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伤(生子)+番外——十二念

作者:十二念  录入:09-09

南宫桀听见风吟微弱的呻吟,心口传来阵阵抽痛,这却让自己更加下定杀他的决心。从风吟一直护腹的动作看来,南

宫桀已隐隐猜到他腹部有伤,狠下心,连续射出了五枚毒针,掌心迅速凝聚强大的内力。

风吟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几乎只是凭声音辨别毒针飞来的方向,吃力地挥动玉笛将它们一一挡开。

“唔……”右肩传来被针刺入的疼痛,风吟抬手按住伤口,右半边身体很快变得酸麻。

来不及让风吟反应,南宫桀已经欺身上来,按紧风吟的肩,掌心用尽十分的功力向他的小腹打去。

“啊──”

风吟兀地睁大满是惊恐的双眼,手指微颤,玉笛无声落地,心底涌起的阵阵寒冷让他的脸迅速失去了血色。

不……不要……

干涸的唇微微翕动,喉咙微弱地发出破碎的音节。

双手紧紧攥着南宫桀的手臂,身体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风吟终于无力地沿着南宫桀的身体滑倒。

下体流出的一股又一股温热液体,迅速漫湿了他的白衣下摆,刺眼的红是如此触目惊心。

南宫桀没想过他竟伤重如此,只是怔怔地托着风吟的肘,神思恍惚地跟随着他一起双膝跪倒,看着地上不断延开的血

,漫过自己的月白色外袍。

不……不会的……

“风……风……”心忽地一阵绞痛,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南宫桀慌乱地望着风吟失去了焦点的眸,里面透着无名的

惊恐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苍白的唇无声地翕张,风吟痛苦地闭起氲着水气的眼,身体渐渐软倒。

紧紧地把风吟搂进胸前,南宫桀抬起止不住抖动的手,轻轻触上他毫无血色的脸……

9

“放开他!”

就在南宫桀的指尖将要触上风吟的脸,一声怒吼让他从恍惚中转醒过来。

雁天涯以最快的速度买回药草,不想一回来便见到这让他肝胆欲裂的一幕,所有的理智在一念间被击溃,眼中只有因

悲愤而燃起的熊熊仇恨,湮灭了常人的情感。

迅速滑出软剑,雁天涯已经形似癫狂,凌厉的剑直取南宫桀眉心。南宫桀却由始至终并未抬眼,一脸茫然,视线久久

停留在风吟眉睫那不易察觉的轻颤。

当迅猛的剑离南宫桀眉心不足一厘,南宫桀才突兀地抬起右手,稳稳抓住雁天涯的剑尖,鲜红的血从划开的裂口中流

出,滴落在风吟素白的衣襟。

雁天涯趁此一把拉起南宫桀怀里的风吟,猛地抽出剑,半抱着风吟安放在不远的槐树下。

南宫桀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看着树下一脸安睡的风吟,步履变得蹒跚,染血的手颓然地垂落。

“风吟!”雁天涯只觉心如刀割,轻轻拍了拍风吟的脸,握剑的手指节泛白。

风吟的眼睫微弱几颤,模糊的视线让他无法辨别眼前的是谁,只隐约听出是天涯的声音,嘴唇无力张了张,却发不出

一个音节。

“砰──”站在房门前的楚相惜错愕地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手中的药碗怦然落地。

“楚大夫!”雁天涯一把拉住赶到面前的楚相惜,“带风吟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快!”

风吟,我会保护你……雁天涯紧了紧风吟冰凉的手,站起身挡在他们面前。

楚相惜知道雁天涯为了争取时间要留下对付南宫桀,不敢再怠慢,急忙将满身血污的风吟背起。

南宫桀眼见风吟就要被楚相惜带走,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明,大喝一声:“不能把他带走!”说着便要冲向楚相惜二人

“看招!”雁天涯还未等南宫桀跨出一步便已出剑,招招狠毒,迅猛异常。

南宫桀没有刀剑在身,被划破的右手也不能刺出毒针,面对雁天涯的凌厉剑法只能一味躲避,自己连知会护卫的机会

都没有。

南宫桀深知照此下去,自己很快就会不支,咬了咬牙,左手连续射出了五枚毒针,而后迅速封住自己右手几处大穴,

将一枚毒针紧紧夹在右手两指间,虚晃着凝起一股掌风向雁天涯袭去。

雁天涯对南宫桀的右手毫无防备,以掌相迎,不料手心却突兀传来刺痛之感,知被南宫桀暗算,连连后退几步。

针上的毒在蔓延得很快,雁天涯半身马上变得麻木,单膝跪倒在地。

南宫桀左手再发一针,雁天涯已来不及回避,毒针深深刺入他的右肩。

确保雁天涯身上的毒已经起效,南宫桀才艰难地放两指入口,吹起一声清亮的口哨。

“把他带走,关入……天牢。”南宫桀喘息着吩咐赶来的护卫,“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内,封锁白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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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相惜来不及烘干两人身上被莲池水浸透了的衣物,只慌张地拿过火盘生了一簇小火放在风吟身边,强作镇静地打开

