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宇的助手。
从初见纪峰的惊讶,到被又高又大的纪峰缠着叫小娘要玩花球时,霖若振觉得是被纪峰变相的污辱,旧恨新仇搅缠在霖若
振的心头。然而,看到唯青宠腻的目光,霖若振不敢出手,不能在让唯青记恨自己,已经忍了,就再忍忍。
麻木的陪着纪峰,只希望唯青能看一眼自己,能知道自己的苦心。等待着唯青对自己温和,期盼着唯青会原谅自己,想像
着能有一天能和纪峰一样依附在唯青的怀里。
痴傻的纪峰对自己的庇护让霖若振冰凉的心里涌过一阵温暖。虽然知道纪峰根本没有意识,但却为了保护自己而赶走了纪
宇,霖若振还是震惊了。
抛却杂念,陪着纪峰玩球,霖若振有些失笑,那么二个大男人,却玩着幼童的游戏。一个多月,纪峰的天真渐渐得感染了
霖若振,时而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儿时,有了和自己一起玩耍的朋友。
更因为有了纪峰,霖若振见到唯青的机会多了,常能看到唯青对纪峰的微笑,对自己也不再阴冷淡漠,霖若振暗暗有了希
望,只要让纪峰依存自己,那么唯青不但不会赶走自己,对自己也会温和。
蓝一,阿三怎么也不肯与纪峰同桌一起吃晚餐,唯青也不再勉强二人,要和那么任性的纪峰在一桌吃饭的话,这二人是不
可能有安心吃饭的时间了。
倒是因为纪峰的原因,晚餐变成了和霖若振一起三人吃了,纪峰会讨好的替霖若振夹菜,也不时耍娇要霖若振帮他挟。
霖若振一直穿着宫装,从来不多说一句话,除了不时会替纪峰,唯青挟些菜,只是垂头吃饭。
这样的情景,在唯青眼里看着,完全是像一家夫妻带着孩子在吃完,心里说不出的异样,自己只爱纪峰,只会娶纪峰一个
人。
看着霖若振只是吃着眼前的菜,唯青替霖若振夹了些菜。这些日子,霖若振委屈求全,完全没有了已往那样的嚣张残忍气
势。唯青怎么会感觉不到,如果这个人只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什么男伺,自己也许还是会和他成为好友的吧!
想对霖若振明说,想告诉他自己挚爱的是纪峰,却不知为何,每每话到嘴边,看到霖若振拘谨的目光,再也说不出口,如
果霖若振没有任何动机,那么霖若振能做到如此,除了是真的爱自己,还会有什么?
纪峰活着,心里的对霖若振的仇恨淡漠了许多,已往对霖若振的敬佩,好感一点点的回复,只是自己已经有了纪峰,不可
能再去爱别人,即使为了合约娶了霖若振,那这是交易,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自己怎么可以背叛纪峰,一再辜负纪峰的
情意。
怎么也不能让霖若振误会,唯青保持着对霖若振的距离,期待霖若振自己明白,尽早离开这里。
平静生活下,各自带着自己的思绪,只有纪峰给这屋里带来了许多欢愉,不冷不热地过了一个月,眼看就要深秋了,宫里
地杂事也更忙了,还得设法安排资源资助各地难民,乞丐渡过寒冬,连蓝一也常被唤到宫里帮忙。
蓝启新带了陆晨旭又去了陆国,准备与路晨阳和谈陆国之事,缺少了得力的助手,纪宇更是忙地不可开交,连静下来和唯
