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killer————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如果实在没有好看的那我们就去公园走走就当散心好了，恩......这个主意也不错的说......不过又很想带你去看电影......"
哪里不错了？我气的牙痒痒，一字一顿的道："喂......你说够了没有？我说了我不......"
"啊，已经到下班时间了，那就先这么说了，具体怎样回去接你出来之后再决定吧。我先挂了，记住乖乖在家别乱跑哦。"挂断了电话，剩下我气哼哼的拿着听筒干瞪眼。

不到一个小时端木临就驾车回到了公寓，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很不满的说："小猫咪小猫咪，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啊？我已经买好票了哦，两点就开始了，我们再不快点吃饭就赶不上开场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和你出去，更不会和你看什么电影，要去你自己......"
"今天上映的是去年得到欧洲电影最高奖的战争爱情片哦......一个狙击手和敌方军官的爱情故事，据说剧情很特别，非常震撼的说。不看可惜哦......听说还有一定教育意义喔......嘿......"他突然压低脑袋神秘兮兮的在我耳边道。
"咦？"我微微一怔，不懂这听起来乱七八糟的片子还有什么教育意义可言，端木临竟然还一脸期待的不行的样子。趁我走神他飞快的就拉起我就离开了公寓，硬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天哪，这是什么人？我只能在车里望天长叹。
算了，既然这样了就干脆出去走走好了，细想起来除了上次事件之外就没有出过门，其实偶尔出来透气或许也能稍微缓解一下压力吧，V的事情，端木临的事情，我已经够呛了，放松一下也许会好一些吧，不过......
我斜眼瞟瞟现在坐在旁边正满面春风开着车的男人，心里还是非常不爽。哎......又一次被他牵着走了。
算了，我想呆在这里的日子也不会多了，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就会马上离开这里，到那时希望以后再也不用看到他的脸。

他的车在市中心的停车场停下，带我走进了附近的必胜客，里面人很多，而在我印象里，我一直是对这些热闹的地方敬而远之，除了工作需要。
"想吃什么？披萨喜欢吗？本来应该带你去吃些更好的东西，不过因为赶时间，所以只能选择比较快的食物了，想吃什么尽管点吧。"找到座位坐下后端木临把菜单递给我。
"我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不过......哎，这里也只有那些东西，也没什么营养，只能将就一下了。你没有什么比较偏好的食物吗？"
我摇摇头，把菜单扔回给了端木临。他也不再多说，很快将所要的食物报给了waiter.很快食物就送了上来，可能是因为肚子饿了，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看到我大快朵颐的样子，端木临温柔的笑道："看来这些东西还合你胃口，喜欢就尽量吃吧，不够的话再要。"
我正埋头与面前的美食作战，没闲暇搭理他。
"......说起来，我也很少到这种地方来，工作的时候都是随便叫些快餐就好了。我上一次来这里，是十几年年前的事情了吧。"他的表情似乎在沉思过去，"我记得，那次是带着wayne来这里，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和他共同进餐。我还记得那个小家伙吃了好多，虽然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他也是说随便吃一点就好了，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过，明明就已经饿的很惨了嘛，到后来吃了好多呵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过他呢......"他露出淡淡宠昵的笑意。
我白了他一眼，不悦的想道难道这个家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直这样子透过我寻找那个小鬼的影子吗？大白痴。
"小猫咪你和他有些地方真的很像，特别是头发和眼睛，认识他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世上竟然会有这么美的眼睛，竟然会可以有人长的这么精致，但又没有类似女生的娇气，真是很难得。而你就像是长大后的他，虽然气质不一样，但是美貌却相差无几。"端木临眯起眼笑着看我，将我垂到眼前的一缕发丝拨到了耳后。
我被他这样亲密的触碰微微一震，立即皱眉道："别做这么熟捻的举动。你说那样的话是在奉承我吗？很可惜我对这种话不受用，也不会感激。"
"恩哼......我嘛，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有些尴尬的顺顺额前的刘海，"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应该自以为傲的容貌当一回事，有点浪费哦......"
"这和你无关。"我对他直翻卫生眼。
"是是，我多管闲事。"他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好笑的说，"我也够反常的了，竟然总是会对一个男人看呆，哎......"
所以不是说了你是变态吗？我悻悻的想。

...... ...... ...... ......
果然是很不自在。
坐在电影院里，看到周围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一对对的情侣，要么就是许多好朋友一起，而像我和端木临这样两个男人为伴同来看电影，看起来实在是太不搭调了。
而且，想要不引人注意也难，我也非常清楚我和端木临的外表看起来有多惹眼，即使是单独走在街上就有数不清的男生女生会不时的投来注目礼，之前两人一起走在路上时已经被无数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了，更何况是同时出现在影院里。从一开始进场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艳羡的目光，我似乎嗅到了N多口水的味道。啊......真受不了......
