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by苏芠

作者:苏芠  录入:11-11

“此计甚是周密。”无执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依旧清冷平直,似在分析一盘与己无关的棋局,“以菩提树为锁,镇压双魂;以贫僧或寺中任意于树下诵经的僧人为钥,掌控全局。一石二鸟。”
谢泽卿侧过脸,幽暗光线下,他凌厉轮廓宛如刀锋。“小秃驴,你可知何为‘势’?”凤眸中翻涌着绝对的自信与霸道,“在绝对的‘势’面前,任何周密的计谋,皆为土鸡瓦狗。”
石壁上由菩提子投射的光影,蓦地剧烈闪烁!
画面被强行扭转。
那具被树根缠绕的水晶棺在视野中急速拉近。透过寒气森森的棺壁,其中那道原本模糊的纤细人影,竟缓缓转过头来。
没有五官。
那是一张只有轮廓,惨白平滑的脸。
可无执与谢泽卿,却在同一时刻,清晰地“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无尽怨毒与贪婪的眼睛,穿透了光影、岩土与时空,目光似乎死死钉在他们身上!
幽蓝色的魂光如怒龙出海,霸道地迎上了那股极寒恶意!
轰——!
无声巨响在三人神识间对撞!石室剧震,簌簌尘土自顶落下,坚硬青石地被这股力量震出数道裂痕。
光影在这场神识风暴中支离破碎。
谢泽卿蓦然转身。黑暗中,他那双凤眸亮得灼人,牢牢锁住无执。他一步步走近,周身的阴气收敛重新逼近无执,几乎与他鼻尖相抵。
属于帝王的、霸道而冰冷的气息,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无执彻底笼罩。
“秃驴,”他微微倾身,用仅有二人可闻的、带着绝对占有欲的低语宣告,
“朕绝不会,让那不人不鬼的东西……”
“伤你分毫。”

黑暗中,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
无执能清晰看见谢泽卿狭长凤眸里燃烧的幽蓝怒火,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刻恐惧。
他在怕,害怕失去。
无执抬起手, 以近乎安抚的姿态轻轻抵在谢泽卿胸前。没有用力,只是一个隔开距离的姿势。
“知道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如清泉滴落寒潭,瞬间熄灭了谢泽卿燃起的滔天烈焰,目光似棉花糖朝着那只抵着他胸前的手瞧去, 就听那手的主人道:“别靠这么近, 贫僧不习惯。”
这小秃驴, 总有本事把所有气氛碾得粉碎。谢泽卿积攒千年的怒火与后怕硬生生噎在胸口,两种极端的情绪堵得魂体发闷。
他直起身冷哼一声,撇开视线。英俊的脸上犹带薄怒, 耳廓却无端发烫。
就在这时。
“咔……嚓……”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在石室中响起。
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那面被神识震裂的墙面终于支撑不住,灰烬簌簌落下, 一道原本不起眼的裂缝竟清晰地勾勒出一扇门的轮廓。
“走。”
无执收回伸出去的手,没有丝毫犹豫, 当先迈步。
谢泽卿看着他的背影,凤眸中情绪翻涌。最终无奈地快步跟上, 与他并肩而行。属于鬼帝的强大阴气自然而然地形成屏障, 将无执护在内侧。
甬道狭窄倾斜,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
不多时, 一缕夹杂着草木清香的夜风从尽头吹入。他们从一个离道观不到五十米的小山洞中走出。
洞口外是泼墨般浓稠的夜色。月光惨白如霜, 洒在嶙峋怪石与枯败草木上。
周遭静得可怕, 除了风声呜咽,再无半分活物的声息。
无执的脸色在清冷月光下显出近乎透明的苍白。他阖上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
“累了。”声音很轻, 带着浓浓的疲惫。
谢泽卿侧目看他,金色龙纹凤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无执已迈不动步子,安静地站在原地打算休息一会,清俊身形在夜风中格外单薄。
谢泽卿眉心一蹙。
下一秒,无执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道外力拦腰抱起,然后像扛一袋米似的被毫不客气地扛上了肩头。
坚硬的肩骨硌得无执有些不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属于鬼帝的冰凉却纯净的阴气,透过薄薄僧袍源源渡来。
谢泽卿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那语气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别扭关心。
“走不动便说,逞什么能。”
无执将脸埋在他的背上,视野里是颠倒晃动的山路,和谢泽卿被夜风吹起的墨色长发。
他没有说话。
谢泽卿以为无执累到睡着了,扛着他的脚步愈发平稳,周身的阴气更是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凛冽的夜风尽数隔绝在外。
就在这诡异的和谐中。
一抹幽幽的蓝光,自谢泽卿的背后亮起。
谢泽卿脚步一顿。
那光芒,他再熟悉不过。
是现代人称之为“手机”的法器。
肩上那颗原本安静的脑袋动了动。
然后,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带着欢快节奏的电子音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叮叮咚咚,噼里啪啦。
“……”
谢泽卿的俊脸,缓缓僵住。
“你在做什么?”
