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辰哥哥給的點心從來都是最好吃的......吸,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可是......
胖小元拉拉自己腰上的繩子,嘴嘟得老高。這東西都沒有人能解開,害他跑來跑去都只能在一個地方打轉。
「我幫你。」
鳳辰哥哥只是用手上的寶劍輕輕一劃,那繩子就斷了,一把抱起他就走。
穿過了一個種滿荷花的池塘,再冒頭出來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很大的宮院。
這下,左翊元對他的身分完全沒有懷疑了。
只有鳳辰哥哥才能住這麼大、這麼漂亮的宮殿。
「小元,先喝了這個,然後我帶你去找個人。」
軒轅鳳辰拿起桌上一杯顏色很奇怪,碧青青的茶遞到小元面前,微笑道。
「好!」
不疑有他的小鬼立刻雙手捧起茶碗來把裡面的東西「咕咚咕咚」喝個乾淨。
「來!」
抱著他往外就走,轉過幾個廊角後再繞入一間圍了精緻繡屏的屋子,床上躺著個好漂亮的姐姐,可惜好像在睡覺。
「以後就讓她當你娘好不好?」
好是很好,可是......
「我爹爹呢?」
小元眨巴著大眼睛,用小胖手拼命揉,奇怪了,為什麼這麼困?他明明已經睡夠了呀!
而且好像他的身體在變小......變得有點......呃!?
看著手中漸漸地蜷縮起來,呈一個胎兒狀的左翊元,軒轅鳳辰微微笑了,把那胎兒往越璃的懷裡一推,那個喝過孟婆湯的小小鬼魂立刻消失在孕婦的肚子裡,依附著在那裡面孕育了四個月,才剛剛有了形體的嬰兒成長。似乎可以感覺得到,那擁有了靈體的胎兒最初是在母親懷裡不安地輕輕蠕動,但很快,似乎他感覺得到那裡是一個溫暖而安全舒適的地方,然後就又陷入了安祥的沈睡。
「再過六個月,你就可以再看到這個世界,到時候你最喜歡的點心、玩伴,這裡肯定都能給你。小元,這是鳳辰哥哥唯一能給你的賠禮,你要乖乖的,聽越璃的話,也要當她的好兒子,知道了嗎?」
看著越璃剛開始也因為腹中胎兒的踢動而在睡夢中蹙起了眉,但漸漸的臉上的神情又安祥了起來,似乎仿到什麼好夢。
在那沒有任何憂心煩慮的夢之源,佛前的少女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可愛嬰兒朝她撲來,並扎手紮腳地叫她「娘親」,不由得自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小元,你乖乖睡,我這就去接你爹爹......」
幫自己的妻兒溫柔地拉好被子,這一次提劍而走的軒轅鳳辰不再回頭。
再次借助軒轅神劍的力量,整個人穿越過幽冥界入口到達忘川彼岸,軒轅鳳辰抬頭觀看天空中那漸漸要合攏的鬼門,那門上閃著強光的符咒已在漸漸消淡,百鬼夜巡迴巢將完成後,那道門對魂魄的約束力也在漸漸減弱。軒轅鳳辰滿意地笑了,回頭扯起生長在水中的兩生花,被強行拔起來的那僊家之物連另一邊的那一朵都一起被拉了過來,腳下的河川微微顫動,先前被兩生花開出來的冥界入口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被掣在手上的那朵奇葩顯了它的真形,同在一節藕莖上生出的兩朵蓮花一青一白,卻如並蒂花開,彼此相應。
軒轅鳳辰拿起花照準了那只餘一線的鬼門關用力一擲,一裡一外生長於陰陽兩界的花不偏不依地卡在了那裡,軒轅鳳辰禦劍而行,朝渡橋而過的回巢群鬼沖去,在隊伍的上方盤旋著,終於,看到那長長的隊伍中,那盞一明一滅的琉璃宮燈。
「我終於找到你了。」
飛身降下的軒轅鳳辰伸手執定那盞暗夜裡顯得光華四射的琉璃燈,對著燈下照面的人,微笑。
