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便加快脚步离开。
说我敏感也好,自作多情也罢,我觉得这个萧姓人士对我有别样的企图。我觉得避开比较好。
怕他跟在后面,我走了一百多米后,转进了一个小巷子。虽然平时我不怎么出门,但我可以凭借大街道的走向判断旁边
的小巷子通往哪里,所以走进小巷子我不怕迷路。
转了几个弯,我想沿着走下去就可以到离我家两条街的一个地方。正什么也不想的走着,前面传来跑步的声音,声音多
而杂乱。离我不远的时候,这群人忽然打起来了,惨叫连连。而且听声音,像是一个人的……难道是一个人被群殴?
要不要帮啊?
我有些挣扎,虽然我柔道是蓝带,可是这么多人,又有棍棒……
“啊……啊……”被打的人惨叫连连,我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冲过去大喝:“你们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
我掏出手机,快速的按了110。
“妈的,你找死……”
电话那边刚接通,那些抄家伙的人往我这边打来,我一手抓住他,一脚勾他下身,他就被我放倒了……
“快来,这边有群殴事件……”我一边冲这电话喊,一边应付挥过来的铁棒。他们人多,难免被打到一棒,痛得我简直
要晕厥,只好期望千万别打在可以看见的地方。
我冲手机喊完那句话后,那群人有所顾忌,开始撤退,不一会,就全部走了。
电话那边还在问我地点,我想了想,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具体叫什么,再说,大半夜卷到这种打架事件中,少不了还要
录口供,就说他们人都跑了,已经不要紧了,然后赶紧挂了电话。
我走过去仔细看那个被打在地上起不来的人,他的脸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额头上青紫了一大块,还有血顺着留下来
,眼睛肿得很大,脸颊也肿了,嘴角破了在流血,这样的脸在青白的路灯下看起来特别狰狞……不过,这,不是路之遥
吗?
我简直不敢置信。
“路之遥,路之遥?”我扶起他靠着墙角坐下,他眼睛因为肿起来,只能勉强睁开眼睛看我。
“是……你啊……”他艰难的开口。
“现在我送你去医院吧?”我问。“好吗?你被打得很严重,为避免后遗症,必须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
我一边说,一边背起他。
“看不出……你是个会管闲事的人……”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他的体格不小,我背着他很吃力,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说话。
背着他走出小巷子,然后招了一辆计程车,让他送到最近的市医院。
送到医院后,值班的是老爸的学生,他们看是我带来的人,便特别上心得为他做了表面的包扎,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感
觉问题不大,只是软组织挫伤比较严重。处理完这些事,安排了一间没有别人住的病房,比单人病房便宜,但和那没什
么区别。至于全身检查得等到白天了!
“怎样?好多了?”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路之遥。
他闭着眼睛,我差点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走,他忽然又开口:“谢谢。”
“不用谢。”我浅笑。
他看了一会,说:“你变了。是因为刑寰宇吗?”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低头不语。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打?”他问。
第二十八章
我奇怪他居然主动提起这个事!
他不是那种喜欢把事情告诉别人的人,更不要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了。
我想他一定有特别的理由,所以坐下来,一副等他说的模样。
“他的新情人看我不顺眼,所以叫人来打我。”他淡淡地说到。似乎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他是?”我其实猜得出来,应该就是天华的那个老板。
“你应该知道的。”他一副笃定的样子,“我和那个人的事情你肯定知道。因为你这个人特别聪明,也特别敏感。我常
常觉得很多事情你都知道,但是你就是可以当作不知道,尤其是你觉得麻烦的事。”
“你这样觉得?”我有些不喜欢他这种好像自以为看破我的感觉。“不过,你被打,照你说,应该只是他的新情人看你
不顺眼,那你以后要怎么办?”
“不知道。”他脸色迅速暗沉下去,“我和他分手后,还去找过他几次。其实我们分手分过很多次了,还记得高一我和
你们去华天吗?那次是我们分手后的一个月,我忍不住才去找他的。于是我们又在一起了。后来,又分分合合几次,我
烦了他也烦了,每次都叫我不要去找他,可是,只要过十天半个月,我就忍不住,不习惯他不在身边,总要去找他。他
看见我就说我犯贱,其实他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我能低头,他不可以而已。”
“那个……你们怎么认识……”我觉得他也不过和我一般年纪,怎么和那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在一起。
“他原来是我家隔壁邻居,小时候,我五六岁,他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说娶我做老婆,那时候他亲过我。”他面不改
色的说。
“啊……”我脑海里迅速闪出一些人是如何在幼年时期遭受同性侵扰而演变成同性恋的资料,恐怕他就是这类人。
“我特别喜欢他,他特别男人,有担当,讲义气,特别本事。”他尽说那个男人的好话,看来旧情难忘。
“你喜欢他就去找他啊……哦,这次他很快有了新情人,而只个新情人知道你会去找他,所以打你了,是不是这样?”
