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出书版) BY 络石

作者:  录入:02-24

白郡尧的手机铃响,但他没有去接,柴平见状,拿走他塞在后裤袋的手机,替他接了。

「尧。」律砚勋略带轻快的声音响起,不等柴平响应,径道:「我跟你说,因为导演临时有事,我有三天的休假,所以我搭台湾时间十二

点的飞机回台湾,你睡一觉……」

「我不是尧仔。」柴乎赶忙打断律砚勋的话,表明身份。

「柴平?」律砚勋听出柴平的声音,疑惑的问:「尧呢?他怎么了?」

「馨仪出事了,好象是在尧仔家楼下不知道怎么了,被送到医院来。」

「她情况如何?尧没事吧?」律砚勋比较关心白郡尧的状况。

「不太像没事的样子,他好象受到不小的打击。」柴平回头看白郡尧,白郡尧仍是抱着「健太郎」,上衣染血,料想该是颜馨仪的血。

「请你把电话拿给他,让他听好吗?」律砚勋语气凝重的说。

「当然好,拜托你把他带回正常。」柴平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白郡尧,他将电话凑近白郡尧的耳边,道:「尧仔,是阿勋,他想跟你讲

话。」

听见律砚勋的名,白郡尧动了下,「健太郎」在他怀里乱乱滚动,无声的叫着。

「尧?亲爱的?」律砚勋的呼唤透过话筒递入白郡尧耳里,白郡尧呆茫的眼神这才开始凝聚焦距,他自柴平手中接过电话,听着律砚勋的

声音,没有响应。

「尧,你等我,我马上回去,在这之前,你好好听我说好吗?」

白郡尧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算是响应。

「我爱你,不论发生什么事,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律砚勋坚定的信誓拉了白郡尧一把。

他眨眨发热的眼,自哽噎的喉间挤出个字:「好。」

奸,我等你回来,你快回来……

白郡尧捉着电话,深吸口气,「路上小心。」

「你等我。」接着律砚勋要求将电话转给柴平。

白郡尧把手机递向柴平,柴平接过,「阿勋。」

「我很担心尧,请你好好看着他,好吗?」

「这是当然的,我会一直跟着他,连撇条、上大号都跟着。」柴平拍胸脯应允。

「谢谢。」

柴平将手机还给白郡尧,律砚勋不知又跟白郡尧说了什么,他苍白无血色的脸才稍稍恢复红润。

 

第十四章

寄件者:LU

收件者:YAO

主旨:Anger come over me(我失去理智了)

内容:

亲爱的尧:

对不起,千千万万个对不起,但是我道歉是因为我让你难过,而不是后悔我做过的事。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刻,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如果可以,我宁可坐牢也要手刃那个白痴、笨蛋、浑球,最好丢到外层空间去不要再回来的垃圾。

我不想在我们的情书里写出那个人的名字,那会让我觉得恶心。

即使我知道尧你还是想跟他当朋友,但是我忍受不了。

因为他,让我重视的人受伤害、被污蔑,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伤害了你。

我更不能原谅自己——在你受伤时不在你身边。

你可知我看见那些伤时,心有多痛?我恨不得代你受伤,恨不得把你锁起来,这样你就不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再次受伤。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不想让你恨我,而我也不愿你因为被我囚禁而日渐死去。

说了那么多,我的心还是充满对你的歉疚,我好难过你受伤时我不在身边当你的肉盾,如果我在,你就不会被打了,我会捉住馨仪的手,

把她推给那个浑球,让他们大球小球跌成一团算了。

然后我会捉住你的手,奔向我们的家,把他们两个丢在楼下……

可是,为什么事情总在我不在时发生呢?

那个浑球为什么要扰乱你?为什么要回过头来要你?

我好害怕,害怕你会答应浑球交往,那样我根本没有胜算,不过,我会等,等你回头,只要你一回头,就会发现还有我在等着你。

所以,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只要选择你最想要的就好了。

你一定会觉得我为什么这么放得开?

