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影 下部-疯蝶(美攻大叔受)————夜昕寒

作者:夜昕寒  录入:03-17

清亮而坚定的声音在大殿内轻轻回响,下一刻,被众神的惊讶声掩盖...

8灾难、别离
当灾难缓缓接近的时候,毫无所觉的天洋正坐在单调的白色墙壁前开始了几日一次的粉刷工作。这回他想画的是镜、小黑和他、三人一起的快乐生活。这想法是源自於希望,也是祈祷。
就像镜希望他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一样,他也希望能和镜一直这麽生活下去。
这点小小的要求,不晓得上天是否会成全?
淡笑了笑,天洋拿起刷子为已绘制出铅笔线稿的墙壁添上色彩。
他喜欢为这白得让人厌恶的墙壁上色,因为他觉得镜会喜欢。没有什麽复杂理由,就是直觉地认为镜其实很讨厌单调无聊的色彩、生活。曾经有不少次他想开口询问,问镜为何会负责管辖这麽与他不搭的时之间,但每次话到嘴边却怎麽也问不出口。因为镜锁定在他身上的目光竟像是察觉了他的疑惑般露出了淡淡的无奈。
突然,坐在身旁,一直保持沈默的猫咪打断了他的思绪,"喂...这黑漆漆一团的...是我啊!?"猫咪摇著尾巴,望著墙上图样有些不敢苟同地皱起了眉。
"...小黑你本来就是黑漆漆一团啊!"不想在此事上引发太多争议,天洋耸耸肩低声说道。
"哦..."见天洋似乎不愿多说,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猫咪也不再为天洋笔下自己的奇异样子多加追究,关心地询问起原由。"天洋,你又在乱想什麽?"
应声回头望了猫咪一眼,天洋想了想,发出一声轻叹。"其实也没什麽。"算了!!!反正他再想也只会徒增烦恼。日子还长,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原因。不过...就算不知道,也不会影响他和镜的感情。这麽一想,心情突然豁达开朗。天洋笑著抓了抓头发,又拍了拍身旁猫咪的头颅。
被天洋拍得莫名其妙的猫咪不解地皱起眉盯著天洋许久,在发现天洋已经从烦恼中走出後无力地垂下了头,"我说天洋啊...你可以别总是突然间就换了种心情吗?"他被天洋这反复无常的心情搞得很累。精神上的!它看它迟早会因此而变得精神衰弱。"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
"呃...呵、呵呵...那...抱歉啦!我会注意的。"经猫咪这麽一说,天洋顿感不好意思、略带歉意地对猫咪致歉。
猫咪轻摇了摇头,回道,"...就算你这麽说...却不曾改过。"天洋已经不是第一次这麽对它说了,虽然它也不介意做个精神衰弱的猫...因为至少能让天洋心情舒畅,但是万一它不存在了...那还有谁能平复天洋的心情?
"唔!呃...哈..."闻言,天洋又再尴尬一笑,将视线转回墙上,著手为‘小镜'上色。专注地为墙上添加色彩的他没有发现,猫咪在不知不觉间一脸谨慎地离开了内厅。
一出内厅,猫咪更是焦虑地迈开脚步,向著时之尽头狂奔而去。抵达时之尽头时,猫咪就见镜一脸冷然,嘴上挂著冷笑,媚眼扫了宁立於镜眼前的几人一眼。
"怎麽了?今天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看我?"轻轻一笑,媚态纵生,醉了来者,更痴了本就为他著迷的男女。
见众神许久不答,更将痴迷的目光紧盯著他,镜却不似从前感到虚荣满足,而是产生了种厌恶感觉。
呵,看来现在的他真的只能接受天洋的注视。这些人的视线...他看了就觉得恶心。本质上这些人的目光与天洋的无异,但实际上包含的意义却有著明显不同。明明心灵上是这麽丑陋的家夥,真不知为什麽以往的他竟能在这些人身上找到疯狂的快感。
"呵呵~这麽说来那时的我和他们一样是个笨蛋。"不过幸好,能够遇上天洋。
"你说什麽?"没将镜的轻声嘲讽听进耳中的众神疑惑询问,却只换得镜的几声轻笑。
"我说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你们到访的目的。"笑容一敛,眼神一凌,强大的压迫感逼得众神直感呼吸困难。阶级较低的,更甚站不住脚步,瘫坐在地。就算是阶级高者,也只能勉强站稳脚步。
