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同样优雅的语调对她说。
看著她的脸──很平静,甚至在微笑。果然,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我还是欣赏聪明的女人。
"夏──晴──阳,是吗?"
果然是名门淑媛──她很优雅地投了一颗炸弹给我。
这颗炸弹在我的心中爆炸,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当然,我是不会让它表现在脸上的。
"你知道了?"自 由 自 在
她仍然微笑,"碰巧而已。昨天本想去找你的,没想到在门口看见那孩子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她从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推到我面前。
这是临走之前,我留给小绵羊的。
"钥匙呢!真是让人嫉妒啊,你的每一位女友──包括我,都没有这个特权。"
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介入我的生活。
"为什麽会在你这里?"
"我只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询问他有什麽事。结果他把钥匙塞到我手里就跑掉了。"
我这时的脸色应该不是很好看。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呵呵,"她轻笑。"狄雷啊,你什麽时候变的口味,对那种大眼睛的小男生出手了?"
"他只比你小一岁哦,LILICE。"
她有点讶然,继而"扑哧"地笑了出来。
"这种类型的对你而言──很新鲜吧?"
"什麽意思?"
"玩玩就算了,对他认真──你不觉得很幼稚?"
我放下餐具,直视著她的脸:"LILICE,你这种态度不是更幼稚吗?"
她无言,低下头去喝苏打水。
"没想到,我会败给一个......小兔子!"
小兔子?小绵羊?还有什麽称呼更适合他的?
"对那个小兔子而言,我一定象一个可恶的老巫婆吧?看他当时那麽受打击的表情。"
受打击啊......也许是好兆头。
草草地结束了不是很愉快的晚餐,拒绝了LILICE送我回家的请求。
心情很糟糕......自 由 自 在
在小绵羊的心中,我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呢?
应该是一个的花花公子吧?风流多情,绝不会被某一个人套牢。
好象不是什麽好印象......
雨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下得大了。
寻找小绵羊的计划搁浅。
口袋里那份备用钥匙时刻提醒我不知何处的他是否平安。
街上的人很少。
变了形的霓虹灯映在车窗上,模糊得可以看见屋檐下避雨的人群。我习惯性的寻找小绵羊的影子。
看,那个人瘦瘦小小的,跟他的身材很象。
头发也是随意地扎在脑後。
还有一模一样的衬衫、牛仔裤。吃力地拖著一个差不多可以装下他的大皮箱......
我呆了一下,立刻打开车门叫出他的名字:
"夏晴阳──!!!"
他停下来,抬头四处张望,然後看见了我。
那张清秀的脸,因为冰冷的雨而冻得苍白。头发上滴下水珠,衬衫和牛仔裤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身材。
雨水砸在他身上,他冻得瑟瑟发抖。
已经快要进入秋天了,他连雨伞都不拿吗?!
"狄先生......"
"上车!"
他站著不动。
"上车!!!"
他还是不动,我有点动怒。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他摇头,"我......我不能再麻烦您了......"
著句话让我达到暴怒的边缘。自 由 自 在
我抢下他的行李放进後备箱,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车子里──也许动作粗暴了些,他缩在座位上不敢说话。
横冲直撞地回了家,几乎是用扔的把他关进浴室里。他丝毫不敢违抗我,乖乖地洗了澡、喝了牛奶,捂著毛毯蜷在沙发上。
虽然不看他,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小心翼翼的落在我的
脸上。
老实说,我的怒气有点莫名其妙。
他只不过是......跟我客气了一下罢了......
但他的那句话表明了我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好心的先生"而已。
这才是──我真正生气的理由吧?
应该是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麽样?我真的能毫不犹豫的面对这份感情吗?
"狄先生......"他嗫喏著开口。"对不起......"
"你道什麽歉?"
"你生气了......"他带著哭腔。
"没有!!!"这麽粗暴的口气,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种回答摆明了就是在说"我很生气!"
他已经哭了。虽然没有出声,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麽道歉,只是因为我生气了,他就觉得一定是自己错了。
我把要是扔茶几上,发出一声惊人的当啷声,他吓了一跳。
"为什麽把钥匙给别人?"自由 自 在
"因为......她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管她是我的什麽人,钥匙是我给你的!不要随便交给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办法再对哭成泪人的他发脾气了。叹了一口气,我缓和一下语气问他:
"你拖著行李要去那里?"
