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事情不妙的韩坤拿开方月寻手里的酒杯,就让侍者结了帐,等走出饭店的时候他就开始发愁了。要带方月寻回家吗?想想家里那个广告界的宠儿正躺在床上等他,要是就这麽带人回家非被三个人打不可!一个是自己爱吃醋的情人,一个是清醒了的方月寻,一个是事後知道他拐跑了方月寻的"砚",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月寻,月寻,你住那里啊?月寻!?"
他搀扶著的方月寻早就不醒人事了,韩坤苦恼的摇了摇头,再试一次吧。韩坤拍打著方月寻的脸摇晃著他的身体,大声的叫他的名字,终於有了些反映。
方月寻睁开了眼睛第一句就是"我想吐。"
韩坤赶忙搀扶著他走到马路边一个墙角里,拍著他的背,听著他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干净以後,拿出纸巾帮著站不稳的人擦脸。
"别动了,擦干净就好了,月寻,你住在那里?"
"家里。"
"家在什麽地方?"
"小区里。"
"地址,我要的是地址!?"
"地址?谁要?谁的?"
"我要!你的!"
韩坤快被他气笑了,这麽可爱的人真是连气人都让人喜欢的要命。韩坤正打算把人带回家,就听见後面一个类似警告他的声音。
"我不觉的你有资格要他!放开!"
韩坤还没明白过来,就看见一个男人要从他怀里夺走方月寻,韩坤闪身抱紧了靠在他怀里的人,一双充满了野性的眼睛直直的盯著。
33
"你是谁?"韩坤威胁似的问。
"你是谁?"男人丝毫不输给他的回问。
"我是他的朋友。"韩坤改用双手抱紧了怀里的人,他面前的男人立刻愤怒了表情。
"朋友?月寻的朋友我都认识,怎麽从没有见过你!?"
看著眼前这个外表斯文俊雅的男人,韩坤猛然意识到了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
"与你无关,把月寻给我。"男人毫不退让的说。
"除非你可以证明,月寻认识你。"
男人瞪了韩昆一眼,走到方月寻的面前看了看,随即就对韩坤发火。
"你让他喝酒了?月寻从来没有喝过酒,你到底想干什麽!?"
"不要擅自想象我的为人!"韩坤气恼的扔了一句话过去,男人虽然生气可也没有再说什麽。
"月寻,醒醒,月寻。"男人轻轻的拍著方月寻的脸,然後在他的头上用双手按动著,不一会方月寻就睁开了眼睛,眯著双眼方月寻看了好半天!
"月寻,是我,你怎麽了?"男人的语气变的温柔怜惜,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方月寻按摩著。
"天,天飞哥......天飞哥!"方月寻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董天飞之後,简直就像看见了娘家人一样哭著扑到了董天飞的怀里。
董天飞轻轻的拍著方月寻的背,等他慢慢的安静下来。
天飞?看来这个人不是方月寻嘴里的那个"砚",韩坤有些失望的站在一旁看著他们两个。
"月寻,出什麽事了?"
问了他,他也不说,只是摇头。董天飞只好朝一旁的韩坤看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在路上遇到他,他就一副无家可归的样子。"韩坤简单的告诉了董天飞事情的经过。
"月寻,和龙砚吵架了吗?"他不提龙砚还好,一听见那个名字方月寻就哭的更厉害了。
原来那个人叫"龙砚"啊......这麽耳熟,好像在什麽地方听到过......韩坤正回忆著究竟在什麽地方地方听见过龙砚的名字,就看见董天飞说。
"别哭了,这麽晚了还不回家,龙砚会著急的,我给他打电话来接你好不好?"
这可要看看,这个能让方月寻显赫麽伤心的人,究竟张的什麽样子!韩坤打算著这个有点歪歪的主意,朝前走了一步。
"我的车停在前面,先上车再说吧。"
看了看韩坤董天飞点了头,两个人扶著方月寻走了不到十分锺就上了韩坤的车。
董天飞在後面让方月寻靠在自己的身上,接过韩昆递来的水让他喝了几口。
"月寻,我给龙砚打电话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见他。"方月寻虽然头晕的厉害,可意识还算清醒,他不想现在见到龙砚。
"你们究竟怎麽了?"董天飞什麽都不知道,只有干著急的份。要是冒冒然的给龙砚打电话,等龙砚知道了方月寻竟然和一个男人去喝酒,还喝的这麽醉,方月寻和这个男人都好不了!
