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 第二卷——午夜狂奔

正在寿喜焦急的当儿，让轩辕翼横冲直撞的罪魁祸首也到了。寿喜又头痛的一弯腰道“寿喜见过五皇子，五皇子安好。”

这宋雁卿和五皇子是同门师兄弟，渊源怕也是不浅。

宋雁卿见着轩辕昊也不出声，只是静静打量，几月不见，师兄又俊朗了。看来在皇城中的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身着淡青长衫，衫上绣着精细祥云的轩辕昊疾步走来，从背面见轩辕翼半搂着个人。

好奇的凑近了过去一瞧，不过是个皮肤水嫩的仿佛能捏出印子但面目乏善可陈的人，这等平凡有何好抱着不放的。

那冷飞烟要比他美上千倍，也没见这三皇兄动过心思。别说是冷飞烟，三皇兄连个正式的正妃都没，如今又怎会……

轩辕昊走近细瞧又觉得万分熟悉，不是样貌而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抬头一望轩辕翼。怎么竟是一副被人勾了魂魄的模样，轩辕昊不禁“哈哈”笑出声。

“皇兄莫不是被昊追的撞傻了吧。本不过是在宫里儿巧遇约皇兄喝杯小酒罢了。皇兄何必避如蛇蝎。”

他和轩辕翼的感情本就还好，轩辕翼也不若他人整天计量着小算盘，是皇室里难得的武痴，为人也大大咧咧的实在不像皇室之人，加之轩辕翼本就不甚喜欢扭捏的人，所以对他自也不若其它兄弟的拘谨。

今天不过是刚好两人一同前来向皇后请安，碰巧遇着罢了。本想请他喝杯花酒，谁知他避如蛇蝎。

轩辕翼如梦初醒的像碰到刚烧沸的水般立刻放开宋雁卿，俊脸也涨的通红，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也顾不上回轩辕昊的话立刻对宋雁卿道。“在下冒昧唐突了……唐突了……”

唐突了半天也没唐突出什么来，总不能说佳人，说公子又生分。本就耿直不善言辞的轩辕翼急的直楞，手忙脚乱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瞧你那样儿。”宋雁卿“扑哧”一笑。“这会子知道放手了？我又不是那姑娘家，你急个什么劲儿。”

轩辕翼腼腆的伸手挠挠了脑袋，一摸发现冠子也歪了，立刻紧张的取下重新束了起来。

轩辕昊见那灿如春花的笑容心神一滞，复又听见那口声音，立刻细瞧着宋雁卿，半响试探道。“雁卿？”

宋雁卿收敛的淡笑。“师兄可真是贵人多忘，这才几月不见就把师弟给忘了。”

宋雁卿打量着两人，这可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两人除了一样的俊俏，哪像兄弟？

轩辕翼阳光刚猛，轩辕昊相较之下就多了分斯文和儒雅。

从相貌上来说，若那轩辕翼是上阵杀敌的勇士，那轩辕昊就是诗宴上高谈阔论的翩翩公子。

轩辕昊激动的跨步上前不住的上下打量着他。“雁卿你怎么……”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雁卿就变了个人似的。

轩辕翼不解的望向两人，瞧瞧这个，瞧瞧那个。“五弟认识这位公子？”

轩辕昊见轩辕翼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望着宋雁卿，一股子不悦冲上脑门，但表面却又耐着性子转身向轩辕翼介绍到的笑道。“三皇兄，这是我小师弟宋雁卿。”

说完又在外人看不见的角度向寿喜递了个眼色。

寿喜立刻上前。“宋公子，时候也不早了，再呆下去怕是要耽误了。”

宋雁卿点点头向两人弯腰拜道。“两位皇子，草民先行了。”