仅包着不多银针的小布袋,找出最重要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半边身体早因毒针上的毒素变得失去了知觉,风吟单手紧紧地抓住床沿,慌乱地左右摆着头,下体一直流淌不止的温

热让他的身体一阵阵颤栗,声声无法压抑的呻吟从紧咬的齿间逸出。

“啊──”撕心裂肺的痛让他的上身高高仰起,圆睁的眼满是恐惧和迷乱。

“一定要……救他……不要……唔──”风吟虚弱地摔回床上,沾满汗水的发丝凌乱地伏贴在苍白的脸,“不要让他

走……啊──”突如其来一阵锥心的痛,让风吟心口一窒,无力地张着口,发不出半点声音。随后小腹是一阵剧烈的

下坠感,风吟眼中原本的惊恐和慌乱顿时变成了黯淡和绝望。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不……”微弱的声音带着哽咽,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模糊难辨,风吟的手微微抬了抬,又无力地垂下。

10

南宫桀身上的毒本来就小,只吃了一颗解药便被清除干净,手上的伤口虽深,经过细心上药包扎后也并无大碍,却不

知为何显得前所未有地虚弱。

半躺在卧房的软座上,南宫桀闭着眼,由身后的侍女揉着发疼的额角,一脸平静地听着来人的禀告。

“少主,属下带人在白玉镇内日夜不停搜了五次,仍是没有发现风大护法和少主口中描述之人。”

南宫桀缓缓睁了眼,眼神不似往日般冷冽:“扩大范围继续搜,是人是鬼,一定要让我见到他。”

“是,少主。”

“慢!”南宫桀加重语气道,“不要伤了他!”

“是!”

南宫桀再次阖起眼,脑海中反复涌现昨日风吟那混合着绝望和惊恐的眼神,还有他身下不断涌出的触目的血,一切一

切,都像是一把重锤锤打着自己的心,心口只有让人窒息的痛……

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颜歌斜瞥了南宫桀一眼,颇为玩味说道。

南宫桀冷冷用眼角看向他,道:“颜伯父有话直说,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颜歌轻哼一声,嘴角是不屑的笑:“要赶尽杀绝的是少主你,不准别人伤他分毫的也是你,属下怎麽觉得,一切都向

着一个很意想不到的方向进行呢?”颜歌意味深长地把后面几个字拉长。

“哼!”南宫桀大力挥开侍女的手,起身理了理衣裳,负手道,“这是我的事,颜司管不要管太多为妙。我也在想,

哪天司管发现自己嘴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那该会是多麽有趣的事。”

颜歌咽了咽口水,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中间,示意不再多嘴。

这个人呐,何时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颜歌想着想着,不禁无奈地苦笑了一阵。

南宫桀心中说不出是酸是涩,颜歌说得很对,一切都向着一个自己无法掌握的方向去进行,无论是风吟,还是──自

己对他的感情,这些都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因此才有了三个月前的那段荒唐……

“属下陆犹靖拜见少主。”此时走进一白须及地的弓背老者,拱手作揖道。

“陆医士不必拘礼。”南宫桀轻吐一口气,神情又回复了往日的冷绝狠戾,问道:“陆医士可知是什麽药?”

陆犹靖习惯性捋了捋须,缓缓道:“属下确定,少主带回来的汤药──是安胎药。”

南宫桀微微皱眉。他原以为风吟伤重,那碗药应是风吟的药,原来是想错了麽?可是把药庐搜遍也没有半个人影,何

来孕妇?

南宫桀没作细想,挥手道:“可以了,你退下吧。”而后对身旁护卫道,“去天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只有一小簇蜡烛微弱的火焰在轻轻摇曳,铺在地面上的干草已经霉烂,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息。

雁天涯被坚固的铁链锁住手脚,铁链根部深深埋入厚墙,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鞭痕。

“雁护法,牢狱生活可过得习惯?”南宫桀悠然踏进牢房,居高临下看着雁天涯。

雁天涯缓缓抬眼,抿紧了干涸的唇。

南宫桀猛地冲上前去捏紧雁天涯两颊,狠狠地盯着他平静的眼,咬牙切齿道:“我真想不到,”指尖渐渐用力,在雁

天涯苍白的脸上留下几个指痕,“我五大护法里竟有如此情深的一对。”

雁天涯定定看着南宫桀眼里不断燃起的火焰,轻蔑一笑,没有说话。

松开手,南宫桀反手扇了雁天涯一掌,而后站起身,抽出丝绢擦去手中的血污,忿忿地把丝绢扔在地上,冷道:“如

果他真的爱你,迟早会自投罗网来这里救你,我很有兴趣,看你们给我演上一出生离死别的戏……”

雁天涯知道,风吟即使来救自己,也不是南宫桀口中所说的那种情,不禁无奈一笑,缓缓道:“他当时……”

