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6-07

  那细眼睛的年轻人搓着手,赔笑道:“姑娘,那匹马驹刚被人买走了。”
  被买走了?宁舒仿佛被当头倒了一桶凉水似的,笑容一敛,从她的荷包里取出了一张文书,不快地说道:“胡老板,我去年可是交了足额定金的!”
  宁舒心里很是不痛快,如鲠在喉。
  去年她来这里看马,看上了一匹三个月大小的白色马驹,是一匹极好看的突厥马,可惜是别人订的,她就和这胡老板说好了,明年给她带匹突厥马的马驹,也要白如初雪的。
  当时她还与这胡老板签了文书,付了定金的,日盼夜盼,盼了整整一年,才等到今年重开马市。
  胡老板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络腮胡子,漫不经心地敷衍道:“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
  “顶多我把定金一分不差地退给你。”
  “阿七,你去取银子。”胡老板转头吩咐那细眼睛的年轻人。
  那叫“阿七”的青年躬身把地上沉甸甸的钱箱拎了上来。
  “我才不要定金,我要马!”宁舒攥紧了小拳头,气得小脸都红了,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她才不稀罕区区二十两定金呢,她是为了马驹而来的。
  她捏紧了手里的马鞭,娇声道:“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诚信,凭什么把我订的马驹卖给别人?”
  “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马驹给我,我就把这摊子给掀了!”
  “你敢!”阿七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瞪着宁舒与萧燕飞,并没有把两个纤弱的小姑娘放在眼里。
  这些北境来的马商都是游牧民族,自小是马背上长大的,个个擅骑射,平日里也常和那些个马匪打交道,可还没怕过谁!
  胡老板又摸了摸络腮胡,忽然望向了宁舒她们的后方,眼睛一亮。
  他从钱箱里拿出了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子,随手往桌上一丢,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定金在这里了。”
  说着,胡老板笑呵呵地迎向了几步外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小厮,笑得分外殷勤谄媚,好声好气地说道:“东爷,您来了!”
  “不知世子爷可满意小的那匹马?那匹马驹是小的挑了最好的两匹突厥马配的种,通体雪白,筋骨精悍,脚力好,有潜力得很,将来定是匹千里挑一的良驹。”
  这不是她预定的马驹吗?宁舒微微睁大了眼,攥紧了手里的马鞭。
  “世子爷说了,确实是匹好马!”青衣小厮微微一笑,随手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了胡老板,“这是尾款。”
  青衣小厮转过身时,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宁舒身上,一挑眉,仿佛此刻才看到宁舒似的,“惊讶”地喊道:“咦?这不是郡……唐姑娘吗?”
  “莫非那匹马驹是您看上的?”他眯了眯眼,笑得意味深长。
  “……”宁舒咬紧了牙根。
  而青衣小厮全然不在意宁舒的黑脸,又道:“不妨事。咱们世子爷说了,他的也就是您的。”
  “反正世子爷与您很快就是自己人了。”
  青衣小厮背着手,晃晃悠悠地朝宁舒走近了两步,表情与语气都相当暧昧,又带着几分示威的味道。
  宁舒死死地盯着那小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隐忍心头的怒意压抑不住地节节攀升。
  当她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眼角的酸涩时,咬牙转过了身,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宁舒。”萧燕飞连忙去追。
  “呵。”后方的小厮随手掸了下肩头仿佛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故意轻哼了一声。
  宁舒沉默地往前走着,身形僵直,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萧燕飞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一直跟着她上了停在马市外的那辆翠盖珠缨八宝车。
  当车门关闭后,车厢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咚!”
