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凌飞扬大惊:“怎么了?”
小昭哭道:“刚才主子一走,公子就昏过去了,现在还没醒。”
凌飞扬一下子站起来:“那你还不去请季大夫,在这里哭什么。”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飞掠起来,直往听阈楼掠过去。
等季晓枬来的时候沈未央仍旧昏迷不醒,季晓枬十分专注的查着脉象,凌飞扬在一边心急如焚,小昭悄悄的哭。
好一会,季晓枬站起来,往外就走。
凌飞扬一般拉住他:“怎么样了?你还不写方子?”
季晓枬站住了,冷冷的说:“写方子做什么,趁早准备棺材是正经。”
凌飞扬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晓枬瞪了他好一会才说:“今天早上我就说了要安抚他的情绪,慢慢调养才好,如今倒好,变本加厉起来,还有什么
说的,让他等死就是。”
说的凌飞扬这么跋扈的人竟然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小昭机灵,连忙跪下去,一边哭一边求季大夫救救公子,季晓枬方才顺水推舟,说:“请主子用内力催动他的血脉
,今儿上午那个丸子准备好,公子醒了就喂他吃一颗,今晚好好休息,别在让他情绪激动了。”说完也不管了,自己出
去了。
凌飞扬此时哪里还有精神管他态度不好,连忙坐到床上,把沈未央扶起来,抵住他后心输入内力,很快,沈未央悠悠转
醒,小昭连忙上去喂他吃药丸子。
沈未央眨眨眼睛,有气无力的问:“小昭,你哭什么?”
小昭刚要说话,凌飞扬忙道:“小昭,你先出去。”
小昭只好退下去。
凌飞扬遣退小昭,把沈未央轻轻放平在床上,说:“刚才你昏过去了。”
沈未央动动嘴角,却没说话。
凌飞扬又说:“大夫说你不能情绪激动,今后自己注意些──华山的事情就这样吧,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便不去理他
们。”
沈未央大喜,一把抓住凌飞扬的手:“谢谢你,飞扬,谢谢你。”
凌飞扬十分不悦,却是不敢发作,暗中又咬咬牙,把手抽出来:“你睡吧。”
便走了出去。
没看到沈未央扬起嘴角,笑得十分舒畅,果然有效,虽然晕倒很费了点劲,效果却实在是好的,他果然就答应了呢。
日子倒是过的相安无事,沈未央慢慢的养病,倒还本分,就是说话有些让人难以对答:
“飞扬,若是一直这样,我真希望永远也不好。”
“飞扬,其实我便死了也没什么关系的。”
“飞扬,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
虽是笑着说,其中说不尽的心酸,凌飞扬哪里还能绷起脸来,自然一日软似一日,只是他脸薄,一时之间也转不过来,
这种时候便不说话,抬脚就走。
沈未央哪里肯放他走,立时扑过去死死抱住他,凌飞扬想要挣脱,却又不敢用力,只闷着声音叫他放手,沈未央果然委
委屈屈的放了手,他却又怎么也忍不下心走了,臭着一张脸闷闷的,实在好笑。
不过沈未央当然不敢笑出来,只在心里笑,面上偏要做的十分委屈,低着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凌飞扬又不能拉下脸
来哄他,竟是手足无措,沈未央只觉得生活充满乐趣。
这样的日子过的飞快,沈未央病早已好了,只是还略虚弱些,说了几次要挪出暖阁去,凌飞扬都装听不到,他也不去别
的公子那里,天天按时回来看着沈未央吃药,沈未央想装病撒娇竟也是没机会,不过,他看他吃药的那个时候,眼中总
有些忧虑。
那一日,阳光正好,中午吃了饭,沈未央叫人搬了张椅子在房后的大树底下,半躺半坐的假寐,渐渐的便朦胧睡去了。
凌飞扬回听阈楼,却没见人,问了小昭,才知道未央晒太阳去了,便信步走出来,果然见他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半边脸上,只觉得他雪肤明透,虽仍觉有些苍白,却是说不出的诱人,此时或许是在做着
好梦,嘴角略略勾起,笑容十分美。
也就勾引得凌飞扬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笑容,触手极滑腻,肌肤温润,如美玉一般,一时舍不得离开,竟流连不去。
沈未央本就是浅眠,此时便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便见凌飞扬十分专注的看着他,手温柔的抚摸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由
的便越发绽开了笑颜,一手按在他手上,脸便在他手上蹭蹭,笑道:“我睡着了,都不知道你过来了。”
凌飞扬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紧,也就罢了,只皱着眉头:“怎么这样就睡着了,当心又吹了风。”
沈未央笑:“今天这么好太阳,原只说坐坐,没想到便睡着了。”
说着就要起来,却一时没站稳,往凌飞扬身上倒去。
凌飞扬连忙抱住他,他得寸进尺,腻在他身上不起来,却说:“脚麻了。”
凌飞扬便蹲下身子帮他揉着脚,他笑道:“先进去吧,我站不住。”
凌飞扬果然抱了他进去,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子揉脚。
“小腿也是麻的……”
“上面点……”
“嗯……就是那里……”
“嗯……”
一声低低的甜腻的呻吟……凌飞扬住了手,慢慢的抬起头来。
沈未央脸色略红,眼中许多情意,雪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那么专注的盯着他,手微微的颤抖着……
凌飞扬一动不动,只是眼睛不像往日般避开他,却是直直的看着他。
沈未央微微倾身,手也抬了起来伸向他,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凌飞扬却猛的掉头,站起来退后几步,就要往外走。
“飞扬!”
