏好拍,你压制着他,不许他掏枪报复那个人,情绪一定要义无反顾,一旦露馅,长达三年的布局都会崩溃。”
“你们两个人都在镜头角落里,主要还是拍其他人的火葬场枪战,白炎那边的情绪爆发我就不用说了。”
“各部门准备!三,二,一!”
大佬坐在轮椅前,双指刚要压上尸体的颈动脉,礼仪小姐骤然拔枪对准他们,扳机即刻按下。
陆方本能要起身反击,被陈专飞身护住。
轮椅被掀翻在地,两人均是被冲击到地上,枪声混响不绝。
导演用喇叭道:“白炎你挣扎一下,是个意思就行。”
“等会儿枪战要拍个二十分钟,你们多趴会儿。”
等挣扎压制的特写拍完,摄影师们快速调转镜头,拍摄火化炉外的激烈枪战。
闵梵依旧竭力地压着他的肩头,伏着身没有动弹。
秦白炎流露出收工后的放松。
“没事了,”他轻声说,“我们的这段戏拍完了。”
青年仍未松手,反而钳着他的衣服,指节都用力到有些发白。
微微颤抖着,像是恐惧感迟迟而至。
秦白炎侧过脸,想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冰凉的泪淌在男人的颈侧,如幼小的蛇一般蜿蜒而下。
“我不甘心。”青年压着声音,仍在流眼泪。
“白炎,我怎么就要……变成蛇了。”
作者有话说:
梵梵变蛇以前:[爆哭]完蛋了我的美貌我的身材我的美好品德还有一些有的没的全要毁掉了
秦白炎:今天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哄好他
梵梵变蛇以后:哦,我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蛇宝宝,那没事了。
秦白炎:……?

“我们换个地方。”秦白炎说:“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闵梵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先走了。”
他还没走几步,直接被男人截断去路,拽着手腕就上了车。
闵梵:……?!
其他人:???
经纪人老徐双手捂住头。
这么多同事在呢!!哎!!
Ayi捏爆了手里的圣代:“这你都不管?”
老徐的表情又像在哭又像在笑。
“我,管秦白炎?”
闵梵被带进车里,莫名其妙道:“去哪?”
“换个地方谈谈。”秦白炎说,“酒店餐厅人太多,不方便。”
“没什么好聊的。”闵梵别开头,“我没哭,是棚子漏水。”
秦白炎说:“闵梵,我很在意你。”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手边有一条羊毛绒毯子,先披着。”
青年怔住,仿佛听到什么外语。
他们连饲主关系都谈不上,只是偶尔帮忙的朋友。
秦白炎直截了当地这么说,闵梵有些脸热,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如果你现在很饿,我们先去找个餐厅吃饭,然后出去兜风。”
“什么时候你心情好一点了,我们再来谈论别的事情。”
“拜托,”青年说,“怎么搞得像要去约会一样。”
“不就是哭了下鼻子……”他的声音有点小,“你就当没注意到。”
“你饿吗?”
“暂时不饿。”
“那我们绕着歌山兜风。”秦白炎说,“今晚有火烧云,黄昏会很好看。”
闵梵靠着车窗,看着视野逐渐开阔,走了很久的神。
柔软长毯能给人一种被轻轻拥抱的安全感。
温暖,舒缓,还会带来些许的困意。
青年像是需要积攒很久的勇气,才能把心底的话说出口。
“蛇好像是不见光的。”
“鸟可以迎着日月高飞,可以歌唱舞蹈,可蛇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像条蚯蚓一样,一脚就能被踩死。”
即便是玉米蛇,即便拥有可爱的色彩纹路,也好像是细小又柔弱的存在。
闵梵在听到血缘检测结果时,脑海里都甚至有了画面。
海东青一爪子能把兔子的心脏剖开,在野外几乎战无不胜。
闪鳞蛇呢。
嘤嘤嘤,人家好想吃乳鼠。
秦白炎明白他的意思。
“骤然变身的那天,我虽然意识很模糊,也看见你挡在我的面前。”
OAC当时打算把他带回收容管理处,闵梵直接回绝。
“也许拥有什么血统,我们都选不了。”他斟酌着词句,放缓了行驶速度。
“可是你对我很重要。”
秦白炎已经不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他双眼目视着前方,让车辆快速穿梭于沿江风景里,双手握着方向盘微微用力。
羽裔的印记刻痕,和他本人隐瞒在深处的心意,在被一点点表露出来。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很浅。”
“但你一直都让人感觉非常值得信任。”
也非常……想要亲近。
秦白炎不喜欢玩暧昧,也没有过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心意的经验。
他只是不断斟酌着,尽可能地想让闵梵知道。
他在,他会陪他走这一段。
“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你信任我。”
秦白炎感觉这话有些露骨。
血缘深处,某些情感每天都在逼着他离闵梵更近一点,最好能像白隼贴着对方脸颊那样近。
他尽力压制的同时,却也偶尔会因为对方的一个小动作笑起来,会习惯性地找,闵梵又去了哪里。
他们还没发生过什么。
可他很想和他有点故事。
车后座迟迟没有回应。
秦白炎转过弯道,语气放得平快了些。
“你会觉得有些冒昧吗?”
