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司马泄气一样的摇了摇头。
"你总要给我些时间考虑,这麽简单的就把人交给你,我要怎麽和手下的人交代,至少......好吧,好吧,别这麽看著我,都被你们看毛了!我选择站在你们正义的一方总行了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流失,晚上十点的时候大家还都没有吃饭。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所有的人都被龙砚带回了家,当然也包括几乎是被周家兄弟塞进车里的司马。
周亮的人买回了一些食物,只有龙砚一个人没有吃,他坐在沙发上看著一旁放在桌子上月寻的照片......上面的月寻乖巧可爱的缠在他的怀里。那是在夏天暑假的时候,龙砚带著他去自己的海滨别墅玩,月寻不满他总是一个人去冲浪,索性骑在他身上从游艇上跳进海里。等两个人上了船之後,佣人就抓拍了这张月寻挂他身上的照片。
一旁也只是吃了一点的周阳看著龙砚,他身上的伤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好在是些皮外伤,没有造成什麽大碍。等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龙砚摸著他的头勉强的笑著说"还好,要是你的伤的重,月寻一定很伤心。"的时候,他气自己好没用的躲进了哥哥的怀里,偷偷的抹眼泪。
门铃响的时候龙砚没有动,他知道外面的不是他的月寻,所以,是谁都无所谓了。
等来人进来之後,才知道是司马手下的人。
"大哥,这个方大平从昨天下午就没有人见过他,平常他很少和身边的接触,没有人知道关於他的事。周先生说的那个仓库我们已经查过了,他们早就走了,现在不知道他们在什麽地方。不过......"
"有话就说!"司马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想再被那三个人盯著了。
那人在司马耳边说了些什麽,司马微皱起眉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龙砚,随後,打发那人离开了。
司马随便拿了把椅子坐下,在看看桌子上方月寻的照片,不知道从那里走出来的周阳照著他的腿就是一脚。随後靠在耳边警告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那种人,别打月寻的主意!"说完,周阳转社就离开了,坐在了龙砚的身边,尽量的安慰他。司马眨了眨眼睛,委屈又无辜的苦笑著,随後,还是被一旁的周亮狠狠的瞪了一眼。
接过周阳给他的食物,龙砚实在没有胃口,时间已经年到了深夜凌晨一点,他的月寻还是没有消息。他不甘心只能这样坐在家里等著,在客厅的角落里放著的五百万,只要把钱给他们他月寻就可以回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忍受他的月寻此时会受到什麽虐待的可怕念头。一个小时,不,哪怕是一分锺他都不想那个可爱的人在那些奸徒手里倍受伤害,想想他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心就像被无数的利刃在猛刺一样的疼痛!
小傻瓜竟然还打算离开自己!他不知道他有多爱他吗?他不知道没有他,他会多麽痛苦吗?难道他忘了那些彼此分离,忍受著思念的痛苦往事吗?他不知道这一生,他只能永远属於他吗?擅自决定的事情,谁允许他这麽做了?那个又苯又倔强的人,只要得到他的爱就傻傻的满足了,一点都没有要求过他给他一个可以站在阳光下的身份,只要能在家里看见他就满足的不得了的小笨蛋,对他来说,他就这麽不可靠吗?被勒索的事也不说!被打的事也不说!到了最後宁愿去找朋友找警察都不肯来找他,他究竟算是他的什麽人!?
越想越生气的龙砚已经把手里的食物捏的碎了一地,一旁的周阳连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好半天才怯怯的劝著。
"龙砚,你,你别这麽担心,月寻不会有事的。"
"我是生气!他怎麽会那麽苯!苯的让人吃惊!回来以後别想轻松了事,我非制制他这个臭毛病不可!"