那被燈照上的一張清翟面容驚訝地抬起,溫潤的眼如浸在水中的小黑石子兒,一雙剪水黑瞳中只倒映出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那個人。
他定定地看著,眼眸深處是深深的震驚與不解。
幾乎忘了詢問他會到這裡來的理由。
片刻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立刻著慌起來,推搡著狷狂到敢在群鬼夜巡中以肉身出現的情人,幾乎完全失去了他一向溫文的形象。
「我不走。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話,我是不會離開的。」
軒轅鳳辰完全能明白他在擔心害怕著的是什麼,一手仗劍,一手執定了他的手道:「那孟婆湯我已經給小元喝了,並送他到永定王府投了胎。我不會忘記你,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冰河忘川之下等我。」
「左靜言,你知我甚深,我也知你甚深,只是唯一你計算錯的,就是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什麼事都只能仰仗著老師才能解決的孩子。」
「你......」
左靜言眨著眼睛,完全不能語言。
他的鳳辰完全能明白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那個計畫,一開始他就識破了,所以才會這樣做。
當年那少年長大了,變得更聰明,更有主見--只是固執依舊。
「跟我走!要不我就留在這裡。我不管什麼天規地律,也不管什麼命定之數,我只知道如果讓你留在這裡受苦,我這一世人都不會快樂。」
這完全是單方面的威脅,因為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只有一個選擇。
左靜言一語不發,拖了他逆著人流向外直走。那在群鬼夜巡過後應該完全閉合的鬼門關不知為何還開著一線,那是他們的最後一線希望。
「這好像有人......有人闖到冥府來了!」
軒轅鳳辰身上濃重的生人氣引起了巡遊回來的群鬼的騷動。
這些被囚禁在地府的餓鬼們,即使喂它們再多的食物,也仍是覺得不會飽足。
它們懷念生而為人那時的真實擁有感,因此也妒恨著敢公然侵犯到鬼族領域的任何一個生人。
「抓住他!撕碎他的身體,分食他的血肉!」
無數的鬼爪向他們身上招呼來,軒轅鳳辰護緊了左靜言,手上運勁,手起劍落,那神兵利器每過之處,都是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再生能力再強的鬼,都抵擋不住這用上古元神--神龍共工身上龍鱗凝晶所鑄的軒轅神劍。被切斷殘肢斷體掉下,竟是不能恢復。
幽冥之界主宰的鬼族們害怕了,只有些殺紅了眼不怕死還在妄想吃生人血肉的撲上來,其餘紛紛退讓,那一盞明燈所向之處,無人敢阻。
「有人擅闖地府,救走鬼囚,速稟閻君!」
發現了這一異狀的鬼差一邊劃派人手處理此事,一邊飛報閻王聖君。
「我旨在救人,不在殺生,擋我者死!」
軒轅鳳辰也知道事態緊急,護緊了左靜言後,將那軒轅劍舞成一團光球,水潑不進,與包圍著卻忌他利器的鬼差一路撕殺,終是給他殺出一條血路來,直沖到被那朵兩生花卡住留了一線空隙的鬼門關前。
「唰唰」兩劍,刺破那陰間與陽界相連的結界最薄弱處,生生把那時辰過後就應該消失在冥府無盡幽暗空間的鬼門關給破開了個大洞,洞外,是人界的光景,一輪圓月還沒有完全落下,自那處向冥界流瀉入如水般的銀色月華。
在軒轅鳳辰手上的軒轅神劍映了這明月的光輝後,劍身上開始串流著淡淡的光華,漸至如玉般透明,這上古神器似乎也可感應到人間的召喚,劍身微震,發出如龍吟般的錚鳴,然後迸射出銀白色的光彩一飛沖天。
「走!」