青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唯青只想尽力多帮些纪宇,每天回家更晚了,时常连晚饭时间也过了。对霖若振也放松了许多,常常只留阿三在家照顾着
纪峰。
这晚,天气异样的寒冷,还没入冬却飘起了雪花,唯青心情格外愉快,纪峰这些日子常会沉默,像似回忆起什么,有时会
突然大叫唯青,看唯青的目光会便得深沉,几次都让唯青以为纪峰记起了什么。
纪峰失去意识的是冬天,也许,看到大雪会让他想起初次与自己见面和与自己诀别跳崖的场面,冬天就要来了,也许会有
希望,唯青一路想着,回到了家里。
跨进大门,没见纪峰似往日那样,拉着霖若振奔迎出来,却见林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跑着跪伏在面前,手指着内院∶
“家爷,求您~快去,救救我家主子。”
唯青大惊,难道纪峰出什么事了?顾不上问明白,就往内院奔去。霖若振那么强悍的人会出什么事,倒是纪峰不懂事,依
附霖若振,千万不会是被霖若振害了。
还没到内院,就听到纪峰大声在狂叫,唯青稍微安下了心,跑近看去,唯青呆了,纪峰手里舞着一根树枝,发狂似的抽打
着周围,阿三与林墨在一边极力阻拦劝求,却不敢对纪峰下硬手,而霖若振衣衫紊乱,一动不动地跪伏着倒扑在一边,目
光茫然无神。
第六十五章
“住手,纪峰,停下。”纪峰双目通红,挥舞着的树枝朝着靠近的唯青辟头落下,唯青只觉得手臂火辣辣地疼痛。
“你不要唯青了?恨唯青是不是。”唯青大声地喊着,试图用自己的名字吸引纪峰注意力,一边示意阿三接近纪峰。
“不~~不~~。”纪峰狂喊着,手里的动作显得有些迟钝,目光向着发着声响的唯青望去。
阿三趁此从后面抱住纪峰,林墨也围了过去,唯青迅速地跑上去,扯开纪峰手里的树枝,紧紧地抱住了又挣扎起来的纪峰
。
“你敢~~是我的~~,是我的,我不许,不许。”纪峰嘶哑地声音又断续地狂叫了起来,目光失神没有焦点。
“纪峰,是唯青,你有唯青的,唯青陪你。”唯青在纪峰耳边不停地说着,手不敢放松。
自从回到这里,有霖若振陪着玩花球以来,纪峰一直很乖巧,没有出现狂暴的现象。不知道为何纪峰会突然又疯狂了起来
。
怀里的纪峰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唯青见林白正架着衣衫紊乱的霖若振站在边上∶“你们先回去吧!”
自己和阿三将纪峰抱回屋里,也许是闹累了,折腾了半天的纪峰宛如无事的倒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阿三,怎么回事?”是什么刺激了纪峰,为什么会怎样。唯青拉起阿三,一边替阿三抹着伤药一边问道。
“主子,是奴才的错。”阿三也松了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晚饭前,王上就有点心神不定,闹着要去玩花球,霖伺
说天黑又下着雪,哄王上吃了饭。才放下碗,连拉带拖地要霖伺出了门。奴才收拾了碗筷跟过去时,就见王上在发怒。好
像要霖伺认主。霖伺不肯,王上就折断了树枝。奴才看情形不对上去劝了几句,只是王上听不进。”
“认主?”唯青愣了下,纪峰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霖若振接近自己,从恋母到嫉恨了?