一旁的卓,似旁观者的角度提醒著他们说:"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
"月寻绝对不有事,他们要的是钱,没有收到钱,他们不会对月寻怎麽样。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绑架这种事如果没有详细的计划,就会漏洞百出!最初我担心司马先生会插手而畏手畏脚,现在好办了,等找到了人,他们就洗干净脖子等著吧"龙砚非常肯定的说过之後,忽然变的自言自语了"打了我的人,就算是小笨蛋的父亲我也不会放过!"
58
坐在厨房里喝著咖啡的周亮打心理佩服龙砚,换做是周阳被绑架的话,这会他早急的拿脑袋撞墙了!而这个男人知道,自己一定会把人平安无事的找回来,从一开始到现在,龙砚都没有因为焦急而失态过,他保持著冷静沈著的心态去面对事情的发展,不焦躁不气馁,不张扬不畏缩,即像扑捉猎物前静伏的野兽,又像击破牢笼的鹰隼,!翔在天空上俯视大地,待敌人出现,猛扑过去,给予致命一急!啃其骨,食其肉,饮其血。
龙砚的话音刚落不久,家门就随著被打开而走进一个人,那是司马的人。不管这个家里的人有多焦急的心情,那人首先走到了司马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司马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很不满的摇著头,随後漫步的客厅沙发前坐下。
"地方找到了,还有一个电话电话号码。"
"什麽找到了?"周阳纳闷的问。
"当然是找到那个方月寻被监禁的地方了,要不然还能是什麽,不过电话不是他的,是他朋,啊!"司马话未说完,就被周阳狠狠的打了一拳在肚子上!
"你的星座是乌龟吗?快点说能死人啊!?龙砚!"周阳不像龙砚那样擅长保持冷静,和兴奋的颤抖的他比,龙砚异外的冷静。
当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了龙砚的身上,龙砚闭上眼睛想了想。
"把电话号码给我。"
周阳紧张的看著龙砚拿著电话就拨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大家都以为没有了希望的时候,终於听见龙砚说话了。
"你是方大平的朋友?......我叫龙砚,方大平在你的身边吗?......废话少说,一千万我会给你,另外再加五百万,我现在就要人!...... ......"只说了这些的龙砚随手就挂了电话,朝著大家简单的说了句"走吧。"就从公事包里拿出支票簿放在了口袋里。。
後面的人急急忙忙的跟著他,只有周阳一个人追著他问,电话里究竟说了什麽。
"一个小时後,城郊北面废弃的车站见面。"
一行人,五辆车,急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等著我,月寻,这就去接你。
龙砚的车开的飞快,坐他车上的卓直皱眉头!分秒必争的时间里,龙砚所有的神经都在他手里的方向盘上,以致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直接让卓来接听。
"是王夺,他说正在回来的路上,事情在电话里不好说。"卓这样告诉龙砚。
"告诉他我们要去的地方,让他直接过去。"
听了卓和王夺通完电话以後,龙砚一脚用力的踩在油门上!
** *
身体渐渐的从晕睡中苏醒便感觉到了疼痛,双手紧紧的抱著自己因寒冷而颤抖的肩,什麽暖意都没有。方月寻记得自己被拉出了仓库上了一辆破旧的车,在推进车里的时候头不知道撞在那里,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从左面的门缝里透进来的灯光和声音,让他明白恶梦还在继续。试著动了动,从身体每一个地方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来。想起以前不管自己受了什麽伤,哪怕是一个小小饿划伤,龙砚都会心疼的给他吹吹,给他揉揉,现在......什麽都没有了。
眼泪似乎已经枯竭了,脑海中龙砚温柔的声音和笑容深深的刺痛著心,仿佛灵魂被什麽活生生的剥离了肉体,只能徒劳的忍受著。
事情怎麽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方月寻已经无力去思考了,他此时只能做好面对失去一切的准备,他并没有後悔欺骗了龙砚,虽然他为此厌恶自己,都也没有後悔这样的选择!他不能让他知道这些,而可笑的是,他迟早会知道,那个时候自己要如何面对龙砚,方月寻没有勇气这样想。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留龙砚的身边。
他在心里嘲笑唾骂著自己,他果然是那个人的儿子,欺骗,狠心,懦弱,这样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龙砚!更何况他的身体里还流著那个男人肮脏的血!