軒轅鳳辰揪起左靜言的衣襟,借那神劍的力量直飛而出,頂上明月如輪漸漸接近,腳下,七手八腳攀抓上來的鬼爪卻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時,天曆一萬四千二百六十一年,有妄者闖入地府,劫走鬼囚,大破鬼門關,致使群鬼爭逃人間,飛沙走石,烏天暗地,七日方止。
天地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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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太胡鬧了!」
離了那群鬼紛爭的冥幽地獄,左靜言松了一口氣,這才省過神來,要責罰那個膽大妄為到連命都快搭進去的任性皇子。
一轉頭卻看到他好不可憐的拿嘴咬著繃帶包紮被鬼爪抓出來的傷口,剩的那半截話就化成一股氣也似的消了,趕緊上來察看他的傷勢。
「你啊!」
明知他是故做可憐來逃過自己的責,可是就是忍不住心軟。
只能歎著氣上來幫他包紮傷處,他冰浸浸的手貼上去大約叫軒轅鳳辰覺得舒服,那個對著他時總會不失機撒嬌的人立刻就把兩隻手都奉上了,嘴裡哼哼唧唧的,把一分痛誇張成了十分。
「小元都沒你這麼孩子氣的胡鬧!」
只能更細心地幫他處理傷口,提起小元時,左靜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追問他之前所提之事:「你......真的讓小元投胎去了?」
「是啊,那小元要是離不開地府,八成你就算跟我出來了,還是要回去的,我當然要先解決後患。」
軒轅鳳辰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說得倒實在。
「就算是,你也不能這麼胡來啊!萬一你要是被困在地府裡出不來......」
就算他在人間貴為皇子,到地府去也討不到好。如果連肉身都被困在地府的話......想到這最有可能發生的慘事,左靜言臉色發白。
「我總要賭一把的。我說過,我的耐心沒有你好。在你說你要投胎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你一定是又想騙我,給我個希望,讓我喝了孟婆湯把你給忘了,然後你自己守在黃泉路上等我,就等我轉入輪回的時候看我一眼。」
「你教過我『兩情若是久長時,不在朝朝暮暮』可是,我做不到。我沒有受過你那種濟世為懷的軟化,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我都要牢牢把握在手中,除了長長久久外,我還要朝朝暮暮與你相守。」
「你瞭解我,我也一樣瞭解你,所以我這麼做了,事前也並沒徵求你的同意。我只知道如果我真的失敗,你也不會後悔,哪怕是我們一同化成兩具殘屍,一灘血水,你總是還會選擇和我在一起的。」
軒轅鳳辰自信也自大,可是左靜言卻也無從反駁。
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若他真的陷在百鬼獄中出不來,自己總是陪著他,甚至是擋在他身前先被撕碎的那一個。
「你有沒有受傷?」
軒轅鳳辰伸手抓起左靜言的手,剛剛在混亂的撕殺中,左靜言也替他擋了不少鬼爪,應該也有受傷。
不過現在看去,他的傷卻都已經平復了,連絲傷後的白印都沒留下。
「現在我們還真的不知道誰保護誰了。唉,我白練了這麼久的武功,可是你好像能力更強。」
那一雙手,拿慣了筆墨,可是在剛剛的混戰中還是努力地出手盡可能地幫自己,很擔心他會受傷,不過現在看來,那雙手依舊白皙修長,不由得把他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痛不痛?」