看了下熟睡着的纪峰,让阿三照看着,自己拿着伤药向霖若振那间屋子走去。唯青从来没去过霖若振的房间,今天,他实
在有些担心了,霖若振又是怎样想的,明知道纪峰没有记忆,为何情愿挨打,也不愿哄着纪峰骗骗他。
院子从外面看并不大,可里面分成五,六个园地。外院与内院之间是唯青的主屋,而霖若振的屋子是在后院,与唯青的住
处相隔一个园地,既相连又似别栋大院。
原本只是为了娶霖若振而临时住的,唯青以为这样也好,至少霖若振不过来,自己可以尽量避开霖若振。
敲了下门,林白来开了门。见到唯青,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跪了下去∶“奴才见过家爷。”
“起来吧。”拉起林白,察看了下伤势,递了合药∶“别忘了抹上。”自己走了进去。
霖若振静静地靠在床头,面颊上几到鞭痕,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听到外面声音,林墨扶着霖若振下了床。
目光紧紧地注视唯青,微微挪动着双唇,却没有发出声响,人缓缓地跪了下来。
除了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柜上堆了一叠书。唯青有些意外,霖若振的卧室竟然布置的那样简介。
走上几步,默默地扶着霖若振躺到床上,看着霖若振脸上,臂上有不少伤痕,唯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在床边坐下,默
默地取出药替霖若振抹着药。
“家爷,请用茶。”林白端了杯茶送了进来,眼睛期待地看着唯青,主子的心愿是不是让家爷感觉到了∶“家爷,您……
奴才失礼了。”
“家爷,主子,奴才失礼。”林白话没说完,被林墨打断,拉了出去。
“疼吗?”唯青轻声问道。
“不。”霖若振轻声回到,淡淡地脸颊上浮出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欣慰。
再次相见,除了进门那一天被唯青误以为纪峰相依了一晚,再没有单独和唯青离的那么近,霖若振紧紧地盯着唯青,目光
不愿离开。
想拉过唯青的手,想诉说自己的思恋,心中的委屈。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撕开了往日锋利严辞,巧言客套的假面,霖
若振竟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张了几次口,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明天歇着,别去陪纪峰了。”平时那么善于蒙弄的霖若振,为何不顺着些纪峰,骗哄一下,唯青想问却问不出口∶“纪
峰不懂事,以后避开些。”
“他是主妻,罚小伺也是应该的。”霖若振垂头答着。
“……”唯青无语了,不知道怎么去接话。
“你早点歇下吧!我回去了。”找不到接口的言语,唯青心里的繁琐再次涌上心头。自己对霖若振到底该怎么看,怎样才
能面对这样的霖若振。
“小伺恭送家主。”霖若振目光黯淡了下来。
“别起来了。”站了起来,按下要起来的霖若振,扶他睡了下去,将被子拉到霖若振的肩边,压了压。看到霖若振枕边压
着个卷轴,想拿开,却被霖若振默默的掩入了被窝。
唯青愣了下,没说什么∶“那~~我走了。”
“……”霖若振失望,失神地看着唯青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心里嘶叫着∶留下来,陪我一会,不要走。
雪花飘扬,路面上已经结起了薄薄的一层白雪,院里没有一个人来往,宁静的夜晚,只听蹋在冰雪发出了吱吱声响。
唯青回到自己的屋前,在石阶上坐了下来,自己该怎么对待霖若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霖若振真的只是为了自己而放
弃了国家,臣服了蓝国,那么自己这辈子该怎么还他?
无限的惆怅,理不清的思绪,没有了再遇纪峰的狂喜,忘却了对霖若振的仇恨,只有千丝万线缠绕心头的烦闷,消沉。
纪峰反复无常,时好时坏。时常会在默默无声蒙头发呆之后突然爆发,次数也频繁了起来。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忌讳纪峰是国王,谁也不敢大胆阻拦纪峰的疯狂,唯青不想给忙得疲惫不堪的纪宇他们再添负担,让阿
三代自己去宫里帮忙,自己留下照顾纪峰。
想方设法让纪峰放弃玩花球,让人做积木,做堆沙,可纪峰都玩不了一会,就嚷着要找霖若振玩花球,怎么骗也不行。
唯青试着自己穿宫装陪他玩,纪峰看了许久,竟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打也不是,骂也不能,看着那么高大的纪峰耍懒,
唯青缩手无措,只得再次唤了霖若振过来。
阿婆是怎样照看纪峰将近二年的?才二个月,自己也快发狂了。唯青闭上眼睛,手捂在额头,连声叹气,是不是去请阿婆
来帮忙,摇摇头,去山里吧,也许在山里可以自由自在的玩。
纪峰的欢闹声突然又静了下来。抬头看去,霖若振手里拿着花球,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随着霖若振地目光,唯青看到纪
峰面对着树,垂头默默地站着。
皱起眉头,朝霖若振又看了一下,霖若振也看了过来,朝着唯青摇摇头。
怎么回事?唯青仔细地观察着纪峰,不敢发一点声响,只见纪峰朝树前跨了一步,右手狠狠地砸着树枝,一拳又一拳。
唯青站了起来,缓缓地走过去,纪峰用力拉断一根树枝,拿在手里,人依然呆愣地面对着树木。
轻轻地靠了过去,想看看纪峰的神色,猛然纪峰回头便是一鞭抽来,唯青大吃一惊,赶忙起手拦住,纪峰血红的眼睛,狠
狠地瞪着唯青∶“滚开!”