“嗯。他以前不这样的,他这次铁了心要和我分了……”路之遥神情落寞,甚至不正眼看我一眼。
“那个……”虽然我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陪陪他,但我和他除了同学之谊好像也没有别的,做到这个地步算了仁至义尽
,所以打算走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开心的时候,吃面都是吃一碗,面里加的葱我从来不吃,他爱吃,面里加的蘑菇他从来不吃,我爱
吃,我们总可以互补……每次晚自习,他在校外接我,不开车,他牵着我,又聊又唱,开开心心的走到我家小区外边…
…”
他接着往下说,没有看我,就是径直说。
我想人伤心的时候会与平时很不一样,有些话平时未必会和人说,但伤心了,心里的闸就开了,心里的那些话就像泄洪
一样迸涌而出。所以,他说这些给我听,只是一种宣泄。
“你知道分桃这个故事吗?”我看他一直在回忆过去他们如何甜蜜,想安慰安慰他,但是,我到底不擅长安慰人,想来
想去,只好说个典故了。
“知道,但不详细。”他疑惑的看着我。
“那我说了,但是具体哪些名字我就记不清了啊。”我坐在他床边,准备讲故事了。“古时候……”
“还真要讲故事啊?”
“哎,你听我说啊。古时候有个大王和一个娈童,他们相爱的时候,这个大王可以和这个娈童分吃一个桃子,但是,当
这个大王不爱这个娈童的时候,分吃一个桃子就成了罪过。这个大王说娈童居然敢和他分吃一个桃子,简直目无王法,
以下犯上,便治了娈童的罪。”
“你是告诉我,爱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爱的时候什么都是罪吗?”他非常有领悟能力,我一说完就知道我的用意。
“你说,爱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吗?还是,我们这样的人就是这么反复无常,或者对爱不忠?要不,怎么那么多人讨厌同
性恋呢?”他的语气那样脆弱,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安慰人实在不是我的长项,我想我还是走好了。
“你好好休息吧,明早起来作个全身检查。既然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你要想告他们,也可以作个法医鉴定。”我站起来
看着他说。
“不用了。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他说。
我想他是顾及他旧情人的面子才不打算告的。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我没有插手的必要。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待回到家,爸妈早已睡了。也好,少一顿骂。
第二天下午,我去医院看路之遥,他爸妈也在了,看见我颇惊喜。我这才知道,路之遥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是个冷
僻的怪胎——其实我也看出来了。
不知道,这性取向和常人不同,是不是会影响人际交往?看寰宇不像是会有影响的样子,可能也和我一样,不喜欢和别
人交往那是不屑于陷入复杂的人际关系!
我看他有了父母的照料,呆了几分钟就出来了。刚好出了医院就接到寰宇的电话。
“昨晚上到家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睡到刚才才醒来,一醒来就打电话给你了。”他声音里还透着迷糊。
“昨晚出了点事,就忘了。”我说。
“出事?什么事?你伤着了?”他立刻就清醒过来了,说话利索多了。
“没事,路之遥在路上被打了,我刚好碰见,就救了他。”我浅笑着说。
“路之遥被打了?”他疑惑起来,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他那个情人在圈子里还挺有名的,和他牵牵扯扯好几年了
。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跟了他,经常分分合合,没想到这次还打起来了。”
“咦,你知道?”我没想到他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嗯,知道。”寰宇一副不想多说的语气,“你今天怎么打算,要不我们去温泉吧?”
“我得看书。我很久没有系统得把书看一遍了,正好这段时间可以看看书。”我认真地说,“你也找点事干吧,别整天
想怎么和我在一起了。”
“啊……你是不是厌倦我了,你肯定厌倦我了,你讨厌我了……”他立刻给我装可怜,可是我早就免疫了。
说到装可怜,正是金像奖影帝都比不过他。
“我说真的,你别玩了。”我严肃起来。
“那我知道了。”他恢复成平时的声音,“那什么时候出来见面啊?”
