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幽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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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假装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像以前一样默默的走在蓝毓身後。
但是在那之後，眼前的背影已经不再是蓝毓一个人的了......还有林宜芹。
...看起来，他们是越来越契合了呀......这麽看来，我还真是多馀的呢。
出去玩时，蓝毓不再徵询伊梓阳的意见，总是林宜芹说要去那儿，就一并把他带著。
以前，蓝毓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去玩的地方是伊梓阳也有兴趣的，才会一起去。
但是现在，有了林宜芹之後，还真是什麽都不一样了呢......
蓝毓虽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却是离自己好远好远。自己对他而言，是不是已经越来越像空气般的透明了？
比拟成空气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空气会被人需要，但是自己呢？
在蓝毓眼里，或许自己现在已经像空气一般透明了......但是，却不样空气一样被他所需要。
那，如果自己就这样，不再跟在蓝毓身後了的话，蓝毓......会怎麽样呢？
应该也没有什麽差别吧。
看起来，现在对於蓝毓来说，自己是可有可无的；现在对於蓝毓来说，或许林宜芹才是最重要的。
恋人的眼里只会有对方的存在，这点，伊梓阳此时可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但是，这种体会对他来说，太难受了。想要忽略，却还是时时刻刻的在意著蓝毓。
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伊梓阳也原本以为，在蓝毓牵起女孩的手的那时，自己能够克制得很好，怎知在真实面对到时，却是如此难过？
就只差没在他面前掉泪了。

第十九章

『男孩子，不能流泪。』
不只父母这麽说过，连总爱提倡男女平等的老师也曾说过。
伊梓阳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默默的，他对蓝毓的情感已经如此的深......可以为他流泪了。
明明蓝毓身旁迟早都会有个属於他的女孩；明明自己不该伤心难过，却还是、还是......
翻来覆去，睡不著，眼中所见的，一直都是模糊一片。
这种被当成透明人的日子，伊梓阳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不想再默默承受著，看著自己心中男孩和女孩的开心......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过而已。
假装什麽都没有看到，还要假装自己也替蓝毓有了女友感到开心，也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悲哀。
几乎是痛下决心的，伊梓阳决定从明天开始，他再也不要默默跟在蓝毓身後了。
打从一开始，他是抱著追随、仰慕著蓝毓的心情，跟在他身後的。
他认为，只有这麽作，才能让自己觉得和蓝毓的距离，并不遥远。
现在，跟在蓝毓身後的心情虽然还是爱慕著蓝毓，距离却越加遥远了。是那麽的近，却又如此的遥不可及。
......是不是只要看不到男孩牵著女孩的手，漾起微笑的那模样，自己就不会那麽伤心难过了？
......是不是应该放下这段，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暗恋？
伊梓阳闭上眼，让在眼中的水珠，滑过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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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一个人在这边发呆啊？」伊梓阳的耳边响过一道清脆的女声，「蓝毓呢？你怎麽没有跟他在一起？」
在赵雁涵的印象中，只要有看到蓝毓的地方，就一定会看到伊梓阳才对。
但是......最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伊梓阳一个人在看著校园发呆了。
「是因为蓝毓有了女朋友吗？」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是赵雁涵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脱口而出，这个问句。
这样子讲，好像伊梓阳是因为蓝毓有了女朋友才不再跟他走在一起的。
「总是在那当电灯泡也不好吧？」
那笑容，好像少了些什麽。
明明是在笑，却又......让人感受不到应有的笑意。
「可是你和他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很好的......朋友...」是啊，或许他和蓝毓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吧，「可是他现在一定比较需要林宜芹吧。」
比起来，自己只是可有可无的。
「那你呢？」
「我？」
「在班上你比较熟的也只有蓝毓而已吧？」
「......是啊。」
「那现在呢？蓝毓有了林宜芹，那你呢？我记得，你没有女朋友吧？」
「我并不会渴望有个女朋友。」
「为什麽？」
以笑带过。

