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倚西风 上(穿越)——心似海洋

作者:心似海洋  录入:02-06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眯起眼,眼光闪烁。

“玲珑愚钝,敢问晋王是何意?”我扯扯嘴皮。

“你!”他差点被我气歪了嘴,只是他下一秒的举动是我所料未及的。

他吻了我——

肉碰肉的触感只是持续了一秒,我立即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的猛把他踹到马车角落处,震的车体左右摇晃了几下。

我拉起衣袖猛擦嘴巴,“你疯了吗?!”

有了有琴渊的前车之鉴,我原以为他会再次扑上来,但没想到他却只是盯着我发怔。

呆了有好一会,他突然搜的擦过我的身旁,飞快的窜出正在前行的马车。

我把背紧贴住马车壁,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

不多时,上官瑞进了来。

他随意一躺,脚又是高高翘起,扇子有节奏的敲打着膝盖。

“出事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左右而言他道:“你怎么进来了?”

“那位王爷忽然说要骑马,所以我就进来了。”他嘿嘿一笑,“不想看到我?”

我朝天翻翻白眼,“不是不想,我是害怕。”

31.鬼医钟千

上官瑞这厮号称江湖百晓生。

百晓生是如何炼成的?很简单,多看、多听、多问。

而我怕的就是他这多问,所谓言多必失,说多了难保会漏出些本不该说的秘密。

“与我说说江湖上的事吧。”我道,先一步堵住他总是不断发问的嘴。

“王姑娘对江湖有兴趣?”他呵呵一笑,侧头看我。

经过这几日,我已经不再费力去纠正他对我的称谓了,反正叫什么都不是真名,而季易这名字,是注定要被掩埋的。

“都说江湖多事,我只是想听故事。”

上官瑞似是漫不经心的说:“宫中岂非也是多事之地。”

我淡淡看他一眼,又把目光看向窗外,马车出得城门,道路两旁绿茵已然是青中带黄了。

不知是否是被有琴渊的多疑给传染了,我总觉得他说这话是想要套我,沉吟片刻,我道:“的确,皇宫是多事之地。只可惜本王一场大病,前尘往事全部烟消云散。”

“王姑娘这病倒是古怪的很。”他笑。

我歪嘴,“是很古怪。”

“连宫中太医都治不好?”

“太医也不是万能的。”

“或许有时间,可以去让鬼医瞧瞧。”

“鬼医?”

我好奇的转头看他。看来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不知能不能解我这千日醉之蛊。

“嗯,鬼医钟千。”

“他很厉害?”

“应该吧,据说他连死人都能救活。”

“为什么是据说?”

“在下又不曾亲眼见他救活过死人,也不过是江湖传闻罢了,当然只能算是据说。”上官瑞好笑的看我,“江湖传闻何其多,真真假假,我又怎可能一一都去验证它们的真实性呢……”

“为何会叫鬼医?”

他用折扇敲敲额头,边想边道:“鬼医钟千,苏阳钟家第三子,钟夫人七月产子,据说钟千生下来就是气弱,连哭都不会哭,所有为他看过病的大夫都说他绝活不过十岁。但机缘巧合下,在八岁那年他偶得一本又据说是失传了几十年的,医仙胡清流所编纂的《药经》。后潜心研究有大成。所以,他不光活过了十岁,还没病没痛的又多活了二十年,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如无意外,百岁不愁。”

我恍然,喃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鬼医——早该成鬼的医生。”

上官瑞嘴角一弯,“可以这么说吧。”

“那他为人看病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比如说他治好一个人就会杀掉另一个人,又或者为那个人看病就会要求那人交出他一件最宝贵的物品?”

我承认,我看武侠小说太多,中毒已深。

上官瑞一愣,而后变微笑为大笑,他坐起身,用折扇不断敲打手心,“王姑娘,你真是幽默!在下实在是佩服你的想象力。”

“我幽默?”

“当然,苏阳钟家乃是有名望的家族,那钟千更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好人。”

我愣怔,这么没个性!

“老好人?”

“钟千一直觉得自己的命就是上天慈悲,施舍给他的。所以他要用活在世上的每一天,去救助那些同样被病痛折磨着的人。”

我扯扯嘴角,“听上去的确是个大好人。”

“当然,他也是有自己救人的原则的。”

我眼前一亮,果然还是有条件的。

“什么原则?”

“普通大夫能治的他不治。”

我无力,“就这样?”

“就这样。如果小病小痛都要去找他,那钟千不是要忙死累死了?”

“……这倒也是。”我想了想,“那难道恶人去找他救,他也救?”

“救。”

“他不怕救了那人,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上官瑞揉揉鼻子,“嗯……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钟千。”

“他如何回答的?”

只见他两手一摊,耸肩说:“一切皆是命。”

我愕然,“一切皆是命?”