“回学校那天吧。”我其实早就想好了,趁这段时候看看书,看看电影,看看最新的影评,作回原来的我一段时间。
正好五一节医院很忙,爸妈在医院也会很忙,不会打扰到我。
“你不是说真的吧?”
“真的。我有些事情放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再不温习一下我怕以后都忘了。”我认真和他解释。
他沉默了一会,才答道:“好吧,那你每天要记得和我发短信哦。”
“知道啦。”
第二十九章
“你觉得,人们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我,有权有钱,相貌堂堂,大慈善家,不计其数的男人女人想要投怀送抱,
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你觉得,别人会相信我对你做了这种事吗?……乖乖的,聪明的,跟着我,不要做些无谓的事
。”
恶———
梦里面一阵恶心,我很不舒服的醒来。看了看环境,还在自习室里……中午没有睡午觉,所以晚自习写了一套卷子之后
,感觉非常困就趴在桌上睡一下。没想到,这样居然还做梦,而且还是……
因为梦到过多次了,也就不像刚开始时那么痛苦,自我调节了一会,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又开始做起了习题。
做完最后一道题,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再看看四周,也就只剩下我了。收拾好书本,关上自习室的灯,
我向宿舍走去。
到明扬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已经完全习惯了住宿生活。不过,这样寒冷的冬天,走在外面,难免想起家里的温暖。
不知道逸南怎么样了……
高三是考大学最关键的一年,我却忽然转了学校。要复习,又要适应新的环境,并且还要背负巨大的压力,对于我,这
实在是个不明智的决定。只是,有些选择身不由己啊……
“啊!”我被人从后面用棒子闷了一棍,一个趔趄扑到在地,书本试卷散了一地。
打我的人没有趁势追击,我坐在地上转过身子看着打我的人。
“要不是小喜哥警告我们对你不能动手,我们早就废了你,容你在明扬放肆!”
我看不清是谁在说话,只是看见几个人围着我,情绪都很不好。
他提到小喜哥,那么,大概就是寰宇的那些哥们吧!
啊,我倒忘了这回事,寰宇曾经介绍过他的这些哥们给我认识,说他们都是在明扬。我应该在进明扬的时候就想到的,
只是当时决定仓促,竟然忘了!
“我哥们是你能玩弄的吗?不喜欢他就说清楚,躲着算什么!”说话的人拿着棒球棒就要挥下来,被另外一个拦住了。
“别打,打折了小喜哥会知道的。”那人劝道,又低头看我,“你躲着他,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我们这些哥们,跟他
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你不喜欢他了,告诉他一声,今天没有人会为难你,要喜欢他,还愿意和他在
一起,你就回去,不要躲着他。我们这些人还把你看做朋友。以后你在哪,都不会为难你。”
我不说话,心想他们是来为寰宇抱不平的。想起寰宇,我有些失神,眼睛不自觉地酸起来,幸好天黑看不清楚。
我捡起散在地上书本和试卷,还没全部捡完,拿在手上的又全部被踢飞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一句话那么难吗?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站起来平静的看着说话的人,直到他面露惊慌,才移动视线,把所有的人看了一遍。
“我喜不喜欢他,关你们什么事?”
“什么!”靠我最近的人挥手就要打我。
“别冲动!”他身边的人拦住了他,然后用眼神威慑了上前来打我的人。
气氛很僵,如果他不说点什么,我就准备走了,不该管他们准不准。
那貌似领头的人还真说话了:
“作为哥们,我们不忍心看见寰宇那样下去。你暑假就开始不联系寰宇,他找到你家,你家说你去旅游了,他就天天十
几个电话的找你,结果你还是不露面。开学了,满以为可以见到你,结果他听来你转学的消息,而且还不知道你转去了
哪里。你甚至没有告诉你最好的朋友。你有意的封锁你的所有消息,让寰宇找不到你。你就这样没有留下一点信息,无
缘无故地逃避他。
你也知道,名扬高中的制度,有升学班,就是你们这样以各大名校为目标的普通考生汇聚的班级;有质优班,说是质优
,其实学生全都是些有权有势家里的公子小姐,两种班级的教学楼不同,作息时间不同,虽然我们整天都在学校,碰见
你的机会却非常小。
若不是斌子偶然去哪里找人,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进了明扬。我们一打听,才知道,学校以两万元的条件请你到明扬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