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之欲————南乡子

作者:南乡子  录入:03-18

我因为快感而自动寻求欢乐的内部开始收缩,他静止的坚挺重又开始抽插,又狠又猛,每次离开都会带出粉色媚肉。
"你的非言,已经不记得你了。"
激烈的交媾下,是赤裸裸的伤害,他想把我撕碎,从身体到心灵。
为什麽?非言怎麽会不记得我?
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锤了一下,非言脑中我不再存在的真实感,连神经都开始痛苦痉挛。
他俯视著我无可遮掩的痛苦,眼中却并不见快乐。
"我可爱的费恩弟弟,自从得到你们被北辰泰抓走的消息,为救出你们兄妹两个,答应爱利克接受洗脑。"
体内的东西杵的更深,五脏六腑就快被捣烂。
心尖正被老鼠啃咬一样,那痛一点点一点点的被扩大,尖锐到让我窒息。
"很痛麽?他的脑海中你不再存在,很痛麽?"
他开始撕咬我的唇舌,间或赞叹:"岚,你痛苦的眼神,也很媚。"
深刻的痛苦,让我放弃了思考。
精神痛苦,肉体欢愉,我被残酷的现实生生的扯成碎片,不痛,可不可以?
欲火还在继续蔓延燃烧,毁灭於其中的,是两头深陷痛苦深渊的野兽,相互撕咬著,毁灭著,越陷越深。
欲望过後,他说:岚,我会带你回意大利,你会见到他。

青岚之欲 25
他的床单,是黑色的,很难想象一个这麽怕黑的人,会用黑色来装饰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大,也很整洁。
我蜷缩在黑色的床单上,不著寸缕。
墙上的镜子中,黑色床单上雪白的躯体,残破而凄惨。
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中,我已经住了三天,三天来宛如恶梦般的做爱,从没有停止过。
他说,今天晚上,为费恩举办的庆生酒会上,我就能见到那个脑海中没有了我的非言。
我讨厌流泪,因为那是软弱的象征,我并不坚强,可我更不喜欢自己软弱的样子。
抓著黑色床单的手,苍白无力,我静静的看著前方,眼神空洞如同我的内心,印湿了眼侧一小块方圆的不知名液体。
我没有哭,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体内需要宣泄的废弃物。
"青岚少爷!需要我服侍您起来吗?"轻柔的敲门声和玛丽羞怯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用了!"
我没有起伏的冷淡回答,必然让这个城堡里唯一会说中文的小女仆很是惶恐。
敲门声嘎然而止,我知道她还在门外守著,我不出去,她断然不会离开。
床边的椅子上静静躺著一套白色西装礼服,是罗恩离开时留下的。
我勉强支撑起自己,每一个动作都能让酸涩的肌肉隐隐抽痛,脚踏上了木质地板的脚,略感虚浮,起身的幅度过大,牵扯到被清理干净的身体内部,摩擦过度而引起的尖锐疼痛阵阵袭来。
连内衣都为我准备成纯白的颜色,脸上是略带嘲讽的冷笑,想让我假装圣洁的天使麽?
最後一颗精致的西服扣终於钮上,兴许整个过程过於冗长,门外传来焦急的女声。
"青岚少爷,舞会马上就开始了,您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非言,我放在胸口的手紧了紧。
"麻烦你进来帮我整理下头发。"
找不到束发的工具,总不能披散著一头的长发就这样走出去,随身的匕首早就被没收,要不然,把这头讨厌的长发割断了也好。
门被轻轻的退开,羞涩胆小的女孩先是抬头打量了我一下,脸微微的红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黑色的缎带,梳子轻轻划过我的长发,一遍又一遍的梳理,梳顺之後,匝绑起来。
她的手很灵巧,头发被绑的十分舒适。
"青岚少爷,梳好了。"
我抬起头,镜子里出现一张苍白的脸,轮廓清晰优美,一双凤眼,一颗红痣,乌黑眼瞳轻轻一转,泛起绚媚秋波。
我不带表情的站立起来,才踏出一步,脚下一个踉跄,被玛丽扶住,低下头却见到小女仆眼中痴迷,双颊绯红。
心头不由苦笑,暗道:顾青岚,你真正妖孽,无故也能惹人堕入魔障。
手下却不敢迟缓,急急的推开玛丽,轻喊一声:放手。
那一喊冷漠至极,也是无情至极。
她大概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麽,便被我甩在身後,不再理睬。
强忍了体内尖锐的疼痛,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楼下庆典虽还为正式开始,各方权贵却也已经到了七七八八。
我一身纯白,出现於众人眼中,引起一阵阵惊豔喘息。刚一下楼,便如入狼群,三五贵妇大亨,皆捧著酒前来交结。
我不喜这些应酬,下楼也只是为了见到非言,於是推托,找了借口,遁了出来。
刚逃逸到城堡後花园入口,迎面撞来一道耀目白影。
"对不起,先生。"
撞了我的人慌张的道歉。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非言,我们终於又再见面。
他见我不语,挠了挠头安慰:"真的对不起,你别哭,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他真的不认得我了,心头那一寸被磨砺的伤痕累累的嫩肉上仿佛又挨了一刀,这一刀,即深且重。
"非言......我是青岚啊。"
我深刻希望不认得我的这个非言,只是凭空生出的幻觉。
他被抓走时,唇语相述的话语,还历历在目。
他曾说:我爱你青岚,活下去,一定能再见。
再见之时,却为何已成陌路?

