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的一只猫+番外——明仔

作者:明仔  录入:02-14

我家的寅虎怎么能被关进笼子!秦丝丝大吼着,指着门口:快,快把你家的肥猫带走!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过来!等我让寅虎爱上母猫后再来!

方晨冷哼,抱着猫夫就往外走。

我看看开始哀声叫唤的寅虎,再看看头也不回的绝情猫夫,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眼前漂亮的纯血寅虎居然爱上那只肥土猫,这简直就是猫界的麻雀变凤凰。

可惜那麻雀还是个绝情汉啊……

方晨摸着猫夫,责备他平时缺乏锻炼导致关键时刻险些失。身。

猫夫估计也被吓到了,一整天都缩在那里,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春天的夜晚变暖了,我也开始恢复送方晨回家。终于那小子不满地说,为什么不能在你家留宿?

我微扬着下巴,像大人教训小孩一般:“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如果一直不回去,那么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家。”

方晨低着头说:“永远也不会喜欢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摸上他的头:“你还是个孩子,你还有个父亲。”

没有了亲人,才叫没有家,如果还有亲人,那么家就是你永远也不能抹去的存在。

方晨反驳我:“那你怎么不回家?”

我愣了愣,苦笑:“不是不想回,是不能回。”矛盾需要时间来淡化,记忆是能慢慢消失的,当那些不堪和痛苦消失到不会再影响我们的沟通时,我才敢回家。

父母不愿看到我恐惧的样子,我也不愿看到父母伤心的样子。

方晨摸着猫毛说:“黎放你是个理想主义者。”

我笑着点头。连秦丝丝都说我是个被宠坏的人,我认了,还不行么?

秦丝丝过几天突然又来找我,一脸苦瓜相。

唉,把猫夫抱过去吧。他认命的样子让人心情愉悦。

我强忍着笑意故意问:怎么了?

寅虎茶饭不思,瘦了一大圈……秦丝丝痛苦地掩面。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方晨一开始并不答应,他觉得猫夫在承受痛苦,可我瞟了他一眼,那眼神纯粹只是指责他的狠心,方晨忽然红了脸,还是点了头。

你又不是猫夫!他这么说着,将猫夫放到了寅虎面前。

我看着寅虎兴高采烈地扑上瑟瑟发抖的猫夫身上,顿时了然。

我当然不是这只没用的胖猫!我咬牙切齿地说。

动物总是比人更坦率。

当猫夫发觉自己已经众叛亲离,被卖给寅虎后,就只是趴在那里,任由寅虎蹂躏。

蹂躏蹂躏着,当我们去外面忙碌又转身回来的时候,猫夫的菊花失守了。

秦丝丝再次掩面泪奔,口中喊着苍天啊大地啊死肥猫居然还是被断袖的那一方!

方晨微红了脸。我嘴角抽筋。寅虎餍足地趴在猫夫身上。

唯有当事人把脑袋埋进了脂肪里,死活不再见人。

第 17 章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秦丝丝终于跟琳琳领了证。我的职位又往上爬了一格。猫夫一看到兽医店的门就缩成一团,寅虎每天都站在门口守着那尊庞大的身影。

而方晨基本上都不去上课了。

这是他本人的意思,本来学校不可能就这么放任学生自生自灭,可他老爸使了些手段,这个成绩以稳步小跑的速度冲到前百名的学生立刻获得了特批。

我一听,立刻建议他如果不回学校,至少一周要去一次补习班,找到所有考试科目的老师,让他们诊断方晨的学习方向有没有偏离高考大纲。

既然是为了考试而学习,自然是要紧紧围绕着考试。

方晨干脆把家当都搬到我家了。他爸一听是去能帮助他学习的“师兄”那里学习,立刻掏了三千块钱让他转交给我作为感谢费和伙食费。

拿着钱,我哭笑不得。拒绝?方晨不收,他爸更不会收。收下?你还不如让我去乞讨。

最后钱被我存到了以方晨为名的存折里,密码是他的生日。可那以后方晨会偶尔坏心眼地当着大家的面叫我“大师兄”。

有次下班后跟同事一同去某个饭店应酬,半路遇到刚下了补习班的方晨,那小子甜甜地喊了句“大师兄”(还是尾音上扬的那种),顿时让身旁那群即将迈入母亲世代的女性们喜欢得拽着我的胳膊硬要申请成为“师姐”。

可到了家里,那臭小子就恢复本性,看书时压着我的胳膊不高兴地问:那些女人没敢动你主意吧?