刚踏出牢门的南宫桀听见雁天涯说话,定住了脚步。

“他伤重那时……唤的是你的名字……”雁天涯仰起头,定定地看南宫桀的表情。

南宫桀怔了一怔,那些一直纠缠着自己的莫名情感重又浮现,敛了敛容,平静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现在的你,

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说罢宽袖一挥,转了出去。

雁天涯无声地笑。

南宫桀,你知不知道,你得到了什麽?你又知不知道,你失去了什麽……

11

楚相惜庆幸自己多年前在这个小山居里喜欢闲来无事种些强元保气的药草,虽一直未经打理却也没有枯萎,现在真正

是派上了用场。

这三天的时间里,他除了照顾一直沈睡的风吟便是打理清扫这个破败了多年的草屋,借着清澈的莲池水洗净铺满了尘

的衣裳给风吟换上,心想这两人不愧是父子连心,连喜爱的颜色也是如此一致,白衣如是。

第四日一大早,楚相惜正在后院打理繁杂的药草,房中突兀传来的声响让他心中一惊,忙提起衣服下摆冲了进去。

进门便见风吟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撑出床沿,眼看就要摔了下去,楚相惜倒抽一口凉气,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他身边阻止

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被楚相惜半抱着躺回床上,风吟一直紧紧抓着楚相惜的手,双眼微微闭着。

“楚兄……”风吟的手轻轻覆上平坦的小腹,漆黑的瞳映着莫名的期盼,“孩、孩子……”

楚相惜不忍看他此时的表情,闭着眼别过头,喉结颤了颤,说不出话。

捂住小腹的手不住地发抖,风吟缓缓阖上眼,眼角凝起晶莹的泪。

楚相惜握住他垂落的手,心疼地小声唤他:“小风……”

“楚兄先出去吧……”风吟轻轻抽出手,侧身背向楚相惜,声音中带着竭力压抑的哽咽:“我想,休息一会儿……”

楚相惜无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细不可闻的呜咽此时才从门的另一边传出,伴着隐忍的一声声抽泣,楚相惜久久地在门前站着,不知何时脸上已落了

两行清泪。

风吟双手牢牢抱紧小腹,腰背用力弓起,似乎孩子一直都在那里,让他不惜用尽全力去保护这个小生命。

我只是要你平安出世,我只是要七个月……

盈睫的泪再也无力支撑,顺着眼角不断滑落在发间,唇角传来腥甜的气味。

一扇半掩的小木窗,透过它可以看见小院里的小山和高高的杂草,到了黄昏时候就会有丝丝缕缕金黄的光照进屋里。

风吟半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单调的景,手依然轻轻覆在小腹上,自从发现自己有孕以来,这个动作便成了他的习惯。

楚相惜端了药进来,见风吟早已醒来,责怪道:“醒了怎麽也不唤我,你身上的毒素还没清干净,错过了喝药的时辰

可不好。”

风吟扯了扯嘴角,道:“有劳楚兄了。”便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楚相惜嗔道:“现在还说这些话……”

风吟看了看窗外,问道:“楚兄怎会找到这个地方?”

楚相惜暧昧一笑,道:“这是我和你爹在小时候发现的‘桃花源’,由镇内一个莲池通过来,隐密得很。”

风吟轻轻点了点头,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低眉道:“楚兄,我体内的灵玉,是不是已经……”风吟咬着唇,手

不自主攥紧了小腹的衣服。

楚相惜知道他要问的是什麽,轻叹道:“孩子是灵玉成长而成,如果孩子……”楚相惜顿住,不忍再说下面的话。

白玉族人体内只有一块灵玉,如果孩子落了,就等同于体内的灵玉也随之落下,也就是失去了孕子的能力。

“其实……”楚相惜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喃喃自语道,“也可以有两块灵玉……”

若风吟的另一个父亲是白玉族人,则会在情爱之时把自身灵玉的灵气传给孩子,孩子在孕育之时灵气便会转化为实体

的灵玉,如此一来,风吟体内便会有两块灵玉。但白玉族最严厉的族规便是男族人之间不得通婚,因为白玉族人若是

失去了灵气,身体渐渐会形同枯槁,只剩三月阳寿,因此这样的机会几乎等同于零。

楚相惜摇了摇头,心疼地看着把头埋入膝盖的风吟,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出去。

“楚兄,屋里可有夜行衣?”风吟平静道,“我今夜要回玄冥教。”

楚相惜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你……你在想些什麽!?”楚相惜忙回头坐在床沿,难以置信地望着风吟的眼。

风吟解释道:“天涯一定被困在玄冥教,我要去救他。”

楚相惜瞪大两眼,忿忿道:“你自己的身子都还没调理好就想着去救人?你……你……”

风吟知道经过这件事后,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大大不如从前,莫说去救人,能潜入大牢都是万幸。但既然孩子已经保

推书 20234-09-09 :我是一个井盖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