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们再休息。”天啊,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想和自家主子共同竞争这个男人,没错,一定是这些天长途跋涉,把自
己弄得神经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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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到了云松从北方国传回来的消息,说江中月已经答应和亲。哥舒揽月这个家伙就有些坐不住了,其翘首以盼的程
度完全可以用望眼欲穿来形容,弄得后宫里闲着没事儿的妃嫔们天天都在议论这个即将和亲过来的将军,并且有志一同
的认定他一定是个绝世美男子,否则怎么会把一向眼高于顶的皇上迷的神魂颠倒呢。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在密切的关注着江中月,这人就是在哥舒揽月数度的打击下元气大伤以至大权旁落的太后。自从
她在和哥舒揽月的政治斗争中因为一个不慎走错步,导致被穷追猛打最终惨败后,这老女人就无时无刻的不在寻找东山
再起的机会,无奈哥舒揽月表面上看似玩世不恭,但骨子里的精明却遗传自他娘,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如果说他的母
妃是一只八尾狐狸的话,那么他比他娘还要多一只尾巴,偏偏此人目无下尘,世间万事万物没有能打动他的,也许是因
为他什么都有了的缘故,总之太后使出的美人计,反间计,珍宝计,间谍计什么的统统都无功而返,如今忽然见他对一
个弱国派来的和亲将军这么上心,怎不叫她欣喜若狂。而且最重要的,这个将军是男人,还好像十分不情愿来这里的样
子。
因为是和亲,江中月在后宫中的地位不会低,最起码也是个妃子,甚至依哥舒揽月任性妄为惯了的性子,封他为皇后也
不无可能,那么她就可以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天下间能接受男皇后的百姓毕竟是少数,尤其那些读书人,绝对是可供
利用的好棋子。再者,她也可以拉拢江中月,他被迫和亲,一定恨死了哥舒揽月,只要开出够分量的条件,还怕他不和
自己站在同一个战线上共同进退吗?以上就是寒岳太后心中的美好希望,因此对江中月的到来空前期待的,绝不只是哥
舒揽月一人。
数着指头盼了几个月,云松终于带着江中月回到京城了。当全体君臣在皇上的威逼下大开中门,跪拜迎接这个即将成为
后宫之主的和亲将军时,云松带着十几个人冷冷清清的进入众人视线,登时让定力不够的可怜臣子们集体成为木头:不
……不是吧,不是说带了江中月回来吗?可和亲的队伍在哪儿呢?还是说……那个戴面具的人……戴面具的人就是江中
月,北方国主勒古苏只陪嫁了那匹他乘坐的红马?这……这也叫和亲?不管北方国再怎么穷,这……这嫁妆也太寒酸了
点儿吧。
哥舒揽月步下高台,欣喜的迎上云松,朗声笑道:“爱卿辛苦了,爱卿和谈成功,朕不胜欣慰,从即日起,升你为礼部
尚书,正一品职位,加俸禄一千两。”
“臣谢主龙恩。”云松跪下,心道这趟差事还是很划的来,一回来又是升官又是加俸,恩,真的是很便宜啊。听到哥舒
揽月命他平身,他站起来,忽然又想起一事,不解问道:“那……皇上,我先前的上司大人呢?你把他派去做什么官职
了?”