  宁舒重重地一拳捶在了车厢的箱凳上,宣泄着压抑心头的愤懑与不甘。
  宁舒咬牙切齿道:“柳嘉肯定是故意的!”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已,眼圈也红了,泫然欲泣。
  从方才那小厮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萧燕飞也同样听出来了,柳嘉分明早就知道宁舒在马市里订了一匹马驹,故意抢先一步抢走了宁舒的马,以此示威。
  “燕燕……”宁舒哽咽道,嘶哑艰涩。
  失控的情绪在这一瞬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不止。
  小姑娘垂着头,把额头死死地抵在了萧燕飞的肩膀上,环住她纤细的腰身,紧紧地抱住了她,把脸埋住。
  “我……最讨厌柳家人了。”
  闷闷的声音自她饱满的红唇间挤出,一行晶莹的清泪自少女的眼角淌落,泪水滚滚而下,滴在了萧燕飞的肩头,浸湿了一片衣料。
  萧燕飞轻轻地抚着小郡主的背,温柔地,缓慢地,一下接着一下……
  “我真的不想嫁。”宁舒低声道,声音中掩不住的颤意。
  “我不想!!”
  这一刻,少女身上那种伪装出来的坚强,宛如破裂的盔甲般,统统地卸了下来。
  只余下此前一直被她深藏在内心的惶惶,以及对未来的不安。
  萧燕飞温柔地又拍了拍小郡主的肩头,笃定地说道:“我算过了,我们小郡主未来的仪宾一定会是一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萧燕飞的目光从马车那半遮半掩的窗户遥遥地望着马市的方向,眼神渐冷,一字一句道:
  “柳嘉这么丑。”
 
 
第74章 
  宁舒纤瘦的双肩又颤了颤,细微的啜泣声逐渐停下。
  “对对对!”她的额头依然抵在萧燕飞的肩头,瓮声瓮气地应道,“柳嘉丑死了。”
  “本郡主才不要嫁给那么丑的人!”
  她的声音沙哑哽咽,满眼泪光,像朵风雨中的娇花,点点雨滴在红艳娇嫩的花瓣上打滚。
  萧燕飞继续轻拍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话道:“不嫁……也不是没办法。”
  宁舒抬头看着萧燕飞,吸了吸发红的鼻子。
  她心里知道这多半是安慰,却又忍不住睁大了被泪水洗净的明眸望着萧燕飞,带了一点点期待的眼神。
  萧燕飞用帕子拭了拭小郡主泪意朦胧的眼角,道:“皇上不许怡亲王府退婚,那皇后呢?”
  “皇后肯定更不许呀。”宁舒理所当然地说道,扁扁嘴。
  最开始,还不就是因为承恩公府求到了皇后那里,皇帝抵不过皇后所求,便亲自问了宁舒的意思,虽然当时宁舒拒了,却也在皇帝的心里埋下了这颗种子……
  萧燕飞意味深长道:“我是说,若是柳家那边要退婚,皇后会许吗?”
  “……”宁舒小嘴微张,若有所思。
  萧燕飞接着道:“皇上最宠皇后了,若是皇后提了,你说,皇上会改变主意吗?”
  除非眼盲耳聋心瞎,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帝对这位柳皇后才是真爱啊。
  他不惜逼死原配,为柳皇后腾位子。
  他不惜栽赃陷害,给柳皇后的母家送兵权。
  这是爱到骨子里去了吧,简直就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宁舒咬了咬下唇,想了又想,以她有限的十几年生命中经历过的人事,揣测了一番,然后断然说了一个字:“会。”
  没错,要是柳皇后开口,软磨硬泡,皇帝定是会应的。
  宁舒的心底燃起了一簇希望的火苗。
  萧燕飞又给小郡主捋了捋鬓角的乱发,笑着提点道:“听说柳嘉是承恩公的独子,那皇后娘娘岂不是将他当作了心肝宝贝?”

  承恩公府长房的庶女一大堆,但儿子只有这一个,连个庶子都没有。其他几房的子嗣也多体弱,这几年夭折了好几个。
  宁舒听着,若有所思地托着腮,眼睛越来越亮,犹如夏夜浩瀚星空倒映在她眸中。
  萧燕飞挑开马车一侧的窗帘,往马市那边望去,正好看到柳嘉那个名叫东来的小厮昂首阔步地出来了,上了另一辆黑漆齐头平顶马车。
  萧燕飞轻轻地拉了拉宁舒的袖口,示意她朝外看:“我记得,这辆马车在我们到的时候早就停在马市口的。”
  “柳嘉的确是故意的。”
  “他知道你要来买马,就让他的小厮在这里等着我们,特意等着你过去那家摊位,才跳出来……羞辱一通。”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宁舒咬着白生生的牙齿,小拳头愤愤地又捶了捶箱凳。
  “他们柳家人就是这德行!”