其实我一点也放不开,我也是不容易爱上人的,但是只要一爱上,除非对方做了挑战我底限的事,否则我不会将爱那人的心掩埋。

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底限在何处,而且之前我也没有爱上人过……我指的爱上是真正地、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

谈恋爱当然有过,还有几个炮友也常往来的,但是爱上人,这是我的头一次,我想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吧!

被我这样的人缠上,我想你一定会觉得很恐怖。(小小声的PS:反正我只要稍有什么动作,你就满脸惧色,尤其是那个浑球跟馨仪的婚礼

当天,你目光一接触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脸色发青。)

但是……但是,我还是要缠着你,因为我不缠你,你也不会来缠我,只要我缠着你,就能见到你。

那么……即使你真的离开我去跟浑球在一起,我也还是能见到你,至少,能亲眼见到你过得开心与幸福,我也会跟着开心与幸福的。

我不会强迫你选择,就算你把我当成备胎,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还有一丝的希望,不是吗?

LU

 

等律砚勋赶到医院,已是隔天晚上,颜馨仪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送到普通病房,但她仍未清醒。

律砚勋并没有先去看颜馨仪,反而直奔病房附近的花园,在那儿寻到白郡尧与柴平的踪迹。

白郡尧没有换衣服,上衣有血,已然干涸,脸色苍白,眼镜摘下,随意挂在胸前衣领上,有黑眼圈,他接过柴平递过去的烟,叼在嘴里,

微仰头让柴平点烟,表情让烟雾掩去,看不真切。

律砚勋心一痛,就这么愣愣的在走廊看着外头的白郡尧,看着他对柴平关怀的询问微笑摇头,神情却掩不住疲累与黯然,还有更多的自责

是什么将尧弄成这样的?明明……明明前两天在伦敦他还好好的啊,为什么一回来台湾就水土不服?

律砚勋叹口气,手掌贴上玻璃,凝视白郡尧,最后是戴上眼镜的白郡尧发现他的存在,瞧见白郡尧眼中的释怀一闪而逝,律砚勋才微露笑

容,打开走廊与花园相隔的玻璃门,大步走向白郡尧,越过柴平,拥抱白郡尧。

果然,光是看着白郡尧,无法真正理解他内心的焦虑,律砚勋一抱住白郡尧,得到他迟疑的响应,便知白郡尧心头缭绕着一些令他困扰的

事情。

一想到原本「整丛好好」的白郡尧一回到台湾就变样,律砚勋不禁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要白郡尧留下。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开口要求,白郡尧反而更不会留。

「我回来了。」律砚勋抚着白郡尧的背,在他耳边轻道。

怀中的白郡尧没有响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律砚勋微微一笑,扬眼给愣在一旁的柴平一个眼色,柴平一手捉着「健太郎」,举高一手做

投降状,压制住看见主人极想扑过去的「健太郎」,转身离去,留给他们两人一个空间——虽然是公众空间。

律砚勋只专注在白郡尧身上,手插入白郡尧的发间,另一手推开他一点,低头看他,「你没睡好?」

「我根本没睡。」白郡尧呆呆地看了律砚勋好久,忍不住又抱住律砚勋,把脸埋进他肩膀,闷道。

「发生什么事了?」律砚勋想听白郡尧亲口说。

白郡尧身躯一僵,摇摇头,「你见过馨仪了吗?」

他还没去看她,深怕刺激她,所以一直待在外头,让柴平、蒋伟睿、赵振豪三人轮流跑,告知情况,但没有一人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文恭没讲,白郡尧更是守口如瓶。

