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要是不放心我们,当初何必要找我们来做这个事儿?”
“阿ken,我不想和你说话,叫L来见我!”
“左手哥,你在这个地头上可以威风八面潇洒得意。”阿ken哼笑了一声,“但是要指挥L,恐怕你还差一点。”
“阿ken,你也是要听L说话办事的,我没有必要跟你啰嗦,叫L来见我!”左手眼睛一斜,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阿ken耸耸肩:“老板,你用用你的脑子好不好?现在L是能随便来见你的时候么?他身边可是天天跟著肖栤,不然就
是其他姜晟的人。你叫他来见你,你想他死啊?”
左手眼睛一狠,紧紧捏著酒杯道:“阿ken,你不要忘了,L的命都是我的,我只不过叫他来见我,不是要他把命赔给
我!”
阿ken沉默了一下,立即站起身来戴上墨镜:“我知道了,话我会带到,他来不来我就不敢保证了。”走了一步却又转
过头来,“不过左手,你最好记住,你是有恩与L,不是有恩与我,你最好跟我说话小心点儿。我要是生气了——”
“怎么,你敢杀了我?”左手哼了一声,洋洋得意的望著阿ken喝口酒。
“怎么可能杀了你——”阿ken哈哈一笑,“最多就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说著推推墨镜,一挑眉毛走了。
左手不自觉打了个抖,阿ken,是专业级别的审讯师…在他手上,还没有不乖乖吐露秘密的人。他的刑讯手段简直令人
发指。如果不是有L在,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杀手…好吧,其实这些人,哪个不是疯子或者变态。
正常人,就不会想著要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了。
左手收回目光来,手指头慢慢摸著酒杯的边缘,嘴角浮出一丝微笑来。他还记得那年龙兴会的老大要他去欧洲追杀零
叔的老婆孩子,似乎也是一个这样的夏天。
大笨钟,泰晤士河,圣三一学院…
这些东西对于黑社会来说完全没有意义。英国或者中国,都是一个样子的,哪里都有富人区,哪里都有贫民窟。每个
地方都有阴暗的角落,那里弥漫著一股熟悉的气味。妓女身上廉价的香水味,腐烂的菜叶子和死去的老鼠,男妓幽暗
的眼神,老房子的木头腥味儿,街道上积水的肮脏感觉,还有黑乎乎的霉味儿,下水道的气息…好吧,这是每一个城
市都会有的风景,根本不用不好意思。
那个女人拼命的往前面跑,她身材很瘦小,用一块头巾牢牢裹著脸。夏天的热风吹过来,带动了她的裙子。她光著脚
跑在前面,手上紧紧拉著一个男孩子。她的后面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回身射击,而她根本顾不得去看,只能拼命往前
跑。
在这种阴暗小巷里的追逐,对于追击者而言是得心应手的。他们从容不迫的玩著这个猫抓老鼠的游戏,反正这次抓不
住让他们跑掉了,还会有下一次的机会。但是对方就将惶惶不可终日,这种折磨著对方心灵的感觉,似乎更有趣。
很快的,干掉了那几个保护这对母子的人,他们狞笑著靠近了被逼到墙角的那对母子。
这个女人的确是很美丽啊,尽管她跑得连鞋子都掉了,衣服上也沾满了泥水和污渍。但是她的脸庞小巧,眼睛明亮而
不羁。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匀称妖娆,即便是刻意装扮成这个落魄的样子,也还是与那些天生穷困的人不同。只
不过,那倔强的往下抿著的嘴唇,不太讨人喜欢。
事实上,她整个身体放射出的警惕的气息都令左手觉得不舒服。
他记得自己上前一步,看著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瞪著眼睛,双手向后,将那个孩子牢牢按在身后。
左手玩味的打量著这个女人,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会怎样,反而是那么在意这个孩子。他正想说甚么,身后却
响起了枪声。他立即抱头蹲下,顺势拉过了那个女人,将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回头一看,自己的兄弟已经倒下了
。
左手紧张的打量著四周,将这个女人推到自己胸前挡好,另一只手抓过那个小鬼来,他对著后面喊:“出来吧,不然
,我一枪打死他们!”
