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好几次冲突了。长此下去只怕会爆发战争。”
“可是现在风季,迁移途中万一遇上风沙,损失会很惨重……”
“留在此处也不是办法啊……”
听毕两方意见,日影沉吟片刻,无奈道:“总不能长期占用人家水源,开辟水源一事也极渺茫,看来我们只好冒险在
风季迁移了。”
众人也无奈点头。
就在日影下令众人停止施工後,众人商忽然听到门外吵闹不休,声音依稀属於西门仪。
“怎麽回事?」日影惊得冲出帐外。
“哎呀,影儿。」西门仪大喜迎上,告状道:“你的手下都死脑筋的笨蛋。”
众人一听都脸有怒色,被指为笨蛋的汉子也顾不得西门仪是王子的男宠,一脸鄙夷道:“王子已下令停工了,这家伙
忽然跑来要大伙儿跟他服从他指示。呸,他是什麽东西了?大家当然不听他的。”
“所以我才说他是笨蛋呀,如果他听我的,已经立下大功了。」西门仪耸耸肩。
“仪,难道你能找到水源吗?」日影脸露喜色,如果西门仪为大家解决了困难,大家一定会接受他了。
可是西门仪还没答话,死硬派的岩长老已经冷讽道:“他一个江南人,怎会懂得找水源?王子请不要听他迷惑。”
众人也齐声咐和,可是西门仪不理,径自向日影笑问:“你信不信我?”
“我相信你。」日影微微一笑,无论西门仪说什麽,他都相信。
在王子撑腰下,他的『男宠』趾高气扬地召集众人,看他大展威风。
只见西门人仪两手平举,各拿著一根以木板夹住的铁枝,由草源中心开始慢慢走。足足走了大半个草原,直把跟在身
後的人都累得瘫掉才停下脚步。这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西门仪手上的本是平行铁枝忽然自行转动成交叉状。
西门仪欢呼一声,叫道:“是这里了,快挖。”
众人都没有反应,连日影都呆住了。
“仪,你这是干什麽啊?”
西门仪懒得解释,抢过村民手中的长竹杆,倏地跃起借力往地上一插,竹杆好像插入豆腐般直没至柄,把众人吓了好
大一跳。
“很快,清澈的水就会像喷泉般涌出。」西门公子得意地笑。
半个时辰後。
“呃……可能不够深。」得意洋洋的脸有些挂不住。
王子影点点头,命整族人去挖掘。
又过了一个时辰。
所有人的脸都带著怒气,王子殿下的威风快要罩不住了。
“仪,大家都累了,不如……”
“不行!一定要挖到。」男人斩钉截铁,双眼发光,脸上露出罕见的坚持,“有炸药吗?给炸一炸!”
“影儿!」、“王子!」血姬和众元老怒叫。
日影犹豫,此时西门仪握著他的手,深情地说:“相信我,地下一定有了不得的东西。”
日影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原来我是昏君呢。
“我相信西门公子,假如你们相信我,请依他的话去做。若不,我也不勉强,就算没人帮忙,我们二人都会继续下去
。」说著日影扛起工具,身先士卒。
看著王子殿下坚决的神情,众人心中悲愤又无奈,可是谁也不忍让王子吃苦。
“啊~」这时候,十多丈坑下忽然隐约传来尖叫。
“找到水源了?」日影颤声问。
“没有水……”
没有……无力地闭上眼睑。
“可是……王、王子殿下,有、有、有黄金啊!这是个金矿!!”
看著黄澄澄的金块,众人都呆了。有了它,他们以後也不用捱穷,可以买水买粮食买牛羊。
“啊~万岁~万岁~王子殿下万岁!”
一片欢呼声中,日影紧紧拥抱西门仪,高兴得说不话来。
“影儿影儿,」钱鬼见到黄金也很高兴,“要好好赏赐我啊。”
“好,你要什麽也可以。」日影哽咽,这次无论他要赏西门仪什麽,也不会有人反对了吧?
“真的?」西门仪笑弯了眼睛,狮子开大口道:“我要金矿纯利的一半。不过份吧?全是我的功劳啊,而且你也答应
了。”
话声才落下,在场所有人一片死寂,全用卑鄙夷的眼光看他。
“怎麽?我应得的啊。」钱鬼叫屈。可是族民风纯朴,财产素来由王均分给众人,从来就没有一人独享的观念。西门
仪此举无疑惹人反感。
日影看著眼里,头都痛了。他不是舍不得黄金,而是、而是这冤家怎麽老在关键时刻给他捣乱?!他八成是故意做出
这人神其愤的行为的!!
“噢,除了赏赐我,也得赏赏这小美人。」西门仪突然省起,在人群中抱起了珍珠,“来,小美人,把你刚才说的,
再跟大家说一遍。”
於是珍珠呱呱地把她家的事又说了一遍,众人知道误会了智者。
“原来智者早发现金矿,才带大家来定居的,他还传下一套这麽神奇的发掘矿脉的法子。」日影叹服,又道:“是我
们欺了你家,可怜的珍珠,我要怎麽补偿你呢?你可有什麽想要的?”