两人点头，轩辕翼恋恋不舍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收不回目光。

轩辕昊也望着宋雁卿的背影径自出神着。

轩辕翼也不等轩辕昊回过神来，一个健步又飞快的往宫外自己的府第跑去。他可都快忘了这五弟本是要揪他去花楼喝小酒的。

一介大好男儿怎么耽于情色，那些个花娘哪有武术来的吸引人。

轩辕昊现下是没了逮他去花楼的兴致了。

他似有不详的预感，轩辕昊抬头望天，只见前一刻还风轻云淡的天空如今已经乌云密布。

天，要变了。

第 31 章

来到乾清宫，院内光秃秃的梅树扭曲的盘旋着，宋雁卿见了一阵惊心，复而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寿喜先让人通报了去，来人出来后两人复又行至内阁。

来到厅堂外寿喜用那特有的嗓音道。“宋雁卿到。”

言毕敲开了房门，弯腰伸手手心向上的指向门内。

“宋公子请。”

宋雁探头向内望去，见厅内点着满满的红烛，在这六月的夜里照的人燥热无比，宋雁卿赶紧压下冒上尖来的烦躁。

厅内周围布置色调明亮，古玩玉器陈列一旁，轩辕帝着明黄秀着五抓真龙的明黄袍子端坐在宽大的镶嵌着金面的精致方椅上，端正刚毅的脸上透露着不苟言笑的威严。

这样的人怕是连笑都是不会的，宋雁卿暗想着，随即一脸平静的走入内，寿喜退到院子的远处静静的立在一旁侯着。

轩辕帝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骨节“咯咯”作响。

宫女们沏上茶试了茶温、摆上精致的各色茶点后欠身退出。

轩辕帝托起杯托，杯托上的杯盖撞击着杯延“啪啪”的响个不停。

宋雁卿细细一瞧，那轩辕帝的手竟然轻轻的抖着。

轩辕帝掀开杯盖轻抿了口温度恰好的热茶，对着所有在厅内的太监、宫女、侍卫道。“全退下。”

众人相顾一眼鱼贯退出。

红木雕琢着富贵百花纹路的大门在宋雁卿身后“啪”的合上，将这个厅内小小的空间与外界隔绝了起来。

轩辕帝依旧喝着热茶，宋雁卿望着他轻抖的手诧异，轩辕帝究竟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为何他有轩辕帝仿佛已石化在椅子上的错觉。

“皇上坐久了吧。”宋雁卿率先说话。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自觉坐在轩辕帝对面的椅子上，拿起糕点和茶水自说自话的吃喝了起来。

吃食的事儿可不能小瞧了，他宋雁卿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饿。

“是久了。”轩辕帝徐徐道，视线又转向了窗外冒出来的枯枝。

方正的窗框框住窗外枯萎的枝条，仿佛像框住无法超脱的灵魂般让人觉得窒息。

自从打发了人去传宋雁卿来的时候，他就坐在这儿望着窗户外的梅树出神。

他必须让自己静下心来，宋雁卿走了多久，他便维持这个姿势坐了多久，不知道他们谁更受罪？

“您可是有话要问？”宋雁卿见他没有打算说话的样子，不由自己的接了下去。

不是他心急，清儿还在宫门外等着呢，那傻小子定是眼巴巴的等着，都不会离开吃食。

轩辕帝转回视线。“清玄是如何死的。”

“您不是都知道了吗？又何须多次一问。”宋雁卿无赖一笑。

人啊，就是如此的喜欢自我蒙蔽，不当面问个明白，他仍是要自我欺骗下去。

轩辕帝怒极，一掌拍上厚重的红木桌子，茶杯被拍的轻轻颠离了桌面后又完好的落回了桌面。

“种善得善，种恶得恶。帝可曾听过？”宋雁卿瞥了眼轩辕帝不惊不恼云淡风清的道。

这架势吓吓别人还成，想吓他宋雁卿？好茶好食的伺候着如何吓的到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若他没记错那年宋雁卿才刚出生不久，断然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是谁告诉他的？幕后黑手是谁？他又是如何让所有人没有防心的做下了多少事情。

“说来话长了，若要真问，帝不如和雁卿做个交易如何？”宋雁卿有恃无恐的抚了抚鬓角被红烛热出来的汗液。

“你以为你能和我讲条件？”轩辕帝眯起眼，眼角出现了细微的纹路。

“哈哈。”宋雁卿起身狂笑，笑的前俯后仰的弯了腰，在轩辕帝不耐的神色中止住。

“你又以为你们轩辕一族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利？”宋雁卿张扬的挑衅。“轩辕凯除了立书毁掉问情剑外竟是什么只字片语都没留下吗？”