"我是不知道他和叫什麽‘龙砚'的人发生过什麽,不过,听他说话的意思,好橡是被欺负的很可怜,至於月寻说的有人打了他,我就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龙砚'了。"坐在前面的韩坤在车镜里看著董天飞说。
"月寻被打了?月寻,你说话,是不是龙砚打你了?说话啊!?"董天飞气的几乎要跳起来了!可方月寻只是沈默不语,不管董天飞怎麽问,他都不肯说话。
"月寻,你要是不想回龙砚那去,那去我家好不好?我不会告诉龙砚的。"董天飞摸著方月寻的头发,像大哥哥一样的宠溺著他,方月寻点点头靠在董天飞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帮著董天飞扶著睡著的方月寻进了卧室,韩坤从口袋里拿出名片交给了董天飞。
"我和他的老师们都是朋友,是在前几天认识他的,并不是什麽可疑的人。这上面有我的电话,需要帮忙的话就找我。"
董天飞看著卡片上只写了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在看看眼前光是长相就让人觉得危险的好看的男人,始终没有解除心里防线。韩坤看他怀疑自己的眼神反而笑了。
"我有一家不算大的影视公司,我本行是导演,不相信的话就去看看我的做品吧。"
"真的吗?你的影片总有名字吧?"董天飞还跟他较上真了。
"《冷夜》。"
董天飞随即冷冷的一笑说:"我不记得《冷夜》的导演什麽时候从‘萨云叶'变成了‘韩坤'。"
"‘萨云叶'是我母亲的名字,为了纪念她,我用来做笔名。你可以去影院看看应该还有我照片的海报。再见。"
说完,韩坤就离开了董天飞的家。
清晨,刺眼的阳光让方月寻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口干舌燥的就想找水喝,可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四方,一时间拼命的回忆晚上发生的一切,随後有些气恼的嘀咕著"谁说喝酒可以失忆的,骗人!"
方月寻起身下床,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董天飞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见方月寻起来之後朝他微笑著问好。
"早啊,月寻。"
"早,天飞哥。"
董天飞让方月寻先去洗恋刷牙之後,安排他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今天要上学对不对?"
"可以十点在去,之前没有选修的课程"看著桌子上丰盛的早餐,方月寻一点食欲也没有。
"月寻,还是不想说吗?"董天飞试著和他沟通,希望他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麽。
"对不起,我......"方月寻无力的垂下双肩,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董天飞笑笑摸著他的头发。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快吃东西,我送你上学。"
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面包,方月寻食不知味。
整整一天电话都没有打开,方月寻也整整一天没有笑过,说话都很少。下午放学之後一个人在教室坐了好久,又是一整天没怎麽吃东西的胃终於开始叫嚷著反抗主人的虐待。方月寻只好拿著书包离开了教室。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方月寻想起了董天飞嘱咐他要回他那里去的话,可是方月寻又不想给他添麻烦,一个人在校园里像小乌龟一样的速度朝门口走去。
"月寻......"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方月寻看著龙砚就觉著眼睛发热,他停下来站住,听著龙砚走过来的声音,心里又委屈又紧张。
"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去哪了?"龙砚看著他的月寻才一天没见,就憔悴成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在......你还问这个干什麽,反正我又死不了。"他说不出有多伤心,要是他真的关心他为什麽现在才来找他?早晨呢?中午呢?还有如果他愿意可以空出来的时间呢?只在有空余的时间才来找他吗?那他的存在和那些"空余"的意义岂不是一样!空白,多余,在他身边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存在......方月寻沈痛的别过头不去看面前的人。
"月寻,昨天我打了你,是我的不对,我道歉。"龙砚早在那一巴掌打出去的时候就後悔了,可他的月寻实在不该那样贬低自己,那让他心疼到气愤难平。
"打都打了,道歉有什麽用......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
"月寻!不许在往下说了。跟我回家!"龙砚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再听见那种会让他心疼,让他生气的话了。
"我没打算给你回去。"方月寻始终没有看一眼龙砚,所以他没有发现龙砚眼中那怜爱又疼惜的神情。
"月寻,不要太任性了,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不觉得,至少我不会看见你就只想著上床和金钱的问题。"
"你......好吧,随你的便吧,在你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什麽地方之前,你可以不回家,我也不会来找你,找个可以保证你安全的地方好好的想想吧。"说完话龙砚完全不留恋的转身就走,站在他身後的方月寻紧紧的捂著嘴巴,不让哭出来的声音传出去。