甩开唯青的手,一步步朝霖若振走去∶“你这贱人,看着我。”紧紧地握着扯断的树枝,恶狠狠地瞪着霖若振。
霖若振没有动,唯青不敢再迟疑,从背后猛地抱住纪峰∶“纪峰,是我,唯青,是唯青。”
纪峰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树枝,奋励挣扎了起来,完全似没有听到唯青的叫唤。唯青只觉得自己一个人抵不过疯狂纪峰,对
着霖若振喊道∶“你快走,快走!”
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纪峰突然的疯狂,为什么只对霖若振,唯青无法弄清,只能让霖若振跑开。
院里没有别人,眼看唯青拦不住纪峰,霖若振迟疑着自己该不该离开。纪峰针对自己,要是上去帮忙,会不会让纪峰更疯
狂。霖若振迟疑着没有动。
“说!你是本王的贱狗,贱宠。”发狂挣脱唯青的手,向前跑去,又被扑过去的唯青紧紧抱住。
“住手,纪峰,快住手。”几次被纪峰挣脱,唯青急了,一边怕自己一松手,霖若振要遭殃,一边心里暗怨霖若振不跑。
“你快走开!”霖若振几次想上去帮忙,被唯青瞪回来。
怎么也压不住纪峰,手不停地被纪峰抓着,抠着。荒乱中唯青猛然想到,如果霖若振顺着纪峰说了,会怎样,纪峰是不是
会安静下来,来不及多想,对着霖若振喊到∶“你按他说的重复一边,快!照着说。”
霖若振脸色聚变,人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惊惧地瞪着唯青∶“不,我不,不是的。”
“纪峰,是唯青,快停下。”唯青只想着试探纪峰,让他静下来,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些言次会如何打击霖若振,眼看纪峰
目光痴呆泛白,而力度越来越大,怕纪峰会出意外,唯青急疯了∶“你给我快说啊。不想说,给我滚开!”
“不,我不是。”霖若振脸色惨白,绝望了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子,冷冷地说道∶“我不是。”跨出步
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眼见霖若振离开,纪峰更疯狂了起来,不顾一切向前冲去。唯青一把抱住纪峰的腿,纪峰一个踉跄仆倒在地,唯青顺势扑
上去,整个人压在纪峰身上。
“纪峰,摔疼了?是唯青啊,你快醒醒。”纪峰的挣扎缓缓停了下来,失去了意识。
伸手摸测了下纪峰的胸膛,还好,有心跳。唯青深深呼了口气,随后用力一把抱起纪峰,向卧室走去。
“你去照顾霖伺。”看到赶来的林墨,唯青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过了头,有些担心。却分不出手。
床上的纪峰挣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唯青,微微垂下了头,缩移到了床角,手紧紧地握着被子。
黄昏的屋内一片昏暗,见纪峰稍微安静了下来,唯青点亮了油灯,纪峰随着唯青移动的身影,目光的红晕渐渐地暗了下去
∶“唯青,我有唯青了,不要你,不要你。我恨你。”
拿起身边的枕头朝着油灯扔去,唯青赶紧伸手抓住,却只拉到了一角,枕头碰到灯柱,油灯摇晃了几下,唯青赶忙去拉,
却是晚了一步,倒了下来。
轰的一声,火苗顺着缓缓散开地灯油燃烧了起来,刚刚静下的唯青愣住了,一瞬间没有一点反应,呆呆地低头看去,猛地
惊跳了几步,拿起枕头使劲扑打起自己腿上被灯油燃着的火苗。
火势顺着灯油延续着,屋里渐渐地亮了起来,纪峰开心地笑着,在床上翻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