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众吧!但因为时间紧迫,我还未能得知这『神仙香』的配料。”
“嗯,这个倒是个有趣的发现。”罗煞探过大家围坐的圆桌,接过瓶子,晃动里面的『神仙香』,道:“看来这就是他
们的资金来源,贩卖这些只有他们才知道制作方法的东西,价钱随他们开,要赚多少就有多少。哼哼,的确是门好生意
啊!”
“的确!”方晓天认同地点点头,“所以他们没有从事其它的生意,还用说吗,就这财源简直就像挖到了大宝藏嘛!”
罗煞突然脸色一沈,脸面上显现出冰冷的杀气,他用冷酷得近乎残酷的声音说道:“相反的,只有这条的生财之道,毁
掉它的话,他们就完蛋了。”
罗煞转头用请示的目光看了看方诺海,得他肯首,便用他本来就低沉,现在变得更加深沉肃杀的声调道:“请马上命人
卡断他们运送『神仙香』的通道,查出他们的制作工场然后马上毁掉,如果知道原料的话马上回报,然后断掉他们的原
料供应。而后,放风出去,就说这种『神仙香』祸害无数,吸者会全身瘫痪吐血而死,再说制造此药的邀月教意图谋反
,并以此药迷惑人心祸害大宋江山。再后,先后发一张落雁门的邀请信和一张伪造的邀月教起义的英雄帖给已经查出的
邀月教教众,顺便将一些起义的英雄帖也漏些给各地的衙门和京城的大官们。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感继续当邀月教的人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在场的人看来,这简直是死神的微笑,不,也许更惨……
罗煞做结束道:“这些是现在先要做的,至于后面的事,等你再查到些什么之后,再商议。”
啊,还只是前面的事,后面还有杀着啊?哇,我想只是前面这些,已经够他们受的了,简直是灭顶之灾!我开始有点同
情他们了……方晓天今天初次见到罗煞冷酷无情的「冷面罗刹鬼」的一面,虽然平时知道也听别人说过关于罗煞发飙起
来简直是六亲不认,赶尽杀绝,毫不留情的,但也只是听说而已,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他那连削带打连根拔起的
计划简直是以毁灭为目的的残忍。
连久经沙场的方诺海也被罗煞这置人死地的做法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暗叫,幸好当年没有为他擅闯落雁门,打伤众弟子
,掳走少门主的事跟他计较,要是不然,说不定现在我们早就绝迹江湖了……这位世侄,幸好是身处正道,如果早年误
入魔道的话,江湖绝对避不开一场大规模的腥风血雨……
而落雁门的弟子们第一次体会到了和恶魔作对的可怕之处,也暗自念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也绝对不要跟「冷面罗刹鬼
」对着干。死了倒还好,说不定来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惨呢……
惊讶归惊讶,但得到如此干净利落的反击计划,大家都雀跃不已,纷纷自告奋勇地担当任务。
然后,大家都迅速的分头行事。厅内,就只剩下方氏父子和罗煞三人。
这时,方诺海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唉……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我们这
些老骨头,也该急流勇退,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发挥发挥了!”
“少来了,方老头!我可告诉你,我绝对绝对不继承你的落雁门的!”在没外人的时候,方晓天也不跟父亲客气,罗煞
的话,自然不是外人了!
方诺海似乎习惯了儿子这种怪异的亲昵表现,不在意地说:“你想继承我还不答应呢!你当门主的话,不出三天,整个
落雁门都会被你败光了!”
罗煞看着两父子的抢白,倒触发了他无父无母的伤心过去,但他久经锻炼的冷脸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但从他的沉默中,
方诺海读到了他的心思,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胳膊,慈祥地说道:“罗世侄,你帮了我们这么个大忙,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若不嫌弃,我想认了你这个义子,你认为如何?”
“我……”虽然自小被苏光明认为义子,但却从未被当成儿子对待,罗煞面对眼前这位老人那慈祥的父爱,当下就感动
地扑到在地,连叩九个响头,道:“孩儿罗煞拜见义父!”
方诺海登时心花怒放,忙扶起罗煞,笑道:“乖!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哈哈哈……”
心有不甘的方晓天在一旁道:“喂喂喂,你们不要得意得太早了,罗煞,你拜了方老头为义父,就得改姓啊!以后该不
会叫你方煞吧?”
方诺海瞪了他一眼,对罗煞道:“你甭听他胡说八道,我们江湖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不用在意的!”说着,他又转过头去对方晓天道:“你就别嫉妒人家了,平时吊儿啷当的样子,就算这次表现得出色了
些,也摆脱不了大家对你的印象的!”
“谁嫉妒啊?别傻了!”
“哼哼,还不承认,知子莫若父啊!”