哥舒揽月不屑道:“那是个无能之辈,你一走,他的能力也就显现出来了,哼,只知道死读书的酸儒,所以朕命他去修
纂那些经史子集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礼部尚书,呵呵,好好替朕分忧解难哦。”说完这些,他的耐心也已经耗光
,目光越过云松的肩膀停留在江中月身上,然后一把推开因为意外消息而呆怔挡路的爱卿,大步来到冷冷看着自己的人
面前,先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狂喜的情绪,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是啊,我终于被你抓来了。”江中月讽刺的一笑,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天子比起沙漠里的两次相遇,似乎要沈稳多了
。不过没准儿这只是因为在群臣面前,等一到那没人的地方后,他的本来嘴脸就会暴露无遗。
哥舒揽月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不追究他不肯屈膝之罪,反而亲昵的拉起江中月的手道:“怎么?勒古苏就用这匹马做
你的嫁妆吗?也太小家子气了一些吧。”说完又拍了拍那匹红马,笑道:“马儿啊马儿,正好朕的爱驹也在马棚里无聊
的很,你这一来,倒可和他做个伴儿。”这话一说完,大臣们都一副低下头恨不得装不认识他的样子:呜呜呜,一国君
主竟然和马说话,真是丢脸到家啊。
江中月心里却微微一动,他一生爱马成痴,哥舒揽月这个看似丢脸的举动,却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帝王也不完全是传说中
的胡闹狠辣之人,分明还有一颗稚子之心和几缕温情,想到这里,不由便将先前欲脱口而出的嘲讽讥刺收了回去,只是
自己被迫来此和亲,终有不甘,于是淡淡道:“敝国不若寒岳这样财大气粗,勉强拿出什么所谓嫁妆,也只是徒惹陛下
见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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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揽月哪能听不出他话中的不甘心,连忙打个哈哈,掩饰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来来,我们回宫。”说
完牵起他的手就要步上龙撵,忽一眼看见那些被他严重忽视以至于还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正幽怨的看着自己,然后丞相大
人哼哼唧唧道:“回陛下,老臣向有风湿,跪的时间长了,双腿痛不可当,可否请陛下许臣等平身。”
哥舒揽月气的重重哼了一声,这死鬼丞相,敢在江中月面前落自己的面子,他露出和蔼中暗藏“狠毒”的笑容:“是吗
?丞相,朕记得你只有三十二岁吧,这么早就得风湿了?改日朕让御医们好好研究一下你这个未老先衰的病例,顺便赐
几斤药物调理调理。好了,爱卿们都平身吧。”
“万岁,江将军似乎还没有下跪行礼。”身边忠心耿耿的太监朱笛悄声提醒。
“少管闲事,他跪不跪与你何干?”哥舒揽月也悄声回答:“你敢提醒大家试试看。”
“奴才不敢。”朱笛连忙下保证,呵呵,看来自家皇上对这个江中月是格外开恩啊,太好了,这个将军看起来是个很好
的人,再以后自己受了欺负,可有诉苦的地方了。
于是,一行人面带同样笑容心怀不同心思的浩荡而去,转眼功夫,城门通往皇宫的青砖大道上就只剩下尽忠职守的皇宫
侍卫们。
御花园里,哥舒揽月与江中月对面而坐,哥舒揽月看了看江中月身边的石凳,忽然笑道:“其实你既然来和亲,以后就
是朕的人了,何必还如此疏远呢?”说完刚要挪上前去,江中月已先他一步挪到另一个凳子上,淡淡道:“不是还没行
礼吗?行过了再说吧。”虽然行礼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个侮辱,但眼下还必须用这个借口来躲避那个混蛋的魔爪。江中月
