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幻世录 四——端华【有前部连接】

作者:端华【有前部连接】  录入:03-15

在座众人静默下来,显然是陷入了顾虑当中。无声的局面,一个女声霎时响起,“不错嘛!该记的都记对了。”轻狂的语调和傲慢的态

度,这当中,除了上元贺香──如今的长平国王後,不会有别人了。

此言一出,即刻有人出语,“看来长平国是赞同了这件事?”上元贺香不急不躁,淡然地回了那人,“如此重大的事情应当由长平国国

主说的算,我只是他的‘眼睛’,再说,我也是个人,理所当然有说话的权利。”

“那麽在座的国君,考虑了许久後,不知意下如何?”我向他们询问,看着他们个个皱着眉垂低着头,心里头明白不能强人所难,开始

默默地做好迎接最坏结局的准备。

“黄渊国同意!”忽然一个标新立异的声音发起,众人闻声,齐齐望向声音的主人──萍宣。那丫头面对数张面孔,一脸镇定自若的样

子,“黄渊国同意,并非是因为与雯国是义结金兰,而实在是觉得那样的况景该是多少百姓一直都在向往着的,商人自由行商时不再受

另一国规定阻碍,没有为了领土而发生的战争,就算一方发生饥荒,也会有八方粮仓应援,这样多好。”

广王是第二个同意之人,说,“宣王所言及是,各国农耕及纺织之术也皆有不同,若为大朝一统,必能互补其缺漏,对谁都有好处!”

“如此!仲御之门就请求诸位,为了天下苍生,放下疑虑,连为大朝!”沈默不语的长老此时发出了吁呼之声,旧时契约遂换成了愿立

大朝之约。愿意者即刻在空折上签字盖印,而仍在犹豫当中之人在见到强国签下了笔迹後,惟恐今後吃亏,也迁就着从之。

当折子移至长平国新王新後的面前时,上元贺香瞥了它一眼,并未提笔就签。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臂在胸前交叉着,轻狂得不可

弑灭,“要长平签下字盖下王印可以,只要那姓苏的小子能够用剑技将我打败。”一句话,俨然是下了份挑战书。

天陵听罢,正要劝阻她,她却反过来劝说他,“你刚当上长平王不久,王的功绩尚且没有就将军权拱手相让,这是不公平的。”那青年

觉得有些道理,故而不再想阻拦,放任她而去。

我盯着上元贺香,双手扶案,而起,平静地回了话,应下挑战,“好啊!我赢了的话,长平国就要在这纸上签字盖印,并允诺日後不得

造反!”

那女子抿唇哼笑,“如果我把你打败,日後长平国想怎样就能怎样,不过,不会是如果,你一定会输给我的。”她的语气异常肯定,让

我明明镇定的心莫名起了一丝紊乱。

“在哪里比?”

“门外的那条长廊!”

室门敞开,众人前往长廊,上元贺香第一个脱下了御寒外袍,手持长剑在前方几米出等我,她事先声明,“为了公平,今日一剑对一剑

!”我尾随她,脱下厚重的外袍递给李璇,拔出了秋雪剑,刚要迈出一步,李璇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扭头,看见他满脸

的担忧之色。

我冲他微笑,举起他昔日的佩剑,对他说道:“没事!你的剑会给我好运气的。”

他看着我,犹豫了片刻,终於松开了手,任由我前去迎战。我站好了位置,做好了迎战的姿势,集中精力,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持

剑刺了过来,忙握紧剑柄迎击。

较量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她因连连胜阵而气扬拔扈,而我,因几乎抵挡不住,并且总是担心自己输掉了以後失去控制长平国的机会,

心里越来越焦急。

她的剑锋破风袭来,既狠又快,像是打算以此结束比试。我一咬牙,决定拼一拼,站着不动,直盯着她的剑势,趁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时才悄然挪开步,避开她的剑,快步上前,擦过她的肩以後举剑的手向她的後脑勺轻轻一挥!

刹那间,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没有声音,没有人在动,我只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只知道打斗从这一刻起,已经停止了。心里头异样的

紧张,垂下手中剑,鼓起勇气慢慢地回头看向身後的每张面孔,看到上元贺香的背影的同时,亦也看到了她的如丝墨发披肩。

当视线落在掉落在地的她的束发带和她的一束发缕时,我松了一口气,绽开了笑容,收回剑走到她身边,想询问她的情况,却发现她僵

直着,手在微微颤抖,眼眸里凝聚着难以置信神色。她掀起朱唇,颤着音说,“居然……居然会在最後关键的一招败给了你这个小子!

!”

“是的,你输了!”我捡起地上的束发带,还与她,“愿者服输,请遵照刚才所说的话,签下长平国国君之名以及盖上王印。”在场众

人皆能以目作证,上元贺香不敢抵赖,无奈地收了剑,回道:“签就签!”即刻回到桌前,辅助天陵签字盖印。

事情由此结束了一半。

“那麽,关於大朝帝王,诸位看应当由谁担当为宜?”

“嗯……”我双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说,“应该让给一位既开明又负责任的人来担当……”话刚落,萍宣就开了开,“那好啊!哥

哥你就是啊!不仅开明又负责任,而且又是慈悲心肠呢!”

闻言,我的肩即刻垮下了,言指广王柳缨荷,“开明又负责任,又是慈悲心肠的,在座的比比皆是啊……”又补充,“而且,我已经受

够了当国君的日子了,只想以後当个郡王,过轻松一点的日子。”

“那让谁来当呢?我可不敢当。”广王柳缨荷直言道。

“我也不敢……”紧接着有人尾随。

“就是!就是!大家都不敢!”