无执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因为姿势的原因,显得有些闷闷的。
“放松一下。”
谢泽卿的额角,有青筋在隐隐跳动。
“如何放松?”
“打游戏。”
伴随着无执的回答,是一阵更加激昂的游戏音效,以及一句系统播报:“First Blood!”
谢泽卿沉默了。
他,堂堂鬼帝谢泽卿,正心疼这小秃驴体力不支,将他扛在肩上小心翼翼地护着。
结果这小秃驴,正趴在他背上,优哉游哉地打游戏?
虽不知这手机法器里“游戏”是什么样的但他能想象到,无执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上,此刻是何等专注的表情。
月光将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得宛如神佛雕塑,那双琉璃似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发光的屏幕,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跳动。
“小秃驴……”
谢泽卿的声音幽幽响起。
“Double Kill!”
系统声再次播报。
无执抽空回他一句。
“嗯?”
谢泽卿深吸一口气。
不对,鬼是不用吸气的。
他只是觉得,若他还有心,此刻定然要心梗了。
“若在朕的朝代,江山怕不是要亡在你手里。”
“不会。”
无执回答得很快,很笃定。
“我五杀带飞。”
“Triple Kill!”
“……”
谢泽卿彻底放弃了沟通。
他认命地扛着背上这个和尚,加快了脚步。
夜风萧索,山路崎岖。一个古代帝王,扛着一个现代和尚。和尚手机里不断传来“Killing Spree”、“Ace”的激昂音效。
这画面荒诞得连路过的孤魂野鬼都得绕道。
终于,破败的寺庙轮廓出现在前方。
谢泽卿感觉背上的人动了动,似乎结束了一局游戏。无执收起手机,脸重新埋进僧袍,声音带着满足后的慵懒:“贫僧饿了。”
谢泽卿动作一僵,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将人放下。
“如此尽兴,还会饿?”
无执的脑袋在他背上蹭了蹭,像找到舒适位置的猫。
“嗯,脑力消耗过大,需要补充。”
“……”谢泽卿觉得千年涵养迟早要被这小秃驴磨光。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想吃什么?”
无执偏头认真思考了一下。
“不知。”
又把天聊死了。
谢泽卿被他逗笑,脚步已来到佛寺山门前。他想起无执给他尝过的霸道香气之物。
“朕记得,香积厨里有那以沸水冲之,三息可食之物。”
他深吸一口气,将肩上的人小心放下。无执双脚落地时踉跄一下,却被一只手及时的稳稳扶住臂膀。
无执站稳身子,退出游戏前不忘在电子木鱼上敲了一下——功德+1。
然后抬眸看向谢泽卿:“泡面。”言简意赅。
“便是此物。”谢泽卿负手而立,下巴微扬,一副“既然你想吃,朕便恩准了”的傲然神色,“走吧。”
香积厨昏暗灯光下,两人连最后一滴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谢泽卿放下碗,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餍足后的慵懒。
“走吧。”无执站起身,利落地收拾好泡面碗和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谢泽卿看着他,一脸疑惑。
“天色已晚,还要去何处?”
“后山。”无执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谢泽卿脸色瞬间冷下,周身阴气陡然凝聚:“不行!”他不容置喙地拒绝,“你明知那树下是什么东西,还去?”
无执转过身静静看他。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僧袍胜雪,眉眼如画。
“它因我而动,我因它而在。”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入谢泽卿心湖,“此为因果,避无可避。”
是啊,避无可避。谢泽卿周身戾气在这句话面前缓缓散去。他知道,这小和尚看似淡漠,实则比谁都执拗。他决定的事,无人能改。
“若有异动,你即刻退回,朕来断后。”
无执点头应允。
一人一鬼,一前一后走出香积厨,穿过庭院,走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后山。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声都消失殆尽。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若有似无的腥甜气,越靠近菩提树,味道越是浓郁。
那棵千年不曾开花结果的菩提树,在惨白月光下枝桠虬结,宛如伸向夜空的鬼爪,狰狞诡异。树下,寸草不生。
无执停下脚步,站在树前闭上眼。感受到一阵细微的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正通过双脚缓缓传来。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频率。
一种能与神魂产生共鸣的,令人心悸的频率。
谢泽卿脸色一变,瞬间闪身挡在无执面前,幽蓝魂光暴涨成坚不可摧的屏障:“退后!”
