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往事 卷二 英伦记事——虹色鸢尾

作者:虹色鸢尾  录入:09-03

"你这小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啦!"我听到他在吃吃的笑,抬头的瞬间被他搂了过去,就着拥抱的姿势,他为我戴上了

一条坠有刻着云纹的小锁。它滑进胸口时,没有预期的冰凉,反而温暖非常,因为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知道吗?你走的那天,我气得快要爆掉了。后来我买了一对情侣项链,每天都戴着,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将你

从地球的角落里揪出来,然后第一时间用它将你琐起来。"他说着亮给我看他的项链,那是一把钥匙。"从今天起,你

就是我的奴隶了,做什么呢都要经过我这个国王的批准。"
"凭什么......"
"就凭你半年来的杳无音信,就凭你让我像个傻瓜似地苦苦找了你这么久,就凭我是1你是0......"伞被忽视了,花瓣

般落到地上。他把我逼到墙角,炽热的呼吸喷在我通红的脸颊上。
我知道,从他给我戴上项链的那刻起,自己就再也无法逃开了。
"你长高了。"他的凝视深情而专注,"不管这半年来遇到了什么,我都不在乎。你永远是我发誓要保护的小笨猪。"接

着他的嘴唇离我越来越近。
要接吻了啊!完蛋了,午饭吃了大葱,黑线。眼看就要贴上,我急中生智地扭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等我留意到视野中的那抹火红,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瑞恩?"我愣住了,不自觉地想脱离尹智的怀抱,没想到他抱得更紧了。
瑞恩不自在的笑着,言语里满是脆弱,"本来是想给你送伞的,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我先走了。"他转身走

了,神色恍惚,连手里的糖葫芦掉了一地也没发觉。
不行,他那个样子我不放心。
"这样吧,你把住址给我,我呆会儿去找你,OK?"尹智还是紧紧的搂着我,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个红毛是谁?"
"我没空陪你在这儿吃飞醋,我和他只是兄弟。"
"好吧,我信你。这是我的地址,今晚我会老帐新帐一起算。"他说完贼贼地笑起来,"把手机拿来。"交换号码后,他

才放我离开。

寻遍了整条唐人街也不见瑞恩的踪迹,也许是回家了吧。这样想着,我上了一辆计程车。
"威廉农庄,谢谢。"

到家的时候,瑞恩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轻轻坐到他身边,借着大厅的光,端详他可爱的睡颜。
这个孩子一定非常缺乏安全感,要不然也不会在睡觉的时候总要抱着兔哥哥。突然,他的眉头紧皱,豆大的汗珠开始

从额上滚了下来,嘴里喃喃着,像坠入了无边的梦魇。
"瑞恩,瑞恩!醒醒!"我知道陷入梦魇时,清醒是最好的方法。
当那双绿眸张开,竟蓄着十分的水气,接着他扑进了我怀里。
"求求你,不要离开瑞恩,瑞恩好怕。"用的是婴儿语。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清醒,而我在这刻只是充当了一根浮木的

角色而已。
"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里的。乖。"在我的安抚下,他一手拉着兔哥哥,一手纂着我的衣角,才再次进入了梦乡。微扬

的唇角,甜甜的鼾声,种种迹象表明:他此刻有着一个好梦。
如果不是尹智那通电话,我也许整夜就这么任他拉着,看他甜甜的睡脸。可在得知尹智发烧的刹那,我再也坐不住了

,留下被他纂紧的外套,去找尹智了。
他住在唐人街品红楼对面的阁楼上。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那个自封为"福尔罗斯"的侦探事务所。
我按地址上了楼,敲响了402的门。
门开了。
"你来了,呵呵。"
"你没事吧,烧得厉害吗?有吃药么?我有带药来。"一进门我就一股脑地叨叨了一大堆,说完时,已经将特意从容叔

那里要来的大把的药片和一杯凉白开送到了尹智嘴边。
"停!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我要从哪个回答才好呢?"他抓耳挠腮,为难状。
"先吃药,再回答。"我说着从包里掏出温度计和一瓶酒精放在桌上,就差没穿粉嘟嘟的护士服了。
"跟你说件事,但你不准生气哦。"
"什么事?"c
"其实我并发烧,只是心脏有些不舒服......"
"什么?现在还痛不痛?要是痛的话,我们上医院。"这比发烧还令人着急。
"现在好了。"他嬉皮笑脸地比了个西施捧心的动作,接着说,"刚才想你想得心疼,疼得连速效救心丸都不抵事,所以

就打电话让你来急救了。"
"以后不准再开这种玩笑!"我瞪了他一眼,坐在了沙发上,"半年不见,就这么油嘴滑舌,是不是天天都有找人排练?