  柳朝云是,柳嘉也是!
  说话间,就见前方那辆黑漆齐头平顶马车沿着街道一路往南驶去。
  “知秋,”萧燕飞对着坐在车辕上的知秋,招了招手,吩咐道,“你跟过去看看。”
  知秋笑了笑,立刻意会。
  这小厮既然是奉柳嘉之命在马市候着的,那么肯定会回过头去找柳嘉复命。
  萧燕飞将帕子塞到了宁舒手里,又从荷包里摸出她前几日刚从外祖父那里新得的那面小镜子,凑到宁舒跟前给她看。
  她柔声道:“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宁舒看着镜子里哭得两眼、鼻头发红的自己,眼睛发亮:“这是西洋来的水银镜吧!”
  这水银镜罕见得很,宁舒的母妃怡亲王妃也有这么小小的一面,王妃珍惜得很,总是用红丝绒布罩着。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萧燕飞笑盈盈地看着她。
  “喜欢!”宁舒捏着那面巴掌大小的小镜子就不肯松手,破涕为笑,颊上浮现浅浅的笑涡。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用绢帕细细地擦去眼角、面颊上残余的泪痕,几乎移不开眼了。
  这水银镜照出来的脸可真清楚!
  自己长得真好看!
  唔,就是妆有点花。
  宁舒赶紧擦了擦方才不小心蹭到唇角下的口脂,又取出她放胭脂水粉的匣子,往唇上补了点口脂,又抿了抿唇。
  见宁舒终于展颜,萧燕飞又帮她正了正发钗,道:“我刚刚在马市里看上了一匹马,应该是良驹。”
  “哪匹?”宁舒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小镜子了,眨巴眨巴地看着萧燕飞。
  “水火欲分明。”萧燕飞以这句话提醒宁舒,“他那里有匹小马驹……我瞧着像是有蒙古马的血统。”
  萧燕飞回忆着之前在那胖马商的马圈里看到的那匹顶多才两三个月的小马驹,其实她也只有□□成的把握。
  她不懂马,只是看着那匹马驹很像顾非池送给萧烨的那匹。
  宁舒皱着小脸,努力地想了想:“他那里好像是有匹瘦弱的小马,其貌不扬的……”
  说到一半,方才去跟踪小厮东来的知秋步履轻快地回来了。
  “笃笃。”
  她在外头轻轻叩了两下,才对着马车内的萧燕飞禀道:“姑娘,他的马车在前面的恒达街右拐了,往大庆街那边去了。”
  宁舒赶紧吩咐车夫道:“快,跟上去,去大庆街。”
  放下窗帘后,宁舒又转头对萧燕飞说:“哼,我估计柳嘉就在大庆街的阑珊阁。”
  宁舒自小在京城长大,京城里出名的酒楼、会馆、戏园子什么的全都了然于心,对于那些公子哥最喜欢去的几家同样清楚得很。
  马车不近不远地跟在柳家的那辆马车后,果然,一盏茶后,就见前方的黑漆齐头平顶马车停在了一家挂有“阑珊阁”匾额的两层酒楼外。
  阑珊阁是京城有名的会馆,临街的这栋两层楼是酒楼,后面是一个园子,还有几处小院可供客人租赁小住。
  等东来进了阑珊阁的大堂后,宁舒才吩咐车夫把马车驶到阑珊阁外。
  马车刚停稳,知秋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马车外,对着车厢里的萧燕飞与宁舒低声禀说:“柳嘉在后园的春迎堂里。”
  和秋方才是一路跟踪着那个叫东来的小厮到的阑珊阁,也溜进去看过了。
  “姑娘,郡主,和柳嘉在一块儿的是明逸。”知秋顿了顿,才又补充道,“还有几个舞伎、歌伎。”
  车厢的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推开,宁舒第一个下了马车,萧燕飞就跟在她身后。
  明逸竟然也在?萧燕飞朝阑珊阁内望了望,想起四方茶楼里明逸也跟柳嘉在一起。
  阑珊阁的小二见外面停了辆华丽的马车,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殷勤地招呼道:“郡主,您好久没来了。”
  这间会馆在京中排得上前四,从前宁舒也常随兄长们以及其他贵女来这里玩,小二也认得她,因此态度格外的恭敬。
  宁舒对那小二叮嘱道:“别告诉其他人本郡主来了。”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太出哭过的痕迹,唯有眼角还有一丝丝的红。
  “郡主放心,小的肯定不乱说。”小二满口应下。
  这种事经常有,有的客人来阑珊阁并不想应酬,就是想单独小酌。
  小二又笑着问道:“郡主要不要去老地方坐?”