我有些无力的按住脸，只希望这部电影早点结束，能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电影还要十分钟开演，我和端木临坐在靠前的座位上等待。他看出了我的坐力不安，关心的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从一进来你的脸色就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这里面的空气太差所以觉得难受？"他还单手托起了我的下巴一脸认真的端详起来。
"呀！你看他们......"
"啊......靠的好近哦，在说什么啊？"
"好棒哦，本来想说能来看这部电影已经够好运了，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画面欣赏......"
"呀......讨厌，你看那个男生的头发，好漂亮的颜色，五官好精致......"
"对呀对呀，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也超帅的，好有男人味哦，而且个子好高哦......唔哇真是酷毙了......"
"他们是不是......不会这么好运吧？"
"肯定是嘛，而且还一起来看这部片子......"
"喂喂，我猜那个高个子的酷哥一定是1......"
"咿......讨厌啦，不可以只看外表哦......"
"我想也是，你看他的动作......就像是在对女朋友嘛......"
"啊哈......会不会要吻那个美人啊......"
"不会吧，这里这么多人哎......"
"有什么啊，现在有很多GAY都很开放哦......"
"呵呵......""哈哈......"
...... ...... ...... ......
喂......搞什么啊......在别人背后说话就不要让人家给听到啊......虽然似乎已经在淌口水这些女生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了，但是她们说的话还是一个字不漏的飘进了我的耳朵。听到她们暧昧的低笑，我只有一股杀人的冲动。我想杀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还抓着我的下巴不放，在自言自语的白痴男人。
我忿忿的拍掉他的手，咬着牙道："我好的很，你乖乖的看你的电影，没事别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可是电影还没开始嘛，而且我觉得你比电影好看。"他阴险的笑道。
"白痴！"
啊......人生充满无奈......
终于熬到电影开演，可是我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从背后左边右边只要能看到我端木临的位置不时投来的火辣的目光......我忍！
我只能说服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电影情节上，开始时像是一部纯粹的战争片，残酷的战争场面，和我从不会弄脏手的杀人不一样，是血腥的战争。十几分钟后出现了一个狙击手，一个年轻帅气的金发男人，竟然感觉某些方面我和他倒有一些相似处，应该是杀人的时候吧，躲在暗处从不现身，也不会溅的自己全身鲜血。
我淡然的看着，这样的战争片大多大同小异，画面血腥，场面宏大，临时演员一群一群的，已经看不出什么新意了，最多就是掺杂一些悲伤感人的爱情或友情故事在里面。这些导演编剧同样的手法真是用不腻，真是不懂这样的片子凭什么得奖，靠什么吸引人。
再过了十几分钟我终于慢慢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剧情里出现了一个看来成熟稳重的杀手敌方军官，一出场就是与狙击手平静邂逅，当时两人似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会成为好朋友吗？
...... ？？？？ ...... ...... ...... ......
我有些懊恼的撑住太阳穴，终于知道方才那些女生为什么会专门指出我和端木临来看这部电影就一定有问题了，因为半小时后这两个本应敌对的男人已经湿漉漉拈答答的在草地上"呼咻呼咻"了。
老天，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端木临来看这种电影，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转头怨恨的看看端木临，此人正一脸专注津津有味的盯着大屏幕，我看他也要流口水了。虽然我很想立刻离开这里，可是如果现在这样走出去的话，端木临铁定会追上来，到时恐怕电影的主角就变成我和他两个人了。
我气恼的瞪了毫不知情的端木临一眼，只能又把视线转回电影屏幕。心中暗骂这个导演是什么低级趣味？竟然在战争片里掺杂这样的故事？想有新意也得有个限度。
然而再过一会我才渐渐看出电影并非只有战争和声色而已。两个同样孤独的男人，与彼此一见钟情，约定战争结束就要永远离开这里去到不会有战争的地方过两个人的平静生活，然而在一场战役中狙击手执行任务时终于看到了那个爱人军官竟是自己的死敌，必须杀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而在军官被伏击时他为了保护爱人而不惜背叛自己的祖国，枪击自己共同奋战的战友。虽然军官成功逃脱，自己也被作为叛徒囚禁起来，将在第二天夜晚被枪毙。就在枪决执行前军官突然带领军队攻进狙击手的阵营，大获全胜，当他一眼看到狙击手的同时立刻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昨天就是被他保护才能得以生还。
他救过他，然而......他们是夙敌，是绝对不能同时生存的。如果他是女人，也许他能将他作为俘虏带走，然而......他是男人，而且是杀死自己许多战友的狙击手。他该怎么做？
......人都会为了自己吧，如果让军方知道自己的军官与对方狙击手有染的话一定会将他处决，所以......军官一定会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大好的前途，背叛那个狙击手吧。我漠然的想。
军官下令将狙击手作为战俘以要拷问为由带回自己阵地，只剩这两个人的囚牢，激烈的拥吻，悲伧的喘息，他告诉他一定会找机会放他逃走。而他只是靠着他的胸膛满足的笑，对这些已经毫不在意。
"我不能离开，你会受到处罚。"
"如果你不走一定会死，我不能让你死。你一定要逃，逃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卷入战争。"
"......战争结束后你会来找我吗？"
"......是。战争一结束我就离开军队，我一定会去找你。"
"......不管我到哪里，你都会一直寻找我吗？"
"是。会一直寻找直到找到你为止。"
"到那时就不会再卷入战争了吗？就可以一直平静的在一起了吗？"
"不会再有了，我们会在一起直到老死。"
"...... ......Christ,我爱你......我会一直这么爱你......永远都会......"