他抽了抽鼻子,"房子......没有了......"
"什麽?!"
"那些流氓又去了,就......被赶出来了......"
我几乎要仰天长叹了!!!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住那里,去另找房子的吗?!"
"可是,那个......房子,还有一个月才到期......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来了......"
"房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他们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儿童思想!!"
他沈默了,然後轻轻地笑。
"在你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小孩子吗?"
我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去睡觉吧,你暂时住在我这里好了。"
至少可以不那麽担心他的安全。
"可以吗?您的女朋友......"
"昨天是,今天不是了。"
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要怎麽样,您才把我当成大人看呢?我要‘成熟'到什麽标准才合乎您的要求?"
我轻笑,他为什麽这麽在意呢?
"等你谈过恋爱就可以了。"
"恋爱......?"他轻声地重复。
恋爱......
如果是小绵羊的话,一定会投入全部的感情,认真而坦率的接受一段恋情吧。
就算会受到伤害,他也一定不会後悔付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许会真正的长大。在他如儿童般纯净、毫无杂质的内心,大概会留下些许的伤痕和阴影。
长大,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一种心灵的污染。
睁开眼睛,已经是早晨了。昨晚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著了。
身上盖著毛毯,是小绵羊吧?这麽想著,发觉到身旁的人影。
他穿著那件大T恤,跪在沙发旁,静静的看著我。
他的表情有点不一样......自 由 自 在
纤长的手指抚著我脸颊的轮廓。他的表情,带著些宁静的妩媚。
"我想要成为和狄先生一样成熟的大人,再也不让你说我是小孩子。"
像小孩子没有什麽不好,尤其是你。但我没有说出来。
"就像你说的,我要谈恋爱。"
"所以呢......?"
他抿抿嘴唇,
"所以......狄先生,请和我谈恋爱吧!"
沈默,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他的手有点抖,在等待著我的答案。
我应该是高兴的,但是我却胆怯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敢接受的爱情。我可以强迫他成为我的,甚至都不会有半点埋怨,用甜言蜜语引诱他更容易──只要,不是这麽认真的......
"像孩子一样天真、坦率不是很好吗?"
"可是您永远都不会对我认真!"
"为什麽要我对你认真?"这是个有点狡猾的问题,好象在逼著他承认喜欢我。
"因为我是在很认真的爱著你!"
我看著他,哈哈地笑起来。笑得他不知所措。
"爱?!你所谓的爱是什麽样的?对於我而言──
爱就是‘做爱'!"自 由 自 在
这个词对他来说的确是过激了一点。他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著我。
"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对你那种柏拉图似的的精神恋爱没兴趣。你去找个和你一样的人去玩吧!" 我拿起衣服向外走,把他喊著"我没有在玩"的声音关在了身後。
小绵羊的画在晓阑的酒吧里卖的不错。最近也小小地出了一下名。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书画协会、青年画家联盟之类的团体围著他团团转。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我暗自庆幸著逃过了一小劫。
唉,我最怕这种认真的人了。
从那次以後,没几天,他就找到了其他的房子搬出去了。我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摸摸他的头告诉他"万事小心"、"有事来找我。"
毕竟,我是个狡猾的大人。
而他只是低著头,咕哝了一句"狄先生是胆小鬼"就跑出了我的视线──也跑出了我的生活。
没错,我是胆小鬼。
爱情──是一场赌博。这一次,我怕了,我怕我输不起。也许我会把他伤得遍体鳞伤,这是我更害怕的结果。
也许,该认认真真谈一次恋爱的人,是我也不一定。
那句话,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吧......
转移注意力到别的地方很容易,尤其是像我这种只要想做就有做不完的工作的人。每天回家倒头就睡不去想别的事,倒也轻松。
如果不在家门口看见小绵羊的话......
他坐在墙角,抱著膝盖睡著了。
已经是十点多了,他等了多久......?
把他抱到床上,刚刚倒好了一杯咖啡,他迷蒙的声音响起来:
"狄先生............"
"醒了?再睡一下吧。"自 由 自 在
"我来送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小的请柬。
我打开来,是他的画展,地点在晓阑的酒吧。
"什麽啊。真小气,现在才告诉我,为什麽不让我帮忙?"