“鬼医常年游历四方,寻找珍奇草药,行踪难觅。如果那恶人真是命好的遇上了他,说明那人也是命不该绝,至于将来会被他杀死的人,只能说,一切皆是命。在他看来,他的病人就是他的病人,并无好坏之分。”

原以为鬼医很普通,很平凡。其实,还是相当有个性的一个人。

我缓缓摇头:“啧啧,好一个一切皆是命!”

上官瑞潇洒的开了折扇,扇起一阵微风,细长的眼中波光流动,“不过照王姑娘方才所说,救一人杀一人,或是救一人,就要取走那人最宝贵之物,倒也是十分有趣。”他顿了顿,“只是这样的想法,定是为正派人士所唾弃的。”

我不屑的嗤声道:“这叫有性格,那些自认为是正派的老古板是不会明白的。”

他顿时直摇头:“啧啧,话可不能乱说,还好王姑娘不是江湖中人,不然——”

“不然会像逍遥宫那样被人灭了?”

“不简单,久居深宫居然还能知道逍遥宫的事,在下佩服!”上官瑞装模作样的给我作揖。

我厌恶的挥手,“少来这套!”

他哈哈大笑。

“那……鬼医现在人在何处?”我问。

他收敛笑容,皱着眉头,转着眼珠摸着下巴,“这个么——”他神秘的拖着调子,我伸了脑袋静待下文。他一耸肩,“我也不知道。”我泄气,抱怨道,“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

我渐渐的摸清了他的说话方式,就是喜欢吊人胃口,你越急他就越得意,极其恶劣的性子。

我转过头,佯装淡漠道:“你这江湖百晓生,看来也不过尔尔。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就闭上你的嘴。本王只是想要寻回过往那些有关父王母后的记忆,但是如果真是无法如愿的话,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上官瑞呵呵笑,“玲珑王爷果然不似外界传闻,是个全无脑袋的草包美人。还懂得用激将之法,不错,不错!”

我皱皱眉头,小说书中总喜欢把古人写的蠢钝不堪,怎么这次挨我这了,一个比一个精呢!

我沉住气,歪头斜睨他,轻轻的笑,“你觉得我是在激你?”

他眉眼飞扬,自信的反问:“难道不是?”

我耸肩,“随你怎么想吧。”

他忽然嘿嘿笑,“其实要找到他,也不是不可能。”

“哦?”

“据我所知,鬼医目前正在研究一种疗伤丹药,所需的材料中有一味叫做‘幽灵菇’,而这种‘幽灵菇’只生长在常年被冰雪覆盖的祁山珠峰之上,且数量极少,很难寻得。如果去那里,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够碰到他。”

“祁山珠峰?在哪里?”

“岳州境内,照我们这行路速度,大约还需要二十多天才能够到达那里。”

我低头沉思,这次是出使,并非旅游,行程不是我可以控制的,照上官瑞的说法,如果一年365天都守在那里也许是有可能会找到钟千,但我们只是路过,难道会巧合的就在那一两天内碰到他?想想就觉得机会渺茫。

半晌,我抬头强笑:“希望那时能够遇到他。”

上官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脸上虽无表情,但眼中却露着复杂。

我一时之间也是分辨不明,只是全身心的思索着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总觉得有什么事,我似乎是想漏了。

32.鬼影重重

夕阳西斜,我们投宿在一小村落中,山野间的小村庄,只有十多户人家,皆以捕猎为生。我们选择了弃马车走山路,这样的话只需翻过前方两座大山便可到达离此最近的州城,这比走平地绕山要快上近三日的光景。

古代就是如此,遇山只好老实爬,要么——就是绕。过山隧道那种玩意,以前坐火车时丝毫不以为然,现在想来还真是怀念。

也许是时常有人路过借宿的原因,村里的人一点也不排外,相反的还都十分热忱的帮我们张罗着安排住宿的地方,有几户人家腾出了自己的房子让给我们住,自己却去别家借住。房屋虽简陋,却也是干净整洁,炕上铺了一条草席与一床看来像是平日舍不得用,因为我们的到来方才拿出的崭新棉被。心头不免感到一阵温暖,这些猎户日子过的虽是艰难,对人却是极好。一旁为我领路的大婶还在歉意的叨叨,“我们都是穷苦人家,没有好东西招待你们,只能委屈小姐了。

我急忙摆手,连连摇头,脸上盖着的面纱也随着一阵阵轻晃起来。

我从怀中掏出些银两塞进大婶手中,她急忙与我推拒,“这万万不可,我们家那口子要知道可要打死我了,这过路有人借宿是常事,怎能收你们银俩呢?”