青岚之欲 26
"费恩!"远远的是低沈悦耳,如同魔魅的熟悉音调。
"爱利克,就来了!"非言对著我抱歉一笑:"今天是我的生日舞会,我得赶快过去。"
他退後一步,我看的更加清楚。
比以前红润的脸色,比以前抽高了的个子,比以白皙了的皮肤,这一切都显示了,他的日子过的极好,此刻的他像是一株吸足养分的植物,健康而精神。
他穿著和我一样的纯白西服,微笑著迎向了恶魔。
我看到一身纯黑西装的恶魔,长开了有力的双臂,迎他入怀,他在恶魔的怀中笑的一脸幸福。
恶魔举起了酒杯,朝我笑了,那是胜利的微笑,那是强者的微笑。
又什麽东西在内心深处,彻底的碎裂了。
非言,我的非言,他幸福的躺在恶魔的怀中,笑的那麽灿烂。
不,我的非言,再也不存在了,那个跟著母姓的林非言,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属於别人的非言,我再也夺不回来,深刻的绝望席卷著我,浑身麻木,已经连心痛都感觉不到。
不知道我是怎麽回的舞会,我不知道我脸上的表情有多麽的绝望无助,我只知道我要找些东西麻痹我自己。
不是说,酒精能够麻痹一个人的一切麽?
原来我的酒量也可以这麽好,为什麽不醉呢?醉了就可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醉了就可以欺骗自己,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为什麽还不醉呢?
"下面请瑞德老爷出来,为费恩少爷致生日祝词!"
司仪的声音,揭示了整个晚会的高潮。
喧闹的舞会,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期待著阿格尼利家族的家长瑞德老爷的出现。
"啊!──"
等候多时出现的并非是德高望重的老爷,却是女仆令人惊悚的持续尖叫。
那是玛丽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张皇失措的从楼上翻滚下来的是持著匕首,满手鲜血的玛丽,她头发散乱,女仆服上星星点点的满是鲜血。
"老爷死了!老爷死了!"
她大约是被惊吓到了,眼瞪的很大,平时总是只发出羞涩声音的嘴里,不停的大喊:老爷死了。
我看见恶魔在黑暗中相互举杯微笑,心中恍然大悟,是罗恩和爱利克设计了这一出戏,要在费恩生日这一天杀死瑞德。
玛丽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那人金发碧眼,竟是当日劫走非言的人。
"是你杀了瑞德老爷。"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我一进房间,老爷就已经死去。"玛丽因为恐惧身体瑟瑟发抖。
"那你手里怎麽会握著凶器!"
叫赛司的美男子咄咄逼人,可怜的替罪羔羊惊吓到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