珍珠摇头,懂事地说:“王子殿下,不会赏赐我。因为你已赏了西门大哥,他是我夫婿。”
“你夫婿?!”
西门仪急得叫道:“喂喂,好珍珠,不要胡说啊。”
“我没胡说,嫁妆都给你了。」小小的手指点向西门仪手中的薄册。
“是借的!是借的耶!我们说好你不掉,我才负责啊。”
“为了让你负责,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嫁掉。」珍珠得意地笑。她是智者女儿,可是很聪明的。
“影儿,你想办法啊。」西门仪几乎昏倒,他西门公子是属於天下美人的,怎能栽在这十岁不到的丫头手上?就算她
是小美人也不可以!!
日影寒星似的眼眸盯著他,脸色忽地一沉,冷道:“西门仪,你竟敢骗取我族女子的嫁妆?我要好好惩治你!”
“影儿,你不是当真吧?你跟个小女孩吃什麽醋啊?”
“谁吃醋?」板著脸,王子殿下宣判:“我决定,宣布你们的婚约无效!珍珠不能嫁你这样的人!”
“嘘,幸好……」他几乎虚脱了。
“还有……”
“还有?”
“你的财产,就是那个半个金矿,充公!平分给大家。」日影大公无私判决惹来连连采声。
在一片『王子万岁』的欢呼下,忽然有人叫道:“西门公子晕倒了。”
24
半个金矿啊,黄澄澄的金子啊,就这样没了。西门仪天天躺在床上呼天抢地,几乎心痛得死去。日影也日日守在床边
,赔尽了小心,最後承诺将来把欠下的款项两倍归还,二人才言归於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日影继续为振兴族而忙碌,西门公子侧依然投置散。而族人利用智者留下的手记,终於找到水源。
有了黄金支持,众人大兴土木,荒芜的草原日渐兴盛起来。
三个月後。
“西门大哥,你在干麽啊?」珍珠好奇地看著正在描描画画的西门仪。
二人虽做不成夫妻,但也成了忘年之交。西门仪著无聊,经常带著她攀山涉水,把草原一带的地势摸得烂熟。。
“我在画地形。」西门仪微微一笑。在山峰上远眺,附近的地形一览无遗。
珍珠听罢也不多问,这些事她见她爹做多了,也不觉奇怪,只管乖乖在一旁玩耍。
焉地,一只鸽子飞快掠过,在半空漂亮地拐了个弯,轻巧地落在西门仪肩上。
“啊!小白又来了耶!」小女孩又叫又跳,熟络地喂鸽子吃玉米粒。
西门仪笑了笑,解开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径自看起信中内容。半晌,俊朗的脸上蒙一层阴影。
“珍珠,我们走了。」匆匆回了信,西门仪抱起女孩。
“走了?那什麽时候可以再见到小白?”
“过几天吧。」西门仪哄道:“珍珠,记著啊,今天的事……”
“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你跟我的秘密。」小女孩露出笑容,能跟倾慕的人共享秘密,她欢喜极了。
西门仪匆匆回到帐篷,见到日影已经在等候。
“影儿,我刚好要找你。这事很重要,你要细心听好。”
“啊?」王子殿下一怔,他难得排开公事,抽身陪伴西门仪啊。
“你听著,金狼族大军来犯,相信三天内就会兵压草原。”
“什麽?」日影一震,脑筋急转,“是因为黄金,我们得到金矿後,行事太张扬了,引起其他人注意,所以被金狼族
发现了。」族跟狼族仍世仇,自族实力转弱後,一直东躲西藏,逃避金狼王的追杀。
“嗯。」西门仪点点头。
“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管束他们,惹来今天祸事。」日影自责不已。
西门仪紧抱他:“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快点安排大家避难。”
日影点头,二人才步出帐篷,血姬忽然带著大批兵马,把二人重重围困。
“姑姑,你干什麽?不要开玩笑,金狼族正领兵攻打我们。”
“我知道。」血姬冷笑,“所以我先要肃清内部。人来,拿下奸细!」众人矛头直指西门仪。
“停手!你们凭什麽说他是奸细?」日影大怒,往西门仪身前一挡。
“凭什麽?你看他们是谁?」血姬打个眼色,三个黑衣人被押上前。
“黑鹰……是你们。」西门仪呻吟一声。
“公子,属下该死,可是他们人多,而且那婆娘会妖法。」三人羞愧垂头。
“哼,我老早怀疑西门仪混入我们族不怀好意,他果然暗中跟外人勾结,幸好我早派人密切监视他。」血姬看侄儿一
眼,叹息道:“影儿,姑姑早跟你讲,西门仪不可靠,他始终是中原人,是凤骁的人。”
日影浑身一震,颤声说:“这几人是他旧部,心怀故主跟随而来,也不见得有恶意。”
“你还要偏帮他?!」血姬大怒,“好!我让你死心!岩长老,给他看! ”
岩长老呈上几张信笺,上面全是看不懂的暗号,可是其中几张,却是一眼就看得出的行军地形图。
“这还不足以证明西门仪引金狼族攻打我们?好狠的中原人,想借金狼族之手歼灭我们。”
“对!太可恶了!杀了他!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时间杀声四起,日影茫然了。他看看周围成千上万的人民,再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西门仪。
“仪,你没有出卖我们,对不对?你说啊……”
“你分辩呀!替自己分辩啊!再不开口你就要死了!你说话啊!我会相信你的!你说啊!」微弱的声音渐渐尖锐,见
西门仪始终一言不发,日影几乎崩溃。
“影儿,你还是执迷不悟,太令姑姑失望了。」血姬长叹一声,探手入怀,正想掏出族至宝冷月弯刀。
日影眼利,看不到不禁一震。冷月弯刀是传国信物,代表了至高君权,血姬这时候拿出来是要废除他!