我推开他的身子,板着脸:非要我强调自己是同性恋?

方晨哼了哼,说:“同不同那是你的事,等爱上了,什么性别都没问题。我还不是同性恋呢。”

我撇撇嘴:“得得得,少爷您能爱上我,其实是草民莫大的荣幸,我这辈子还能奢望别的比这个更加麻雀变凤凰的好机会么?”

方晨一双眼睛晶晶亮。“哼,黎放你不会后悔的。绝对。”

我翻白眼看天花板。臭小子这自信到底从哪里来?

我指指自己:“黎放,今年二十七,项目经理。年收入税前二十万。”又指指他:“方晨,今年十七,高三生,连读什么大学还不定更不用说收入。”然后嘴角得意的勾起嘲笑的弧度:“方少爷,不好意思,我真还不知道如果我喜欢你,能有啥好炫耀的。”

要真顺了他的意,老牛吃嫩草这一大罪名还不牢牢地扣到我脑袋上!

方晨怒了。他自尊心高,有时还自信得有些傲慢,被我这么彻底地打击下去,一下子就翻了身,在沙发上压制住我,恶狠狠地说:“让你终生持一个绩优股,还有是什么不满的!”

我笑出声来。绩优股?也亏得他天天陪我听财经新闻,现在连说话都偶尔带着专业名词。“还绩优股呢……这风险大得我都不敢多收,增仓有风险,减仓又亏本,啧,等成本追平又稍有盈余了,我还不快快清仓?”

方晨愣了愣,从上面看我,突然说:“我知道为什么我说不过你了。”他突然摘下我的眼镜,又给我戴上另一副平时放在家里的眼镜,“银框眼镜的黎放是个狡猾的生意人。黑框的黎放才是真正的黎放。”

侧方的酒柜反射出的自己的形象。镜子里面的人瞬间小了四五岁,就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扶正眼镜,轻笑:“剥夺我外表的战斗力是没有用的,方少爷,内涵还在呢。”

“黎放你这个混蛋,喜欢我有什么不好!”他恶狠狠地凑过来,我迅速用靠枕挡住。

“你要再敢乱来我就把喜欢你为什么不好的原因一一给你说明!你真愿听?”我冷笑。

方晨立刻抽起身子,极为不甘心地哼了声,扭头站起身,再度坐回原位。

他不是不愿意听,是不愿意受打击。

猫夫吃完东西,又走了过来。最近这家伙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了,胖是一个原因,秦丝丝说因为寅虎太不节制,他的菊花有些受损,不过情况不是特别严重,因此也造成了走路不自然,而且慢。

方晨第一次看他那个模样,曾不小心扭头看我一眼,结果我三天都没给他俩做饭,然后方晨再也不敢乱看了。

猫夫的食量更大了,体型居然还能维持原有状态,据说这也跟他经常“被”运动有关。

猫的发情期据说只有一个月,可寅虎纠缠猫夫都有两个多月了,也没见他厌烦过,我们都在研究这份真爱能持续多久。猫夫却好像丝毫不为对方所动,只要食物出现在他面前,寅虎根本就是个隐形。

