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五百香

老实说，最近突然免得那三个女孩很烦，总是随便应付过去，别提约会，连面都很少见了。
本来打算就此渐渐淡掉，不过电话仍然频繁联络着，有的时候想想自己还真不容易，连心情如此郁卒的时候，都能强颜欢笑应付女孩子，实在不得不佩服自己。
「你已经很久没和小桃单独相处了吧！」
「嗯……。」
「干嘛不约会呢？」
「嗯……。」
「喂？小虎！」
「嗯……随便啦！」
现在怎幺样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和她们就算见了面，又能改变什幺呢？
「那下次放假的时候，你就出去约个会嘛！」
「约会：？……」
「对啊！去哪里都好，买买东西、散散心也好啊！」
「买东西吗？」
「去放松一下你就不会那幺郁卒了！」
「……。」
「对！对！他说的对，有的时候作自己爱作的事也是很重要的。」
「压抑太久对身心不大好喔！说的有道理！」
同学们凑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说得很高兴，矢吹更是擅作主张拿走我的学生手册，自顾自的替我打起电话来。
不消多久，马上就替我把约会敲定了。
「她说她等你的电话，等好久啰！真是个热情的女孩子。」
听了这句话，我仍旧毫无反应。
「小虎，你真是个薄情男子。」
「别仗恃着自己受女孩子欢迎就趾高气昂，小心哪一天阴沟里翻船喔！」
「才不会呢！圣女学园的女孩子，一定会痴心的对小虎说：『就算海枯石烂我也会等着你的。』」
「对呀、对呀，她们个个热情如火喔！」
「嗯！圣女学园的女孩子果然不一样。」
大家拼命炒热话题，无非是想要替我加油、打气。
虽然方向有点偏，但是朋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反过来，理当更贴心、更懂我的好朋友，此刻却没有花一点心思在我身上，设法使我开心一点。反而尽作一些使我吏沉闷、更郁闷的举动。
也许从第一次相遇之后，对一条产生的强烈信任感，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小虎Y」
短短二个礼拜不见面，却恍如隔世的美少女，和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对……对不起，小桃，一直都没找?……。」
我努力装出开朗无瑕的笑容，却感见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她一点也没有改变……，而自己为什幺会有种不复从前的失落感？
一条有个年纪比他大的女朋友。只是因为这样吗？
「没关系的，小虎的奶奶死了，你一定很伤心喔！」
奶奶死了？
我努力想在脑海中找寻一丝记忆。
对了，这是我推掉约会的惯用借口；不过，有的时候会不小心对同一个女孩子重复使用，所以经常引起纠纷。
一条一再警告我，不要再扯这种低级谎言。
「桃子在小学的时候，奶奶就死了，我那时哭得好伤心。自己亲爱的人突然死了，会让人郁郁寡欢的。」
说着说着她便一个人难过得掉下泪来，我只好拍拍她的肩膀，轻声的安慰她说：「真是可怜啊！」但是却觉得好疲倦，疲倦这种爱情游戏。
我本来就是个渴望受人疼爱的独生子，即使同时和数个女孩子交往，说穿了，只是渴望得到多一点爱。
就如前一阵子某首流行歌曲的歌词一样，我似乎在渴望着一个充满母爱光辉的女孩子来照顾自己。
也曾经因为这样而被女孩子给甩了。她们只是十分不屑的撂下一句：「恋母情结」便离我远去。
这些看似柔弱的女孩一旦发起飙来，还是挺骇人的。但奇怪的是，自己还是蛮喜欢这种感觉的，享受那种被斥责的感觉，想想自己实在没出息。
照理说，女孩子想要得到男朋友的疼爱、呵护是天经地义的事，然而自己却反过来要女孩子照顾自己、宠爱自己，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今天早上一条丢下一句「我出去约会了」便翘头走人。
我只能对他说：「路上小心。」
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你要去约会吗？是和那个香车美人吗？」
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一吹问清楚……。
但是，我毅然地放弃了。
因为我深怕一条口中会说出：「这不关你的事。」之类的话。
如果一条真的当面对我说出这句话，我想我们之间大概再也没有和好的机会了。
即使现在这种情形，只要再有一点不愉快，恐怕我们之间的友情就完了。
我想那时候别说是朋友、同学、室友，只怕连最普通的泛泛之交也作不成了。
尤其是最近，如果我没主动和他交谈，恐怕彼此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反正一条本来就是个不多话的家伙。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变了。
变得和以前我所认识的一条不一样了。
——脑海中尽想着一条的事，却仍照约定陪着小挑到原宿逛街、买东西。
竹下大道人车杂逻，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只要一待在宿舍里，就会有朋友替自己担心不已。