不!这时候他绝不能失去权力!
日影当机立断,下令道:“西门仪等人通敌,证据确信,令立即关下天牢,容後发落。”
“影儿,你终於想通了?」见侄儿回复冷静睿智,血姬激动得眼泛泪光,“快把这厮处死!!”
“当务之急是带领大家渡过危难,一切恩怨暂且放在一旁。西门仪通敌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审理。」日影言之有理
,而且气势强硬不容反驳,众长老也不便坚持。
於是,一场风暴以西门仪等人下狱待判为终结,英明冷静族王子不动声息化解被贬危机。在轰然的欢呼声中,没人留
意到日影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
阴暗的大牢,粗如儿臂的铁鍊,西门仪被紧紧锁在墙上,而他的几名兄弟也被分别囚禁起来。
乐天的男人即使面对困境依然从容不迫,心情轻松得睡起大觉来。
直到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西门仪才缓缓睁开眼。
“情况怎样了?”
“金狼王亲率十万大军,从东南西三面包围我们,现正慢慢迫近。我们多是老弱残兵,别说突围连逃都来不及。”
“影儿……”
西门仪深深叹息,日影一脸颓丧,二人都没提及勾结敌人或下令囚禁的事。
“那你有何打算?”
“战至最後一人。」日影神色决然。
“傻影儿,留得青山在,那怕无柴烧!打不过逃,逃不掉降吧!与金狼王谈谈,你拉不下脸我替你去说!”
日影摇头,淡然说:“族人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
西门仪心痛地闭上眼睛,忽然听到一叮叮当当。
“影儿,你干什麽?”
“你走吧,以你武功即使身在战场也足可脱身。」谈说间西门仪身上一半的束缚已被解开。
“放了我你怎生交待?」西门仪以自由的手捉住日影的手臂。族人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日影放他等於与全族为
敌。
“明日大军压境,族将没一人生还,还说什麽交待呢。」日影耸肩。
“你就这样相信我?连问都不用问?”
“还有什麽好问?族灭亡已成定局,就算赔上你一命,也於事无补。”
西门仪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怒吼道:“你怎麽这样傻?万一真的是我做的呢?万一我一直骗你呢?”
“那就你就行行好,骗我到底吧!」日影紧紧抱著西门仪徒然大叫:“千万不要在这时候跟我坦白,不要!”
“影儿,你这傻瓜……」西门仪眼眶一热,几乎流下泪来。
“是的,我是傻瓜。」日影苦涩地笑。他不是没有怀疑,而是太愿意相信。西门仪有不合理的行为,他忙不迭为其开
脱;西门仪一直回避他的爱意,他也一厢情愿下去;就是现在,族人命在旦夕,他还在找借口放走西门仪!他愧对族
人啊!
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日影爱恨交缠。一时恨不得杀了他,一时又希望死他手上。
“仪……」日影拭去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水,解开西门仪身上最後的锁链,微笑道:“假如你真有骗我,就请骗我至
死。若果你没有,要不要趁离开前骗我一次?”
“什麽?”
“你心里是喜欢我的,是吗?我一直这样感觉到……”
“……才不是。”
寒星似的眼眸一黯,日影旋即吐吐舌头,强装坚强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且至死相信。
“傻瓜。」西门仪轻轻地笑,长臂一伸把日影紧紧拥在怀内,“是你叫我骗你的啊。”
“那麽说……”
日影眼睛一亮,西门仪却打断他道:“我不会答这种问题。”
“可是我也不会离开。」西门仪埋首在他颈际,沉声说:“影儿,我不会让你死,就算我们只有三千兵马,我也会为
你打胜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