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6-07

  “要是柳家完了,你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明白吗?”
  “是。”明逸俯首躬身站在柳嘉跟前,盯着柳嘉袍裾下露出那对微微上翘的靴尖,唯唯应诺,“我……明白。”
  柳嘉轻轻掸了下袖子,冷冷一笑,笃定地说道:“谢以默全家都死光了,不会再有人为谢家翻案的。”
  “明家也只有你一个人活着,你说黑就黑,你说白就白。”
  “明逸,别为了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死无对证,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是你亲手掐死了你的小侄儿,明白吗?”
  柳嘉倨傲而凌厉的目光尖锐地划过明逸的脸,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抵在了明逸脸上。
  明逸颊边的肌肉急速地抽动了两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明白。”
  他心里明白得很:万一……万一兰山城的事某天真的事发,柳家肯定会把所有的事都推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承恩公父子才会在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把自己带回了京城。
  这一点,就算明逸一开始不知道,经历了过去这几个月,他也早就在柳嘉的一次次羞辱中想明白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明逸事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将头垂得更低了,努力地掩饰着心里的戾气与恨意,满额青筋暴出,鬓角渗出一颗颗的冷汗与脸上的酒水混在一起。
  忍耐,忍耐……他现在也只能忍耐。
  柳嘉看着明逸这副阴沉的样子就心烦,挥挥手道:“臭死了,你怎么这么臭呢!”
  “出去把脸擦擦,再去看看成四郎他们来了没。”
  柳嘉今天约了些人来阑珊阁小酌的,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来。
  明逸:“……”
  明逸的身子又是一僵,像这样的小事,柳嘉明明可以吩咐小二或者他的小厮东来的,却非要让自己去。
  每一次,柳嘉都是这样使唤自己的,他就是要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他柳家养的一条狗。
  “是,我这就去。”
  明逸动作僵硬地对着柳嘉揖了一礼,就从春迎堂又退了出去。
  再亲自合上了门。
  门彻底合上后,明逸一动不动地在门口僵立了片刻,才慢慢地转过身来,朝东边走去。
  进过隔壁夏荷居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明逸下意识地往夏荷居里扫了一眼,本来没打算停留,却瞟见一张熟悉的面庞——
  宁舒郡主?!
  明逸不由驻足,瞳孔不受控制地翕动了一下,第二眼又看到了坐在宁舒身边的萧燕飞。
  明逸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想起了四方茶楼里她对着柳嘉射出的那一箭。
  当时的那一箭虽然是冲着柳嘉去的,但是距离他也不过两尺,阳光下,那闪烁的箭光让他胆战心惊。
  可是宁舒和萧燕飞怎么会在这里?!
  恰好就在他们的隔壁?!
  明逸只是一愣神,就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冲劲,有人从他背后用力地推了一把,推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明逸根本没反应过来,被门槛绊了一跤,踉跄地跌了进去。
  他还未站稳,就听到后方“吱呀”一声,房门又关上了。
  “你……”明逸一头雾水地看着坐在墙壁旁的萧燕飞与宁舒,想问又不知如何问起。
  “明五公子,”萧燕飞对着明逸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墙壁上的机关,“听听这个。”
  明逸正犹豫,就听宁舒漫不经心地笑道:“明逸,你还怕我们杀了你不成?”
  明逸慢慢地走了过去,按照宁舒的指示,慢慢地躬身,把耳朵凑在了嵌在墙壁内的杯状物上。
  下一刻,就听到了歌伎妩媚的调笑声:“世子爷,您刚才真是吓坏奴家了,您摸摸看,奴家的心到现在还怦怦乱跳呢。”
  “来来来,本世子摸摸。”柳嘉心疼地说道,“心跳是有点快,待会儿,本世子让明逸那个蠢货给你赔不是。”
  “哎呀,那奴家哪里受得起。”
  “有什么受不起的,不过是本世子养的一条狗而已。”
  柳嘉讥诮的声音此刻听在明逸的耳中,就像是一道雷劈在他头上似的。
  他浑身的血液都急速地往心脏涌去,难掩震惊之色。
  萧燕飞轻笑道:“掐死了小侄儿?”
  “把小侄儿扔进了井里?”
  “没错吧?”
  “……”明逸整个人如坠冰窖,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了。
  他直觉地朝萧燕飞冲了过去,却见一条马鞭如灵蛇般破空挥来,噼啪作响,明逸只能又收住了步伐。
  宁舒笑吟吟地挥了挥鞭子,示威地笑了笑。
  萧燕飞伸手做请状,唇边露出了一抹飞扬明亮的笑容:
  “明五公子,要不要坐下好好聊聊?”