外面没有再射击,他也没有动。
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明明之前已经把他们都干掉了啊…左手觉得头顶的太阳开始燥热,阳光晃著他的眼睛。附近贫民
窟的屋顶都不高,上面铺著的破旧报纸以及油毡子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光华来。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浓重的
腥味流进嘴里,似乎自己清醒了一点。他转过头去想要找出对方的位置,但是没有动静。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那些枪声虽然在这个地区也不算罕见,毕竟是白天…左手舔舔嘴唇,推了一下那个女人和小孩,
让他们往前走——就在这个瞬间,那个小孩子狠狠的咬在了扼紧他咽喉的左手,疼得他只能放开,同时那个女人发疯
一样的撞他的胸口,耳边又听到了子弹的枪击声。
左手抖了一下手,被那个小孩子咬到的地方已经不算甚么了,他的左手被一颗子弹打穿。他恼恨起来一抬脚,将那个
小孩子踢到了旁边的墙上,小孩子应声摔在地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那个女人像发了疯一样朝他扑过来,左手有
些厌烦,很想一枪干掉她,但是又怕外面埋伏著的人趁机干掉自己。左手低头让开这个女人没有章法的攻击,顺势将
她推到在地上。俯身的瞬间,他看见了对面屋子后有个人影晃过。左手立即抬手一枪射过去,那人应声倒地了。
左手不敢大意,生怕还有别的漏网之鱼。小心的伏地观察一圈之后才立起身来。那个女人抱著死过去一般的儿子哭天
抢地,左手很是烦恼的皱了一下眉。他最头疼的就是女人和小孩子哭闹不休。
他慢慢走过去,举起枪来指著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低著头紧紧抱著自己的孩子,慢慢转过头来看著左手。眼睛里面是一种极度绝望之后的镇定。左手在那种目
光的注视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个女人吸了一下鼻子,定定的看著他:“动手吧。”
没有哭叫求饶,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甚么都没有。左手愣了一下才皱紧眉头:“你很想死么?”
那个女人笑了一下:“你不就是来杀我的么?”
“你倒挺明白。”左手笑了一下眯起眼睛。
那个女人用一种漠然的眼光看著他:“我也不想问你究竟是谁的手下,更不想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但是既然找来了
,就没有必要废话。动手吧。”
左手面对著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再次皱了眉头,然后用枪一指那个孩子:“死了么?”
“这很重要?反正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要杀他?”女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动手吧。”
第三次叫他动手,仿佛是下命令一般的从容镇定。左手突然很厌恶这个感觉,于是他放下手来:“你走吧。”
那个女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你想在我背后开枪么?对不起,我并不喜欢这种死法。”
左手拧起眉头来,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那个女人倒是笑了,然后一头撞在了墙上。
左手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定定的看著那个女人的身体倒在墙上,然后沿著墙壁慢慢的滑下来。她的脸颊侧边,有一道
暗红色的血流了下来。
左手慢慢走过去踢了一脚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动静。左手抬起抢来在她身上再打了几个窟窿,确定她一定是死了,这
才收起枪来准备离开。
才走开几步,就听见那个女人怀里似乎有甚么动静,转过头去,看见那个小男孩醒了过来。他眯起眼睛准备再补一枪
的时候,看见那个小男孩茫然的举起双手,看著自己一身一脸的鲜血,似乎愣住了。也像是吓傻了,总之,他茫然无
知的样子让左手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来,随即又展开了。
就像现在,自己一个人坐在pub里,慢慢喝著酒的时候还是觉得杀人全家这种事情自己不太喜欢。但是做事情不留余地
确实也是必须的,也许那个时候,自己还太年轻了,还相信著所谓因果报应之类的东西。
左手喝了口酒,慢慢的笑了。
第十三章
入口是狭长的一段走廊,右侧的墙上相距一米处都整齐的放著一幅画。或是大片的山水,或是美丽的花朵,也有人物
肖像之类。看起来是寻常的图画而已。
但是转头看过左侧的墙上,任何一个进来的人就不会再这样想。因为左边的画非但不是按照标准的展出样式来布置,
甚至连画风都很难界定。有的整整一版画面上全是一个颜色,有的画面上布满了具象化的符号以及含义不明的线条。
线条单一的,或是交叉,再或者旋转著,构成了不同的图形。又似平面,却又有立体的错觉。总而言之,很难明白究
竟是个甚么。
至少肖栤不明白。但是他甚么都没说,他叫狐狸仔留在外面不准进来,而自己陪著李飞进去。穿过这个奇怪的狭长走
廊,就是很宽敞的三个彼此独立而又连接在一起的展厅,第一个是画厅,第二个是一个雕塑展厅,第三个展厅里放著
的很多东西上都盖著白布,似乎还在布置之中。
肖栤看来看去也看不懂,反倒发现画廊里面的人对著自己指指点点。于是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环著手臂跟在李飞后
面不说话。
李飞无声的笑了一下,跟著接待的小姐很安静的坐到了最末端处的沙发上,将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时瞅了一眼旁边的
办公室门。接待的小姐示意他稍微等一下,然后给了他一份自己画廊的宣传材料,又询问他们是否要喝水。李飞摇了
摇头,礼貌的拒绝了。接待的小姐离开之后,李飞收回目光来认真看著手头上的资料,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抚摸著左侧
的脸颊,尾指摩擦著嘴唇,似乎很愉快的笑著,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肖栤站在离他不远的窗口边,斜斜叼著一根烟,有点儿不耐烦的将手放在头上抓抓,转过头来对著从自己身边走过的
人瞪一眼:“看甚么看?”吓得那人赶快垂下眼睛来离开了。
“那个,先生…”
肖栤转股头去,看见是刚才那个接待小姐站在他旁边,于是没好气的挥挥手:“干甚么啊小姐?”