"呀呀~怎麽都不出声呢?不说的话...我可要把你们轰出去了噢~"轻佻的语气配上认真的眼神,调味出不同一般的诡异气息。理应是温和动听的声音,听在众神耳中却是尖锐得让人全身发颤。
齿间不受控制地颤抖著,发出咯咯声响。
死亡、恐惧,如同千万!重石紧压身上。
压迫感,近可杀人。g
这一霎那,众神领悟到一个无法否定的事实──镜的能力的的确确比他们高出了许多。而镜的那种力量,足以毁了他们。就算他们是寿命极长...在人类看来相等於不死存在的神族。
会被杀!!!会死!!!!!!
这一瞬间,这几个字眼浮现在众神脑海中。一思及寿命将至,本还仗著自己权位较高的神祗心底也不禁产生了动摇。就算他们再想擒住镜这个扰乱神界秩序、忤逆命运的叛神,但...他们并不希望为此断送性命。命运的命令固然重要,但他们不觉得那比自身性命优先。况且纵使今天他们放了镜,只要能编出好借口,那命运之神就没有能处罚他们的理由。毕竟他们和镜不同,他们不曾正面违逆命运,所以在命运的记录中,他们的谎言就算再多,也是个行为良好的神祗。
将一切利益关系分析彻底,几名神祗交换了个眼神,终决定暂时撤退。
然,镜却像是看穿了众神想法般,眼眸一转,又是一声轻笑。"你们觉得逃得了?"
"呀呀~别天真了...我怎麽会让你们离开。来得了一次,就有可能来第二次,所以我怎麽可能就此让你们离去呢?"这帮家夥和绝影不同,会真正威胁到他和天洋,所以留不得。只是...究竟是谁查到了他的所在?单凭这些家夥的能力是绝不可能办到。
语落,冷眼望著仓皇而逃的众神,镜勾起嘴角,叹息地摇了摇头。
这些家夥...似乎不死一次就学不乖呢!
下一刻,银光一闪,血花溅起,为单调的白色空间染上了一片血红。
收回手中滴血不沾的银刃,镜垂首望了猫咪一眼,"...天洋还在内厅涂涂画画?"
而刚目睹了发生在瞬间血腥场面的猫咪愣了会儿,这才回复了声"嗯。"
"那走吧..."再踏开脚步时,镜脸上冷漠已退,只剩满腔柔情。
尾随在镜潇洒身影後的猫咪回头望了眼时之尽头,却只见那片殷红正一点一点地缓缓消失,生命...血液...仿若只是一吹则散的细沙......
□□□自□由□自□在□□□
当镜和猫咪一同回到内厅时,天洋正放下笔刷,盯著墙上图样出神。壁上图样其实并非十分漂亮,但他就是看得出了神。
图中,他和镜手牵著手,站在宁静小屋外仰望天际。而小黑,趴在他们身边一颗外形像是石凳子般的石头上歇息。很简单平凡、却多人向往的生活,但能真正达成的人不多,所以看著画中的情景他才会不自觉地出了神。
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和镜像画中般过著简单快乐、又多姿彩的人生。
见天洋望著墙面出神,镜停下脚步稍想了想,在明白天洋为何事出了神後不禁溺宠一笑,开口欲唤醒出神的天洋时却察觉了空气中那一丝不安的危险气息。"天...谁!!!"手一挥,一道光芒迅速飞射向天洋身後,然而,却即刻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轻松接下。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意想之外的人影,和另一只瞬间勒紧天洋脖子的手。感觉上完全相反的两人,却偏偏都是为了将他押回而到来。
"镜...和我走一趟。"在镜意料之外的命运之神不带感情淡淡说道。而镜望著天洋沈默了好一会儿,在接获天洋询问的目光後,牵起一笑,示意他别担心。
"可以啊~但先放了他。"说著,指了指天洋。
"你以为你有和我们谈条件的筹码?"邪神微眯起了眼,警告似地收紧了握在天洋颈间的手。
"那你就试看看我有或没有..."声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就见猫咪狂奔而上,眨眼扑咬上邪神手臂,撕出一块血肉。
趁著这一刻的纷乱,镜闪身间来到天洋面前,将他自邪神手中夺回。
然,下一秒,在天洋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镜将他推至後方,回头对他露出个安慰笑容,张开了强力结界。
结界泛起光芒,强质性地将他轰出了时之间。
在眼中视线彻底被白光掩盖前,他看见了镜和猫咪身上被击伤而喷洒出了丝丝血红。
最後映入他意识中的,是那幅刚绘制上的幸福图样逐渐消失痕迹的景象和镜望著他时脸上那美得刺眼的漂亮笑容...