这个绝情汉子啊……我们都在替专情的寅虎感到可惜。

方晨复习的时间变得更晚了,好几次我都不得不强制没收他的书册,他才肯入睡。

跟去年比起来,现在的方晨简直就像变了个人。拿着他最后一次模拟考成绩单,我心里难免有骄傲,也有心疼。

如果不是在那时候遇到他,这么好的苗子恐怕就被荒唐的青春浪费了吧?一个人一旦被环境决定了终身,恐怕这辈子都脱不开这个环境带来的阴影。

可这样高强度的复习,还是带来了副作用。

当高考还剩两个星期就要到来的时候,方晨病了,流感躲无可躲,发烧感冒咳嗽,该得的一项不落,不该得的也蓄势待发。

方晨没来我家的那天我就知道了,尽管这小子在电话里遮遮掩掩就是不想让我去找他,我还是亲自登门,将躲在被窝里两眼水汪汪的家伙揪出来,扛了回家。

你会被传染的!他尽量将问题严重化。

我无所谓的耸肩:我又不用高考,感染了还能名正言顺的休假。

方晨病起来全身软绵绵的,被迫收起了爪子,温顺地让我背着他上了楼梯。

过高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我的后背,我一边责骂他这时候还敢给我躲躲藏藏,一边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方晨的声音软软的,说话间不经意带着些撒娇的味道。黎放,好难受。黎放,我不要打针。黎放,我想吃芙蓉蛋……

我一一答应着,又主动给他弄了些鲜榨果汁,刚上市的西瓜也被切成小块小块的,好方便他下咽。方晨躺在床上,因发烧而烫红的脸蛋带了些满足的倦意。被我一同带来的猫夫从背袋里钻出来,爬到床上,蜷缩在主人的脑袋旁。

还以为他眼里只有食物,如今看来,这只土猫还挺讲情义。

方晨最新体温飙升到三十九度的时候,那孩子拽着我的衣角,眼角含着泪,显然是再也无法佯装坚强了:“黎放,我不想影响高考,我不想……”

将冰凉的毛巾覆到他的额头上,我握着他软绵绵又发烫的手,承诺:绝对不会。

我跟老板请了假,听说我那个“堂弟”在高考前生病了,老板相当人性化地批准了七天的长假。后来据说这个老板当天晚上就开始带着儿子到处散心,只为给他减压加油。

秦丝丝看着我忙进忙出的样子,摸着下巴说:哎哟黎放,等方晨功成名就后你干脆就退休当太后算了……

我将猫夫整只扔到了他的头上。秦丝丝惨叫,猫夫嘶吼。

方晨因为生病,睡的时间特别长,可毕竟是高三生,眼看考试就要到来,他又急又没办法,我干脆就在他稍微清醒的时候,坐在他旁边,跟他一个个读概念。

方晨握着我的手,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为了不影响他考试的状态,我没敢给他吃太狠的药。流感在高考前四天才算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方晨的咳嗽还是没停,我每天下班就给他带润喉的枇杷,做饭也尽量做补身体的药膳。方晨似乎习惯了生病时听我“念经”,每天晚上睡觉前,蜷在我的身边听我读语文的基础题,听着听着,又睡了过去。

猫夫似乎也喜欢念经的感觉,每天将篮子顶进房间,缩在里面听完了就睡。

就这样,我们有惊无险的迎来了方晨同学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第 18 章

高考那天早上我没去送方晨进考场。

我是他的什么人?

方晨的父亲亲自开车送儿子进了考场。而方晨只是在出门前收到我提醒和祝福的短信。

那天上班我跟老板都心神不宁。两个人站在茶水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埋头抽烟,最后忍不住了,老板说,哎呀,今天没什么事,就早点下班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才早上十点半。老板看看表,口中不小心叨念出“十一点就结束了啊”的感慨。

不仅下班时间提前了,午休时间也提前了。老板冲进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就要往楼下跑,看我还在皱着眉喝咖啡,就回头喊了句:“黎放,走!”

