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动作再快一点!”连侲威继续下令。“快!”
张国毅喘得几乎快要断气了,一双手因为使力过度,又痪又难受。
威廉坐在他的身上,他每一次往上顶就要承载威廉的体重。当他好容易使力顶上,威廉的身躯又随着地心引力落下,
他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会在下一秒冲刺时,岔气死去。
他……他从来不知道做爱是这么累人的事!!张国毅浑沌的脑子掠过的只有这个想法。
上了威廉的人是他,可是实则是他被威廉上了!
连侲威看着已经喘到说不出话来的店长,也不指望他了,干脆自立救济,伸手扣住自己的分身上下套弄,想让体内奔
驰的快感尽速找到一个泄闸点。
“快一点,不要停!”连侲威不耐烦地说。
“喔,好好……好……呼呼……”身体的欲潮己经接近溃堤边缘,张国毅怀疑自己是否还有体力奔向高潮的终点。
就在他动得撑不下去时,性器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搐,催绞着他的欲望,紧接着耳朵朦胧地似听到威廉解脱的呻
吟。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只有过几分钟,他浑身处于虚脱的状态下,两条腿发软,连想从马桶盖上站起身都力不从心。
好……好渴,他……他需要喝水。
张国毅睁开疲累的迷檬双眼,那……那害人精的威廉居然变得精神奕奕,和下班时总是一条虫的萎靡模样相差一万八
千里,双颊还透着运动过后的健康薄晕,身上的衣物已经穿整完毕。
“啊,你醒了?我正要离开。”
“你……你……”张国毅颤抖地指着这可恶的加害者,干烧的喉咙一时间连说话都感到疼痛。一连出来三次,中间连
中场休息都没有,体力、精力全被吸干了。
“我知道,你要叫我明天不用来了。”连侲威心情愉悦地吹着口哨,看也不看他,在厕所的化妆镜前拨好凌乱的头发
,做好最后审视,确定裤子拉链都拉好了,他潇洒地挥挥手。
“掰!”
“你……你别走……”张国毅弯身想捞起裤子穿上,身体却因为脱力无法控制,整个往前仆倒在马捅下,更显狼狈。
抬头一看,哪还有威廉的影子。
第二章
连侲威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综合一个字就可以形容,那就是——懒。
因为懒,所以没有为了钱去当牛郎。
“要是能躺着都不动,我就去。”他如是说。
为什么去麦x劳打工,这工作不是不轻松?
“因为录取门槛低,不用花脑筋,工作时间弹性佳,重点是还有东西吃。”
要不是积欠过多房租没缴,房东太太的先生不给拖了,他也不会去。对他而言,这是一份可以当作过渡时期的方便工
作。
未来想当什么样的人?
“一个会占地球少许土地资源,可是不会造成社会不安的废物。”
对此,他须对废物定义做注解。废物:无法再利用更生用途之物。和败类不同义。
也就是,就算他要选择在阴暗的角落腐烂,也是他家的事。
他并不会危害他人人身安全。
拜托,做坏事也是需要体力的,抢银行脚程也要跑得快才行。买枪躲警察、骑机车或选择开车逃逸、规划下手时间及
逃亡路线等等,没有一项不需要花脑力的。
总而言之,因为懒,所以没有堕入歧途。
你对自己将来有什么期许?
“躺在床上过生活。”前提下一定要有一台笔记型电脑,这样才能躺在床上上网。
最大的心愿?
“想要一只哆啦A梦。”这样所有愿望就可以完成了。
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吗,辜负了你天生长相的优势?
连侲威嘴角往两侧拉出诱人的完美弧度,看傻了问话的人,露出排列整齐的白齿。
“干你屁事。”
人出生的环境是先天的,个性却是后天养成的。
连侲威这样的人生观,完全是后天人们的价值观惯成的。自从优质的相貌开始展现后,他从小就获得无数便利。
即使有一个醉鬼父亲从小就是邻居头痛的鬼见愁,或母亲在他二岁时跟人跑了,也无损他的好运。
三岁时——
想要糖吃?
“不好啦,小孩子别让他吃这么多糖。”邻居大婶阻止,小威这么可爱万一长大因为爱吃糖一口烂牙就完了。
“小威这么可爱,他既然想吃就让他吃一点,没关系的。等一下吃完我会要他漱口的。”邻居阿姨笑呵呵地说,细心
地将包装纸剥下,将昂贵的进口糖果送进这可爱的小男孩口里。
读国小时——
上课忘了缴作业?