那个女人脸上一红,却又很害怕似的说:“先生,这里是禁止抽烟的…请您——”
“甚么禁止的,抽烟怎么了。”肖栤心里很不爽,正要吼她,却看见李飞瞟了一眼这边似笑非笑的挑著眉头。肖栤也
不知为甚么,收回目光来暗自骂了一声,就把烟头从窗户扔出去了。
李飞似乎偏过头去笑了一下,肖栤一下心里就火了。这小子,还不是你伤没好就嚷著要来应聘,不然我还不用跑到这
种地方来!
“李飞先生?”旁边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李飞立起身来,恭敬的点了点头,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对著不耐烦的肖栤笑了一下。
肖栤心里腾地一声不晓得哪里冒出熊熊大火来,却只能眼睁睁看著李飞进去了,自己郁闷的一瘪嘴,抬脚就踢在墙上
了。
你见过有身怀绝技的男人不用拳头吃饭却要去甚么画廊当小工的么?!好吧,就算不是小工,那也是给人使唤的好不
好?肖栤难以理解,就算李飞对零叔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需要抛头露面出来找工作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肖栤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找到甚么合适的工作给李飞。换句话说,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男人会有
合适他的工作…
于是气闷的再点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嘴角一抽一抽的吐出来。这一次反正李飞不在,根本不用管画廊里其他人是
怎么看他的了。
李飞很安静的坐在会议室里,里面站著画廊的老板一个瘦子,刚才那个胖子似乎是副经理,两个人认真看过李飞的资
料之后笑了。瘦子说:“李先生,我们已经看过您的简历了,在我们看来您是专门学习美术的,而且又是国外回来的
,照道理说肯定很多大的美术机构都会对你感兴趣的,为甚么看中我们这种私人的小画廊呢?”
“我怕并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人,而且大的机构也有很多麻烦的地方。”李飞温和的笑著,“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很喜
欢您这里的风格。”
瘦子耸耸肩,胖子一挑眉头:“我们这次是招收一些行政性的人员,可能您的才能无法得到施展啊…”
“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而已。”李飞叹了口气,笑了一下。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瘦子放下他的简历来:“李先生,说实话…就您现在这个样子,我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您是
个迫切需要工作的人。”
“嗯?”李飞一愣,推了一下眼镜。
“据我们的秘书说,您是驾车来的…而且还有保镖…”胖子咽咽口水,有点儿拿捏不定的看看李飞,小心翼翼道,“
您也知道,我们只是个普通的画廊,实在不想惹上甚么不必要的麻烦…”
李飞一挑眉毛,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他找工作以来,不知多少家公司因为这个理由拒绝了他
。甚至好不容易有一家公司打算要他了,可他才走出经理的办公室就看见狐狸仔在气势汹汹的教训他未来的同事要他
们对自己客气一点儿。当时经理的脸上就像是个染坊,啥颜色都有了。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吧…李飞只好叹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尽量平静的笑著说:“其实我是欠了别人一大笔钱,你们
看见的那个人是逼债的…如果我找不到工作,大概会被他打死吧…不然就是割我身上的器官去卖…”
胖子和瘦子互相看看,李飞觉得很好笑,想著这份工作大概也是不行的了,索性又道:“总之给您添麻烦了…”
正要转身出门的时候,身后的瘦子突然道:“李先生,说起来…你会画画么?”
“当然。”李飞转过头去,眼睛亮了一下,“您愿意出售我的画?”
“这个嘛…”瘦子接过话去笑了,“李先生你可以先把你的画拿一些给我们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这里是可以帮
你寄卖的,画廊这边分三成,你看如何?”
李飞一愣,胖子又道:“当然,其实画廊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活儿,比如有些装饰画——”
李飞一笑,肯定是仿造那些大师们画些假画而已,那种批量生产的画说起来还是会有很多不懂画又想附庸风雅的暴发
户买去装点门面…这么一想,李飞也就露出礼貌的笑容来:“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谢谢您。”
瘦子笑著走过来和他握手:“也没甚么…只是你怎么会惹上黑社会的人…”却见李飞低下头来,连忙道,“对不起对
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听甚么,不过是…”
“没甚么,总之,谢谢您。”李飞和他握握手,点头出了门。
肖栤正百无聊赖的站在外面,从窗口看著外面的风景。一听门口有动静就转过头来,正看见李飞满脸笑容的和一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