第二天早晨，军官趁狙击手被带去公审时制造混乱，混乱中他塞给他一把枪，让他马上趁乱离开这里，他接过枪，还是一脸淡然的笑，转身迅速离开。他当时......其实或许是舍不得放他离开的吧？那样不舍悲凉的眼神，竟然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然而狙击手并没有就这样离开，他并没有走远，他知道再过一天就是两军再次大战的日子，他要留在这里保护他的爱人军官，就算只有这么点力量，只要能为他做一点事就足够了。他也的确做到了，他丰富的隐藏经验和精准的枪法在危急之时救了军官好几次，但最后他还是被发现了，是军官一方的军人，曾见过他知道他是对方的狙击中，以为他是来刺杀军官便不停朝他射击，而他的子弹已经用完了，他知道自己的保护到此已经结束，他是逃不出这里的。他没有避开，安然的承受朝他射来的子弹，一发接一发，当终于被军官看到时他已经千疮百孔，奄奄一息。军官狂乱的大吼着冲过枪林弹雨一直跑到了他的身边，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我看到军官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又一次感觉到了陌生的熟悉。
"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开？还要跑到这里来？"
"因为......我怕......我走的太远，你会找不到我。"说谎！说谎！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说过战争一结束我一定会去找你，不管你到哪里都一定会把你找出来，为什么不相信我？"
"抱歉......Christ，原谅我......是我自己太没用太软弱了...... ......"
"......"
"Christ......天黑了......你回去时要小心......不要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草地上滑倒......"
"傻瓜，那是个意外。"
"不过......真好啊......这样一来，就不怕你会找不到我了......我也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了......"
"......"
"啊......Christ......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多好......真希望以后......都不会再有战争了......"
狙击手闭上眼满怀憧憬的死去，而军官悲痛的哭泣呐喊，也终于在投向他而来的炮火声中消失，他们真的永远在一起了，化为灰烬，互相交融。
也许结尾是比较仓促，然而这也是最残酷却也有人情味的终点吧。也许情节会有些流于俗套，可是看起来又那么有冲击力。虽然这样的结局让我有些意外......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有这样的感情吗？在我意识里，即使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不可信任的，更何况同样是男人......
我斜眼瞄瞄身边的端木临，他认真的表情似乎陷入沉思，或许是感觉到我投去的视线，他也转头看着我，咧开嘴角笑道："怎么样？这部电影还让你满意吗？"
我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准确来说我有些震惊，不论是对电影本身还是对自己不时在电影中若隐若现看到端木临的影子。电影已经全部结束，我立刻站起向出口走去，端木临紧跟在后面，出奇的安静没有拉着我问东问西。
走出了电影院，我和端木临一路沉默的慢慢走着，路过一家影音行时他突然拉起我的手走了进去。
"你也来帮我找找看。"他回头对我说道。
"找什么？"
"就是刚才那部电影，名字叫《***》。"
"？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还要买干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啊，所以想买回去珍藏起来。"
"看过一次不就够了吗？有什么可珍藏的。"我不满的嘟哝。
"那是因为你大概没有过很喜欢的东西所以不能理解吧，"他温柔的望着我，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而我这种人，只要是真心喜欢上的东西就一定会想拥有他，想要好好把他珍藏起来，不管是人还是物。就像是这部片子，因为我喜欢它，所以就算看再多次也不会厌烦。对于你......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