我坚定的抓着她的手不放,把银两包裹在她手中,对她重重点头,眼神中透出感激。

她好奇的看我,“小姐莫不是不会说话?”这话冲着一个哑巴说其实是非常不合适的,不过山里人坦白,真是想什么说什么。

我微笑,又点头。

她忽然“啊呀”叫了声,“看我这张嘴!小姐你千万别介意啊!”她一双清澈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同情,许是在为我可惜吧。

我摇头,摆摆手表明我不介意。再次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安心的收好银两。

屋外忽然传来吵杂声,大婶对我笑,“一定是打猎的回来了!”

说着便往屋外走,我随她出门。

原来就在我们休息的当口,邱铭远已偕同几位猎户进了山中去打了几只山鸡与兔子回来,那一袭青衣,后背弓箭的帅气模样还真是像足了这山中的猎户。几位妇人连我身旁的这位大婶立即迎了上去,接下了男人们手中的猎物。

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浅笑,浮想联翩起来,如果我不是有琴玲珑,他也不是邱铭远……也许就可以……想及此处,我又自嘲的笑,晃晃脑袋,那我们也就无从相遇了,世间的许多事就是这般奇妙,有缘相识,却无缘相守。

甩开心中的酸涩,我正想上前去帮忙,就在这时,肩膀被人拍了一把,我回头一看,是上官瑞。

他笑,笑容可恶,“看痴了?”

我皱眉,竖起中指对他做了个国际性的通用手势,当然在这空间是不可能通用的,虽说他无法理解,但我爽到了!

乘他摸不着头脑之际,我便得得的跑开了,帮忙去也——

一间茅屋前,几位妇人围坐着边谈笑边在杀鸡杀兔,气氛甚是和谐。我撩起衣袖也要帮忙,但还不等那群妇人赶我,便被人一把揪住后领子给“拎”开了。

“你就安分的在一旁坐下看吧,少给别人添乱了。”晋王淡漠看我一眼,丢下这句话,走了。

妇人们看着我,一个个都是掩嘴失笑,我窘的咬牙看向晋王离去的背影,按捺住想上去扁他一顿的念头!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很,之前扑过来亲我一口,之后又像是看蟑螂似的看我,现在却又对我冷嘲热讽。

邱铭远这时走来,他已卸下了弓箭,我指指村口的路,他说:“小姐是想去村外走走?”

我看着他点头。

他微微笑了,朝向那些忙碌的妇人们问:“这山里可有什么好看的景色?”

一妇人说:“出村转左,大约两里外有一山涧瀑布,景色很好,但你们切记早些回来,晚上这山里有野兽出没,不太安全。”

我们出了村走了一段路,我四下望望没人,这才长嘘一口气,“真是憋死我了,原来不能说话是这般难受的事!”这些日子以来虽说我一直在装哑,但其实一直就无外人在,今天才是真正扮了一回。

他只是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我们边走边聊,我给他说了鬼医钟千的事,我说我想去找他,让他为我瞧瞧身上这千日醉之蛊是否能解。邱铭远也觉得可行。鬼医钟千的名号他也是听过的,据说还没有他医不好的人,只是近些年来钟千此人一直就是行踪无定,谁都没有把握能够找到他的下落。

我只能叹气,人生就是如此,当没有希望时倒也能活的坦然,无非就是吃喝等死。可一旦心中升起了希望的火苗,火苗上方却又悬着一只装满冰水且摇摇欲坠的木桶,随时都有可能一泄而下,把人浇个内外透凉。那种感觉,还不如没有希望的好。

邱铭远不赞同我的想法,他很正经的和我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是好的,有我在,定能够找到钟千。”

呵,这口气还真像是万能的上帝——

虽知他是在鼓励安慰我,却也感到很是欣慰,我报他一个掩在面纱中的微笑,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那妇人所说的山间小瀑布便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自是无法比拟庐山瀑布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的壮阔,但这山间无名的小瀑布搭着一旁的郁郁葱葱却也显得格外清幽秀美。落差不足五米,宽不足三米,水流静静的落下,击打在岩石,发出阵阵悦耳的叮咚声。习习凉风自山间吹来,溪水荡起的层层涟漪,拂去了连日来的忧郁心情。

被眼前美景迷了眼,下意识的,我拿出腰间的玉笛合着这泉水叮咚吹奏了一曲。

笛声悠扬婉转,如丝如云,清净着我的心。

轻轻的“咔嚓”一声,是有人踩断枝条的声音,我停了下来回身望去,原来是晋王,他几时来的?我看向身后的邱铭远,吩咐说:“小七,我们回去吧。”又转身问晋王,“有事吗?”

他不说话,只是看我。

我微微皱眉,不再理睬他,带着邱铭远与他擦身而过,回了村落。

晚饭时上官瑞却不见了踪影,也没人问起,真是风一样来去的江湖人,不知呆会又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一桌子人吃的很安静,除了偶尔端菜来的大婶外,无一人说话。平日里我与晋王在饭桌上可都是刀枪剑影,夹枪带棒的,对于今天这看似和谐的气氛我反而是觉得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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