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丁无话可说,只好闭上嘴,兀自生着闷气。
「你们吵够了没有?快来帮忙啊,我一个人挡不住……」方进满头大汗,「城主你冷静点,冷静点啊。」
「让开!」独孤鹰哪里冷静的下来,沙漠环境险恶,处处隐藏危机,白天酷热夜晚严寒,而且晚上会有各种动物出没
,其中包括毒蛇!他的小青青独自一个人如何安全横度千里沙漠到云台?万一被蛇咬了,万一掉进流沙坑里,万一…
…
独孤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备马!我的刀呢?把我的刀拿来!」
方进陷入为难。「城主……」
「再不让开我就砍了你!」独孤鹰失去理智地狂吼。
接收到方进求救的眼神,苍漠说:「除非你打昏他,否则拦不住的,不如就让他去吧,碧水城还有我在,不会垮的。
」
方进顿时垮下脸。怎么这样……同样是城主,换了人差很多的……
「方进,放手让他去追青縠吧,我可不希望那孩子出事。」赵丁难得抱持和苍漠一样的看法。
既然连赵丁都这么说,方进也只好妥协,悻悻然帮独孤鹰拿刀来,还准备路上吃的干粮和必需品。其实他也不想魏青
縠有事,只是担心城主跟着去,前途未明、凶多吉少,届时两个人都回不来。
希望是他多想,别真的出事才好。
魏青縠辛辛苦苦越过沙漠到达云台国都。兰萧吞并云台后,巫寒也成为属一属二的大国,云台国都便成为巫寒新都。
魏青縠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完全感觉不到云台人的丧国之痛,百姓们依然如常过着自己的生活,或许是因为老百姓早
对云台皇室的内部斗争不满了。
兰萧很聪明,知道战争只会引起民怨,于是选择长期渗透的方式,不费一兵一卒就收了云台,政权转移了,生活并未
因此产生太大的变化,百姓们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自己从云台人变成巫寒人,反正自古以来分分合合,说不准哪天巫寒
又被其它国家灭了也不一定,只要能安心过日子,没有天灾人祸,被谁统治不都一样。
魏青縠心情很复杂,看来兰萧似乎沿用云台旧制,只针对不足的部分加以更改强化,甚至推行对人民有利的政策,
这对龚固兰萧的帝位有非常显著的效益。
难道云台的灭亡早已注定?魏青縠仰望苍天,无语。
兰萧似乎料到他会来,当魏青縠牵着马寻找客栈投宿时,被人当街拦下。
「魏公子,陛下有请。」一名腰系青玉的中年男子和善地说:「请随我来。」
对方表面客气,但态度强硬不容拒绝,魏青縠也就跟他走了。
此趟前来,本就是想混进宫里找兰萧,现在对方主动找上他,正好省了他许多麻烦。
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他被带进皇宫,从偏门,一路来到清风阁。
那人进去通报后,魏青縠便得以入内,兰萧先屏退左右,而后对他说:「想来你定是不愿向我下跪行礼,那些繁文缛
节就免了,请坐。」
魏青縠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
「喝茶吗?」兰萧为自己倒杯茶后问。
他没那个心情,开门见山质问:「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你杀了她?」