 
 
第76章 
  明逸悚然心惊,失态地僵在了那里,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萧燕飞也不着急,执壶给小郡主又斟满了果子露。
  隔壁的歌伎那娇娇娆娆的说话声不断地传来:“世子爷,您当然不怕了……但奴家可得罪不起明公子。”
  “怕什么,就是让明逸吃上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的!”柳嘉讥诮地笑了笑,“他就是个软骨头、窝囊废!”
  明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渐渐地,他从混乱中回过了神。
  也就是说,刚刚他和柳嘉在隔壁春迎堂说的那些话,这间夏荷居都能听到?
  也就是说,他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
  他就说嘛,让柳嘉别说了别说了,柳嘉还非要说。
  哪怕再克制,明逸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惶惶不安的目光慢慢地看向两人。
  萧燕飞浅笑着望着他,精致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而宁舒则是一脸的鄙夷。
  明逸混身发寒,四肢仿佛不属于他自己,差点站不住。
  他攥紧拳头,提起最后一口气,干巴巴地硬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无对证,只要他死不承认……
  前方的少女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说说你身上的‘鬼剥皮’吧。”
  那清脆悦耳的声线听在明逸的耳里,犹如鬼魅在他耳畔低吟。
  正欲转身的明逸僵住了,仿佛瞬间被冻结。
  萧燕飞浅啜着杯中酸酸甜甜的果子露,“你身上的伤口久治不愈,请了再多的大夫,用了再多的药都没用,皮肤慢慢溃烂,剥落,伤口永远血淋淋的,渗着血液、脓液……”
  “是不是?”她轻轻地问道。
  样样都对。明逸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你的身上始终散发着臭味,那是一种腐臭味,”萧燕飞的语速越来越慢,伴着她不经意的轻笑声,在这空荡荡的屋子内,显得有些阴森,“而且,还会越来越臭,直到你身上所有的皮肉彻底溃烂、血肉剥离……”
  明逸的身躯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忍不住用手捂住了他的左上臂。
  他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无异于告诉了萧燕飞,他伤在了哪里。
  明逸终于动了,慢慢地转过了身。
  目光再次看向了坐在桌边的萧燕飞,惶恐的眼眸中隐隐浮现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你……你能治好我吗?”明逸又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燕飞,就像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后,突逢一线生机。
  从去岁冬自北境回京城后,京城的每家医馆他都去过了,大夫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当时他高烧不退,娘为了救他,求到了宁王府。宁王给了他一些保命的药,又给他请了太医。为此,娘把明芮嫁进了明王府。但是,保命药仅仅只是保住了性命,就连太医也治不好他。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胳膊溃烂,皮肤连着碎肉一寸一寸地剥落,他能看到那鲜红的血肉和青色的血脉,他几乎能看到血脉中的血液在流淌,在脉动……
  连他自己细看了一次后,都不敢再直视,每次都是让小厮给他包扎的胳膊。
  而这位萧二姑娘仅仅只是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没亲眼看过,却对他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么,她会不会也知道怎么治?
  萧燕飞微微一笑,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道:“这叫‘鬼剥皮’。”
  明逸脊背发寒,寒毛倒竖,方才那个小丫鬟的话犹如回声般反复地回荡在他脑海中:“他们是因为和死人待久了,死人变成了鬼后,就跟在他们身边,一点点地剥着他们的皮。”
  “我能治。”萧燕飞又道,这三个字说得云淡风轻。
  顿了顿后,她单手托腮道:“但是,我为什么要给你治呢?”

  就是就是。宁舒在一旁频频点头,轻蔑地撇撇嘴,小脸气鼓鼓的。
  尤其是一想到生不如死的明芮,想到惨死的明家满门,宁舒更是恨不得对着明逸啐上一口。明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玩意!
  “我、我……”明逸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与这位萧二姑娘往日无仇怨,但也没有一点交情,甚至于因为柳嘉,他们的关系还有那么点点敌对的意味。
  “我为什么要救你呢?”萧燕飞嘴上在笑,眼眸清冷如一汪深邃的寒潭,泛着幽幽的光华。
  明逸直视着她,咬着牙字字清晰地说道:“我会把这里的事全都告诉柳嘉的。”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他转过了身,抬腿往闭合的房门方向走去。
  明逸居然还敢威胁她们?宁舒攥着手里的鞭子,手开始痒了,心道:明芮姐姐应该不会介意自己替她好好教训一下明家这个不忠不义不仁的不孝子吧。
  萧燕飞笑而不语,按住了宁舒跃跃欲试的手。
  明逸不疾不徐地往外走着,可脚步越来越缓,越来越沉重,到了门前时,步伐停了下来。
  后方一片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谁也没有如他所愿地叫住他。
  明逸不由竖起了耳朵,却只听到屋外那些酒客们的嬉笑声、脚步声,越发显得室内空寂。
  寂静像一张大网将他整个人绞住,越收越紧,勒得他透不过气来。
  片刻后,他才听到萧燕飞漫不经心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柳嘉知道我们听到了又如何?”