“没关系的,明天再补交就好。”老师揉揉连侲威乌黑柔亮的发丝和颜悦色地如是说,看傻了同是忘了交作业的同学
,他们的手心都还因为藤条隐隐发疼。
国中时身高抽拔到一七二的连佩威,比例完美的颀长身材,将相貌衬托得更吸引人,这时回家的路上,就常会有星探
找上他,或其他奇怪的叔叔、阿姨想往他手里塞零用钱。
不喜欢读书或成绩差?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读书读得太辛苦了,没关系的,你多休息,别累坏了身体。”体恤的师长贴心地帮连同学
找好借口,主动为他将成绩升等。
事实的真相?其实是在网吧混了一整夜没睡。
这样总是没关系,养成了连侲威不用负责的人生观。所谓年轻人就该积极进取、努力奋发向上,立志做大事,这些全
变成是个屁!(汗)
出社会后——
身高一七八公分、魅力无法挡的他,继续循环重复他的便利人生。
当初说没关系的是邻居、师长,现在则变成了公司的小姐或女上司,往手里塞零用钱的,则变成了公司的老板或老板
的小老婆。
小时天真无邪,引发人们的动机是疼惜和爱怜:长大后过人的条件,人们的动机则变成了垂涎与占有。
例如麦x劳的骑楼推挤只是算小case,之前发生过更惨烈的桃色流血事件。
1x0聊天室里的成员阿健曾善意的提出警告,千万别聘请威廉当员工……
连侲威懒洋洋地半躺在凌乱的床上,手指轻巧地在笔电滑鼠框上移动。
窄小的房间被大大的双人床占满,只留下一个可供人行走的L型活动空间,床是原先租房子时就有的。大大小小的垃圾
堆满在房间各处,刚喝完的饮料罐,吃完的便当空盒和泡面碗,随手看完的杂志,满地乱丢的纸屑和卫生纸,地下摆
着一台微波炉,上面放着烧开水的热茶壶。
唯一完整可供活动的地方,就剩下连侲威躺的半边双人床,笔电放在另一半堆积如山的书堆上。在脏乱的环境中,唯
一和周遭环境最不搭轨的就是那台黑色超薄豪华型VA10笔记本电脑。
他已经忘了是谁送他的,总之有人送他就收,管他送的人是抱着什么样的企图,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收下就
是了。
算他好运,遇到亲切(?)的房东太太,表示愿意继续让他积欠房租,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多少。反
正有钱有收入时,就意思意思还给房东太太一点,遇到防他像防贼的房东太太的先生就不得已再多还一点。
食指移到滑鼠左框下方,轻点两下,出现一个黑色的首页,上面有斗大的“1X0聊天室”字样。食指按下ENTER,一个
小小的迎宾视窗弹出。
“欢迎进入1X0聊天室。希望大家聊得开心。^-^”
对这迎宾视窗,他一直很有意见,太麻烦了。几次他试着直接想从聊天室的网址走后门进入,但这些语法缝隙都被版
主巧妙地封锁了。连侲威将迎宾视窗关掉,乖乖地从前门打上自己的昵称。
【*威廉进来了,大家向他打声招呼喔!】
“威廉安,你最近怎么常上来?”
“不会是失业了吧?”
“想也知道威廉呆不了多久,听Kai说,你上班的时候,人潮经常挤得水泄不通,听Blue得建议,早点去当牛郎吧!别
浪费你那张脸,便宜了麦x劳,青春有限。”
连侲威选择好打字的颜色,他向来偏好绿色。
“罗嗦,上次谁说要寄泡面给我的,赶快实现你的承诺。”
言下之意就是承认失业了。
连侲威躺在床上,眼睛梭巡房间一圈,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等一下要去购买粮食才行。
在聊天室他可算是元老级了,当初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连结过来的,一时无聊就顺手加入了会员。算算,在这边也混了
三年多。想当初,这里才小猫两三只,现在已经人满为患。新进的聊聊天室忘忧,多半是熟人拉熟人,在常见的同志
网站,已经看不到聊天室的连接了。
连侲威惬意地半躺在床上打字聊天,早忘了一个月前在麦x劳厕所里强上店长的事。直到饥饿的肚子不断发出咕噜噜的
声音,催促他该起来觅食,才不得己从床上起身,捞起布鞋套上。
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好呢?