沈未央连声音都颤抖了,凌飞扬却仍是不肯回过头来。
静默了许久,沈未央终于黯然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凌飞扬没说话,却慢慢的犹豫着转过身来,却见他已经别过面孔,只是一滴清泪划过脸颊,十分夺目。
不知为何,那滴泪似有极大吸引力一般,竟引得他慢慢走向前去,伸手去抹去他的泪痕。
手刚触及他的面孔,沈未央猛的回过身来,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畔,湿湿的。
凌飞扬伸手抚着他的头发,无声的安抚着他,只听到他在他的颈畔耳边模糊不清的说着话: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受那么多苦……那么久……那么久……”
凌飞扬直挺挺的站着,仍旧抱着他,没有安慰也没有推开他。
眼中晶光闪耀。
沈未央慢慢从他肩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脸贴在他的小腹上轻轻磨蹭着,凌飞扬只觉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升腾起难以抵抗
的热力来,有个部位悄悄膨胀,他按在沈未央肩上的手也加大了力道,似乎想要将他推开,却又似乎把他拉过来贴的更
紧。
沈未央慢慢的动着,拉下他的裤子,嘴便轻轻贴了过去,凌飞扬吸一口气,低头看他,盈盈眼波,嫣红双唇,偶尔眼睛
上挑望他一眼,凌飞扬竟不能自持起来,以前他替他做过也不止一次,今日却分外的销魂起来。
这种甜蜜的折磨实在难以忍受,凌飞扬终于忍不住把他拉了起来,按在了床上,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便是一个狂风骤
雨般的吻……舌尖与舌尖缠绕,牙齿啃噬着嘴唇,绵延许久的疼痛都印在那些深深浅浅的牙痕上……
手胡乱的摸索着,扯掉衣服,在那冰肌雪肤上搓揉,耳边是断断续续的甜腻的呻吟和喘息,头仿佛不堪重负般往后扬着
,修长的脖子露在眼前,凌飞扬只想一口咬下去,似乎能结束一切痛苦……
他的手握住了凌飞扬勃发的部位,火上浇油般的搓揉着,凌飞扬难以忍受的大口呼吸,被他缠绕着,着他掌握着,被他
引诱着,引导着他进入他的身体……
没有润滑的身体,进入的那一刻原该是十分痛苦的,沈未央却似乎没有感到痛苦一般,雪白的长腿紧紧缠绕着凌飞扬,
催促着他行动,眼中水雾蒸腾,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背,凌飞扬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他熔化了一般
,在他滚烫的身子里,他紧紧的缚住了他,每一次抽动都十分困难,可是,快感却更强,只觉得身在一片铺天盖地的快
感之中,只有那滚烫的包围和他断断续续的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呜咽的呻吟……
缠绵不去……
两个人疯狂的痴缠,直到沈未央经受不起太大的快感昏过去,凌飞扬也累极倒在他身上,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不肯松手
……
第四章
醒过来的时候,凌飞扬没在身边,却是季晓枬坐在窗子低下的椅子上拿着本书看,听到他的动静抬起头来,笑吟吟的打
趣他:“看看你,纵欲过度了吧,我还说他派人那么急的把我叫过来,吓我一跳,以为你出多大的事了,原来这样。”
沈未央只觉得懒懒的,哪里有力气回应他,只问:“他呢?”
季晓枬皱皱眉头:“他先前一直在这边看着你,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一声不吭就出去了。”
沈未央也皱起眉头来:“他什么也没说?”
季晓枬摇头,想了一会又说:“反正我觉得他今天特别奇怪,呆呆的,说不出的别扭。”
沈未央听他这么说,不由皱着眉头沈思起来。
季晓枬有点不安,不过倒也不急,还有这位未央公子摆不平的麻烦么?
只是……唉,主子实在也是太固执了些,连这么厉害的未央公子也这么几年还没把他弄到手呢,也算是他的本事吧,不
然,凭未央公子的本事,早就把他收服了呢。
不过,若主子这么容易到手,倒没本事统领江湖了,这么些年来,主子威名愈盛,不仅武功更加精纯,手段也越发出神
入化,恩威并施之下,江湖中黑白两道都已经纳入羽翼,偶有不服的都已消失在铁蹄之下,十八层主人座下八护卫,十
刀王,三十六铁骑,四十八堂主全是武林中一流高手,要笼络这么多高手,真的非要有高明手段才行呢。
是不是越是身在高位就越别扭呢?