"
"冤枉啊,我可一直在守身如玉地苦苦找你。不过,我倒是一有空就对着你的照片排练来着。呵呵。"他不好意思的抓

抓头,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来,吃饼干。这个骨头型的小饼干可好吃了。"他说着递了一包零食给我,顺便抓了一把

就往嘴里送,那表情可以去作旺旺小小酥的广告了。
我接过来一看,忍俊不禁地问:"你一直在吃这个?"
"有问题吗?"他想再抓一把,被我制止了。
"这是小小吃的。"
"虾米?"他的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
"是狗食。"他的脸马上变得比霜打的茄子还鄢,"不过味道真的很不错,就当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好了。"他马上就

把阿Q精神发挥个淋漓尽致。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我被抢的钱包递了过来。
"好爱你哦。"我如获至宝地朝钱包猛亲了几口,自动忽视尹智在旁边的一脸酸相。
"喂,你爱的到底是钱包还是我?是不是亲错对象了?"
"当然是钱包了。"我咯咯笑着,"更爱你,好不好。"我说着朝他脸颊MUA了几口。
"流云,你那么高的近视,怎么没戴眼镜了?"
"呵呵,我几个月前做了手术,已经脱离眼睛族了。"
"这半年,你过得好吗?"
"当然好了,我跟着大哥来伦敦调查父亲的死因。"
"你大哥?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认他做干哥哥。"
"这样啊。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
我汗。要是他们两个碰面,一定是冤家路窄,非得动起手来。我尴尬地笑着,转移了话题:"别老说我,人家比较关心

你,你过的好不好?"
"好不好?"他冷冷地笑着,"很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留下一封信和一张卡就悄无声息地离开,真的令我好伤心。你

知道吗?当我醒来时发觉你已经走了,衣服都没换就骑着机车去追你。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害怕你又迷路,怕神经大

条的你被坏人骗。我像个傻瓜似地满大街地喊着你的名字,晃着你写的信,寻找你。最后还被抓进了警察局。"他的眉

眼满是忧伤。
"对不起。"我已辞穷。
"傻瓜,哭什么。"他用指尖抹了抹我的脸,我才发觉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他将我的脸靠到他的肩膀上,就着抚慰的姿

势,继续讲述寻找我的经历,"你就像从世间蒸发一样,手机不通,QQ也没消息。我每天都会给你发电子邮件,你却一

封也没回。然而,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收到了你的回信,我开心坏了,一连给你回了二十几封,你却没再理

我......"
"不是我不想理你,是你把我所有邮箱都挤爆了。"我破涕为笑。
"是吗?呵呵。那都不重要啦,反正我现在终于将你捉拿归案咯。"他的表情好不得意。"为了找你,我特意去请我老爸

帮忙,得知你来了伦敦,就马上赶到这里了。"他说着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是当年我留给他的那张,"现在物归原主

。"
"你留着吧,你不是想开公司么?就当我入的股。"
"入股的事等回国后再说。它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你知道吗?我用这些资产,不到半年就赚了一倍。"
"你炒股?学习那么忙还......"
"忘了提,我已经退学了。"他一脸无所谓,"我不喜欢读书,加上你走了,我才没那个美国时间去念书咧。我弟弟12岁

那年夭折了,这次我找老爸帮忙,他要我回国后去继承家业。我答应了。"他说着拉着我坐到了床沿上,"该说的都说

完了,该运动运动了吧。"
还没等我发表意见,他就自作主张地吻了我。
"喂,你吃过狗食!"我喃喃地抗议着。
他倒是来劲了,跑到我嘴里开始攻城掠地,"也让你尝尝。"他坏坏地笑道,将我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雷开始轰轰作响,在狂风里敲打着玻璃窗的树枝就像幽灵之手。进行着被禁止的爱恋,我耽溺于此刻的欢娱,什么伦

理道德,都统统抛开了。我只知道--我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到愿意将身心都完全地交出来......
夜正浓,雨正密,雷正鸣。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照顾

我回家的时候,特意给瑞恩买了他最爱吃的奶油松瓤卷酥。看看表,才八点,那只小猪应该还没睡醒。
谁知推开卧室门,却看到一片如同暴风雨肆虐过的狼籍,乱成一团的床上根本没有瑞恩的影子,可容叔明明说他一直

呆在房间的啊。
"瑞恩?瑞恩!你在哪里?"我就像儿时玩捉迷藏中的"鬼",从窗帘后找到床底,当我打开大衣橱时,惊呆了。
瑞恩抱着兔哥哥瑟缩在衣橱里,头发凌乱,双颊绯红,唇上沾着似有似无的血迹,右手臂上还有着骇人的齿印。他浑

身发烫,却在不停地颤抖。
天啊,我做了什么!我竟然在雷雨之夜留下他一个人。
我知道,他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要自己的右手臂。他当时一定非常的害怕和无助,一定有很努力地找我,呼唤我,可