兰萧手捧茶杯悠闲品茗,无所谓地承认:「她不该妄想动我的人,否则我会留她一条生路。」
他说话的语气彷佛不把魏香绫的生死当一回事,反正是个傀儡,不需要了就处理掉,省得碍手碍脚。
「那是一条人命啊,你怎能任意抹煞掉她的存在?你让我失去亲人失去国家,我如果不找你报仇,如何对得起九泉之
下的列祖列宗?」
「报仇?」兰萧嗤之以鼻,「云台皇室就像是一颗腐败的烂桃子,就算我不介入迟早也会灭在他人之手,大时代即将
来临,而我,不过是顺应天命,把这颗腐烂的桃子连枝带叶、连树带根完全拔除,省得祸及百姓、殃及无辜。你有什
么理由找我报仇?政权争夺必有死伤,我已经将伤害降至最低,凭良心而言,我自认对云台已经够宽容了。」
兰萧说得一点儿也没错,魏青縠无话可反驳,满腔悲愤始终只能压抑在心里。他明白是云台皇室自取灭亡,也了解兰
萧正在对他释出善意,无意与他为敌,可是魏青縠觉得自己若不做点什么,将有愧于生为云台人,有愧于身为皇子,
有愧于云台先皇先帝,有愧于自己的良心。
27
「你不打算杀了我?我曾是云台的太子,对你的威胁不比魏香绫小,反正你都已经杀了她,再多杀我一个又有什么差
别?」
「哦,你不一样,杀你是自找麻烦,我可不会笨到惹火不该惹的人。」碧水城里卧虎藏龙,人才济济,数百年的根基
难以动摇,天道门的下场就是最好的借镜,如今碧水城与灰狼连成一气,势力更加茁壮,与其得罪独孤鹰还不如拉拢
他,撕破脸没有好处,和平相处才能从中牟利。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魏青縠,云台的斗争再演变下去,烽烟四起,战火四处延烧,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真到
了那个时候就难以收拾了。至于魏香绫,我的确不该利用她之后便过河拆桥杀掉她,但这个女人骄蛮任性、目中无人
,仗恃着谷浩生在背后撑腰到处作威作福,连我都不敢动她。她错在不该树立太多敌人,不该在谷浩生脱离她的掌控
后还与我为敌,今日我不杀她,改日必由他人动手了结她的生命……」他是聪明人,不可能留个愚昧的女人在身边当
绊脚石。
兰萧语含讥诮,「至少我留她全尸,还厚葬了她,对她算是仁至义尽。」
魏青縠攒紧拳头,浑身抖颤不止,水雾浮上眼眸。
兰萧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正当化,而他竟找不到一字一句来反驳,这个男人在他眼里宛如坚不可摧的城墙,撼动不了一
分一毫,他屈身在城墙的阴影里,可悲地流泪,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
「唉,怎么哭了?」
一阵恬淡好闻的馨香窜入鼻间,软若无骨温润远胜白玉的素手,持着巾帕轻轻为他拭泪,温和慈爱的低柔嗓音宛如天
籁,抚慰他悲伤无助的小小心灵。
「你就是魏青縠?」来人轻揽住他瘦小的双肩,「哭吧,把不愉快都发泄出来,别压在心里难受,大哭一场会好过一
点。」
魏青縠抬起泪眼,模糊中看见一张天仙落凡似的绝色容颜。
「他看来和小瑾差不多年纪,你就专门挑小孩子欺负?」
责怪的话语教魏青縠诧异万分,更令他错愕的是兰萧非但不生气,冷硬的态度缓和不少,还用包含宠溺的语气无奈地
说:「你到现在还为那件事气我。」
哪件事?魏青縠渐渐收敛哭意,好奇心顿起,水光潋艳的明眸怔怔望着眼前的仙人。
好美!