轩辕凯乃轩辕朝三百年前的开国之帝。

轩辕帝一听脸上立刻蜡白一片，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不可能，绝无可能，如此荒诞之事如何让人能信。

若是假，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如宋雁卿般如此……这般……

“你真不知？”宋雁卿定定的望着轩辕帝，璀璨的双眸仿是要望进他的灵魂。

轩辕帝的心无由的打了个突，这真是那个回报中的宋雁卿吗？

“清玄最后有留话吗？”轩辕帝一下子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宋雁卿知他是同意了交换，只是拉不下帝王的面子而已。

“他最后的话是……”宋雁卿戏虐的停下。

轩辕帝即不恼怒也不追问，依旧僵坐在椅上。

见他不上钩宋雁卿无趣的撇撇嘴道。“要韩振轩永远不知。”

轩辕帝听言一声咳，猛的收住，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韩振轩，韩振轩！又是韩振轩！清玄，你这一生都赔给了韩振轩，可有留我的位置。

你可知，哪怕只是一个角落我都甘之如殆。

宋雁卿恶劣的挑起眉眼笑问。“如今帝可满意了？”

轩辕帝咽下喉头的鲜血又道。“你是如何知道是清玄所为？”

“我在练武场见了把厚背刀，是把好刀，那纹路更是精致的少见，还让人觉得熟悉万分。”宋雁卿回忆道，一想到那把刀的纹路，惆怅的表情浮上脸庞。

“咳咳。”轩辕帝用手捂着嘴咳着。

竟然是因为那把刀。他是不是该相信了？若事实不是那样，宋雁卿又如何会对问情剑如此熟悉。

“朕该信你？”轩辕帝眯起眼睛，拿起精致的描绘着白梅的茶杯轻抿一口。

“帝可见过此物？”

说完宋雁卿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了一个细小的对象抬手抛给了轩辕帝。

轩辕帝伸手一抓便知手中是个玉扳指，不疑有他的摊开掌心细瞧。

一看立刻抖如筛粒，喉头一疼，唇鼻间皆是甜腥味儿。

林清玄，林清玄，你就连死都带着那人的东西，你将我至于何地！那是林清玄从不离身的扳指，多年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愿他遗忘，没想到最后都是那人之物陪他终了。

轩辕帝一时心思翻涌，胸口的刺痛激的他面目惨白双眸失神。

见轩辕帝不再作响，宋雁卿问。“帝可知问情剑现归何处？您可不说，但您可别忘了这是你们轩辕族欠我的！”

“在这皇城内。”轩辕帝喘着气答道。虽是他轩辕族负的他，但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得剑还是要看宋雁卿自己了。

宋雁卿满意的点头，轩辕帝果然没骗他。

“凌天堡的事，朕希望你不要从中阻挠。”轩辕帝勉励支持着自己挺直背梁。

“凌天堡之事？”宋雁卿皱眉复而一笑。“那又与雁卿何干。”

轩辕帝细细打量着他，想瞧清楚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还是敷衍。“朕以为……你中意凌天堡那个韩小子。”轩辕帝思量着该如何遣词。

“他若无情，我便休。”宋雁卿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巧的一弹衣服上的点心碎屑，那小块的碎屑立刻被弹的成粉状飞溅了开来。

宋雁卿满意一笑。

轩辕帝一怔。

他若无情，我便休。他若无情，我便休。不禁在心中默念数遍。

宋雁卿见他出神，露出轻浮的笑道。“想必，帝断然是不明这话是何意了。”

轩辕帝怒极攻心，一口血抑止不住的喷出了口。

轩辕帝的利眸对上宋雁卿的笑颜，他堂堂一个帝王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轩辕帝腾的起身刚想发作，似又想到什么般的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