"我想办成了再告诉你......"
为了证明自己是大人吗?
"您会去吗?"
"会吧。"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有点失望。
"为什麽您不给我一个答案呢?认真的答案!"
"什麽答案?"我装傻。
"您知道的!"
他的眼睛,清澈透明,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慌意乱。
"认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管!我只要您把我当成年人一样对待!不管什麽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承担!!我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
他在很严肃的辩解,我无声的笑。
"你懂什麽?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麽?"我的手抚摸著他细而白的脖子。"我想要撕开你的衣服,把你压在我的身体下面,像对女人一样粗暴地占有你!"我的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头发里。
"那又怎麽样?我并没有说过我不愿意。"
他的语气平静的像我在问他吃不吃苹果一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我想我的忍耐力已经到了尽头。
他递上他的嘴唇作为回答。尽管青涩,但对此时的我而言,就是最好的引诱了。
他还什麽都不会,只能尽可能地伸展身体来迎接我。
"啊............"自 由 自 在
当我的说触到他的下半身时,他轻轻地叫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敢看我。我俯下身吻著他的脖子,吸吮他细细的锁骨。
听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如他一样诚实的反映著他的欲望。
"狄先生......!!"他轻呼,释放了第一次。
他缩是我怀里喘息,像猫一样娇小而柔软。此时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对我来说都是极好的媚药。
咬咬他的耳朵,让他发出小小的呻吟。他把手围在我的脖子上,用脸颊蹭我的肩膀。我的手指找到他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啊......!痛......!!"他显出些微的抗拒,更紧的搂著我寻求保护。
"啊──!!"当我贯穿他身体的那一刹那,他痛苦地弓起了身子,抓紧我的手臂。泪水悄然滑落,弄湿了头发。
他的身体还那麽紧,致使每一次动作都让他痛苦不堪。
尽管如此,他也没说过一句"停止"。
我知道他不会说,就算说了,我恐怕也不会停。
"狄......先生......"他在我耳边轻唤。
"......什麽......?"
"就算......拒绝......也......不要不理我......"他低泣著叫著我的名字。
他柔弱无助的呻吟让我最後一点温柔的理智都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啊呀呀呀呀────!!!"
激烈的动作让他终於忍不住大叫起来。
渐渐的,他的呼吸和呻吟都变得媚惑而婉转。虽然还没有任何经验,却本能而笨拙地配合我以取得更多的快感。
随著他的一声叫喊,我满意地退出他的身体。
他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覆盖著暧昧的红晕。我低下头湿润他干涩的嘴唇,他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他终於成为我的了......自 由 自 在
心中的感觉是狂喜还是後悔,已分不清了。
像我这样的男人,可能给他带来的只有伤害。以往的情人,双方都明白自己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打发寂寞的伴,大家两不相欠。
而他呢?当然不是......
可是,让我放开他,我又做不到......
今天是他画展的最後一天。
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拉开抽屉,里面躺著一本包得很严密的画集。那是通过出版社的朋友为小绵羊单独印刷的。
我还记得偷偷的跟晓阑借画时,她那一脸什麽都知道的笑容。
本来想要送给他做画展的礼物。
却不知道该不该见他。一旦见面,我还能从他身边离开吗?
这种结果好吗......?
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抓起了车钥匙。
给晓阑打了电话,我从酒吧的後门悄悄地溜了进去。
"他一直在等你哦!"晓阑意味深长地看著我。
"我知道。"
远远的,我可以看见他清瘦的身影,虽然在笑,却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然後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个,"我把画集交给晓阑。"帮我转交给他。"
"为什麽不自己给?"
我苦笑,"也许,是没那个胆量吧。"
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被他捕获了我的目光。
看著他惊喜地向这边跑来,我只能微笑著离开。
踩下油门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他在我身後喊我的名字。装做没听见,飞快的开了出去。从倒後镜里看见他上了一辆计程车。
小绵羊啊小绵羊,你原来是如此的固执。
固执到即使回受伤也无所谓吗?自 由 自 在
像我这样无法给你肯定承诺的人,并不是适合你的恋人......
等等,我 一直叫他小绵羊、小羊羔,难不成一直无意识地把自己放在狼的位置上吗?!
对他来说,也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