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油起,但见陆飞文拼命的跑、原清挥保持速度的追,怎么看都知道应该是谁会赢,于是,眼看自己就要被抓住了,
陆飞文干脆一头栽进海水里来个潜水大逃亡。
一见,追起兴致来的原清挥立刻当仁不让,来到海滩没有一次来得及游泳就已经够失望的了,现在陆飞文居然敢往水
里跑,他当然盛情不却,却跟着跳进水里去。
深蓝的海底下有着不可思方议的清澈,原清挥往前游去,除了衣服有所阻碍之外,那沁人心脾的透心凉倒是让他舒服
极了,一时竟也忘掉要追逐陆飞文,只一个劲的在海里畅游,享受着这难得的舒畅。
只是,游了好一会儿原清挥突然清醒过来。
我跟着陆飞文前后跳进水里,即使无法立刻追上他,也不该像现在这样连个影子也看不见人啊!
当下止住泳姿,努力在水底睁开双眼扫视,在层层叠叠扑面而来的海水之中,隐隐约约原清挥似乎有看到一只手在摇
摆、一缕头发在飘动,问题是,这个人不是打上横在游泳,而是在往下坠!
心里猛的倒抽一口冷气,整颗心像是麻痹了一样,几乎动弹不得,只一秒,久经训练的高韧度神经总算反应过来,赶
紧往沉下去的那个人拼命游动,两三下就追到溺水的人身边用力一抓,果然将明显溺水的陆飞文抓在手里。
看着陆飞文在水底痛苦无比的神情,原清挥马上判断这是缺氧过度,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风范,急忙拉过他的脑袋就
将自己的嘴往他的唇凑过去,及时为他输送氧气……
霎时,贪婪的唇舌攀住了原清挥的,就像是强盗似地要将他肺里的空气全都抢走一样,对此,他只能困难的伸出舌头
、努力与之纠缠,力求保住那最要紧的一口真气,并且在这你来我往之间,不知不觉,好像有什么正在改变……
人,轻轻的飘浮着,无从着力;手,用力抓住陆飞文的手腕不敢松开,那另一只手呢?另一只手在干什么……
在神志迷糊不清中,原清挥似乎看到他的另一只手正扶住陆飞文的脑后,将那正毫不留情夺取自己氧气的嘴唇压近,
灵活的双舌纠缠得已经分不出哪条是自己的,只一个劲的推、拉、舔,躲……
心底清楚这已经不是正常的输送氧气,偏偏身体就像是无力似地离不开陆飞文的唇齿,只能拚命吮吸着对方,彷佛要
将他从自己这里夺走的氧气全要回来一样,缺氧的大脑就像喝醉酒般的晕晕沉沉,只能习惯性的将唇齿往脖子移动…
…
习惯性?
突然—惊,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于是原清挥马上拖着在水中—脸痛苦的陆飞文拚命往上升,直到头冒出水面那一刻他
才放下心来,可是……
为什么飞文的脸色仍旧没有好转?
原清挥疑惑的看过去,感觉陆飞文似乎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臂,整个人像失去力气似的直往他怀里靠,嘴边勉强吐
出几个字。
「腿……腿……」
不亏是心灵相通的朋友,原清挥立刻明白过来,急急忙忙拉着陆飞文往海边游走,只一会儿两人就已经滚在沙滩上。
顾不上已经筋疲力尽,也顾不上满身是沙,原清挥蹲在陆飞文面前,伸手抬起明显异样的一条腿开始慢慢做着起伏的
动作,嘴里也不客气的教训说:
「你肯定很久没运动了,这次跑得这么快,还—下子就跳进海里,一冷一热的,腿不痉挛才怪!」
「还……还不是你追我才造成的!」说这话时,陆飞文露出的是即痛苦又神往的表情,痛苦自于被按摩的腿部,神往
的是刚刚在海底不经意间的深吻。
没想到遇溺也能捡到好果子吃!