然而,已经晚了。
“咔嚓……”如同蛋壳碎裂般轻微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两人同时低头。只见以菩提树根为中心,坚实的地面正缓缓裂开一道道缝隙——那不是普通的裂缝。缝隙中没有泥土的颜色,反而透出光。
淡绿色的幽光从地底深处渗出,将两人的脸映得一片诡异。腥甜血气猛地浓郁数倍,几乎令人作呕!
地面震动愈发剧烈。裂缝越扩越大,惨绿幽光越来越盛,仿佛地狱之门正在脚下开启。
无执的瞳孔在幽绿光芒中缩成极小的点。他越过谢泽卿的肩膀,死死盯着那片不断开裂、向上拱起的地面。
有东西,要出来了。
谢泽卿身形化作幽蓝流光,欺近裂缝,五指成爪径直探向惨绿幽光的源头。他堂堂鬼帝,生前坐拥千里江山,死后陵寝之内,岂容他物放肆!然而尚未触及,空气中陡然荡开一圈黑色涟漪。
嗡——!
一声闷响,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谢泽卿被弹得踉跄后退,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错愕,随即转为盛怒。
“放肆!”
他眸色一沉,帝王威压毫无保留倾泻,嗓音冰冷如铁,“朕的椁,朕碰不得?”
话落之时,他并指为剑,幽蓝魂光凝聚指尖化作利刃,狠狠刺向黑色结界!
结界猛地一亮,黑光大盛!比方才强悍数倍的反震之力如山呼海啸倒卷而来!
谢泽卿脸色剧变,想收手却已来不及!那黑光竟穿透魂体,直直射向他身后的无执。
对魂体,这黑光是屏障;对生灵,这就是诛杀!
电光石火间,无执没有躲,连眼都未曾眨一下。他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迎向毁灭黑光,口中轻诵:
“唵。”
梵音古朴,带着镇压万物的慈悲与威严。
黑光撞上掌心,没有巨响,没有四散的能量,瞬间消弭于无形。
周遭重归死寂。
谢泽卿闪身回到他身边,围着绕了好几圈,确认他毫发无伤,紧绷的魂体才略微放松。
他悄然后退半步,将无执更彻底护在身后——这动作没逃过那双清冷的眼。
谢泽卿脸上最后一丝后怕被凛冽杀意取代。他猛地转身,幽蓝魂体带起刺骨阴风。那双曾睥睨天下的凤眸此刻森然如狱,死死锁住地面裂缝。
“再伤他分毫,”
帝王低沉的嗓音,字字淬着冰:
“朕——屠尽你九族!”
话音落下瞬间,仿佛有无形律令贯穿虚空,直抵地心!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玉石相击般的颤音。
那道幽光,猛地黯淡下去。裂缝中翻涌的气息,随之收敛了七分。

帝王的言灵之力贯穿幽冥, 余威仍在空气中隐隐震荡。
那道惨绿的幽光如同被掐灭的烛火,最后挣扎着闪烁了一下,便彻底熄灭。
刺骨的阴风随之静止。
然而, 谢泽卿周身的凛冽杀意,却未减半分。
他转过身,燃烧着幽蓝魂火的凤眸一瞬不瞬地锁在无执身上。“你方才,为何不躲?”