方月寻忽然觉得他害了好多的人,害他的母亲早早的离开了人世,还周阳被打的事实,害韩坤为他伤感失落,害龙砚......他害了他的龙砚,害了他的感情,害了他的生活。他害了龙砚爱上自己,却又狠心的离开他!他害龙砚习惯了有他陪伴的生活,却又无情的甩开他!他害龙砚要承受一个人孤独,他害龙砚要一个人忍受寂寞......一切都是他害的!他已没有脸面见他了,只能躲在角落里为他祈祷,一定要有一个比他好上千倍万倍的人去爱龙砚,那样他才能一个人安心的消失。
方月寻苦苦的想著今後的事,房门的打开就扯断了他的思绪。
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走了进来,抓起方月寻的头发就朝外面走出去,身体上的疼痛只能让方月寻几乎是被拖出去一样的扔在了地上。狭小脏乱的房间里,方大平和另外两个人竟然还在数钱。
方大平厌恶的看了地上痛苦不堪的人,随即朝他身上踹了一脚。
"方哥,你轻点,弄怀了他,可就拿不到钱了。"一个女人浪声浪气的说。
方大平不在意的瞪了一眼,随後,那个拉著方月寻的男人蹲在他面前抓住他的脸就抬了起来。
"真没想到啊,那个姓龙的这麽重视你,竟然愿意多给五百万!看来你让他很玩的很爽啊。"
不管男人的话究竟是什麽意思,方月寻惊讶的听见了他说的龙砚的事情。
"你,你说什麽?龙砚怎麽会,会......"
"他打电话过来,说要多给我们五百万,不过,他等不到明天了,一会就要过来送钱。"男人抓著方月寻的脸下流的看著他。
方月寻惊恐的看著方大平,这个时候的他,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不可能!我告诉小阳不要去找他!把电话给我,我不信......"
外面的门就被大力的踢开。
他的眼睛看到的是什麽?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竟然是他最爱,最疼,最宠的月寻!那个抓著他的男人,正是他的父亲......龙砚在看见方月寻的一刹那,四周的声音什麽都听不见了!司马手下的人制服了方大海等人的叫骂声,周阳在後面催他进去的哭喊声,周亮安慰著周阳的焦急声,什麽都听不见了,直至,那双惊恐的眼睛看著他开始流泪的时候,龙砚才猛然的恢复了意识!
"放开他!"大吼著就冲了过去了龙砚,恨不得一脚踹死那个企图伤害他的月寻的男人,在他的头上把人一脚踢开!随後,就脱外衣将彻底傻掉的人包的紧紧的拥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别怕。"
方月寻知道抱著他的人是谁,也知道自己听见了什麽,可是他就是无法做出反映,身体,嘴巴,什麽都不像是自己的,除了控制不住的泪水以外,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生命的迹象。
"月寻,跟我说说话,月寻......别吓我,看看,是我来接你了,月寻,别吓我,跟我说话啊!"怀里的双眼毫无焦点,身子也冷的可怕,剧烈的颤抖著好像是通了电的娃娃。龙砚又惊又急,捧著他的脸大声的说话,可他的月寻就是没有反映。
一旁的周阳早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要不是哥哥拉著他,他早就冲过去了!看著方月寻在龙砚怀里的样子,气愤到发疯一样的冲早方大平面前就给了他一拳!
"你太不是人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麽能这样对待月寻?他是你儿子啊!"
将方月寻抱出来急著去医院的龙砚,先将人放在了周阳的身边,随後拿起卓手里的大箱子打开之後朝著方大平扔了过去,又将怀里的支票也扔在了上面!眼神中要杀人的寒气让他面前的人惊惧的连後退的胆量都没有。
"念在你和他血缘关系,我放了你!拿著钱赶紧给我滚!别让我在看见你!其余的人都别想活著出去!"