看到仍旧湿漉漉的脸上突然露出平日从没见过的表情,让即使没有化妆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眼角、眉梢上弯着淡淡
的笑意,可是咧开的嘴里却在呼呼叫痛,让原清挥不由得加重两成力道,顿时让这个半点教训都记取不了的陆飞文痛
叫起来,而一听到耳边充满生气的痛叫声,原清挥觉得他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爽快不少。
劫后余生还不懂得珍惜的家伙就该好好教训才对!
「背我!」
坚持不肯走路的人伸出双手朝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的人如此说道,语气里满满都是撒娇,听得站着的男人猛皱眉。
「五年不见,你似乎越来越退化了?」
「我不管,反正你力气比我大,肯定背得起我,我才刚刚溺水,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我的腿也还很疼,你不想我半
夜继续痉挛吧……」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一圈的人就是以权耍赖。
「你比我高,我背不了你!」一想到居然要背比自己还要高五公分的人,原清挥就满脸黑线。
打从飞文长得比我高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背过他,以前倒是因为这家伙常常惹麻烦,所以每次打完架我都要背这个已
经走不动的同伴跑路,可现在这家伙是怎样,想在这里重温以前的美梦吗?
「哪有?我缩一下就比你矮了。」
语毕,陆飞文还当真缩起双腿,做出个娇娇小姐的姿态,也不知道他到底练了多久,这般楚楚可怜的动作做来居然有
模有样,一点也不会让人想到他是一个身高一百八十三的大男人,而且平常还只是觉得他瘦,现在湿衣服贴在身上更
将他的身体线条描绘无遗。
我现在可以肯定这小子在五年不见面的空档里真的玩起节食这无聊的把戏来,看,一个好好的男人有必要将自己弄得
这么瘦吗?那腰身……一个男人居然腰这么细,真是让人惨不忍睹!
原清挥满脸黑线的蹲下身去,任由欢呼者的陆飞文爬上身来,才一站稳就立刻有两条腿紧紧缠住他的腰,似乎深怕他
将他丢在地上一样。
「飞文,你这样还想不想让我走啊?」
背起一个比自已高五公分的男人对原清挥来说—点都不构成障碍,问题是那绞在他腰间的大腿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注意
,每动一步都会被那腿绞紧三分,恐怕不用走上几步他的腰就会被勒出痕迹来了。
「啊!一时太兴奋了,还以为是小时候呢!行,我挪挪位置!」在原清挥的配合之下,陆飞文这次总算将腿放在腰的
两侧,不会阻碍到他的行走,接下来就非常甜蜜地靠在他的背上。
平常穿着西装都看不出来,清挥的背又厚实了不少,趴上去非常舒服,让人好有安全感喔!
趁着原清挥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陆飞文非常舒服地将脸贴在那散发着热量的背上轻轻磨蹭着。
这是清挥的体温、这是清挥的背脊,小时候让我安心不己的背部,今天仍旧背着我往前走,那一步一步稳健的步伐实
在是让人舒服得直想睡啊……
才这般感叹完毕,睡意已然浓浓罩上陆飞文的眼睑,尽管他明明警告过自己千万不可以睡着,却还是任由头颅伏在原
清挥身上,随着行走的节拍起起伏伏,神志不知不觉堕入晕沉之中,连是何时回到小木屋、何时被人换掉湿衣服的都
毫无知觉,只在抱到梦中常常见到的那个背部时露出了一抹甜蜜而满足的笑容。
至少在累极了的今晚让我能拥着这个人……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是没发现陆飞文睡着了,只是觉得才刚刚受到惊吓的人会睡着也是无可厚非,所以原清挥才会难得背着他走回小木
屋,也难得的动手帮他换上睡衣,只是在衣服脱下来的那一瞬间,显现眼前的白晳胸膛曾经让他有片刻失神。
记忆中,这个坏小孩就是晒不黑,小时候我还特地拿泥土糊了他满身,希望他从此能黑一点,能更像一个男儿,然而
,如今重现的白晳好像在告诉我,不管我多努力,这片自然的肤色仍旧不会改变,一如这个人的个性,不管我做了多
少努力,最后还是付诸东流……
或许飞文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吧,所以在跟我得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就一个逃到这里来,或许他是想将自己晒黑吧,或许
他想晒黑之后再来见我吧……这是飞文奇特的道歉形式,只可惜,这胸膛怕是晒不黑了。
除了晒不黑这一点之外,原清挥还首次注意到陆飞文的肌肤非常水嫩嫩。
该不会他在这边都天天保养吧?不然哪有可能肌肤越来越好的!