无执静静回望,抬起手, 摊开掌心。
那只硬接下毁灭黑光的手, 白皙修长, 骨节分明,连一丝红痕都未留下。
“躲不开,它锁定的是佛骨。”
月光如霜, 勾勒出青年僧人挺拔却单薄的轮廓。那张向来血色清浅的脸,此刻在月色下, 白得刺目。
细密的冷汗从他额角渗出,沿着无可挑剔的脸部轮廓滑落, 最终隐没在利落的下颌线处。
那双总是淡漠的唇,此刻失去所有血色, 抿成一道倔强的直线。
无执站得笔直, 脊梁如松,仿佛万法不侵、神佛难撼。
可谢泽卿依然能察觉到, 那具清瘦的身体, 正极细微地颤抖。
“喂。”
谢泽卿下意识抬起双臂, 想要扶住他。
无执抬眼看来,一向清冷的眸子竟有些失焦。
“回去。”他只吐出两个字,便迈步走向禅房。脚步很稳, 每一步的距离分毫不差,一如往常。
但谢泽卿的目光何其锐利,尤其对无执,他只需一眼就看出,对方袍角之下,那双灰白僧鞋落地时,比平时重了三分。
他在硬撑。意识到这一点,一股无名火骤然窜上谢泽卿心头。他化作一道幽影,紧紧跟在无执身后,如一道沉默的影子。胸中翻涌着怒火与后怕,烧得他魂体隐隐作痛,可看着前方那道清瘦倔强的背影,他一个字也骂不出口。他怕自己声音稍大一些,眼前这人就会如烟消散。
月光毫无保留地洒落,映得地面一片清辉。
无执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细,仿佛一触即碎。
从菩提树到禅房,不过数十步。
无执却觉得从未如此漫长。
四周空气仿佛凝固成粘稠的胶质,冰冷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耳边,夜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听来却像是无数怨灵的私语。
眼前景物开始出现细微的重影。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是灵力透支到极致的征兆。
紧绷的神经在危机解除后松懈,被强行压制的疲惫与虚弱如洪水决堤,吞没四肢百骸。
眼前猛地一黑。
耳边只剩下谢泽卿一声压抑惊怒的低喝: “无执!”
怒吼还卡在喉间,身体已化作一道幽蓝残影撕裂夜色!在无执后脑即将撞上青石地面的前一瞬,他稳稳接住了那具骤然失力的身体。
再恢复意识时,人已经回到禅房。
窗外月色依旧,只是位置偏斜。一缕清风携着菩提叶的沙沙声,从破了的窗纸钻入,卷起案上香炉里的冷灰。
房内未点灯,唯有月光透过窗格,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光斑。
无执撑着身子,从硬得硌人的木板床上坐起。
他一动,守在床边的谢泽卿立刻倾身。
“醒了?”
鬼帝的语气凉飕飕的,目光却胶着在无执身上。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的不悦。
“嗯。”无执应声,嗓音沙哑。他试着活动,却感到经脉中灵力空空,佛力也枯竭得厉害。
“感觉如何?”
谢泽卿见他面色不佳,语气软了些,却仍绷着脸。
“还好。”无执淡淡道,挣扎着想要下床。
“别逞强。”
一只冰冷的手毫无征兆地按上他的肩。
无执动作一顿。
那手带着魂体特有的阴寒,五指用力,不容抗拒地将他按回床上。
“你……”
无执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躺好。”谢泽卿的命令简短霸道,嗓音里压着愠怒。半透明的身影俯近,俊美的脸凑得极近,凤眸深处翻涌着无执看不懂的暗流。
“有什么非需要现在去做的事情,你说,朕去替你办。”他盯着无执,“你是觉得,死了就能见佛祖,赶着投胎?还是……迫不及待想下来陪朕?”从前只有群臣劝谏他的份,何曾想过会有他谢泽卿规劝别人的一天。
无执静默不语,视线落在他仍按着自己肩头的手上——那手因主人情绪波动,正微微颤抖。
眼前这张几乎贴上的脸,凤眸中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倾泻而出。
有一瞬,无执觉得谢泽卿的魂体比先前凝实了许多,不再透明。
是错觉吗?
“不是。”无执终于开口,语气平淡。
没有逞强,只有历经世事的淡漠与平静。
这种平静,却比任何反驳都更能刺激谢泽卿。
“不是什么?”
无执抬起眼,琉璃般的眸子在昏暗中清亮如映月寒潭。
他静静地看着谢泽卿,无比认真地回答:“贫僧不想下去陪你。”
谢泽卿险些当场魂飞魄散。
这小秃驴,是在嫌弃他?!
无执看着他由盛怒转为错愕委屈的俊脸,清冷的眼底掠过一抹极淡、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
谢泽卿悬浮在床边,周身气场强大到近乎蛮横,将这间小小禅房化作他的领域。任何邪祟,此刻恐怕连靠近寺庙百米都不敢。
无执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终是没再坚持。
他确实没有力气了。无执缓缓躺下,阖上双眼。
下一秒,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意猛地从他手腕传来!
无执倏然睁眼!
谢泽卿不知何时已坐在床沿,一只手正扣在他的脉门上。冰冷的五指透过肌肤,传来魂体能冻结血液的阴寒。
“你做什么?”无执的眉头终于蹙起。
“放松,别用佛力抵抗。”谢泽卿冷声道,另一只手已覆上他的丹田,“朕在检查你的伤势。再乱动,信不信直接将你就地正法?”