  “他有说过什么吗?”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
  明逸:“……”
  此时再回忆方才他与柳嘉的那番对话,明逸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直坠入一片冰冷阴寒的泥潭。
  是啊,方才柳嘉有说什么关于柳家的事吗?
  柳嘉说来说去,说得全是自己的秘密。
  就算自己现在跑去告诉柳嘉,柳嘉会帮自己吗?
  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明逸的心头——
  不会的。
  柳嘉只会置身事外,然后,变本加厉地羞辱自己。
  爹爹和长兄都死了。
  这个世上,他,孤立无援。
  明逸感觉自己深陷在了冰冷的泥潭中,泥水疯狂地涌进了他的口鼻……
  他慢慢地、艰难地转过了身,喉头如火灼烧。
  好一会儿,他才哑声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我?”
  他不要死。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兰山城那个人间地狱,不惜舍了曜哥儿才活下来,他不要死!
  萧燕飞柳眉一挑:“让柳嘉看到你的伤。”
  让人看他的伤?明逸双眼瞪大。
  左臂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能感觉到血液在血脉里急速流淌。
  那血肉模糊的可怖伤口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更不想面对别人看到伤口时露出那种嫌恶的表情。
  不,绝对不行。
  明逸的眼神阴晴不定,气息粗重,就听萧燕飞平静地又道:“让他知道这伤会过人。”
  她的语气毫无起伏,明逸却觉得心口似乎遭受了一记重锤。
  “会、会过人?!”他双眼瞪得更大,几乎瞠到了极致,差点想问这是真的吗?
  萧燕飞笑而不语,露出一对浅浅的笑涡,不置可否。
  明逸却从她的这个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喃喃道:“会过人。”
  这病居然会过人。
  突然间,明逸心里隐隐地生出一种痛快,眼帘垂下,原本晦暗的眸底一瞬间迸射出异常明亮的光芒。
  萧燕飞一直注意着明逸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铺捉到了他那一瞬的异样。
  她说完后,就自顾自地饮着那杯酸甜干爽的果子露,满足地眯了眯眼。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明逸的心像是一叶随浪漂泊的孤舟剧烈地起伏了好几回,心里惊疑不定。
  周围的沉寂越久,他的心就越是不安,越是惶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逸才讷讷道:“他……他会把‘那件事’说出去的。”
  看着目光游移不定的明逸,宁舒嫌恶地皱了皱眉。
  萧燕飞淡淡地笑了笑,面上不带一点情绪,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笃定地说道:“他不会。”
  “他也是会怕的,怕你……狗急跳墙。”
  说穿了,明逸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柳嘉从一开始就打着压服明逸的心态,才会一再地折辱他,就是要踩得明逸不敢有一丝反抗的心思,让他乖顺如犬。
  若明逸仔细想了,就会发现,他与柳家是互有把柄的。不仅承恩公父子知道明逸的秘密,而明逸同样也知道承恩公在兰山城犯的事。
  但是明逸太懦弱了,只想赖活着,才会被柳嘉牵制到这个地步。
  明逸若有所思地抿住了唇,眼神将信将疑,好一会儿,才艰声道:“你真的能救我?”
  萧燕飞又是一笑,并没有给他任何保证,反而道:“你会死。”
  “不出三个月,你就会死,浑身没有一点完好的皮肤,血肉、血脉、器官、骨头暴露全都暴露出来,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骨架,身上的腐臭味也会越来越浓,就像是一具腐烂的尸身。”
  “这段时间,你活着,却会比死了还痛苦。”
  “你会和那些被凌迟的人一样,身上的皮肤一块块地掉下,直到最后一片皮肉掉下,你都会活着……”
  明逸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去看自己渗着血的左臂。
  当时,曜哥儿只是抓破了他一点皮,只有指甲盖大小,谁能想到,这微不足道的伤口,会不断溃烂。
  这几个月来,被剥皮的恐惧每时每刻地盯着他。
  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深陷于绝望的深渊,直到现在……
  听到萧燕飞的这番话,让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希望萧燕飞能明确地告诉他,她能救他。
  明逸眼中的期待与渴望浓得几乎溢了出来,萧燕飞自然看出来了,却没有如他所愿,抬手做请状:“明公子,请。”
  “柳世子不是让你去看看成四公子他们来了没吗?”