宋雁卿只当他是纸做的老虎，此时的他哪有半点帝王的模样，哪有半分平时的威仪模样。

宋雁卿笑眯了眼，仿佛一只偷到鸡的狐狸。

“你走吧！”轩辕帝虚弱的闭上眼道。

“那雁卿告辞了，帝保重。”

轩辕帝伸手扶上隐隐做疼的额头。

宋雁卿起身边往外走边开口唱道。

是谁做的决定

为何只能分离

不顾一切选择放弃

多好笑的结局

我闭上眼

数不清流了多少泪滴

不知不觉踏入所谓的伤心地

想了想过去

发现都可以忘记

是否可以重新考虑

是否可以继续

爱不怕怀疑

只怕说对不起

天雨洒落在你眼前

湿透了你和我的心间

爱上你就像一场梦

爱不怕怀疑

只怕说对不起

爱不怕怀疑

只怕说对不起

想了想过去

发现都可以忘记

是否可以重新考虑

是否可以继续

爱不怕怀疑

只怕说对不起

天雨洒落在你眼前

湿透了你和我的心间

爱上你就像一场梦

天雨洒落在你眼前

湿透了你和我的心间

爱上你就像一场梦

天雨洒落在你眼前

湿透了你和我的心间

爱上你就像一场梦

柔软软浓的语调刻意放清掐细唱出十分的痴情和迷思。

轩辕帝侧耳倾听，连宋雁卿走出了门都豪无所觉。

原来爱上你竟是一场梦，原来这几十载自己竟然活在梦中，活在自己编制只有自己参与的梦。

宋雁卿摇着头出来，轩辕凯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的后人，讥讽的笑容浮上嘴角。

第 32 章

寿喜远远见着宋雁卿出来了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宋雁卿见了他道。“备车，要两匹上好的汗血马。”

寿喜皱眉，这公子如何也放肆了起来，那汗血宝马哪是用来拖车的。

朝门内探望去，见帝王也没回应。想是默认了，寿喜立刻命人准备了马车。

马车飞快的行驶。

片刻不到宋雁卿便到了城门外。

马车险险的刹在清儿面前，清儿果然呆呆的呆立在原地。

让宋雁卿感到讶异的是轩辕翼和轩辕昊竟然也在宫门口拎着灯笼等着他。

轩辕翼和轩辕昊这两人如今哪有刚在乾清宫门口见时的光彩，满面的沙尘和疲累。

宋雁卿从马车上探出半个身子来“咯咯”一笑，那张平凡的面容立刻染上了春色。

轩辕翼见了一紧张立刻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原地。

轩辕昊心中一悸，面上仍旧洒脱自然的上前伸出手欲扶宋雁卿下车。

宋雁卿也不管不顾的往他张着双手的身子上一跳。

轩辕昊被撞的往后一仰，另一只手中的灯笼来回大幅度的摆动。

轩辕昊立刻停身稳了稳身子。

待宋雁卿进了自己怀里，那软柔的触感让轩辕昊只觉心神一荡，立刻掩饰急促的呼吸，拉开他笑骂道。“胡闹！师兄衫子脏了，你这么一闹不连你的也脏了，这么大个人儿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轩辕翼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脑袋，若上前扶的人是自己，那佳人不就在自己怀中了。不由的抬头一看轩辕昊竟然拉开了宋雁卿，不禁又喜又恼。

喜的是按五皇弟的花名和举动来看，定然是只当宋雁卿是师弟了，这也就不会跟他争了，恼的是轩辕昊不懂消受美人恩，怎的能如此急促的推开，万一伤着了人如何是好。

他本在宫内见宋雁卿和轩辕昊之间甚是亲昵，便下意识把轩辕昊当成了情敌，如今可好。

想来也是五皇弟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何须和他争。

他睿王府里的冷飞烟便是天香国色、美丽不凡何须和自己争一个自己好不容易看眼，上了心的人儿。

再瞧那宋雁卿长的也着实是普通，不过相貌普通又如何，自己见的美色也不少，仍旧是没个能他如此心动的，就是爱极他那普通中的娇艳，这一来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