  “去夏荷居吧。”宁舒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她对阑珊阁的格局相当了解,她平常常去的冬霜厅与柳嘉所在的春迎堂天南地北,而夏荷居的位置恰在春迎堂的隔壁。
  “郡主,这位姑娘,里边请。”小二伸手做请状,领着两人穿过临街的酒楼大堂,又穿过了一个姹紫嫣红的庭院,来到了一间临着一池荷叶的厅堂中。
  宁舒随意地点了些茶水点心,就把小二给打发了。
  “燕燕,”宁舒兴致勃勃地把玩着今天新买的一条鞭子,又跃跃欲试地扯了扯鞭子,“要不要现在去抽他一顿?”
  “先等等。”萧燕飞亲自给她斟了杯冰镇果子露,让她喝两口消消火,“打一顿没用的。”
  要是打上一顿就能解决这桩婚事的话,怕是爱女心切的怡亲王夫妇早就这么做了。
  柳家贪得无厌,但也不蠢,和宁舒的这桩婚事,关系到的是柳家的将来,不然等到柳皇后没了,大皇子登基,不可能对柳家毫无底线地包容下去。
  宁舒背后的怡亲王府对柳家来说就是万不得已时的靠山和退路,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那就多打几顿。”宁舒活动起她的手关节,咔咔作响,双眼危险地眯了眯,似是猫儿自肉垫间探出了尖锐如钩的爪子。
  磨爪霍霍。
  萧燕飞摇了摇头:“也没用。”
  打几顿,甚至把柳嘉杀了更不成,以皇帝对皇后的百般纵容,只会像宁舒说的那样,拖着王府的一大家子去送死,就算是不死,也怕是会夺爵流放,才能让皇后满意。
  为了区区一个柳嘉,赔上怡亲王一家子,不值当!
  宁舒噘了噘嘴,仰首一口气饮尽那杯冰冰凉凉的果子露,浑身上下一下子凉爽了不少,可心里依然不太痛快。
  那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地堵在她胸口。
  “咱们先等等……”萧燕飞又给宁舒添了一杯果子露。
  放下白瓷茶壶后,萧燕飞推开身边的一扇窗,探头往春迎堂那边望了望,可惜,隔壁关着窗户,什么也看不到,更听不到。
  这里的隔音未免也太好了。
  萧燕飞摸了摸下巴,转头问知秋:“能去听听隔壁在说什么吗?”
  “不用。”知秋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您瞧。”
  她揭开了挂在墙壁上一幅画,在墙壁上的某个位置按了一下,取出了一块书本大小的木板,露出其下的一个杯状物。
  这里居然还藏有机关!
  萧燕飞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嵌在墙壁上的杯状物,一眨不眨。
  她立刻就猜到这玩意是什么了。
  “宁舒。”萧燕飞招呼着宁舒一起把耳朵凑了过去,两人头挨着头,凑在那杯状物上,就听到一阵清澈的琵琶声与琴声悠悠回荡,悠扬婉转,缠绵悱恻,夹着男男女女轻浮的调笑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世子爷,”一个妩媚的女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道,“奴家再喂您喝一杯怎么样?”