对了,巷子前面的7—11店员说要将过期下架的便当和热狗面包给他的。
灵巧地越过脚下的垃圾,连侲威准备出门去。
“王小姐,这位是张国毅先生,今年三十三岁,目前在麦x劳担任店长,和在公家任职的王小姐刚好是天作之合。”婚
姻介绍所的洪女士满脸笑容。
坐在咖啡厅靠窗位置的张国毅心神恍惚,不过因为他伪装得很巧妙,其他在座得二人并没有发现。
洪女士尽责地继续往下介绍,像是男方张先生工作稳定,为人诚恳实在,无不良嗜好。女方王小姐本身生活单纯,结
婚后一定会是个顾家的好妻子。
自那天后,张国毅情绪一直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
一想起当时发生的事,张国毅在桌下的五指曲张,愤怒的青筋在手背上跃动。他努力稳住气息,不让躁动的情绪形于
外。
张国毅眉毛忽然不悦地一拢,因为他发现王小姐的袖口有脏污。
“等一下你和张先生好好聊聊,我先去补个妆,马上就回来。”拱女自桌位离席。
这是婚姻介绍所一贯的作业方式,待介绍得差不多了,就会安排两位当事人单独相处,增进彼此间的了解。
“唔,王小姐……”发现这一瑕疵,他对王小姐进一步接触的意愿降到最低,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肮脏。
“叫我秀玫就好了。”王小姐娇羞地说,希望能藉由名字的昵谓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张国毅想着该如何婉拒王小姐,这时窗外走过一道熟悉的人影。他不假思索,立即反射性地从座位站起来,剧烈的动
作撞倒了桌上的水杯,引来咖啡厅内人们的侧目。
“张先生,你怎么了?”王小姐抚着胸口,吓了一大跳。
连侲威心情愉悦的提着7—11的绿色塑胶带走在行人红砖道上。原先预期的战利品除了过期的便当和热狗面包,还意外
多了御饭团,好心的店员还送他一瓶茶里王解渴。
咦,好像有人在叫他?连侲威狐疑地转头。
这时肩膀忽然落下一只大手,将他整个人咻地狠转过去,一张狰狞的恶脸放大在他的面前。
“果然是你!”连侲威吓了一大跳,胸口的衣服旋即被一只愤怒的大手紧紧抓住。
“你这混帐,居然敢这样对我!!”要不是威廉第二天识趣,乖乖的没去上班,张国毅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
连侲威见入目的是前店长,松了一口气。
“在路边这样不好看吧?”他眉一扬,指指抓住他胸前的手。
“你还敢说,那天你把我丢在那里,害我差一点……就被发现……”张国毅越想越气,另一只高举的手恨不得立即将
威廉暴打一顿。
那天他扑跌在马桶下,这害人精扬长而去,楼下的小吴想说他怎么去楼上这么久,上二楼寻人,害得他当下赶紧狼狈
地爬起将厕所门关上,向小吴佯称拉肚子,坐在马桶盖上休息了一会,才有力气起身离开。
“我劝你最好冷静下来。”昔日的加害者镇静地说,丝毫不畏惧眼前的暴力,不是连侲威胆子大,而是他看到了站在
前店长背后的人民保母。
“先生,你最好放下这个人。”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说。
第三章
“来,随便找个地方坐。”连侲威指向房间前方的垃圾堆。连侲威招呼完,就提着今天的战利品坐在唯一仅容人安身
的半张床上,扭开宝特瓶瓶盖,先喝了一口茶里王后,再打开便当盒盖子,开始今天的一餐,御饭团可以冰在冰箱当
宵夜吃。
张国毅气炸了,明明受害人是他,反而他却成为警察的暴民!
警察问起两人的纠纷来由,他愣住,这叫他怎么说?到最后,他还是得靠加害人帮他说话,才能从警察的询问中脱身
,否则他就要被请到警察局喝茶了。
这下张国毅更生气了,连侲威也知道受害者今日显然不想放过他,反正这软脚虾也不能对他怎么样,他不对他怎么样
就好了。当下也不引以为意,让他继续跟在背后,直到他家。
原本想算帐的张国毅呆立在一旁,一进门,身上的鸡皮疙瘩猛然窜起,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脏乱的景象。
这……怎么这么脏?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肮脏了!!
在店里,店员每移作另一件事情前,他都会督促员工是否有使用消毒洗手乳洗手后,才容许他们继续烹调食物。
连侲威也不理会他,低头专心吃着食物。
“……你不要坐在床上吃东西!”张国毅大吼,容忍终于到了极限!
坐在自己家床上吃东西犯法吗?连侲威抬眼发出疑问。
可……可…可恶!他受不了了!
“你在干什么?”连侲威继续吃国民便当,用卫生筷夹起伪装成一条的半截香肠,厂商将圆圆的香肠狡诈地对切,平
铺在白饭上,让人乍以为是一整条。
他咬下一小截香肠,配上一口米饭和酸菜,看着卯起来猛清扫的张国毅,不是说要找他算帐,怎么忽然当起他家的台
佣了?
“你还好意思问,这么脏的地方你也敢住,你知道环境脏乱不仅会孳生蚊虫了还容易引来蟑螂蚂蚁,我们身体很容易
因为这些细菌而生病……”张国毅厌恶地紧皱着眉头,一边叨念,一边手却无法控制,本能地开始整理起来。
张国毅从小就见不得脏乱的东西,家中的母亲也对儿子与生俱来的洁癖一点办法也没有,每天只好辛苦的跪在地上将
磁砖接合处中的每一道缝隙用抹布擦干净,当儿子考上大学搬到学校宿舍住时,双亲着实松了一口气。
“人怎么死都有可能,就是不会脏死。”在麦X劳工作数月的连侲威。对自家前店长得洁癖清楚得很。
张国毅气结,又无法提出有效的反驳,对这种天生的脏龟不想再多说什么,去浴室提了一桶水,拿起浴架上的毛巾当
抹布,继续与污渍奋斗。
难怪店长会娶不到老婆,每次相亲都失败,女孩子哪忍受得了这种人当老公。店里工作年资较久的,都知道店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