第二十章

「为什麽嘛？」不肯死心的赵雁涵继续问道。
「......目前，我不需要。打工的钱并不多，哪来多馀的时间和钱去弄个女朋友？」
依旧是上次那般说辞。这果然是最能脱口而出，而且一点都不会让人起疑的说辞了......伊梓阳心想。
「其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一直觉得你好孤单。从蓝毓交了女朋友之後，这种感觉更深了。」
赵雁涵讲完之後，似乎是发现自己讲得太奇怪了，因此又补道：
「...呃......如果我说错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喔，我就是这样子有话直说啦......」
伊梓阳对他温柔的一笑，毫不在意。
因为女孩所说的，一点都没错。甚至伊梓阳还有些一针见血之感。
一直都不怎麽爱讲话的他，从小时候就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一直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等公车回家......
以为上了大学也会一直是一个人的，那男孩却这样不经意的闯入了自以为是一个人的世界。
之所以和蓝毓成为朋友，一开始其实是蓝毓先向他开口的。
然後，也因为蓝毓的出现，好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中午的时候，蓝毓会带著他出去『觅食』；考试之前，一夥人会一起出去读书；也不再一个人搭捷运了......
最後，蓝毓若有似无的『离开』他，有些什麽事情似乎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现在想想，而之所以会和班上的其他男孩熟络，也有一半以上是因为蓝毓。
突然，赵雁涵开口，将他失了的神给拉回了：「欸，伊梓阳，」
「嗯？」c
「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坐你旁边的位子？」
有点疑惑，有点犹豫......但伊梓阳点头答允了。
虽然旁边的位子，一直以来都是蓝毓......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不是吗？等一下，想必可以看到蓝毓牵著林宜芹的手走进教室吧......
每次在看到这种景象时，却还是得挤出一丝丝的微笑......这种虚假的微笑、虚假的祝福，还真是不被他所需要的呢。
「走吧，伊梓阳。老师记人可是不手软呀！」赵雁涵拉拉他的衣袖，提醒著他。
「呃......嗯...」
以前，这句话都是蓝毓对他说的，不然，就是自己对蓝毓的提醒。
唉。
怎麽......明明早就不跟在他的身後了，却还总是想著他呢？

第二十一章

明明属於自己的位子被个女孩坐走了，蓝毓心里实在有点不开心。
伊梓阳旁边的位子，应该是属於他的呀！怎麽会......
现在回想起来，自从那天告诉伊梓阳他要和林宜芹交往之後，和伊梓阳的交集越来越少了。
沉浸在与女孩的爱情之中，似乎是忽略掉了对自己来说最好的朋友。
还记得那天告诉他自己要和林宜芹交往的情景......
蓝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时的伊梓阳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当时，伊梓阳的嘴上虽然是这样说：『那很好呀......蓝毓，恭喜你了......』
却总觉得那道温柔的嗓音，一点儿都和那句祝贺自己话语的感觉不太一样。
蓝毓并不是个可以从言语、或是眼神之中看出来对方的心情是如何的人。可是在面对伊梓阳时，这种奇怪的『第六感』总是没来由的强烈......
梓阳，到底怎麽了呀？
蓝毓想到他的身边，像以前一样和他聊著天，却发现，赵雁涵早已『代替』自己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一时之间，蓝毓搞不懂这种感觉，到底要怎麽形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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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一点。」赵雁涵递上了一袋小面包，给伊梓阳。
每天中午都看他只喝个饮料，或是汤品了事，赵雁涵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在保持身材。可是伊梓阳那有如竹竿般纤细的身材，实在让赵雁涵不明白......
「可是我吃不下了欸。」伊梓阳将那袋小面包推回赵雁涵面前。
「你的身材都已经够好了，干麻每天都只吃那麽一点？」
「就......吃不下呀。」
「那你以前也都吃这麽少吗？」
「......」
被赵雁涵这麽一点，伊梓阳想起自己食欲不振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最近......他一直保持在一种忧郁的状态......一直都开心不起来。
「我一直觉得你变得很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了......」
赵雁涵不禁说出他最近和伊梓阳相处以来的『心得』，言语中，赵雁涵透露出了担忧。发自内心的一种担忧。
「每天都看你只吃那麽一点，身体怎麽受得了？」
怔怔的看著赵雁涵，伊梓阳一直觉得除了蓝毓之外不会有人会发自内心关心他了。
而说实在的，这种关心，其实远比蓝毓的关心还来得......更深。
面对著一直都没有开口回应的伊梓阳，赵雁涵又说：
「......通常，一个人之所以会食欲不振，都会有原因的吧？」
「......」
「我知道这样子讲真的很奇怪，可是......伊梓阳，你是不是......」
「是什麽？」
「失恋？」
伊梓阳睁大眼睛，看著赵雁涵。