  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女音接口道:“明公子,你也喝一杯吧!你这都没喝两杯呢,是不是嫌奴家服侍得不好?”
  “明逸,你一个男子怎么婆婆妈妈的,还不如人家芍药姑娘爽快,不如自罚三杯。”柳嘉轻浮的声音从隔壁清晰地传来。
  “世子爷说得是。”那妩媚的女音笑着附和,“必须自罚三杯。”
  透过墙壁上的机关,春迎堂那边的嬉笑声、说话声……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萧燕飞和宁舒下意识地迸住了呼吸,宁舒还特意用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个“嘘”的手势,生怕她们的声音也被隔壁的柳嘉他们听到。
  “姑娘,郡主,别担心。”知秋笑眯眯地说道,声音不轻不重,“我们在这里说话,隔壁是听不到的,除非他们也知道机关在哪里。”
  似在证明她的话,隔壁响起了明逸拘谨的恭维声:“世子爷真是好酒量!”
  “怎么?”柳嘉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着不太高兴,嫌本世子灌你酒?”
  “不是……”明逸试图解释。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臭死了。”柳嘉嫌弃地说道,“离本世子远点,坐到那里去。”
  歌伎们展眉扬唇地轻笑。
  静了一会儿,明逸压抑而窝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您说的是……世子爷。”
  “哎呀,我们还是喝酒吧。”接着,又是歌伎们柔媚的嬉笑声,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萧燕飞听得仔细,指节若有所思地在桌面上轻轻叩动着。
  知秋低笑道:“这阑珊阁是锦衣卫名下的。”
  众所周知,锦衣卫是皇帝的耳目,除了那些明面上行走在外的校尉、力士,这京里上下有不少锦衣卫的眼线,这些不为人知的眼线潜伏在各府、在民间,除了锦衣卫指挥使,无人知道这些暗探的身份。
  萧燕飞惊讶地抬起头来,和宁舒对看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这阑珊阁竟然会是锦衣卫名下的。
  宁舒嘀咕道:“我从前常来……”
  一想到自己在这阑珊阁里与手帕交说悄悄话时,暗地里就有锦衣卫的眼线盯着,宁舒整个人都不好了,后脖颈的汗毛倒竖。
  宁舒努力地回想了一番,暗自庆幸自己从前没在阑珊阁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要是最近的话……
  想着,宁舒咬了咬下唇,不免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要是她这段日子来阑珊阁的话,她可不确定她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去抱怨皇帝与皇后。
  宁舒不由露出罕见的肃容,一本正经地对着知秋允诺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也没问知秋是哪里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知秋莞尔一笑,挥了挥手:“没事,郡主说了也无妨。”
  隔壁的丝竹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铿锵作响,宁舒忽然间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她轻快地笑出了声:“那我回去就告诉我哥哥们。”
  萧燕飞同样听明白了,小郡主知不知道都没事,阑珊阁的这个“秘密”用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了。
  那丝竹声在经历了一段高潮后,又缓了下来,小厮东来那略有几分耳熟的声音传来:“世子爷,小的见到郡主了,郡主知道马被您买走了。”
  宁舒唇角的笑意瞬间又僵住了,整张脸都黑了,想起了那匹本该属于她的小马驹,它一定很漂亮,很乖巧,很聪明的。
  她都已经在王府给它准备了一间专门的马厩,打扫装饰得干干净净。
  她还给它买好了两套马辔……
  “呵呵。”柳嘉愉悦的嗤笑声像针似的扎进宁舒的耳朵,慢条斯理地问道,“东来,郡主抽你了鞭子没?”
  “没没没,郡主一句话没说,直接就走了。”东来笑呵呵地说道,“郡主马上就是您的世子夫人了,出嫁从夫,您要她一匹马怎么了?连她这个人,也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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