愤恨的想:早知道他就是寒岳皇帝,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一剑宰了,就没有如今这些荒唐事了,现在后悔也没有
用,对方的身份一旦变成寒岳皇帝,自己就连寻一条退路都难,必须要顾忌重重,免得伤到他,到时候北方依然要遭无
妄之灾。想到这里,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哥舒揽月潇洒一笑,心道:算了,等了这许多日子,何必急在这一时,他此时心里正恼我呢,若非要霸王硬上弓,只怕
就要恼羞成怒,岂非无趣,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皇帝,必须要让他心甘情愿的从了自己才好,怎可作出强暴那种市井流氓
的举动来呢。他倒忘了自己先前在沙漠里,可是差点强暴了人家。
两人一时没有话说,哥舒揽月只看着江中月笑,江中月被他笑得发毛,只好转过头去,假装欣赏园内景色,彼时正是盛
夏,园内树木郁郁葱葱,随处可见异种名花,却又种的错落有致,十分赏心悦目,偶尔一阵清风吹来,鼻尖掠过淡淡的
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正看的入神,忽听哥舒揽月道:“这么点寻常风景也能让你看呆眼,真真你这百胜将军没见过世面,快别看了,到时
朕就算没空闲,也必遣人领你逛逛,好景致多着呢,这算什么,朕不过是喜欢这亭子临风而建,在这里用膳风凉而已。
”
江中月心道:最好你被国家大事或者后宫嫔妃缠得脱不开身,把我忘了才好。只见几个太监宫女鱼贯而来,手里都捧着
几个食盒托盘,待上了台阶,便有哥舒揽月身边的贴身小太监接过来,一样样摆在桌子上,江中月本以为是午饭,看看
天色,心道怎么这还未到午时,他们便用饭了。等到朱笛过来,揭开那些盒子,原来却是些极为精致的面果点心,他又
将一个陶壶捧在手里,在两个白瓷小盏里注上茶水,分摆到哥舒揽月和江中月面前,笑道:“将军,你们一路奔波,想
必食宿也不讲究,如今这个时候儿焉能不饿,偏偏还不到午饭时候,无法传膳,因此皇上特地吩咐御膳房先做了几样点
心,是给将军压压饥用的,到午时才正经吃饭呢。”说完默默退下。
哥舒揽月气的牙都痒痒了,心里恨恨道:“这个狗腿子奴才,他把朕要说的话都给说了。回头非要好好教教他话到嘴边
留三分的道理。”
江中月被迫离乡背井,来到寒岳皇宫,心中本来又是愤怒又是凄惨,只是想到故国百姓,不得不强压下所有情绪,暗道
自己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只得学着忍辱与这小混蛋周旋,将来再寻找适当机会逃走。这样想着,心下倒也能暂时释然
几分,如今一看见这些精致点心,不由被吸引了全部心神,他生长于北方国,虽是将门之后,但那种苦寒之地,即使像
他们这种相对来说的富贵家庭,饮食也不过是有肉有鱼而已,哪有什么花样讲究,像这种甜酥点心更是未曾见闻过,鼻
中嗅入一阵甜香之气,登时将他心中的馋虫勾了起来。况心中也着实饿了,因此也不管什么礼仪,直接拿手抓着便大吃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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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还藏着另一番心思,心想哥舒揽月这个富贵皇帝样样讲究,如果被自己的吃相吓坏,不用他和亲,那是最好不过
。于是风卷残云般,不一刻功夫便把各种点心吃了个干干净净,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对朱笛道:“这茶虽好喝,奈何
太少,不过瘾,公公帮我换个大盏的来吧。”
朱笛早已目瞪口呆,看着一片狼藉的桌子,喃喃道:“将军……那个……奴才都说过了,要你……要你压压饥而已,可
没说……你看……这都吃饱了,还怎么吃午饭呢?”