男人的目光终于看向后视镜,发现车后座空无一人。
他紧急找了个地方停车,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是……
车门打开,真皮软座上只有垮下来的大条毯子,以及闵梵的全套衣物。
秦白炎抽了口冷气,在成堆衣服里找蛇去哪了。
外套,内搭,长裤,毯子。
每一件拎起来都松松垮垮,小蛇几乎没有重量。
“闵梵?”秦白炎担心他已经顺着半开的车窗游出去了,手上翻找的动作进一步加快,“你在不在?你还醒着吗?!”
第一遍找完,车里什么都没有,毯子正反翻过两遍。
秦白炎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气,从头重找。
今天就是把高速路前后十公里都走一遍也得把人找回来。
拎到袖口时,有类似宝石的灿光一晃而过。
秦白炎只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他祈祷这不是什么手链,是闵梵本尊。
随着袖口垂落,昏昏欲睡的小蛇滑落到他的掌心,慢悠悠地盘成了一个卷。
夕阳余晖下,它的每一寸鳞片都泛着宝石华彩。
第一眼是深沉的黑色,但在光线折转之中,电蓝、鸽血红、深紫、宝石绿,无数颜色随之熠熠幻变。
它的鳞片,是五彩斑斓的黑,漂亮到不可方物。
秦白炎坐在车边,用掌心把小蛇卷托住,立刻给OAC打电话。
“是我,闵梵化形了。”
“是的,前几天你们来过,化形期来得比预计要早很多。”
“我在歌山公路旁边,现在发定位给你们。”
工作人员还有十分钟才到,秦白炎转用双手托住小蛇,几乎不敢动。
后者睡得安详放松,全然不觉得哪里危险。
秦白炎怕它受风,先用外套挡住,又怕掌心太烫,它不舒服。
他什么动物都没有养过,却见过闵梵对自己独有的用心妥帖,不敢在任何事上有纰漏。
越是如此,越是所有的细微感官都集中在掌心的小蛇身上。
细密的鳞片有些微凉,轻到好像一碰会碎。
它柔软的好像没有任何防备。
OAC的人员只花了八分钟赶到,远远停好了直升机,怕惊扰到化形期的应激动物。
“您好,麻烦您让我们检查一下闵先生。”
他们开始一模一样的流程。
抽血,登记血统,登记信息,取出对应尺寸的颈环准备为它戴上。
秦白炎在目睹这一切时,仿佛也在目睹自己之前遇到的每一幕。
“等一下,”他突然用手隔开颈环,“能不能不要给闵先生戴这个东西?”