青岚之欲 27
"那把匕首是我的!"
我站了出来,承认罪责。
不管什麽原因,我都不想这个纯洁无辜的女孩陷入这样的困境中,她还有漫长而幸福的未知人生等待著她,而我在情感与生活之中都已是穷途末路。如果替她背负这个黑锅,能让我从地狱中解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看见女孩惊慌的眼中闪烁著讶异,她大抵明白不了,我方才还那麽厌恶的推开了她,没一会儿功夫,怎麽就愿意代她去死。
我朝著她温柔一笑,我并不是她的英雄,也不是她的王子,她美好的生命中总还会有希望,出现那样的一个人,而我,却是连继续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我的死还能救下一个天使,那将是我毕生的荣幸。
整个会场鸦鹊无声,我的搅局不管是主事者还是旁观者,必定都未曾预料。
"她是你的女仆,偷走你的匕首杀了老爷也是有可能的。"
塞司竟然极力为我开脱,想必已被罗恩吩咐过不要将我牵扯进去,然而,我既然已经决定躺这趟浑水,自然有办法往自己身上抹黑。
"匕首是我的,人也是我杀的,玛丽没有任何杀人动机,我却有!"
我一步步的逼近塞司,怀有必死决心的人的意念,他怎麽可能敌的过。
他果然被我逼的直直倒退,一只脚退到了台阶才稳住了身形。我看见他绿色的眸中藏满讶异。
他大概从没有想到过,有人会拥有这麽强烈的求死欲望,我磅礴的气势像是一个渴求死亡的死士。
"你连老爷的面都没见过。你能有什麽动机?"
他还在继续为我辩解,我却不准备再多留余地。
"我为什麽会杀他?从你把我的爱人夺走那一天,不就很清楚了麽?"
身後传来熟悉的强势气息,罗恩终於按耐不住。
众目睽睽之下,我整个人被猛地翻转过来,我看见他充满怒气的脸,充满怒气的眼逐渐放大於我眼前。
然後那双总能把我调弄到无法抑制,呻吟出声的大手朝我挥来。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这一巴掌打的可不轻。
我知道我的左脸已经红肿起来,可我并不准备善罢甘休,於是继续挑衅。
"瑞德是我杀的,一命还一命,有种现在就杀了我。"
他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了手枪,枪口愤怒的指著我:"你就这麽想死。"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笑著闭上了眼,对於死亡我已经无牵无挂。唯一让我感到亏欠的就是青梅,但若没有我,她一定能过的更好。
"把他给我押下去!"他没有开枪,声音中是压抑的愤怒。"不管是不是他杀死了爷爷,这件事情都要彻查。"
我睁开眼,看著他,眼神中必然满载了嘲讽。
真是贼喊捉贼,我既愿意背了这黑锅,你又何苦不顺水推舟,我只求一死,你都不肯遂我的愿麽?
我见他撇开了头,不与我对视,一旁的塞司走到我跟前:"请青岚少爷跟我来。"
我被他押入了阿格尼利家族的私牢。
不让我死麽?但人若一心求死,又有什麽可以拦的住呢?