江中月伸了个懒腰,悠悠道:“哦,是啊,吃饱了,我不吃饭了,这一路上劳乏,只想找地方睡觉,公公,我住宿的地
方都安排好了吗?”说完见朱笛又倒了一小盏茶,他皱眉道:“这么喝什么时候能到头儿啊。”于是一把抢过茶壶,对
着壶嘴咕嘟咕嘟全喝尽了,这才舒畅道:“太好了,吃饱喝足,睡觉去。”
哥舒揽月根本就没被吓到,心中反而还舒畅的很,暗道自己宫中这些妃嫔乃至宫女太监们,个个都讲究的要命,哪里有
中月这般率真可爱呢?听他如此说,便笑道:“那好,中月跟朕来吧。”一边说一边领着他出了园子,在诺大的皇宫中
七拐八绕了一番,方来到一座精致的小楼前笑着对他道:“你暂且将就着先住在这里,等到我们行过婚礼大典,另有好
地方让你住呢。”
江中月看这小楼雕梁画栋,委实精美无比,哥舒揽月却还说什么将就,另有好地方。心里不禁黯然道:富贵皇帝果然不
一样,如此奢华。心里又对那句婚礼大典恨极,冷笑一声道:“这已很好,我只愿在这里住着便已满足,只是你的皇宫
实在太大,若我将来走错了地方,皇上您可千万别见怪。”
哥舒揽月笑道:“休想用这理由逃走,以为朕不知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吗?这楼里伺候你的太监宫女有二十几人,对这
皇宫中的狗洞都了如指掌,哪里就怕把你领丢了。”说完随着他进去,早有一屋子的奴才过来拜见新主人,江中月不习
惯这一套,只得诺诺令他们下去,等到传召再过来。这里正要扑上床去好好歇歇,顺便儿思忖一下往后的路该如何走。
忽然看见最恨的人竟还笑吟吟立在身后,他不悦道:“你怎么还不走?我累了,要歇息。”
哥舒揽月痴痴看着他,一笑道:“你别害怕,像你这样的人物,朕自然要行过礼后才名正言顺的要你,如今……”他的
语气忽然缠绵起来,欺到江中月身边,伸出手抚摸着那冰冷面具道:“如今朕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来,把面具摘下来让
朕看看,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朕是怎么过的。”
江中月为之气结,冲口而出道:“你还没被吓够是吧?”说完一把摘了面具,露出可怖的一张脸孔,凑到哥舒揽月面前
,低吼道:“看吧看吧,就是这样一张脸,让你年年都要给我北方国十万担粮食,一万吨木料,还有盐,茶叶,布匹,
来,你仔细的看看,它到底值不值这些东西。”
哥舒揽月一点也没有退缩,对上那双清澈中布满了愤怒的眸子,他怜惜的抚上那遍布着疤痕的粗糙脸庞,满足的悠悠叹
了口气。这张脸虽丑,却让自己牵肠挂肚了几个月,一开始还是一种征服欲和不肯服输的念头作祟,然而渐渐的,这种
欲望竟变成了那种叫做思念的东西,每当午夜梦回,想起这张面孔,想起是什么样的伤害才能让一张好端端的脸变成如
此恐怖的模样,他的心中便忍不住充满了怜惜和愤怒,愤怒于那个伤害他的人,愤怒到极致,只恨不得立刻找出那人,
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中月,别这样说,你怎可拿自己和那些物品相比?”双手着魔似的抚上那两道伤疤:“告诉朕,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朕要找出那人,无论天涯海角,定要他血债血偿。”说到这里,那双手猛地一紧,便将毫无准备的江中月拉近自己,不
由分说的就吻上了那两瓣丰润柔软的薄唇。
这一下变起仓促,更弄得江中月措手不及,等到一条滑不溜秋的舌头搅了进来,在他口内放肆的吸吮舔弄,他才猛然惊
觉,此时也顾不上伤不伤的,只气愤的下死力将色鬼皇帝推开,因力道太大,偷了腥的皇帝在后退了好几步后才堪堪稳
住身形,不怒反笑道:“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我们就要成亲,这婚前预习也该多来几次你才能习惯嘛。”
“滚开。”江中月怒吼,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是在谁的地盘上。哥舒揽月咂咂嘴巴,似乎回味无穷般,耸耸肩道:“那好
吧,中月你就好好休息一下,等你醒了,朕还要和你商讨婚典的事呢。”说完果然转身就走,将到门口时,又低笑道:
“你的唇滋味虽然不错,可惜太薄了些,相书上说这是薄情寡义的面相。中月,你……”他最终还是没有往下说。而气
昏了的江中月也没心思细思他话中意味,直觉的便反唇相讥道:“哼,你的嘴唇更薄,只怕将来真正薄情寡义的人是你
才对。”说完扭头不看他,也不更衣,便往床上一躺,表示他确实是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