  明逸苍白如蜡雕的脸一下子又涨得通红,耳边轰轰作响。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点,方才连柳嘉折辱他、践踏他的那些话,也同样被萧燕飞和宁舒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那洞悉的眼神似乎把他里里外外地看透了,让他无所遁形。
  明逸拉开了房门,近乎逃难似的冲出了夏荷居。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直到走到了阑珊阁最前面的那栋酒楼,他才停下了脚步,再回头已经看不到夏荷居,可他的心脏依然在疯狂地跳动着,如擂鼓般,久久不能平息。
  “明公子?”
  还是小二的呼唤声把明逸从纷乱的思绪中唤了回来。
  小二关切地问道:“明公子,你身上这是……”
  直到此刻,明逸才意识到他身上还残留着柳嘉泼在他脸上的酒液,头发和衣裳都湿哒哒的。
  他脸上火辣辣的,故作无事地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脸,敷衍道:“我没事,刚刚洗了把脸。”
  下一句,话锋一转:“可看到过成四公子?”
  小二闻出了明逸身上的酒味,只当不知道,笑呵呵地答道:“成四公子刚到,他和永安伯世子已经去春迎堂了。”
  “已经去了?”明逸道。
  阑珊阁很大,酒楼后的园子四通八达,很多熟客都是自己进去的,他既然没遇上成四郎,对方八成走的是另一条路了。
  明逸也顾不得擦脸,又匆匆地往回走,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春迎堂。
  一推门,就听柳嘉一声不耐的轻斥:“明逸,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不是让你去接成四郎吗?”
  室内又多了三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
  一身靛蓝直裰的成四郎上下打量着明逸,自然没漏掉他那潮湿的头发以及胸口的那片水渍,了然一笑。
  “我刚刚……”明逸干巴巴地笑了笑,试图解释。
  “哎呀,”成四郎打断了明逸的话,对着柳嘉道,“柳兄,你之前还说,明逸事事不敢违抗你呢?让他去接我们,他都敢阳奉阴违。”
  “世子爷,你这御下之术还欠点火候啊。”另一个紫衣青年也戏谑地说了一句,三个公子哥一起哄笑。
  “……”柳嘉的脸色有些不好。
  明逸下意识地朝隔壁夏荷居的方向望了一眼,墙壁上挂着一幅《喜鹊春桃图》,红艳艳的桃花如火如荼地开了一片。
  他本想告诉柳嘉隔壁能听到这里的声音,可现在,他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似的,在嘴边的那些话统统咽了回去。
  夏荷居的萧燕飞与宁舒怕是还在听吧。
  是啊,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明逸只是柳嘉养的一条狗。
  明逸死死地咬住牙,咬出满口的咸腥味,慢吞吞地迈过门槛,走进了春迎堂。
  成四郎蹙了蹙眉,表情古怪地道,“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臭哄哄的。
  柳嘉嫌恶地撇了下嘴:“还不是明逸,臭得要死。”
  “我不是让你去洗洗吗?”柳嘉拿起一把折扇,随手打开,悠然扇了扇,“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洗洗干净。”
  “许是习惯被人伺候吧。”成四郎咧嘴讥笑。
  这四个公子哄笑成一团,连带几个舞伎歌伎也掩嘴轻笑。
  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话语、他们的笑声像是数以万计的针一样扎在了他心口。
  一袭赭石色织金直裰的永安伯世子摇头叹道:“可怜明将军一世英名啊,要是他看到你这窝囊的样子,非要抽死你不可。”
  “说来明大公子当年也是风采不凡……”
  听他们又提起明家,柳嘉不快地冷笑一声,把扇柄在桌上敲了几下,道:“那明将军可是看不到了,他连头颅都让北狄人挂在了城墙上,早就臭了。”
  “明逸,你身上的这臭味……我看说不定就是那里染上的吧?”
  柳嘉微微眯眼,盯着几步外的明逸,唇角扯出一个嚣张至极的笑。
  明逸的脸色又变得煞白,脑门一阵发烫,额角的根根青筋藏也藏不住。
  “呦!怎么,这还生气了?”成四郎对着明逸嬉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柳兄,我说明逸这也太开不起玩笑了吧。”
  “他这人啊,就是心胸狭隘。”柳嘉轻蔑地说道,又用扇柄在桌角笃笃地敲了两下。
  接着,又转头对明逸道:“做人心胸要开阔!”
  “别开不起玩笑,来,笑一个。”
  “说得是。”永平伯世子也抚掌大笑,“给爷笑一个。”
  那几个公子哥再次哄笑,嘻嘻哈哈,他们对待明逸的态度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明逸也的确是,明将军和明大公子死后,现在的明家只是空有将军府的头衔,谁不知道明逸根本撑不起明家的门楣,就连明芮这个宁王妃也迟早会被宁王活活打死。
  明家已经完了,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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