月君影被魏青縠瞪直眼睛的模样逗笑了。「好可爱的孩子。」
「小君,你脸色不太好,再回去睡一会儿吧。」兰萧起身要带他回里面的房间,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停在
半空,握紧又松开,最后无力地放下。
「我想和青縠『单独』聊聊。」月君影低头对魏青縠微笑,牵着他的手离开角落的位子,来到桌边入座,为两人各倒
了一杯茶。
兰萧却还杵在原地,挣扎着不愿让他们独处。
「陛下大可放心,君影自有分寸,不会胡言乱语坏了您的事。」他冷漠地说,赶人的意图明显。
他顾虑的不是这个!兰萧欲言又止,想他能够只手遮天、呼风唤雨,手握无数人的命运生死,却唯独对他无可奈何。
「别聊太久,早点歇息。」他苦涩地说:「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魏青縠接收到兰萧临去时瞥向他的眼神,竟是满含嫉妒……
因为月君影喜欢魏青縠,兰萧于是暂时让他在宫里住下,但实际上兰萧留下他是为了另一个原因。
「在独孤鹰来接你回去前,你最好待在宫里别乱跑。」
兰萧似乎无所不知,脸上总噙着莫测高深的笑意,一双鹰眼好似能看穿人心,魏青縠总不敢与那双凌厉的锐目对视,
怕因此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秘密好泄露。
月君影倒是比兰萧和善许多,对他嘘寒问暖,还要他陪着一块儿用膳,每当到了这时候,兰萧的脸色可就难看了。魏
青縠察觉这两人之间暗潮汹涌,但也不便探问别人的隐私。还有一点让他觉得纳闷,月君影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哀伤,
和令人招架不住的温柔慈爱,害他有种自己是他儿子的错觉。
「没错,我是有个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一了。」想起月瑾,月君影笑得温柔。
天哪,月君影看来这么年轻,儿子竟然比他大三岁?
在宫里住得愈久,观察兰萧和月君影的互动,他就愈是觉得诡异,好想快点离开是非之地……
云台已经易主,无力回天,而魏香绫也不可能死而复活,他来找兰萧的目的,除非是想亲自确定他会是个善待人民的
好君王,尽管他很阴险,不得人缘,但他的的确确比云台任何一位皇子都适合统治这块土地。
虽然不甘心,但是,就维持现状吧,国家自当以百姓为重,为了夺回皇位而掀起战事,置百姓于水火之中,就算真把
云台抢回来他也不会高兴。
独孤鹰在他开始想念碧水城的家时出现了,一脸怒容。
「大熊!」魏青縠眼角挂着泪,直扑向他,小小身子挂在独孤鹰身上,哽咽地撒娇:「我好想你哦。」
怒气剎时少了一半,独孤鹰真是对他又爱又气,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你晓得我有多担心吗?」他扳起脸孔,强迫自己不能心软,否则这小子肯定还会再有下次。「这回非打你一顿屁股
不可!」
老是往危险里闯,不顾自身的安危,虽然每次都化险为夷,但难保下回不会出差错!
「魏──咳,我是说独孤城主,现下天色已晚,你就先在宫里住下,明儿个再走也不迟。」兰萧客客气气地问:「我
是该命人再打扫一间房,还是……」目光在独孤鹰和魏青縠两人间来回。
独孤鹰和魏青縠不约而同红了脸,独孤鹰尴尬地说:「陛下不必麻烦,不过一晚而已,我和他同住一间房就行。」
哦……兰萧露出了然的眼神。「那魏公子应该会带你到他的住处,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请早点歇息。」
兰萧离开时,把多余的下人们也全都一起带走了,似乎刻意要给他们隐私。
这老狐狸……
魏青縠带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他和独孤鹰便无语相对。
「你体内的毒都清干净了?」最后是魏青縠打破沉默,「有没有再让大夫看看?这事儿马虎不得,你──」
嘴儿骤然被吻住,独孤鹰粗壮的铁臂环住他的细腰,如蛇缠绕猎物般不断收紧,发狠地吻他,一再夺走他肺里的空气
,甚至用牙齿重重咬他的唇,彷佛恨不得将他吃下肚子里,直到魏青縠差点因窒息而昏厥时才放开他。
人儿唇都肿了,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天啊……你……你发什么疯……」
28
「我是疯了,因为你。」独孤鹰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抱上桌,熊掌扯住人儿衣领往下一撕──