此情此景，同学的关心反而成了我心中沉重的负担。
因为我渴望的对象不一样。
——陷入无解的难题里，就算那群死党再热心，恐怕也没有料到我竟然会为了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如此烦恼吧！
黄昏余晖中，我们终于走入一间咖啡厅，我点了一杯冰红茶专注的吸吮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小桃闲扯。
只要习惯了小桃的说话模式，跟着回答：是这样啊、咦……之类简单的对话，就可以马马虎虎应付过去了。
今天根本没有耗费什幺体力，却感觉全身无力，异常疲倦。好想回家喔！
就算回到宿舍看见一条那冷漠的表情也无所谓……。
「……就是啊！小虎，真是有点……。」
她说话的音调突然改变，我只好象征性地响应，表示自己的关心：「怎幺了？」
「有点不好意思，好难说喔！」
小桃可爱地耸耸肩膀，忸怩不安地看着我。
如果自己能像小桃一样单纯，整天只要想着如何使自己更迷人，那该是一件多幺幸福的事啊！
小桃只为了自己的名字和某个搞笑谐星一样，成了大伙儿作弄的对象，而成天烦恼着……。
我自己也曾以「虎之介」这个名字为耻，一直到遇见了一条，才克服这层心理障碍；后来，还常常拿这个当话题，作为和女孩子搭讪的利器。我十分了解名字问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心困扰，至少和我现在的苦恼比较起来是如此。
小桃还曾经告诉我，为了让自己的短发造型看起来更漂亮、突出，每次出门前都得花上许多时间及精神打理。
粉红色的小碎花毛线上衣，看起来所费不赀，配上一件牛仔长裙，虽然不太搭调，但是穿在小桃身上，倒蛮可爱、迷人的。
真希望像她一样，每天只要想着男朋友的事，想着要怎样爱得更美丽、可爱，等待着有一天穿上白纱礼服成为别人的新娘就可以了。
反正我的头脑也不怎幺灵光，一定十分适合这样的人生。
可是，我的母亲虽然也长得美丽、可爱，但她只为自己活。
不只是父亲和我，所有认识母亲的人，都不会认为她是个称职的母亲，她自己更不在乎，可能从来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换成我，不仅会努力使自己保持年轻、漂亮，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更会努力学习厨艺及家事。
我一定会使自己变成一个称职的新娘子。
「……。」
完蛋了。
——自己似乎愈陷愈深了。
自己的心思已经飘到一个全然不可预期、无法控制的方向了。
我干嘛想要成为一个「新娘子」呢？
难不成自己成了人妖啦！？
「……我决定了Y」
咦？
「……决定什幺？」
我小心翼翼地反问小桃。
真是的，自己这种胡思乱想、钻牛角尖的个性再不改，在没摆平这些女孩子以前，自己就失常了。
「真是的……小虎你好色哟！」
我很色？什幺呀！
我刚刚说了什幺失礼的话吗？
「这个嘛……?是说？……」
「马上就走吧！」
小桃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然后站起身来。
「你在这里等一下下！我去洗手间，然后再一起去噢……。」
「什幺，?是说……。」
我实在是「雾煞煞」，她说等一下要去哪里呀！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不早了，还有什幺地方可以去啊……？
为什幺说我好色？
难道地想要去看MTV吗？
记得矢吹曾经神秘兮兮地告诉过我，有那种付一千块就会提供小房间，让你观看成人录像带的地方。
为什幺她会突然想去看录像带呢？
女孩会因为这样就如此兴奋吗？
虽然有时候也会偷偷幻想，但像我这种整天打屁，却跟黄色话题扯不上关系的人，难不成是个性冷感！？
我不像同学们那幺热衷那些裸体写真、色情书刊；但又怕因此遭同学们耻笑，只好偶尔摆出一些色瞇瞇的煽情动作。但是，真要我看什幺成人录像带，实在觉得挺无聊的。反正那文件子事，只要对准目标插入拔出不就得了吗？
我烦透了平日的虚张声势，虽然心中有点害怕，但也想真枪实弹，尝尝「做爱」的滋味！
反正只要两人情投意合不就绪了。
不过……我还是认为逛逛街、打打屁、玩玩电动，绝对比作那档子事有趣，而且比较不会有「后遗症」！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外强中干。
肯定有吧！
就像我一直认为一条一定是清心寡欲的；但是，想想，自己看起来也像是猎艳高手，事实上，却是在室男一名。
人啊，是不能光看外表的。
想着想着，背后传来小桃娇滴滴的呼唤声。
「久等了Y」
小桃面带笑容从洗手间回来。
嘴唇颗得出刚才红润了一点。
「……?化妆了？」
「只涂了一点口红而已。」
看着她笑盈盈的唇角，背脊却一阵发凉。
刚刚送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这会儿却摇身里成一个妖烧的女人。
「走吧Y」
她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事情有点不对劲！
难道……难道……。
她想去的不是MTV？
「……那个……」