想着这里,季晓枬正想笑,却听到沈未央轻轻叹口气:“大约我太心急了,他只怕是又别扭起来了。”
咦?季晓枬奇怪,便说:“那是怎么的?”
沈未央又皱眉:“你不知道,他的性子古怪着呢,若是好的时候,便对你好到十万分,若是认定了什么,拉都拉不回来
,而且脸皮又薄,脾气又强,得顺着他的毛摸才行呢,我如今是太急了,他必是又有了什么糊涂心思,唉,我也不是没
想到这个,只是这么久,难得有机会,竟就忘了!”
又说:“若不是他那么好,我又怎么落到今天这样子还死不悔改?”
说着竟微微笑起来。
看得季晓枬忙别开眼睛,这么漂亮的笑容哪里敢看?真怕落到那光华灿烂的眼睛里去呢。
让他一个人陶醉了半日,才说:“既然这样,你怎么办呢?”
沈未央说:“这个实在难,以前我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也没法子躲,如今,只怕要来的还是要来──真要躲也不是躲
不掉,只是怕连他也躲掉了……那个笨蛋,这么久了还那么记恨,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季晓枬迟疑的说:“我倒觉得你别一味顺着他,有时候气气他倒好些。”
“哦?”沈未央大有兴趣,笑道:“你细说说。”
季晓枬道:“你们的情形我又不明白,哪里能说什么,只是听你说起来,你实在是太纵容他了,如今他才这样,不如也
让他受点子气就好了。”
沈未央笑,点头说:“原来这样,不过我得好好想想,其实只是一时想着他为了我也受了许多苦,只要我能做的都做了
,想他开心些,也就没想到这些个,真的,你不会明白,他原是极疼我的,如今竟恨的这样,自然是其间苦楚太重,我
一想到这个,哪里还忍得下心来。”
季晓枬笑道:“你们的事自然是你才清楚明白的,我不过是胡乱说说。”
沈未央说:“反正也是躲不过去,罢了,看他怎么做我再想好了,趁如今留点力气是正经。”
季晓枬点头:“我在这里久了也不好,还是走了罢。”一边递给他一个极精致的小瓶子:“藏好了,保命要紧。”
沈未央失笑:“哪里就至于这样了?”不过仍是收着。
季晓枬说:“为防万一罢了,想必也用不着。”
又嘱咐了些话,便告辞出去了。
果然,好几天凌飞扬都没露面,虽然两人只一墙之隔,沈未央清清楚楚听得到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睡下去,什么
时候起身,但整整三天,却一次也没见过他。
沈未央轻轻叹口气,这个固执的家夥,就真要他死了才能明白么?
小昭看他叹气,便在一旁笑道:“公子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呢。”
沈未央笑道:“也没什么,只觉得闷的慌。”
小昭说:“那不如出去走走,后面院子里开了一树石榴花,一树火红,真是漂亮呢。”
沈未央摇摇头:“懒懒的,不想动。”
小昭便劝他:“季大夫说了,公子多动动,对身子好些,一味的窝在房子里不好。”
沈未央打个呵欠:“好没意思,不如睡一觉。”
说着便歪在床上,小昭见他真想睡觉的样子,怕他睡的多了晚上走了眠,忙说些闲话给他岔开。
沈未央只懒懒的听着,偶尔答一句半句的,眼睛都快合拢了。
只听小昭说些新近的新闻,什么这个公子怎么,那个公子怎么的,一点趣都没有。
“公子,最近来了个贵客呢,听说主子天天陪着他,好大的面子。”
“哦。”
“那天我在后花园看到的,和主子在天聆阁后头的小花厅喝酒呢,哎呀,好漂亮的男人,我觉得啊,比主子还长的好看
呢,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迷死人了。”
“哦。”
“好多人偷偷去看他呢,听说还是什么候爷,是朝里的红人呢……”
“嗯?”
沈未央猛的坐起来,睡意全消:“候爷?”
小昭吓一跳:“我听烟荭姐姐说的,说和主子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所以主子这几天老陪着他。”
沈未央心里小小的呻吟了一声,他怎么来了?真是要命。
又倒下去:“小昭,让我睡一会,我头疼。”
小昭只好闭上嘴,给他盖上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只是沈未央头疼是头疼,哪里睡得着,只是心中纷乱,头都大了。
唉,果然是命不好,这齐宣萧早不来晚不来,几年都没来过了,这会子跑过来,没别的事还好,万一凌飞扬发疯,可怎
么收场?
偏偏最怕的竟就是躲不掉,吃过晚饭,沈未央正在院子里看落日,便远远看见凌飞扬身边的侍卫走过来,沈未央心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