「大熊──」魏青縠尖叫。独孤鹰眼中的疯狂令人害怕,他试着抢救衣物却徒牢无功,两三下就在男人手里化成一堆
碎片。
「你知道我差点急疯了吗?」独孤鹰扯着自己的腰带说:「你知道我一醒来没见着你,心里是何种滋味吗?」他看着
全身赤裸坐在桌上被他的怒气吓坏的人儿,硬逼自己狠下心肠,「当我发现你孤身一人离开碧水城时,你知道我有多
害怕吗?」
男人除去自己的衣物,和他裸裎相对。
「为什么不等我醒来?你以为我会阻止你回云台?我是那么不通情理、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吗?」
「不……不是的……」魏青縠嚅嚅嗫嗫地说:「我没这样想……」
「但你确实这么做了!」
大熊喷火,人儿缩了一下脖子,一双大眼睛委委屈屈地蕴满泪水,最近他怎么老是在哭啊。
独孤鹰的胸膛剧烈起伏,怒气翻腾,狠狠瞪着他,好一会没说话,大概是气到说不出话来。
魏青縠几乎可以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他试着解释:「大熊,我──」
「闭嘴!」他什么都不想听,一倾身再度吻住他。
唯有他的呼吸、他的柔软、他的温暖身躯能证明他平安无事。除去衣物的阻隔,他更能真实地拥抱他,感觉他的存在
。
独孤鹰的唇往下滑,从颈项来到锁骨,大手在柔嫩的肌肤上游移,气氛微妙地转换,变得暧昧旖旎。
「让我看看你……」独孤鹰炙热的视线扫过他全身。
很好,毫发无伤。
独孤鹰推他躺下,扳开人儿双腿,而后竟拿出一瓶很眼熟的油膏来,手指蘸了油膏,轻轻试探着插入紧窄的菊穴。
「唔……」魏青縠因异物入侵体内而皱起秀眉,「你、你居然……带着这种东西来追我……」可恶,这头大熊原来不
安好心,他竟笨到被他的怒气唬住!
「这瓶油膏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不管什么地方,想做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他坦白道:「好比现在。」
魏青縠心里一气,「你的脑袋里就不能装点别的。」突然他全身紧绷,「啊……」
独孤鹰胯下火热无比的硬铁挤进小穴里,急躁地推进,魏青縠吃痛,却没有抗议,他也和独孤鹰一样渴望拥有对方,
确认彼此的存在,以最原始的方式。
男人迫不及待挺动腰杆,由徐到急,逐渐加重撞击的力道,热铁不断深入,攻城略地,房间里充斥情欲浓厚的粗喘与
人儿细细的呻吟,还有肉体强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太、太快了,慢一点……」
「现在就求饶?夜还长着呢……」
独孤鹰扣住人儿的纤腰拉向自己,以便更加深入,又紧又热的内壁不断收缩着,紧紧包住他,男人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雄壮的虎腰大力抖动,急迫而野蛮地加速律动,不顾人儿承受不住嘤嘤求饶,他几乎发狂般地,以几近撞碎他的力
道,发狠地贯穿。
「呜……臭大熊,轻一点……」魏青縠忍不住啜泣,觉得自己要坏掉了。
男人哪里听得进去,兀自沈浸在情欲的快感里,一阵狂抽猛插后,背脊一僵,滚烫热液射进销魂的肉穴里。
魏青縠整夜都在求饶。
「不要了,我明天会起不来……」魏青縠哭着求饶。
「我不介意多住几天再走。」独孤鹰说着又压上来。
这头熊不知哪根筋不对,发情了一整晚,把所有魏青縠从书上看到的姿势全做了一遍,枕头被褥全弄脏了,两人身上
全是汗水与体液,连体婴一样纠缠,整夜都分不开。
男人像是想把他吃进肚子里,揉进身体里,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最好能化为一体,天长地久都不分离。
天微亮时,魏青縠累极,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昏睡,独孤鹰才暂时放过他,抱着他沉沉睡去。
当魏青縠撑开眼皮时,屋外已是夕日斜照,独孤鹰不在屋里,一夜狂热缠绵的证据都被清理干净,枕头被褥换了新的
,他的身子也被洗过,干净清爽,桌上放了一套新的衣物,但他的目光落在桌子底下,某样东西吸引他的注意。
才一动,魏青縠痛得龇牙咧嘴,尤其是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犹如快要裂开似的疼痛不堪,他一边支起身子,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