“你……”
“哈哈哈……”笑声,又再响彻大厅,将刚才肃杀的气氛扫个无影无踪。
“什么?神仙香的运输线被断,工场全毁?”几近咆哮的声音在废旧的寺庙内响起,震得破落的屋顶「哗哗」的洒下些
灰尘。
瑟缩的黑衣人面对自己的主子已经害怕的极限了,他颤抖地道:“教、教主……还,还有……”
“还有什么?”面具人冲过去揪起黑衣人,吼道。
“朝、朝廷已经发出告示,……说、说我教是邪门歪道……要、要依律取缔……”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喀嚓」一声,
他的脖子已经硬生生地被扭断了。
面具人丢开那具尸体,阴森地说道:“想赶绝我?没那么容易!只要『鬼狱无常』在我手中,我就能反败为胜!方诺海
,方晓天,罗煞……我不会有好日子给你们过的!哈哈哈……”
狂笑声戛然停住,留下了死寂的破旧寺庙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你的计划很成功嘛,罗煞!大部分的教众已经说要脱离邀月教了。但最可惜的是,他们都未能供出教主是谁。但凡问
到,就总是说见到的是个面具人……真是伤透脑筋啊!”方晓天坐在落雁门的宴会厅,自斟自饮。因为罗煞在正常的工
作时间是绝对滴酒不沾的。
“嗯,不除此大患,势必以后有祸患。”罗煞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至今,邀月教教主是谁还是一个谜。
“听说啊,他家伙还蛮胖的,最喜欢笑了,阴阴森森的……”
胖?阴森的笑?罗煞的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人:“我记得我跟若雪的事根本就只有你跟若风知道,对旁人也未曾提及。
你跟若风有否向他人说起?”
“怎么会,我对这事是守口如瓶的!我想若风也是不会说出去的!”方晓天百分之百地肯定着。
“那就奇怪了,若无第五个人知道此事,为何邀月教会向若雪下手呢?”
“啊,我想起来了!出事那天,我跟若风在绛枫院谈过怎么样才能使你们和好的事!”
“绛枫院隔壁是白柏院,住的是客人!”
两人相视,同时说道:“王太平!”
“他们有危险了!”两人又同时地冲出宴会厅,用轻功使用尽全力飞奔回苏家。
当他们冲进雪梅院时,没有找到若雪他们,便马上跑到绛枫院,还是没有找到。方晓天有点慌了。
罗煞想了一下,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想若风可能在青松院!”
两人又急急地赶到青松院,果然见到正在查对帐目的苏若风。方晓天这才定下心来。但罗煞慌了,他拉住苏如风问道:
“若雪呢?”
“大哥,他应王老爷之邀出去了!”
罗煞心中一阵慌乱,他勉强镇定住自己,问道:“他们去哪了?”
“呃,听大哥说是去城外的金龙宝寺了!咦,怎么了……”未待他说完,罗煞就像支离弦的箭般飙了出去。
“等等,不要冲动啊!”方晓天紧随其后,希望可以制止他贸然的行动。
但追及时,只见罗煞已经解开了狮马的缰绳,一夹马肚,狮马便会意地冲出马棚,绝尘而去。方晓天自知无法追赶这匹
稀世奇马,只得狠狠地跺跺脚,骂道:“该死的!你就不能冷静点吗?那是陷阱啊!”
金龙寺离城不远,而且香火鼎盛,王太平绝不会笨到在那里下手的。那到底他们会在哪里啊?
罗煞边用精湛的骑术驾着狮马在繁忙的城内向郊外狂奔,边思索着王太平的阴谋。
如果我是王太平的话,我会选择哪里呢──郊外行宫的废墟!一定是那里,因为那里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在那里下手
是最好的!
他一拉缰绳,狮马会意,往北跑去。
狮马果然是一匹千里良驹,速度比一般的骏马要快上好几倍,而且很有灵性,会凭着自己的直觉选择最短最快捷的路来
行。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人马已经来到了郊外的行宫。
这是一间破旧的行宫,因为年久失修,已变得破落不堪,但曾经有过的辉煌却仍自门前的那对久经风霜的石狮子表露无
遗。
罗煞跃下马,拍拍狮马的头,道:“你去带方晓天他们过来这里,快去!”
也不知道狮马是否会意,罗煞就一个翻身,越入高高的宫墙。
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瓦,院内杂草丛生,的确是下手的好地方,罗煞用上乘的轻功,小心谨慎地向正殿跑去。
来到正殿,竟然发现苏若雪直挺挺地躺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罗煞的心突然像停了般,他不想再经历像上一次那样胆战
心惊的十天。他也顾不得是否是陷阱了,便飞扑过去将苏若雪抱了起来。
探他鼻息,见他呼吸畅顺,不像有中毒的迹象,想必王太平是想用他来当饵引他们前来。但只要他没事,罗煞觉得就算
再有什么陷阱也是没有关系。
突然,脑后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罗煞不敢大意,马上抱着苏若雪跳开,但身后那连绵不断的掌风像海浪般袭向他,而
且掌力阴冷,毫不留情。
罗煞因抱着若雪不敢恋战,一个鹞子翻身离开了地面,落地时顺便看清了来人。果然不出所料,的确是王太平。现在的
他,已经蜕去了王善人的商人面目,换上的是阴险狡诈的邀月教教主服饰,镶嵌着金丝月亮的蓝色长袍。他两只肉掌上
下翻飞,没有停歇地向他们袭击。
罗煞也不敢怠慢,看准了个机会将苏若雪轻放到较远的位置,便用尽平生所学与王太平交起手来。
两人一正一邪,一刚一柔,在正殿内,掌风呼啸,所到之处,那些残桌坏椅顿时碎裂成木屑,到处飞扬。
被罗煞和王太平的掌风所压迫,在一旁昏睡的苏若雪终于被吵醒了:“咦,我在哪里啊?”