「没,我想先确定你没事。」律砚勋眉微皱,淡茶色的眼眸倒映着白郡尧的面容,心满意足地微笑。

「馨仪是你朋友,你该……」白郡尧皱眉,轻咳两声,「你该先去看她才对。」

「馨仪不差我这个朋友,但你却差我这个爱人。」律砚勋注意到白郡尧眼眶泛红,不知是一夜未眠或是心情太差所致,他不想问,不想勾

起任何能让白郡尧心情浮动的话题。

「她差点死掉……」白郡尧深吸口气,挤出个笑容,「你是该去看看她。」

说着说着,白郡尧又想抽烟了,他推开律砚勋,手微颤地点烟,律砚勋伸手拿掉他点燃还没吸的烟,兜进嘴里狠狠抽口,才还给白郡尧,

白郡尧莫名奇妙的瞥他一眼,也没多言,沉默的抽着烟。

「愿意跟我谈吗?」自己点根烟来抽的律砚勋突然问。

白郡尧呼出烟的同时也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说。」

「随便说,我自行组合。」

「你?」白郡尧啼笑皆非的扯动嘴角,「讲话会倒乱的你能自行组合才怪。」

「我只是讲话拙了点,不代表我脑袋有问题。」律砚勋笑了,凝视白郡尧有些微放松的侧脸。

白郡尧侧转过身,面对律砚勋,渐渐放松,笑容扭曲,低头掩面,重叹口气:「我……我以为……馨仪会死……」

白郡尧脚一软,律砚勋及时扶住他,往旁边的椅子坐去,先将他指间挟的烟拿走,省得他伤到自己。

白郡尧无所觉的捉着律砚勋的手臂,「她倒在我身上,动也不动,我以为……她死了……很好笑,本来我一直希望馨仪能消失在我跟文恭

之间,可是当她昏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想她消失,我无意伤害她,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勾引文恭……我不否认我有这样的想

法,但是……但是我没有做……我都只是想而已,没有真的去做……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文恭会说他喜欢我……又亲我……」

「杨文恭亲你?跟你说他喜欢你?」律砚勋一大串话只听到这两个重点。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白郡尧抬头见律砚勋沉下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捉紧他的手臂,「律砚勋?」

「我讨厌那个人。」律砚勋诚实说出内心的想法。

白郡尧笑了,把额头靠向律砚勋的肩捉着律砚勋,语气微弱渗着慌乱。「他是我朋友。」

「我讨厌他。」律砚勋再次重申,他的手指抚过白郡尧的唇,温柔地问:「他吻你,然后呢?」

「然后……馨仪看见……」白郡尧眼前闪过颜馨仪打自己的画面,还有那些话语……深吸口气,「就失控了,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都

是我的错吧?如果我不跟文恭说我是同性恋,如果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尧,那不关你的事。」律砚勋揽他入怀,摸着他的头,拍着他的手臂。「是杨文恭的错。」

「馨仪叫我去死……」白郡尧咬着牙关进出这句话,他深切的自我质疑了起来,不知他是否真的该死,死了以后是否能解决一切问题,死

了,是否能平息一切?

「所以你就要听话的去死?」律砚勋说这话的时候,仍是温柔地抚摸着白郡尧。

白郡尧抬头看律砚勋,说不出话来,律砚勋没有移开视线,好一会儿,白郡尧才笑叹:「谢谢你哦!」

「你去死我也跟着死了。」律砚勋紧拥白郡尧,在他耳边说着。「我心里只有你,失去你,就跟死了没两样。」

「律砚勋,你这个白痴。」白郡尧骂是骂,却将律砚勋抱得更紧。

律砚勋从来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只是偶尔在话语间会露出内心的渴求,总说些甜言蜜语,却真实的让白郡尧想哭。