他现在终身佩戴脚环,永远都摘不下来。
就好像被无时无刻地监控审视着。没人会喜欢这个。
“先生,”O523说,“您考虑过,您的朋友可能有流浪时被误捕的风险吗。”
“一旦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流入宠物市场、野味餐厅,他的生存概率几乎为零。”
秦白炎果决道:“你们明明说过,化形期之后会趋向稳定,人可以自由控制。”
“那是在情绪、激素、压力值等各项数值平稳的情况下。”
O523职业且平静地提醒道:“您也知道,人本身也是一种动物,也会应激。”
普通人类受到较大刺激时,可能会经期不调、失眠多梦、手脚冰凉。
可血统觉醒后的蛇裔和羽裔,极有可能因意外刺激控制不了自己的化形。
秦白炎再无二话,沉默地目睹着小蛇被戴上银白色颈环。
他们现在都被终身标记,如同宿命的猎物。
由于被拨弄来去,小蛇有些不舒服,在被采血时还用尾巴尖抽了一下工作人员的手腕。
男人身上有它最熟悉和信任的气味,所以一被交还到秦白炎手上,它立刻钻进他的衣袖,飞快地躲了起来。
微冷的小蛇游移在他的衬衣里,寻找着盘挂的舒服位置。
秦白炎忍着异样感,继续听工作人员交代注意事项。
“你们登记我的名字,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他说,“等他醒来以后,再凭自己的意思决定是否取消。”
工作人员按流程讲起饲养蛇类的基本常识。
闪鳞蛇吐着信子,闻嗅男人身上的气味,同时继续游走着。
细长的尾巴掠过肩头和脖颈,偶尔漫不经心地停留片刻。
秦白炎尽力忍耐着。
它在缓缓变温,又从鳞片到血肉的温度都在与他趋于一致。
“现在倒春寒来了,蛇类的冬眠习性还是会延长一段时间……”
工作人员的讲解显得有些过于冗长。
蜿蜒的蛇身绕过他的脖颈,转了一圈,试图轻轻勒一下,以挂得更加稳固。
风衣掩盖着一切痕迹,无人能看见。
秦白炎勉强咳了一声,嗓子有点哑。
“还有什么?”
“最后就是饮食问题。”工作人员说,“我给您发了两条短信,有任何问题也可以和OAC联络。”
“哦对了,还有几件事。”
小蛇觉得挂在脖子上睡得不太舒服。
尾巴尖总搭不到喜欢的地方,换个位置。
它慢悠悠地往回游,像温热的长吻。
直到漫长对话结束,目睹OAC的车离开,那条小蛇才终于选定最舒服的睡觉处。
秦白炎的手腕。
它觉得原先的地方有些太炽热了,特意冒出来了一会儿,等身体变凉了再蜷在手腕上睡。
缠绕着,轻描淡写的,像冰凉的眼泪。

“闵梵生病了,暂时先请一个星期病假。”
Ayi正掰着蟹钳,吃到一半瞧见手机亮了,笑容消失。
他连忙擦手,打电话过去。
闵梵的电话又是忙音,无人应答。
Ayi只能给秦白炎打电话。
“请问,他还好吗?方便接个电话吗?”
“工作上有些事还需要交接,为了艺人的健康,我也得和他确认一下具体细节。”
秦白炎冷淡道:“不方便。”
经纪人这回没有让步,他必须要闵梵的亲口回复。
唯恐自家艺人出事,他以严肃口吻道:“麻烦您让我确认下他的安全,否则公司出于合约责任也有必要报警。”
这不是开玩笑。
何况,再怎么谈恋爱也没有这样耽误行程的,闵梵现在是顶流艺人,且不说恋情暴露的风险,他有接不完的代言,拍不完的杂志封面,怎么可能又开始请假。
秦白炎扬起手腕,小蛇刚睡醒了一会儿,冲他吐着信子。
他必须在最快时间处理掉外人的疑虑。
“您的艺人有意成为深邺集团的股东之一,需要参与为期七天的评估会,并且核定相关增资协议。”
秦白炎平缓道:“我是他的引荐人。”
“他资本有限,审批备案较难,很有可能无法通过,但我们还是做最大努力。”
“Ayi,再往后说,就涉及集团机密了。”
“剧组那边我打好招呼了,公司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闵梵在参与跨国会议,委托我先跟你说一声,他忙完以后会主动联系你。”
老徐在隔壁桌吃饭,眼瞅着难兄难弟好像要碎掉了,端着炸虾过去问候。
“咋了哥们,他两今晚不回来了?”
“不是那个问题。”Ayi艰难地说了经过。
老徐愣了下:“他们不会打算结婚吧?股权都开始分了?”
Ayi:“啊?啊???”