左靜言任由把他自己的手含入嘴中,用其餘的四指輕輕摩挲他的面頰,見到那如冠玉般的臉頰都濺上了點點血印,如桃花飛散,不由得俯下身去,以舌去膜拜他身上每一處的傷痕印記。
「你離開的時候,心比這些傷更痛,但這都不算什麼了。現在你身邊只有我,我身邊也只有你,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抬起的眼,率直而熱切,終於意識到現在的他們是劫後餘生的幸運,帶著淚的微笑,足以點燃沈寂在血液深處的火。
管他什麼追兵,管他什麼生死,只有此刻的擁抱是真實的。
眼與眼相對望,不由自主交迭在一起的唇纏綿緋惻,清冷與灼熱的氣息絮亂。
「讓我......唔,你幹什麼?」
荒郊野寺,傳來的些微響動挑得人心頭一顫。
「給你獎勵啊!我的鳳辰長大了,很勇敢呢!」
「可是為什麼還是你......唔,喂,不要因為你是鬼,力氣比我大就這樣!以前的時候明明說好了......等我長大就......」
「你也知道我是鬼啊。你不想精盡人亡吧?」
玄陰之體,對元陽有著天生的渴求。
而人類的精元,卻是男子陽氣充足的產物,對陰體修行大有幫助,所以在野外誘人上當的妖狐鬼物莫不以吸人元陽為業。
只是若僅吸取因陽氣過足而外泄出的多餘元精也罷了,但鬼魅妖物一吸起來卻是很難自控停止,一個收斂不住,多會把人吸個枯乾,十分兇險。
「你!」
氣咻咻地看著仍是把自己揉抱到懷裡的文弱書生,從前坐他懷裡時視線只與他齊平,現在身量與他差不多齊高,再坐他懷裡,卻已經比他高半個頭了。但被他的手叩到後門時,軒轅鳳辰臉上卻不爭氣地羞紅上來,直紅透到耳際去。
那處也有多時未曾使用,甚是枯澀,欲入不易。
只是被他扣著了,卻不禁又回想起從前的旖旎風光來,那一陣陣奇妙的灼熱卻從身上他冰涼的手上升起,如冰上升火,化成一灘水般情動。
但一想起自己盼了這許多年,最終還是得屈居於他之下,總有些又被這老奸巨滑的先生騙去的失落,軒轅鳳辰一時惱了,張嘴就狠狠地朝他臉上啃去,觸唇只覺一片冰涼,倒不由得又放輕了。
「乖,其實你咬我也不痛......」
倒是被冰的唇一片紅豔,左靜言忍不住舉頭在他豔紅唇上親了親,一根手指滑進了他那緊窘的地方,見他不適皺眉,輕道:「很久沒做了,一根手指也受不了?」
「囉嗦!」
僵硬地吃進手指的那裡又是過了好一陣子才放鬆下來,一半是因為緊張,一邊是因為冷。
左靜言伸手去摘他胸尖,挑他耳垂,把這些早已熟知的敏感點緩緩摩挲,力圖讓他更有感覺。
在手沿著他的後脊上下撫弄,在冰冷的手掌貼在他腰間微陷進去的那個部位時,軒轅鳳辰忍不住地輕吟了聲,那腰卻是軟了,星眼如餳。
「兩根手指。」
被隔著衣服輕輕含在嘴裡的乳尖也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挑弄它的舌頭處傳來的冷,還是他身體發燙所致。
左靜言也不著急,只拿牙一點一點地噬了他那硬得有如石子兒的胸尖,手探下去捧了他那臀,輕柔緩慢地捏揉,另一隻手也伸到那劃分兩個半球的深深溝壑處,嘴上突然用力兜著衣物在乳上一吸,粗糙的磨擦倒叫他身子一跳,下方已經被他用兩手掰分開來,三根指頭兒塞在裡面,朝兩邊微微用力進行開拓。
「你......!」
每次到了床上,都覺得羞恥慌亂與不堪,這大約跟平常那個道貌岸然的先生每每總在這時體現出與他溫潤如玉君子風截然不同的男人味兒來有關。
輕提下腰臀,原本緊窒的地方更加火熱不堪,光只是因為三個手指在裡頭的蠢動,前面的分身不待人扶持,便已巍巍顫立,硬梆梆地頂在兩人之間。
左靜言卻就著這勢兒,兩手捧托著他的臀緩緩將他舉高,陰冷的氣息下移,用牙咬開了他的褲頭,頭一次與他赤裸裸袒誠相見,把那高高聳起硬物含入他淡色的唇中,冰涼的撫慰,使得熱到快要燒起火來的那裡說不出的爽快,軒轅鳳辰呃聲大叫,險些就因為這樣而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