「我只是一个爱上你的白痴。」律砚勋抬起白郡尧的下巴,心疼地抚过他眼下的暗影,「你一定没有好好休息。」

「馨仪没醒之前,谁敢休息?」白郡尧仍挂心着颜馨仪的情况。

「她醒不醒跟你休不休息有什么关系?」律砚勋微皱眉问着。

「呃……」白郡尧哑口无言,干脆放弃与律砚勋争辩,反正撇去语言的因素,律砚勋的口才有时候让他惊艳不已。

「我们进去找个空病床睡吧!」律砚勋笑了笑,拉起白郡尧往屋里走去。

「喂,这样是违规的。」白郡尧被律砚勋拉着走,一边提醒。

「对了,你先换衣服吧!」

「喂,你一个人说得很高兴哦!」白郡尧顿下脚步,硬是阻止了律砚勋前进的步伐,他的语气明显对律砚勋的独断独行感到不悦。

律砚勋转身,淡茶色的眼眸满是笑意地望着他,「当然罗,这些都要你点头,我才会去做。」

白郡尧垂眼瞄瞄被握住的手,再拾眼望他,终是一笑,「随便你。」

他累得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反正律砚勋在,律砚勋不敢做任何违背他心意的事,虽然他老被律砚勋牵着鼻子走,但今天例外,他好累,

好想好好睡一觉,好想忘记那场恶梦。

律砚勋展露个大大的笑容,俯首亲吻白郡尧,白郡尧一惊,下意识的看看四周,与一名坐于长廊,身着病人服的病人四目相视,白郡尧看

见病人瞪大了眼,没有喝斥律砚勋的行为,只是转开视线,不再与那人接触。

同时白郡尧抿直唇,有些困惑地呆看着律砚勋,想起杨文恭的强吻与他这一记蜻蜓点水之吻的差别。

果然是差在有没有喝酒吗?不然杨文恭吻他的时候,他只闻到满嘴的啤酒味,律砚勋就一点味道也没有,虽然没有味道,却有温度,而那

股温度让他的嘴发颤、头顶发麻,想远离却又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尧?」律砚勋关怀不已的唤声于耳畔响起。

「没什么,我想换衣服,你替我回去拿吧!」反正律砚勋不知何时偷打了他家的钥匙,刚开始时律砚勋根本不出他家的门,后来非得去工

作,不得已离开,律砚勋再回来时,他才知自己家的钥匙被打了一副备钥,那时他想抢回来,无奈光是身高就敌不过律砚勋了,只好由他

去,幸好律砚勋并没有因此做出什幺坏事来。

否则白郡尧就将他大卸八块。

「我行李箱有衣服。」律砚勋这才想起他的行李箱还放在出租车没拿上来。「啊,我没拿行李箱上来,在出租车。」

「白痴。」白郡尧赏他一个爆粟,「你下去看看吧,也许司机好心把你的行李寄在服务台。」

「你跟我去?」律砚勋询问,神情雀跃不已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白郡尧微皱眉,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反握住的律砚勋的手,轻叹口气,原来他早就被制约了,却直到现在才隐约有所觉。

「尧,你太累了吗?」律砚勋边问,一边探头找着空的病房。「如果累了,我一个人去找就行了。」

「话都是你一个人在讲,好与不好都讲完了,我还需要讲吗?」白郡尧没好气的说。

「啊?」律砚勋偏首疑惑的望着他。

「没什幺。」白郡尧牵动嘴角,巴了下律砚勋的后脑才说:「走啊,不是要一道去找你的行李?」

「嗯。」律砚勋微笑下,无视于他们身处于人来人往的走廊,又偷亲了白郡尧。

这回白郡尧已经不想理他了,低着头快步拉着他走向一楼,而律砚勋则大大方方的任人看,踩着轻快的步伐跟着白郡尧。

幸好出租车司机还有良心,真的把律砚勋的行李箱寄放在一楼的服务台,顺利取回行李箱的律砚勋还真找到个空病床让白郡尧换衣服。

白郡尧十分疑惑为何律砚勋的行李箱中会有符合他尺寸的衣服,一问,才知道律砚勋因为看中某厂商的衣服,觉得十分适合白郡尧,情不

自禁又跟厂商A了几件衣服。

「看吧,很合适。」律砚勋笑得可开心了。

「干,你是故意要让我打你的吧?」白郡尧板着张脸问。

「没有啊!」律砚勋替白郡尧整理衣服,一抬头,笑着的脸马上扭曲,原因在于白郡尧狠狠往他腹部揍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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