这一切都是徒劳,所以他才会把自己关到了这个密闭窄小的空间,试图让这薄薄的木板隔绝那隆隆的雷声,谁知适得

其反......
对不起,丢下你。
我将他抱回床上,用冰敷他烫得炽手的额头,还吩咐容叔去请医生,但医生迟迟未来,他呻吟不止,粘湿的汗浸湿了

睡衣。我决定用酒精替他擦身散热,就解开了他威尼熊的睡衣。
睡衣下的身体呈现出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并因发烧而染了一层暧昧的红晕,有着最细腻的触感。那种滚烫的温度传

染了我冰凉的指尖,让我擦着擦着都有些心猿意马,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攥木取火的原始人。于是,我胡

乱擦了几下就替他盖上了被子。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人家产生绮念?先打手掌,再自我鞭笞几下!要是说我欲求不满好像也不是,难道说,我终

于在威廉大哥的引导下,耳濡目染、身体力行地成为了新时期的小BT?不要啊!!
就在这时,身旁的人有了动静。
"云......"他的声音很虚弱,细若蚊吟。红色的睫毛振颤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张开了因病而越发水汪汪的碧眸。
"你醒了?可担心我了!"
他想起身,却因浑身的疲乏而无能为力。我非常善解人意地把他扶了起来。接着,他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把所有的

力气都挂了上来,差点没把我给勒休克了。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喃喃道:"瑞恩好怕,以为你不要我了......"接着,我的肩上阵雨过境,没多久就湿濡一片了。
"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再说,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兄弟,不是么?"我温柔地拍

着他的头,等他情绪平复后,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睡一会吧。"
他摇摇头,说:"我怕醒来后,你就离开了,就像昨晚一样。"他说着抓紧了我的手,带着深深的留恋。
"你放心睡,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又活蹦乱跳为止。"
"是吗?"他兴奋的眨眨眼,语调中夹着浓浓的撒娇,"那么我希望这病永远好不了,那样的话,流云就会一直陪着我了

!"
"傻瓜。"
我们相视而笑。
"对了,以后不准再咬手臂了,知道吗?"
"可是,我一害怕就会......"他为难地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肯分担我的恐惧和害怕。"他望向我,像只受伤的小鹿,目光楚楚可怜,"流云,你肯吗?愿意帮我吗?"
拜托,别那么看着我啦!这可不是一个是非判断题,是一个关于责任的承诺。然而在他的目光攻击下,我还是摇白旗

投降了,"OK,谁让我是你哥哥。以后我会尽己所能地保护你。"
得到我的承诺后,他才疲倦地合上了眼睛,不多时,细微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他烧得很厉害,还好医治及时,要不然很可能对智力造成不良影响。"当医生把这些告诉我时,我更加痛恨起自己的

过失了,还好假设没成现实,要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接下去的两个星期,我履行了承诺,对他是寸步不移,他上厕所我站岗,他洗澡我刷背,反正是甘愿当牛做马就是了

。光这点上,都被整天早出晚归到处去疯的蒂娜笑个半死。我忍。
唯一让我头痛的,就是尹智每隔一小时就打来的电话。他说,见不到我,就听我的声音。还以国王的名义要求我,尽

快去服侍他。
一边有对"王子殿下"的承诺,一边又有"国王陛下"的命令,我还真是左右为难啊。
眼看瑞恩气色一天好似一天,我才委婉地提出了出门申请:"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的确不错。"我们的瑞恩王子舒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津津有味地舔着一个超大号的棒棒糖,极自然地对我发号施

令,"云,我的背有点痒,帮我挠挠,好吗?"
"着。"我顺从地帮他挠起背来。这时,非洲黑猩猩互相挠痒痒的图景往我脑里嗖的闪过,我便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他不解。
"我是开心,开心你的病终于好了。"我可不敢说我想到了大猩猩,"那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你就那么想出去么?"他的言语里有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快,"去见那个人。"就在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时,手机响了。是

尹智,他约我到品红楼吃饭。
等我接完电话,瑞恩已经换上了暖和的套头衫和羽绒服等着我了。
"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去晒晒太阳,吃吃小吃。"他说着咧嘴绽出一个亮闪闪的笑,得到我的默许后,他一蹦一跳地来

到我跟前,红着脸说,"能帮我系下鞋带么?"
哎呀,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可爱,可爱得就像草莓慕思。我这样想着,躬身替他系起鞋带来。
"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
"好朋友。他那种人,嘴上虽然坏坏的,其实心地挺好。相处久了,自然会知道。"
"那我呢?"他不甘示弱。
"你啊,像草莓慕思,甜蜜、可爱,是非常能激起人保护欲的男孩。"鞋带系好了,自己起身时竟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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