青岚之欲 28
若不是亲自坐牢,必不能发现原来地牢也可以被布置到如此舒适。
这大概也算得我死前一种全新体验。
不过此刻再好的居住条件,再美味的食物都引不起我任何兴趣,只因为我正在寻死。
要死,其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在没有外力辅助的条件下,绝食不啻是最佳选择。既能留得全尸,又不需任何工具。
绝食了几日之後,我才发现这种自杀方式并没有我想象中容易,人饿极了,生存本能会让他什麽都吃。就是这种本能,让人在最为艰苦得条件中,吃树皮,甚至人吃人也大有人在。
我现在正是饿极的状态,偏偏身边什麽都有,美味的食物,干净的水源。所以我不但要忍受强烈的饥饿感,还要忍受食物在侧的诱惑。
最叫我不能忍受还不是这些,而是那双和非言一模一样的眼,每日在隔著地牢地铁栅栏忽迷惘忽柔情的望著我。
只要他一来,地牢立刻灯火通明,耀眼的灯光让我即使闭著眼睑也能知道,是他来了。
他经常只是安静的看著我,间或的诉说著他的童年,诉说他对非言的嫉妒,诉说他对我那份越来越迷惘的感情。
他说,小时候只要做错了事情,瑞德就会把他关进漆黑的地牢,然後会放进很多耗子。
他说,每次他看见非言的时候,就恨他,所有人都把爱给了非言,却把恨给了他。
他说,他又去看了那些录像,他问我,为什麽他和非言一样我却不肯对他温柔。
有时候他会温柔的笑著,告诉我,我把他当成非言的那半年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候。
然後,他会温柔的看著我,问,会不会他已经爱上了我。之後他会突然闯进来,狠狠地吻住我。
对这一切,我不会有任何地回应,我没有心也没有力气去回应。
我不相信他吻著一具接近骷髅的尸体,那种感觉会好到哪里去。
我越来越无动於衷,也越来越疲乏,越来越无力,眼前景物逐渐模糊,我舔了舔干燥的唇。死亡是不是正在临近?来接我的会是天使还是恶魔?
朦朦胧胧中,我也能感觉到他日益的疯狂,也许疯狂的不是他,而是整个世界。
"哥!哥!"r
是死前的幻觉麽?我听见青梅的哭泣。
"哥,我不要你死!呜呜~"
有柔软的手正扶著我的肩膀,动作轻柔的摇著我的身体。
是青梅的气息。
别哭,傻丫头,别哭。
"哥,你真狠心,你怎麽能忍心留下我一个人呢?我就只有你这麽一个亲人了。"
不是的,青梅,我死了你才能过的平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不会出车祸,根本就不用受这麽多罪。
"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呜呜~"
我用力的睁眼,睫毛的缝隙中,我看见青梅哭花的脸,还有头上吊著的营养液点滴。
终究,还是死不了。
他把青梅接了来,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手段把青梅接了过来。但这次我却下定了决心,既然死不了,既然我已经什麽都没有了,不管他要对我做什麽,为了青梅,我都会妥协。
这一回合,是他赢了。

青岚之欲 29
从地牢里出来,青梅陪著我修养身体,两日之後又被接走。
我原本只知自己是在意大利,这里的佣人都是本土的人,平素只说意大利语,我虽然英语流利,却没有心思主动与他们交流。瑞德死後,连玛丽也被调离我身边,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青梅陪伴了我两日,我不欲让她知道这些黑暗,只得与她东扯西扯,闲话家常,这两日与她聊天才知道,原来我正处於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上。
西西里岛,不就是黑手党的发源地麽?
看阿格尼利家族的样子,却并不像是黑手党家族。不过自古官商匪相互勾结,相互利用,算是一丘之貉,不管这个家族是官,是商,是匪,拥有这麽大的财力,势力,总也非善类。
我居住的这个古堡,正是在西西里的首都巴勒莫附近。
青梅被接走後,我格外失落,罗恩已经三天没来找我,不知在忙些什麽。不过我知他所忙碌的多半与继承阿格尼利家族的财产有关。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青梅走後,我便整夜整夜的做著恶梦,梦中有一潭恶臭死水,水中伸出无数枯骨手臂,想要将我拖拽下去。
每每惊醒之後,便睁了眼,看著窗外天色由黑至白,逐渐明亮。
不过如果不是心境黯然,西西里岛的清晨倒也算是一番美景。碧蓝的大海,红瓦的屋顶,翠绿的棕榈树,万紫千红的鲜花,无一不昭示著这里的富饶美丽。
我披散著长发,静静的等待,等待他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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