才刚刚为陆飞文着想的好话,立刻又被推翻,原清挥不由泄气,几乎是有些气愤的将陆飞文推倒在床,然后看到他甜
蜜抱着长枕、一脸幸福沉睡的模样,心底不由又气又恼,真恨不得用双手指他的脖子上,省得老是要为他生气,徒增
白发。
「……清挥……」
「嗯?」
「清挥……喜欢你……」
随意的应声换来陆飞文的告白,原本已经转身的原清挥不禁停下了即将离开的脚步,久久不曾移动,只是静静听着静
谧空间中那道平稳的呼吸声,心底正在期盼着什么,他说不清楚,可是脚就是不听话,暂时迈不出去。
「清挥……爱你……别跑,抱着我……」
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好梦,陆飞文的表情是甜笑着的,将头不断蹭在长枕上做着撒娇的动作,天真的模样像了原清挥久
远记忆里的那个小孩,那时,那个小孩也是这样天真的告诉自已……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
几乎是狼狈逃离现场,原清挥忘掉了小时候的他听到这样的话时是多么的欢喜、多么的雀跃,他只记得五年前被那有
力的臂膀按倒时是多么的恐惧、多么的憎恶……
那么,我在恐惧什么、憎恨什么……
不敢再往下深挖自己的情绪,原清挥赶紧跑到浴室里将自己没在清凉的水中,他需要清醒的面对每一天,他必须清醒
的面对所有事情。
「表哥,你发烧了!」
昨晚看到两个湿漉漉的人出现在店里时,顾家豪就有不好的预感,现在一看,果然,从没生病的表哥居然病倒了,这
实在是火星撞地球的大新闻啊!
「……闭嘴!」被吵得头都疼起来的原清挥恨不得将眼前只会叽叽喳喳的表弟丢出去。
知道我生病了就该请医生,而不是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清挥,你别急,我打电话叫医生来了!你每次生病都轻忽不得,赶紧睡着,别再让自己的病情加重了!」果然不愧
是二十几年的好朋友,陆飞文—看到原清挥眉头一皱就已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不要……」
闻言,陆飞文便赶紧将死到临头的顾家豪推了出去。
「别急,我不会再让他吵你的,你先睡一下,这是蜜糖水,你口渴的时候就喝一点,我先下楼去等医生。」
边说边爬下建在小木屋不远处的家里的阁楼,陆飞文向来喜欢在家里建一个阁楼,甚至连在国外也不例外。
「……嗯……」原清挥很庆幸好友还记得他生病时不喜欢身边有人陪着的习惯。
从小我就很少生病,可是一病就要好几天才能痊愈,那个时候的我是最脆弱的,我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我有弱势的时候
,而我生病时喜欢喝糖水的习惯飞文还记得,居然帮我调好了蜜糖水,可内阻他对我这个好朋友也是常挂于心的……
做此一想,突然想到昨晚所听到的告白,原清挥猛的一震,拉过被子盖过头。
我觉得好冷,好冷啊!