秦白炎独自一人留在酒店套间里,挂断电话后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他要定期维持白隼形态,但之前存量够久,最近几天可以削减一部分时间。
但他不敢让闵梵离开自己的视线。
哪怕有芯片定位,细小的黑蛇也可以躲到房间的任何角落。
秦白炎隐约感觉到,他有必要弄个笼子。
小蛇的自我意识还没有全然觉醒,它需要被寸步不离地照顾。
他吩咐手下连夜送来保温箱,各类款式一应俱全。
白沙,造景,温度计,绿植,树枝,乳鼠。
手下听出秦总情绪不善,连小窝都买了毛绒陶瓷红泥等十几种,生怕照顾不周。
秦白炎亲手布置好了格局舒适的透明囚笼,把它放进里面,再三确认锁扣后离开。
今天太累了,他需要尽快睡觉,等小蛇稳定两三天后再喂食。
男人走进浴室,扯开领带解下衬衫,第三颗扣子还没有拧开,又快步走了出去。
不放心。
他始终都不放心。
小蛇盘踞在透明笼子的角落,每一寸鳞片都被灯光映得流光溢彩。
银白颈环保护着它的七寸,无声地记录着心跳。
它静静地看着他,如同早已接受自己的处境。
秦白炎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半晌提着笼子进了浴室。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有病,一方面又不敢赌哪怕一点。
你不可以消失。
你一定要在我的视野里。
待快速洗漱结束,他披着浴袍过去打开蛇箱。
带着薄茧的手伸向它的那一刻,小蛇扬起头,流淌般移向他的掌心与小臂。
秦白炎很少体验过这样的不安。
“我不该关着你。”他低声道歉,“我们走吧。”
夜灯关上,他带着它躺进被子里。
他仍然留在闵梵的侧卧,睡在闵梵的隔壁。
像是在赌,又像是本能地感应。
他觉得它会和自己一起遁入梦乡,哪里都不会去。
黑暗里,秦白炎偶尔能感觉到它吐着信子,微凉的舌尖会碰到他的指背。
小蛇是夜行动物,在亮光消失以后变得活泼了一些,再度如下午般在男人的颈侧身前游走。
它像在浏览有趣的地方,尾巴尖偶尔轻拍他的皮肤。
男人的温度再度与它交融,如同海洋在引导河流。
从腰侧到小腹,再游回胸口。
秦白炎并不翻身,任由它探索着未知。
小蛇停在他的心脏前,似乎很喜欢这里。
颈环如同冰凉的戒指,偶尔会蹭得微痒。
它再度变成小蛇卷,窝在他的胸口不再动弹,似在发呆,也可能再度安睡。
男人缓缓伸手,试探着把掌心靠在它的身侧。
小蛇并不反感,还靠向他的指缘。
他捂着心口的蛇,就此一动不动地睡了一夜。
秦白炎次日向导演组提出请假,表示要回京处理几天集团事务。
导演组忙着协调群戏造景,也乐得批假。
Ayi仍是半信半疑,更多时间在担心闵梵的安全。
回家以后,他再度安置好了新的蛇箱。
有更多的活动空间,更充足的设施配置,却始终不肯把小蛇锁在里面。
除非极私人的场合,他允许它黏在自己身边,几乎每时每刻。
北京下着夜雨,佣人送来寿喜烧和数碟和牛,特意放了两颗无菌蛋用作蘸料。
电脑放在暖锅旁,大量信息被快速浏览。
秦白炎主业仍是公众人物,也可以借此疏通人脉,帮家里生意侧面扩张势力。
他也的确要去参加本家的股东会,会被记者拍到照片。
汤锅散着暖香,雪花纹和牛被煮出奶香,引得袖中小蛇微微动了一下。
秦白炎在浏览不同信息源里有关OAC的资料,任由它出来透气,仅是把热锅挪远了一些。
小蛇不紧不慢地闻嗅着桌上的各类食材,偶尔会听一会儿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不明白那是什么。
它对名贵的菌菇海鲜都不感兴趣,慢悠悠地游到无菌蛋前。
轻嗅一下,似乎很满意。
蛋很新鲜,而且闻起来好吃。
小蛇侧过身,似在打量它的饲主。
秦白炎佯装专心工作,敲键盘的声音不停。
小蛇放心了一些,先是用尾巴把蛋卷走,用盘子挡住自己和猎物以后,悄悄丈量着蛋的大小。
它纤细微小,张大嘴也含不住蛋尖,却还在舔吻般尝试着。
秦白炎不作声地看着这个过程。
它作了接近十五分钟的无用功,他便看了十五分钟,把股东们的询问晾在一边。
仿佛下定决心,小蛇努力张嘴,把过于硕大的顶端一点点吞进去。
它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考验,唇侧都伸展地有些半透明,却还是竭力地想要全部吞掉。
上颚在不断扩展着极限,因为些许不适,修长蛇身不安地扭动起来,催促着口腔包含住更多。
整个蛋终于被吞掉时,秦白炎没忍住笑,努力不拿手机拍一张它现在圆鼓鼓的样子。
小蛇含着蛋,呼吸变得困难,半晌都没动静。
男人快速搜了几条关键词,下意识想伸手帮它,又抽回手,给朋友打电话。
“是我,秦白炎。”
“秦哥好久没联系啊,”程教授说,“上回……”
“我临时问您一点事,怎么判断蛇会不会窒息?”秦白炎问,“它吃鸡蛋被噎住,我能人工干预吗?”