他在哭,哭的那麽伤心那麽委屈,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见他的哭声了,这哭声几乎要撕开他的心。龙砚忍受著心里疼痛的煎熬,为了让他明白他自身真正的价值,他现在只能狠心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後听到了汽车飞驰的声音,方月寻似乎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无助的蹲在地上看著自己的眼泪滴滴答答的将地面染湿。不知什麽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头上多了一只手。
"不要在这里哭,回家我陪你哭个痛快。"
方月寻靠在王夺的肩上压抑著哭泣的声音。
悄悄的关上门,王夺最後看了一眼卧室的门穿上外衣离开了家。
楼下,王夺走到白色的本田车前,里面的人帮他打开车门他弯下身坐了进去。
"怎麽样了?"董天飞看著王夺点燃香烟的时候将车窗打开了一些,
"刚睡下,我还不知道月寻竟然这麽能哭,整整哭了三个多小时!比小荷还厉害,都说女人的眼泪可怕,我看男人哭起来简直就是要命。"王夺彻底的发泄著陪著方月寻哭了三个小时的怨气,坐在身边的董天飞淡淡的笑了笑。
"月寻,比较特殊嘛。"
"那个怎麽样了?"王夺非常想知道此时的龙砚是什麽状态,是不是和他料想的一样。
"那个啊,怎麽说呢......没什麽,和往常一样。"
"那只是表面而已吧,我不信他不著急!光是他从学校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月寻是真的惹火他了。"王夺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语气平淡的似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你怎麽看?"董天飞征求著王夺的意见,这一点他自己也觉得有意思。通过龙砚和方月寻他和王夺认识以来,发觉这个和方月寻同年龄的人,不但心思细密还非常冷静沈稳,完全不像他那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成熟,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可他的眼睛往往能看透很多事情,然後藏在心里绝对不会轻易的表露出来。董天飞十分欣赏王夺,而王夺似乎也和他很谈的来。都说现在每两年就回有一个代沟,两个人倒是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还经常抛开方月寻和龙砚,带上姜小荷三个人吃饭聊天。
王夺知道董天飞和自己一样关心那两个人,他大口的吸了烟叹气似的说。
"这次是小白兔错了,我站在大灰狼那边。"王夺风趣的话引起了董天飞的笑声。
"月寻的话的确有些伤人,可再怎麽样,龙砚不该打他。"
"是月寻太过分了,他的话不但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龙砚。换做是我,我说不定会做出什麽事来呢......"话似乎没有说完,王夺忽然抱著肚子就笑的不行了,董天飞一头雾水的看著他。
"你笑什麽?"
"我,我没想到,龙砚,龙砚......他竟然是那种,那种欲求不满的人。"
"不是欲求不满,他是精力旺盛的过头了。"也跟著笑起来的董天飞也没有想到,龙砚索要月寻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地步。
"行了,别笑了,接下来怎麽办?我看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倔!要谁先低头都难。"
"是啊......先让月寻在我著住一段时间吧,等冷静下来就好了。天飞,要不要打赌,看他们谁先低头,我赌月寻!"
"这样就没法赌了。好吧,我赌龙砚。"
"输的人连请三天海鲜大世界。"
"你这表明是吃定我了。"
"别这麽小气嘛。"
"对了,这段时间里,你最好多陪陪月寻,如果可以去接他放学,我不想节外生枝。"董天飞一直很在意那个韩坤,他相信韩坤抱著方月寻不让他接手的表情,绝对不是对待朋友的!
看了看董天飞王多立刻意识到了什麽。当然要问个明白,董天飞将遇到韩坤的事告诉了他,王夺皱了皱眉,什麽也没有说。
34
两周了,他真的不来找他,连个电话都没有!好像他已经从那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方月寻一边收拾著东西准备去打工一边想著。字那天龙砚转身离开之後方月寻就被掏空了心,说不想那是骗人的话,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给他打电话,可最後还是放弃了,有时候还会不知不觉的走上回家路,等发觉的时候只能回头拼命的逃离。要不是每天都有王夺陪著自己,他一定又像第一次分开时候那样,不吃不喝混日子。
在他离开龙砚的这段时间,韩坤只来找过他两三次,因为和他一起喝酒的关系,方月寻对韩坤不在敌视了,让他意外的是,韩坤没有再提起过拍广告的事。
算了,随他吧,反正他是不会答应他拍什麽广告的。
刚刚想起了韩坤,方月寻就在大门口看见了他。
"韩先生。"方月寻礼貌的打了招呼,韩坤走到他面前双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身上黑色的大衣随风飘动著,整个人看上去足可以迷倒一大片专门喜欢"野性的男人"的人。可方月寻丝毫没有感觉的看著他。
"还改不过来啊,你可以叫董天飞哥哥,怎麽就不能叫我‘坤哥'呢?"他真想听他这麽叫自己,从他嘴里出来,一定可爱的不得了。
"不要,那样的名字好像电影里黑社会的老大,我不要。"方月寻记得有那一部电影,里面就有这麽一号人物,他讨厌。
董天飞笑意更浓,这个人连拒绝他的理由都这麽可爱。
"那叫我‘云叶'哥好了。"
"‘云叶'?"
"我的笔名‘萨云叶',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云叶哥。"方月寻满不在乎的叫了他一声,董天飞笑的眯起了眼睛。
"你这是要去那里?"
"去打工。"
"走吧,我送你去。"
不容方月寻考虑,韩坤拉著他就朝著停在一旁的车子走过去。
行驶的车里,方月寻抱著他新买的电脑看著外面,始终没有和韩坤说话。韩坤偶尔看看他,那张可爱的脸还是一样的充满了寂寞的神情。
"月寻,你和那个龙砚还没有和好吗?"
他的话刚说完,方月寻惊讶的瞪著眼睛看他!心想,他怎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