我立刻放下咖啡跟了过去。

上了车,才知道老板儿子跟方晨在同一个考场,老板直接把车开到考场,结果被维护考区治安的交警给拦在了红线外。

考场学校门口挤满了家长,大热天的,所有人的脸红得赛关公。可没人离开,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似乎希望这一瞧能把儿子的分数多瞧出一点。

老板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又站起来,看看表,看看我,还是又坐了回去。

我也没闲着,心里想下午数学,脑子要清醒,待会发短信让方晨做点轻松的智力题,放松放松心情,再加点自信……

结束的铃声让门口的人更加紧张,都绷着一颗心,生怕看到自己孩子那张脸上挂着沮丧的表情。

高考考的不仅是孩子,还有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

老板干脆掏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我仍然站在人群外,远远眺望着逐渐涌出学生的操场。

老板很快就跟那帮家长冲了过去,我没动。方晨的身影很好找,那张漂亮的脸蛋无论放在人海的哪里,都是一颗无法淹没的钻石。

我绷着脸,仔细看他的表情。没有沮丧,也没有特别的欢喜,只是像平时那样毫不关心周围的事物,只是淡然地朝前走。

有同学上来拍他的肩,问了些话,方晨微微点头,好像在回应什么。接着那同学一副羡慕的样子。

我松了口气,握在手心里的手机翻开了又合上,重复了几次,才收回口袋,然后转身离开。

连续两天的考试我都没有走过去。直到考完那天下午,方晨主动打电话过来了:“黎放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上班。

对方笑了:“你这个骗子。胆小鬼。”然后在我企图溜走之前,先一步堵在我面前。

那么远的距离,那么多的人,那么隐蔽的方向,这小子怎么就发现了呢?

方晨却说:“就知道你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我专找偏僻的角落!”

气死我也。

“你爸不是在那边等你吗?快回去。”我赶他。

“我说了要谢师,感谢我的师兄,他本来也想来感谢你,我说你害羞,跟陌生人吃饭会胃疼,所以他给我塞了一千元就让我跟你去吃晚饭了。”他如实坦白。

谁害羞!谁胃疼啊!我气急败坏地想要挽回自己的声誉,方晨却连忙抓住我的手:“大师兄,你那么急着见岳父吗!”

我回头,嘴角抽筋地看他。

方晨漂亮的脸上挂着纯洁的表情。

我想起了猫夫弄坏家里东西的时候,也是无辜地看着你。

不远处,老板的儿子冲过来,老板一把举起自己的儿子,像是对待一个小学生。小男生笑得灿烂,老板也乐开了花。

我扭头看回方晨:“有把握吗?”

方晨得意地哼了哼。

我轻笑,一把揽过他的肩膀:“今晚想吃什么?”

“在家吃,去买啤酒。”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我一愣。“你这家伙才刚考完就想喝酒?”

“啤酒怎么不能喝了?”他反问。

后来证明啤酒确实是不能喝。

那天晚上秦丝丝为了替方晨小子庆祝,把寅虎也抱了来,本来喜欢抱着我的大腿窜来窜去的猫夫现在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跑步的速度远超于平时。

寅虎不高兴了,守在房间门口,朝躲在床底下的猫夫喵喵地叫了几声。

猫夫就是不吭气。

我用提前做好的鸡汤拌了饭,放在大厅。猫夫想要出去,可瞧见门口的寅虎,动了半天,还是没出来。

方晨也进了厨房帮忙,大厅里的电视大声地放着,居然有一种过节的气氛。

秦丝丝在外面哼着歌,收拾房间——他前天才住进自己新买的房子里,家里被搬得七零八落的,而我的房子……的首付还在筹备中。

我端菜出去的时候,飘香的白切鸡让猫夫在里面低吼出声。

寅虎忽然转身离开了房门。猫夫的身影像一支离弦箭,一下冲到了猫碗面前。

寅虎靠过去,舔完猫夫的毛,就开始分食。

低着头吃饭的猫夫已经完全放弃了反抗。

方晨在厨房里难得的啰嗦。他不爱吃味道重的,他不爱吃胡萝卜,他喜欢吃加了紫苏的海蛎,他喜欢吃放进鸡汤里煮的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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