第二十二章

伊梓阳不禁怀疑，眼前这女孩，到底对自己还有多少的了解？或是，女孩根本就是凭空想像，却也能一语中的？
失恋？也算是吧。但是，失去的，也仅不过是个不会被对方所接受的那种暗恋，如此而已。
赵雁涵看著伊梓阳，不久，又说：「我的问题......真的很奇怪吧？」
「......」伊梓阳以微笑带过，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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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雁涵很想关心他。
如果可以，他很想成为一个可以替伊梓阳分担心事的......女朋友。
伊梓阳的眼神，总是给他一种寂寞的感觉，如果有什麽心事的话，说出来应该会好些吧。
刚开始，赵雁涵觉得那种感觉，是冷漠、没有情感。
但是，渐渐的，赵雁涵发现，那种感觉并不是冷淡，而是孤寂。
有时候，虽然嘴边是笑容，眼神间却没有应有的笑意。
总是对於自己的心上人，会有很细微的观察......
可是，又觉得伊梓阳实在不容易接近，尽管最近常常在他的身旁走著、和他聊天，却不容易进入他的世界......
有一件事一直放在赵雁涵的心里，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错觉。
记得，以前伊梓阳和蓝毓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的时候，那种寂寞的感觉似乎......没有。
往往伊梓阳走在蓝毓身後时，所散发出的那种气息就是，开心。虽然表情并未显现，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伊梓阳或许很依赖蓝毓吧，毕竟他的朋友也只有蓝毓一个。也或许，蓝毓对伊梓阳来说，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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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一天，赵雁涵在和伊梓阳聊天时，他问：
「伊梓阳，蓝毓对你来说，很特别对不对？」
却不知道这样一个简短的问句，让伊梓阳越来越觉得自己要被拆穿了......
上次，女孩问他是不是失恋，就已经有种自己要被拆穿了的感觉了，这次这样的问句，实在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为什麽这样问？」
「你和蓝毓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赵雁涵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到底想讲什麽？」
「我希望，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能那样开心。有什麽心事，你可以告诉我啊......」
不免被眼前这女孩的直率给吓到了。赵雁涵言语中的意思，伊梓阳似乎是明白的。
「赵雁涵，」伊梓阳缓缓的开口回应著他，「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如此而已。
别在我的身上花太多心思了吧......我，承受不起......也不能在你的身上，回报你对我付出的一切......

第二十三章

「只是......朋友吗？」听到那句『只是朋友』，赵雁涵不禁心寒了会儿。
「不会有超过朋友的可能的。」
伊梓阳知道这麽说很残忍，却还是说出口了。
先说明了，或许对女孩会比较好吧？
在女孩尚未在自己身上付出许多时告诉他，总比女孩爱他到某种程度时告诉他来的好......
「那麽......有什麽事情，是朋友之间不能讲的吗？」
「有。」伊梓阳坚决的说。
「那，你和蓝毓，也有事情是不能讲的吗？」
「嗯。」
我喜欢男孩，不能告诉他；我喜欢他，也不能告诉他。
「不能告诉我吗？」赵雁涵稍微停顿，「......不知道为什麽，我一直觉得......你...喜欢蓝毓吧？」
伊梓阳微冒冷汗。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在你的眼神里面，有种我熟悉不过的感觉，那就是暗恋......
一种，暗恋著人，却又不敢表白的感觉。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的举动都是引我注目的......会让我想要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麽......
唔......不好意思......如果，我有说错的话，你别生气......」
伊梓阳边听著他所说的，心里也跟著，不安的战栗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要保持缄默，或是去反抗，哪种比较好？
沉默了半晌，伊梓阳开口了。
「我这样子糟糕的人，一点都不值得你喜欢。」一点都，不值得。
喜欢男孩，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可是，你在我心中，一点都不。」
「千万别把你的心放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也无法给予，回报。像我这样子的人，只能带给你伤心吧？」
从头到尾伊梓阳一直说著『像我这样子的人』。
「那麽，像你这样子的，到底是怎麽样的人呢？」赵雁涵问。
「......像我这样，喜欢男孩的人。」
脱口而出的後果，伊梓阳早已准备好了。不外乎是异样的眼光、唾弃、鄙视、不谅解吧......
随便了。
话，是收不回来的。
此刻的心情，好像有点复杂。但是伊梓阳不清楚，那种感觉叫做什麽。

第二十四章

但是赵雁涵一副不怎麽惊讶的样子，还真是让伊梓阳感到奇怪。
「可以告诉我吗？」
静默之後的声音，在伊梓阳耳里听来十分清脆，「你和蓝毓？」
「......」
「两个失恋的人，互吐心事。」
像是有些自嘲般的笑了出来，赵雁涵脸红红的很可爱，但是伊梓阳，仍旧是不会动心的......
和伊梓阳那种阴柔的感觉比起来，赵雁涵反而比较外向，而且也开朗多了。就算是知道男孩无论如何，心里都不会有个位子会专门给自己占有，脸上还是挂著平时的笑容。
「那，我先跟你说。」
伊梓阳认为这样直率的女孩，真的是难能可贵。
虽然直率，却又不是故意装出来的那种，而是十分『真』的，很单纯，也很可爱。
所以这样的好女孩，真的不该浪费心思在自己的心上啊。
「其实，我一开始注意的是你的外表。优雅的男孩子，现在真的不多见。
在我印象中的，不是那种整天打球流著汗的臭男生，就是整天冒在网咖里面厮杀的男生......
刚开始还以为你是音乐系，跑错教室咧...
呵呵，现在想起来还满好笑的...
我喜欢的，就是你发自内在，散发出来的那种优雅，还有，你的微笑......淡淡的微笑最适合你了。
我知道，你应该不喜欢别人用美丽这形容词来形容你，但是，我真的觉得，你笑的样子很漂亮。
上次看到你一个人，很失神的看著下面，看起来很难过......当初的我，不知为何，居然有种趁虚而入的感觉...
『暗恋了许久，终於有机会接近你了。』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