见若雪醒来,罗煞自是大喜过望,边继续与王太平缠斗,边叫道:“若雪,你快点逃,去找方晓天。这家伙就是邀月教
教主!”
苏若雪闻言,只是缩到了柱子后,道:“我怎么可以自己逃呢?我们死也要死在一块的!”
知道苏若雪心意,罗煞心中自是感动万分,顿时精神大振,双臂一伸,直取王太平的胸前要害。王太平一惊,连忙变招
,想化解那来势汹汹地一招。但罗煞变招变得更快,不等招数使老,便用擒拿手将王太平阻隔的手臂搭住,顺势一拉,
将他拉近自己。王太平料不到罗煞竟敢兵行险着,被向前拉进了一步。高手过招,哪容得半分错漏,罗煞乘他下盘空虚
,便尽十成功力用一招扫螳腿向他双膝袭去。
只听「咯咯」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王太平的膝盖已经被罗煞扫断,整个人瘫倒在地了。胜负已分,罗煞也不敢在此继
续逗留,惟恐有残余分子埋伏在附近,若是自己倒也没什么,现在若雪在身边,兵慌马乱的难保他不受任何损伤。
罗煞边四处张望,边唤苏若雪过来。其实也不用叫了,苏若雪见大局已定,早就欢快地蹦了出来,边走过来边笑道:“
罗煞你好棒啊!我好崇拜你呢!什么时候教教我那些绝世武功啊?”
罗煞笑着摇摇头,知道拿他没办法,往后他一定用尽所有办法来缠自己,直到肯教他武功为止的。
本来已经放下大石般的心,突然吓得心胆俱裂。因为罗煞看见本来躺倒在地下一动不动王太平突然借着手的力气一跃而
起,向苏若雪扑去,他手中,还握着一个瓶子,想必是最后的杀着,「鬼狱无常」!
“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他陪葬!”王太平像被逼入穷巷的狗,嘶吼着向苏若雪扔下那瓶无药可解的天下第一毒。而苏
若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懵了,愣在原地,眼看就要成为王太平的殉葬品了。
“若雪!”
说时迟,那时快,罗煞身形一闪,向苏若雪扑去,将他搂入怀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鬼狱无常」,瓶子在罗煞的背
上破碎,淡蓝色的液体渗透了衣物,直接地渗入到罗煞的皮肤中,他的后背像被燎着了般发出「嗞嗞」的声音,炽热如
火烧般的痛感直钻心头,几乎使他痛昏过去。罗煞也知情况有变,此时如果自己中毒身亡的话,若雪绝对不是王太平的
对手。于是他忍住背上的剧痛,反手送出一掌,打在仍在空中的王太平头上,登时打得他头骨碎裂,命丧当场。
“罗煞,罗煞!”苏若雪虽然不知那瓶是什么东西,但他肯定那是毒药。
“没、没什么……”罗煞虽然想安慰他,但身体很快就没有了炽疼,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的麻痹感。整个人像失去支撑
的柱子般跌倒在地。
“罗煞……你不要吓我啊!罗煞……”苏若雪慌了,他抱起罗煞酥软无力的身体,感觉到罗煞的生命正在流逝。
“若雪……”罗煞自知命不久已,最挂心不下的是眼前的他,怕他会因悲伤过度而郁郁寡欢,或者会殉情随自己而去,
这是他最最不愿看到的。罗煞勉强地张开尚未麻痹的唇,气若游丝地说道:“若雪,你听好……我有个愿望,希望你为
我达成……”
“不要,不要,我答应的话你就会死的!我不要你死啊!”苏若雪已经泪流满面,只能无助地抱着罗煞,希望奇迹的出
现。
“若雪,你答应我!”罗煞坚定地看着苏若雪。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罗煞,你不要丢下我啊!你答应过我永远在我身边的啊!我不许你食言……”
“若雪,我……我……要……你……娶妻……好好的……活下去……”罗煞的瞳孔开始扩大,渐渐地失去了光芒,嘴唇
也静止了……
“不要啊!”苏若雪撕心裂肺的哭声正殿内回荡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