在看到原清挥不明所以的动作之后,陆飞文便觉得奇怪的再三确认他没有被异形入侵;其实,分开五年之后的重聚,
不管他跟原清挥如何重现当年他们的互动,他们之间的确有了不能明见的变化,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陆飞文觉
得或许他跟他就只剩这一次能亲密相入了。
一想到这里,陆飞文突然又重新爬上阁楼、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拿起电话交代几句之后就将温热的手掌伸进棉被里紧
紧握住那只比他还炽热的手,不顾原清挥的再三挣脱,陆飞文只是固执的握住,握到连手的主人都无奈何地不再反抗
;紧紧的握着,他试图想从这小小的接触中找到他们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第六章
雷诺敲门的次数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再没有人前来开门他就决定该掉头就走人了,然而,门却在他第三次敲门之后
被人打了开来,露出一双带着红丝的眼睛,红润的眼眶好像哭过一样,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整个门被拉开之后,雷诺不由得失望了,出现在他跟前的是一个雄纠纠的大男人,有着高大的身材,有着粗眉大眼极
具刚强的面貌,是刚才那瞬间给人感觉完全相反的外表;挑起眉,当雷诺有兴趣地研究着开门者的输廓看上去好像很
熟悉时,手已经被人给抓住,人被直睦拉到病床前。
「真是粗鲁!」抖抖差点因为被强力拉动而滑落的医护箱,雷诺总算收回了不礼貌的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病人身
上。「哇!烧得真厉害!」吹了声口哨,雷诺慢吞吞的将医护箱打开,开始拿东西出来帮原清挥诊断,只是那诊断的
姿势实在是越看越让陆飞文心惊,直到他拿出针筒,陆飞文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手抓住对方的手。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医生!」
「我当然是医生,是我接的电话,也是我来到这里的!」慢慢挣开束缚,雷诺没有说明的是他的医生执照是十年前领
的,领到后他就一直没有展示过他的医术。
「原本的约翰逊大叔呢?」陆飞文不信任地紧紧盯住雷诺的动作,整个人拦阻在病人前面,一副防范姿态。
「约翰逊大叔今年要到冰岛那边渡假,他聘请我到这里当代理医生三个月,咯,这是聘书。」
拿出随身携带的聘书,雷诺满意地看到陆飞文让出的位置,开始为病者注射,只是这一次……却是病者自己伸手挡住
针筒。
「医生,你刚刚似乎忘掉消毒针头了!」
明明应该是热晕头的病者却吐出思路清晰无比的话来,雷诺一愣,手上的针立刻被一直站在旁边的陆飞文抢走。
「我决定不用你了,雷医生。」
瞄了瞄医生胸前的挂牌,陆飞文迅速将雷诺的东西归位,然后提着还没回神的他丢到门口,将东西一并丢给他之后便
立刻关上大门,现在他可没空跟实习医生玩,他要好好想个办法帮原清挥降温才对。
找出冰箱里的冰袋还有冰枕,接着翻箱倒柜找出上回吃剩的退烧药,陆飞文赶紧奔回床边,果然看到原清挥的温度又
升高了;小心的帮他准备好一切东西,将他的头枕到冰枕上,陆飞文看着已经有些意志不清的原清挥,突然泛起了温
柔的微笑。
「清挥,你肯定吃不下药了,是不是?不过没关系,我喂你吃哦!」用甜甜的音调说着话,净退烧药丢进自己嘴里的
陆飞文立刻伏身在原清挥身上,来个以嘴喂药,小心地撑开干裂的嘴唇,将口中的药慢慢用舌头顶进去,跟有点小抗
拒的舌头做了一番小斗争,终于将药顺利推到原清挥的喉咙中央,只要灌下水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拿过一直放在旁边的蜜糖水,陆飞文先是大大的灌了一口。
天,好甜啊!
跟着,他又伏身到原清辉嘴边,慢慢的像刚才那样将水渡进去,只是这一次却换成他迅速被不安份的舌头给抓住,水
猛地灌向原清挥的咽喉,在将药冲下喉咙的同时水也溢出了嘴角。
没想到灌个药这么辛苦,肯定是不熟练的缘故,如果清挥暂时好不了,那我们就多做几次练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