「我已经打听好一间不错的饭店了喔，在靠近涉谷那边，虽然贵了点，不过听说气氛很棒。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别担心，听说还有像游泳池一样的卫浴设备喔！」
听到这里，我嘛得把手中刚从服务生那儿找来的零钱给掉到地上。
「对……对不起！」
我边忙着道歉，边擦去不断冒出的冷汗。
什幺饭店嘛！还有房间？
还叫我别担心！都准备好了？
有没有搞错？真的要上床吗？这个女孩子怎幺这幺容易就和人家到饭店开房间！
哇噻，实在太刺激了，只怕我的心脏难以负荷。
来到涉谷，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怎幺办？怎幺办？我该怎幺办才好？
事到如今，才觉得事情荒诞无比。
小桃主动、热情地准备献身，为什幺自己反而提不起劲来。
万一被她如道在情场上呼风唤雨的小虎，还是个在室男，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还有一件事更严重。
那就是我根本不晓得怎幺和女孩子作爱。
——然后……。
脑海中另一股更强烈的感觉油然升起。
那就是……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怕得两腿不停发抖。
面对这个被男孩子们视为女神的美少女，我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说什幺怕麻烦、清心寡欲，其实这些全是他XX的借口，我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压根儿就是怕女人。
也许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也许还有其它更深一层的理由……。
不过，事到如今，再去想这些，有什幺屁用呢？
「啊……就是这里了。」
下定决心，正想婉拒小桃时，她已经转身走到一条小巷子里，很快地就停在一栋银白色的时髦建筑物前面。
「小虎……？」
突然听到有人惊呼一声叫我的名字，已经混乱无比的思绪，霎时扭成一团。
「……一条……」我吓得魂不附体。
「……」
眼前站着的，正是穿著便服的一条，而后面就是那个妖艳的女人。
近看更加明艳照人。
弹指可破的肌肤、轻轻舔着唇角的赤红色舌尖、微露的贝齿，从拥有超级模特儿母亲的我看来，她可以称得上是绝色。
两个人走出来的地方，正是我和小桃准备进去偷情的宾馆。
这就意味着……意味着……。
「真讨厌，小桃会害臊的。」
小桃高亢的音调，使得紧绷的空气霎时松懈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巧了，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原来大家干的事情都一样，不管是优等生、劣等生，?说是不是啊？小姐。」
本来只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一下那个女人的意见，没想到她像在嘲笑我的问话一样，噗嗤一笑。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可能在那个成熟女人的眼中，我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就像路旁的小石子一样不值得一顾；但是，她的反应却严重伤害到我的自尊……。
「……嘿嘿嘿……。」
我心虚的笑了笑。
一条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我只好傻笑地敷衍过去。
「……哈哈哈，我讲话实在太不文雅了……不过，真是抱歉打扭了两位。嗯……我们正要进去，那就这样啦！bye-bye！」
我依照小桃的「计画」，拉着她冲进这间让我毛骨悚然的宾馆。
一走进去，我就后悔了；不过，打死也不愿意回头去正视一条的脸。
我不想看到一条他那刚和女人作完爱的死样子。
抱着头，我瘫坐在沙发上。
环顾四周，看似普通的房间，却潜藏着一丝不寻常……。
一个「纯洁」的高中生竟来这种地方。
然而，想想，母亲十六岁硬生下我。嘿！仔细算算，她十五岁就和老爸上床了吔！
呵！烦死了，每个人都这样！
小桃看到房内时髦的家俱、灯抬以及如游泳池般的浴缸，兴奋得尖叫。
和当初联谊认识的时候，在游乐园的云霄飞车上同样的反应。
以罗马式公共浴室特有的石阶和房间连结成一体的大理石浴缸内，小桃白皙丰嫩的身体在浴池里舒服地划动着。
裸体的女人，在洗温泉的时候，我早欣赏过了；和当时一样，目睹这样的活色生香，我没有什幺特殊感觉。
就好象看到光溜溜的婴儿一样。
丰挺的乳房、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修长粉嫩的双腿，让我几乎忘了她是谁。
那不是我的女朋友，也不是我所认识的小堺桃子，而只是个单纯的雌性生物。
不管她拥有何等诱人的曲线、撩人的姿态，甚至于迷人的气息，在我眼中，她仍然只是普通的生物罢了。
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我迅速地回过头，只见小桃全身湿淋淋的，一丝不挂，略带羞涩地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