程教授擦汗:“秦哥,我是搞蜥蜴研究的,我要不推个蛇类大佬的微信给您?”
“最好给电话,多谢。”
第二通电话还未拨出,秦白炎听见极轻微的碎裂声。
靠骨骼压碎蛋壳的一瞬间,小蛇如释重负,鼓胀的身体终于恢复原状。
它享受着蛋液的味道,慢悠悠地把蛋壳吐了出来。
秦白炎低声叹气。
晚上,他再度拥它入睡,隐约能感觉到熟悉的烦躁感。
已经有三十个小时没有变过白隼,血缘反应逐渐明显。
他径直屏蔽掉那些感觉,用胸口暖着它的细鳞与颈环,渐渐失去意识。
直到半夜里身体猛地一沉。
秦白炎人还没醒,耳朵先听见闵梵抽冷气的声音。
青年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声我操。
“秦白炎!!”闵梵摸索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跪坐在他腰上时更加火冒三丈:“秦白炎你是流氓吧!!你搞什么!!”
远处佣人察觉到动静,隔着门轻声询问。
“先生,需要帮助吗?”
秦白炎首先拿被子掩住闵梵,冷声道:“没事,走吧。”
佣人也有点懵。
怎么听见好像有谁在骂人。
家里没进过外人啊?
闵梵等佣人走远以后,一把翻身下床,连带着把被子也卷走了。
“秦白炎,你照顾我照顾到哪儿去了?你居心不良是吧?!”
男人很放松地举手投降,眼里反而在笑。
“你知道蛇怕冷吧?”
闵梵当然知道这可能是那条什么蛇干得好事,他才不管。
“太不要脸了!”
“行,”秦白炎说,“下次你缠着我手腕不放的时候,我录下来。”
闵梵拿枕头砸他:“就不能把我锁起来?你怕我咬人是吧?!”
秦白炎平和地说:“蛇箱一直都有,你愿意的话,我会一切照办。”
顺着他的视线,闵梵看见了那个半身高的超豪华蛇箱。
青年转念一想,不对。
他最清楚自己是什么脾气。
如果在笼子里呆着舒服,他愿意粘着大活人不放?
闵梵耳朵尖发红,拿被子把自己裹了两圈,刚要再怼两句,脸色微变,呸呸两声。
他掌心落着几枚碎蛋壳,像形状不规则的鳞片。
秦白炎温和道:“好吃吗,桌上还有。”
闵梵拿脚踹他。
“再怎么样也不能带蛇上床!你不怕压成薯片是吧?!”
男人也没躲,连睡觉的姿势都没变。
“我乐意。”他慢条斯理地说,“事实上,是你很喜欢躺在我心脏旁边。”

秦白炎清晰记得,闵梵伏在自己胸口时的短暂数秒。
肌肤光滑,触感微烫,两人的胸膛都被闷出薄汗。
好似暖玉在怀,男人本能地只想收紧手臂,抱得更加用力,便如同在为那只白隼汲取养料。
那种渴望始终在叫嚣不休。
闵梵被他一句话气笑了:“你在乐意什么?”
秦白炎道:“给你的经纪人打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青年才反应过来,即刻找到桌边手机,快速翻看囤积如山的各类消息。
等待间隙里,秦白炎从容道:“乐意玩你的尾巴。”
闵梵又一脚踹过去。
心里反而还有点受用。
推书 20234-10-17 : 起点男终成我妻b》:[穿越重生] 《起点男终成我妻[快穿]》作者:纯白霁月【完结】晋江VIP2025-10-12完结总书评数:717 当前被收藏数:3394 营养液数:2068 文章积分:66,719,104  本书简介:[正文已完结,番外更新中]  为了学会做人,来自高维世界的AI爬虫学习网络热门书单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