啪!话音未落,龙砚已经抬手就给了一个人狠狠的一巴掌!方大海看著同夥倒在地上捂著脸扭曲的身体,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拼命的拿钱!这时,一个人从门口闯了进来,不等所有人看清他,就急著大声叫喊著。
"别放过这个畜生!他不是月寻的父亲!"
方月寻知道自己听见了什麽,可他无法理解,脑子变的晕沈,变的混沌,耳朵里嗡嗡做响什麽都听不清楚,只能呆呆的看著龙砚抓著自己的肩膀焦急的表情,还有他身後王夺和周阳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在踢打趴在地上的人。然後,眼前忽然变的黑暗,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温暖的柔软的感觉包围著还在疼痛的身体,耳朵里能听见身边有人在悄悄的低语,很柔和很动听的声音似曾相识,隐约的可以知道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月寻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月寻,你总算是醒了,身体还疼吗?"
"......王夺......"方月寻有气无力的说。
病房里除了王夺还有周阳和董天飞在,可就是没有那个他刚刚恢复意识就想念的人。
"你现在感觉怎麽样?"周阳坐在床边,好担心的看著他。
猛的想起在自己昏迷之前听到的话,不顾身体的疼痛,方月寻就坐了起来,拉著王夺的手。
"我听见你说那个人不是,不是......"
"你别急,我会告诉你的。"
听著王夺告诉他,原来早在方月寻出生的前一年,方大平就进了监狱,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方月寻的父亲。听王夺的母亲说,方月寻的父亲是一个有妇之夫,在方月寻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出国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方月寻这麽一个儿子。而母亲也是打算等方月寻长大成人之後在告诉他,谁知,她早早的离开了方月寻。
得知这个消息以後,龙砚没有把钱给方大海,还把他从方月寻手里拿走的钱也要了回来!并且在把他们一夥人痛打了一顿之後扔进了警察局!可没想到第一个知道的竟然是司马,在龙砚的家里就有人告诉他,方大海当年根本就不可能是方月寻父亲的原因。因为担心龙砚知道以後会沈不住气,就打算事後在告诉大家。等王夺说出真相以後,他还笑著说;"我就说不可能嘛,那麽可爱的人,怎麽会是杂碎的儿子!"
看著坐在窗前那个身穿黑色唐装的男人,方月寻感激的朝他点点头。
後来又听王夺说。那个总是咬著橙子的男人,不知道用了办法,现在不止是警方和法院准备收拾那些绑架了他的人,就连黑道上的人都在擦拳磨掌的准备等著那些家夥出来,好从他们身上抢夺根本不存在的两千万!等那些人从监狱出来,恐怕一分锺都不用想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
方月寻和王夺之间已经不必言谢了,但他拉著周阳的手细心的问了又问,看了又看,搞的周阳忍不住又红了眼睛。等他们都安静了下来,方月寻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办法就这样光是想著他,而不问他。
"他......他人呢?"
"龙砚,去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到。"董天飞坐在他身边,将切好的苹果放在他手里。
"天飞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告诉他......我想一个人静静......暂时不想见他。"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实在是心疼这个人。
还没有谁想好应该怎麽劝说他,董天飞的电话就响了,果不其然,打来电话的是龙砚,听到董天飞说方月寻醒了高兴的声音,足足让董天飞将电话扯离了耳朵三尺远。
收好了电话的董天飞微笑的望著床上的人。可是......
"我,不能见他......我骗了他,还连累他被人威胁......即便那个人不是我的父亲,我欺骗他的事实不能改变。而且,我还打算离开他......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对他保证过,不会在离开他不会对他说谎,更不会一个人勉强自己。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方月寻坐在床上,无力的垂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