两三个强国国主都这般言语,小国国主只好低着头,即使有话也都无奈只往肚里咽。我见势,也无奈了,提议道:“不如,从民间选吧

?”话才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啼哭,後知後觉那是李祯的声音。

广王细听了一会儿,猜测道:“呃……也许是肚子饿了吧?”我听来却觉得不似,“肚子饿的话,他会自己说饿饿的,不会用哭,一定

是她们当中有人欺负他了!”肯定着,倏地立起,忙抽身到了室外,对着那正手忙脚乱地两丫头吼了声,“喂!你们到底会不会哄孩子

?!”

那两人回头,皆露出无辜的表情,争相着解释,“不是我!我带着好好的,也不知他是怎麽地就哭了……”“也不是我,逗他的时候也

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麽一下就哭起来了!”

我听得头昏脑涨,难以辨别起因,兴师问罪无果只好将孩子要回,抱着他回到室内,将他放在案上,再续与在座国君商讨的话题。有人

说道:“从民间选的话,这要到哪年才是头呢?天下百姓之多,天下才子之众啊!”

“倒不如不从民间当中选,不如立一个孩童为大朝帝王,请一位渊博又善意的教书先生教他,待成人之後,必成为既开明又对天下百姓

负责任的好帝王。”柳缨荷不等别人发话,陡然一语惊满堂。

我左手托着腮,又用右手食指逗李祯,小家夥伸出手抓我的指头玩得不亦乐乎,我看着看着,问题带来的烦恼也随之减半。听闻柳缨荷

的计策,思量之下,也觉得不错,便拍案赞曰,“好!广王说得有理,不过,恐怕要有劳诸位轮流当这摄政王了。”

“立一个孩童啊……?”萍宣重复念着这几个字,眼光忽然飘移至我这边,她首当其冲,却像是打破了蜜罐,接二连三地引来了其他人

的注目,跟着她一道紧紧盯着案上的孩子。

那些目光甚是异常,使我心生不安,未及脱口,只听一人道:“常听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若让这孩子为大朝帝王,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心里明白对方的意思,我愣了一愣,又听身旁人道出一语,“多谢了!只是我儿还太小,尚不懂事,就算问他是否愿意也听不明白

,恐怕不能遂诸位的愿。”

萍宣不以为然,提议:“此事不必担心,东西他总会抓吧?就让他抓抓看,抓到王印,那就是天注定的,是大朝帝王!抓到的是别的东

西,那此事就再从长计议。”

我犹豫着,见大半人点头称好,只好把自己身上带着的王印、佩剑以及一袋钱放於案上,又怕李祯在这个抉择面前向我求助,便当自己

是局外人,毅然出了议室。在长廊外等了许久,等到有人从里边出来了才走过去。

广王第一个出来,笑着向我拱手,说了一句‘明王,告辞了,後会有期’,由仲御之门的人护送着,朝石阶走去。熟悉的人,一个一个

,也尾随着她辞别。我愣在原地,呆若木鸡,不知事情的结果,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就这麽匆忙地离开,只是目送他们下了石阶。

目送到那段眼光可及的石阶至空无一人,在听到孩子的笑声以後才转身。李璇抱着他过来,把他转交给了我,又将我的东西归还於我。

接过孩子的刹那,我发现他的小指头上沾了一点朱红,惊问他的父亲,“他抓的什麽弄伤了手?这麽红!”

李璇面无表情,回道:“他并没有受伤,那是王印上的红。”

我猛然抬起头望着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他抓的是我的王印?!是他自己抓的?还是你指使了他?”他淡然地把脸别过一边,淡然地

回了话,“……你把我当哪种人?那东西长得小巧,一摸底子就能沾红,他一碰就高兴得不得了,捧着就玩了。”

我顿时哑然,直到这一刻才联想起来──玩具!娃娃一定是把王印当成了玩具……

“那……摄政王的事……”

“谁是孩子的父亲,谁就是摄政王。”

“你?”我伸出食指指着他。

“你!”他抓住我的手,把指头转向我。

“我?!可,可我是孩子的……”

“我要回苍天,那里还有许多政事要理,所以只好辛苦你了。”

“你什麽时候走?”我关心道,心里不悦,怕他走了之後很难再能回来。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送你会雯国以

後,我再坐海船回去。”

一听,我心里有了安慰,回他,“算你有良心。”言罢,便向长老及其他人等辞别,与李璇携手离开,刚转身,陡然看见一老者站立於

长廊中段,那人冲我含笑着,用手捋着胡须,仅那一刹那,又消失不见了。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急忙揉了揉眼睛。李璇见状,问道:“怎麽了?”我指着长廊里那老者出现之处,说,“刚才,我看见贺卯站在那

里,不知是否错觉?”答案未先传来,来的却是长老们的笑声。其中一人答道:“门主确实没有看错,那就是玄闻贺卯本人啊!”

“贺卯还活着?”我惊奇了。长老们却又是一叹,“卯君是生还是死,连我等都无法得知,不过……”补充的话由另一人接了,“他一

心想要门主主宰这天下,可惜门主却有意相让於别人,这是他所预料不及的,大概会为此惊讶吧?”

听着,我再度望向那个地方,久久,直至有人提醒一句,“门主,该起程了。”才迈出步子,走下石阶。回雯国,由李璇相伴,一路上

都很顺意,他送我回宫以後,只在当天吃了团圆饭就起程踏上回苍天半岛的旅途。

离开前,与我约定了一件事情,即是──十八年内,每逢过年、过大节,还有李祯和我的寿辰,不管身缠多少事情,都要不远千里地赶

回来团圆、祝贺,不得有误,否则,他将会被天打雷劈,下半辈子将别想再回来团聚。

我记得这样的约定,盼了一日又一日,等了一日又一日,岁岁年年如是,只期望着这辛苦的十八年……能够像那海潮一样,一起,就能

立刻退下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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