威胁的话语里带着未察觉的笨拙。他甚至不懂收敛精纯的阴气,只是本能地将它们渡了过去。这股阴气如九幽冰河,浩浩荡荡冲进无执干涸的经脉。
无执闷哼一声,浑身一僵。寻常修行者被如此精纯的鬼帝阴气入体,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
无执本能地想调动佛力抵抗。然而体内空空如也。
冰冷,极致的冰冷。就在他以为经脉将被撑爆时,天生的佛骨在阴气刺激下,泛起一层微弱的温润金光。
金光与阴气相触。冰冷的阴气竟温顺缠绕而上,未作侵蚀,反似滋养。
寒流渐渐化作清凉小溪,冲刷着无执受损紊乱的经脉,将因灵力反噬而淤塞之处一一梳理。干涸的河床得到了清泉灌溉。那感觉很奇妙。
无执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
身旁的谢泽卿扣在他腕上的力道下意识一松,凤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比无执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至阳的佛骨与至阴的鬼气,本该是天地间最不可调和的力量。
可在这小和尚身上,竟融合了?
这怎么可能?!
原本只想帮无执恢复些许灵力的谢泽卿,惊诧地凝视着他在月光下美如神佛的侧脸。
半晌,他缓缓收回手,周身阴气也随之收敛。
无执感受着体内丝丝缕缕恢复的力气,慢慢撑起身,靠坐床头。月光透过破旧窗棂,洒在他灰白僧袍上,于身下投落清冷光影。
影子旁,是谢泽卿悬浮的身影,如一座来自幽冥的玉雕,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
谁都没有先开口。
禅房内死寂如水。月光是唯一的光源,冰冷地切割黑暗。
谢泽卿周身凛冽的阴气缓缓收敛,那双燃烧着幽蓝魂火的凤眸,却依旧紧锁无执,仿佛要将他看透。
无执迎着他的目光,清冷的眸中不起波澜。他未再争辩,也未再坚持,只是乖巧地、缓缓地躺了回去。
身下木板床坚硬冰冷,寒意透过单薄僧袍,直侵骨髓。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极轻的敲门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静谧。
门外传来无明的声音:“师兄,在吗?”
谢泽卿眉头瞬间拧起,周身阴气一荡,身影刹那间化作青烟消散。
无执睁开眼望向门口。“进来。”
老旧的木门应声推开一道缝。无明端着托盘走入。
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两个白胖馒头。米香混着蒸腾的水汽,在这清冷禅房中氤氲出一点人间烟火。
无执的目光落在无明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他坐起身,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见师兄没去吃晚饭,就来看看。”无明稳稳放下托盘,递过那碗白粥,“这段时间师兄常出门,是不是累着了?”他吸了吸鼻子,“我和无纳都帮不上师兄……”
无执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有你们照料知尘他们,我已轻松许多。”
说罢,他端起碗,舀了一勺粥,缓缓送入口中。很烫,应是刚温过。温热的米粥滑入空荡的胃里,驱散些许寒意,也带回一丝力气。
谢泽卿见二人说着平日不常说的话,默默飘出房门,在庭院中踱了几圈。他的视线被院角那棵树吸引。秋风萧瑟,满树叶子早已落尽,在树下铺了厚厚一层。
在清冷月光下,宛如一地破碎的锦缎。
谢泽卿的凤眸微微一亮,像是百无聊赖的孩童终于找到了新玩具。他飘过去,悬浮于落叶之上。一缕精纯阴气自指尖逸出。
一片枯叶被无形之风托起。悠悠旋转着,落在旁边干净的空地上。
接着。第二片、第三片……
无数落叶如被赋予生命,从厚厚的堆积中挣脱出来。它们在谢泽卿的意志下化作最听话的笔墨,于空地上翩然起舞。
无执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筷放回托盘。他起身走到门口。而后,看见了庭院中的一幕。
月华如水,庭院静谧。
那位曾俾睨众生的鬼帝,此刻正像个三岁孩童,专注而认真地玩着一地落叶。
火红的落叶在他身前渐渐拼凑、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形状。
一颗心。
用庭院中最艳的红枫拼出的,巨大而炽热的心。

无执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抹身影上。
清冷的月华为他无可挑剔的侧脸镀上一层霜白, 琉璃般的眸子静静映照着那片火红。
推书 20234-11-10 : 投资返现,千亿神》:[无CP向] 《投资返现,千亿神豪[快穿]》作者:一现【完结】晋江VIP2025-10-24完结总书评数:3695 当前被收藏数:8293 营养液数:13738 文章积分:126,403,128文案:  前三个世界结束可宰~~  -  方灼穿进了一本娱乐圈群像文里,好消息是他绑定了一个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