9奇图,旧识
滴...嗒...滴...嗒...
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脸上,滑过脸颊,落进了嘴里。困难地动了动嘴角,天洋有些吃力地睁开了眼帘。
映入眼中的景色不是他看惯了的纯白,而是陌生却又熟悉的黑暗。什麽也看不见,但却能清楚感觉得到自己并没死去,只是来到了个极为黑暗的场所。
黑暗中没有镜,没有小黑,更没有那让他们感到烦闷的白。
这一刻,就连一丝白色曙光都显得是奢望。
纵然一切都给人不切实感觉,但天洋还是清楚,这并非绝望的梦境。镜真的把他推开,送到了这片黑暗中。镜确保了他的安全,却将自己的性命孤注一掷。那些‘人'究竟为什麽要对镜不利?是因为镜一贯的行径,还是因为小黑说过的..因为镜为了他打破了些神族中的制度?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会努力走出这片黑暗,再回到镜身边。
这一次,就换他去守护镜。
"好!!!打起精神!然後等见到镜时...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强让自己振作,天洋硬是挤出个笑容,站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行走。
不宽的隧道,但感觉上却很长。向左方走了许久,天洋在视线渐渐习惯黑暗时摸到了尽头。挡在他眼前的,是一堵墙。
一堵有著奇怪图样的墙。
"这是...?"疑惑地伸手触摸研究著墙上图象,天洋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画面。
‘来生,我们再见。'
看不清样子的红发男子吻著黑发男子,扬起了淡淡笑容。
‘这是代表承诺的烙印。如果背叛了承诺......'
红发男子伸手抚过黑发男子额间,一个鲜红印记浮现而出。
‘你这祸害凭什麽独占他的心!!!!!他原本是我的!!!!!!!是我的!!!你给我消失!!!!'
一名女子咒骂著,而黑发男子听著声声狠毒诅咒,视线渐渐被血红掩盖......
"...怎麽回事?"泪水很自然地自眼眶滑落,而胸口竟产生了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我...?唔!!!?"头部一阵剧痛,天洋捂著头发出一声呻吟,终忍不住疼痛再次失去了意识。
缓缓下坠的身躯,落进了突然出现的人形白光怀里。
白光似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发出了缥缈的声音。
"现在的你...还不能来..."
"你...目前还没有继承那力量的能力..."
轻轻一挥手,白光将天洋送出了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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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想哭,但却不是因为身上有任何严重伤口,而是因为胸口像是被人掏空、碾碎了般。
出现在断续片断中的那男人...他认识。
"喂,醒醒。"有人推了推他的身体。
迫使自己睁眼,天洋便见一名似曾相识的男子站在他身前,递了杯水给他。
"喝点水吧...嘴唇都出现裂痕了。"
接过杯子,天洋喝了口水後打量起了眼前这名不知为何就是让他觉得相识的男子。男子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在他喝完了水後再为他装了一杯。倒了几杯,见天洋嘴唇不再干燥後,男子这又走出房门,拿了些食物回来。
"吃吧。"
"呃...谢谢。"不习惯别人服务的天洋尴尬地应了声,垂下头进餐。几样食物下肚後,天洋见男子似乎没有为他说明的打算,不禁主动开口询问,"那个...这里是?还有我为什麽会在这里?"
听到他的疑问,男子显得有些惊讶,神情变了变,皱著眉一脸不解地为他解答,"这里是老板开的居酒屋。位於南之国,影之国南部的一个小国内。你...昏倒在我们店门口。"
影之国!?那是什麽地方?等等...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不记得了?"见天洋还是一恋懵懂,男子更显讶异问道。
被这麽一问,天洋更想不通地皱起了眉,"我应该知道这里?"
一听天洋反问,男子面色凝重地审视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抓住他手腕,把起了脉搏。再一会儿後,男子松开了手却猛地拉开他的上衣,盯著他左胸口与後背连成一线的大疤痕露出了震惊表情。"这...怎麽..."
"因为那人制造了半影。半影虽然补上了‘心',却因为不完全而删除了原有记忆。而且...他的影子也比人类世界的人淡上许多。"苍发的俊美推开房门,插话道。语尽,望了天洋一眼。
"你们是...?"这两人究竟在说什麽?为什麽这两人看起来似乎认识他?而且,这两人真的很眼熟...
"...绝影。他是婴。"苍发男子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婴。
礼貌性点了个头,天洋问道,"那个...我们认识?"
勾起一个温和笑容,绝影坐到婴拿来的椅子上,答道,"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
"那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
"我是认识你,不管是哪一个你。但认识我的你却只有以前的你。"婴走出房间拿了些酒回来。绝影接过一瓶清酒,再道,"况且,你现在该在意的应该不是我们是否认识这一点。而是...快些去见镜。"
"镜怎麽了!!!?"听见绝影提及镜,天洋一惊,也不再在意是否认识两人,转而担心起镜,抓起绝影领口焦急询问。
绝影淡淡瞥了眼抓著他的手,饮了口酒。而身旁的婴却已冲向前,拉开了天洋的手。"松手!请你冷静。"
见天洋并没将婴的话听进耳,还是一脸忧虑,绝影放下空了的瓶子,再提起新的一瓶道,"你不必这麽焦躁。虽然我不在意镜的死活,那家夥也的确很让人讨厌到想诅咒他早死,但是目前他没事。"
"...目前!?"强压下担忧情绪,天洋察觉了绝影口中隐藏的危机。
"对,目前。被关进虚空後我就不敢保证了。所以你最好能早日离开这里去见他,再主动向命运请罪。"
"向...命运请罪?"
"就我所知,镜为你背叛了命运,而你的存在对命运而言就是不敬。所以只要你愿意让命运消除自己...那镜或许能得到较为宽容的惩罚。不过如果你希望,就算你说不,我也会带你到神殿去。"
"怎样呢?你...怎麽选择?"
身躯一颤,天洋也不多加考虑,说出了回复。
"我......"
同一时期,不敌邪神与命运之神的镜终败下阵,被强行锁进了虚空之中......

10 虚空、过往2
虚空,什麽都没有的一个空间。
但,虚幻幻象却真真实实存在。
在眼前,在心中,在思绪深处。
碰触不著,消灭不去,却能感受得到。
在这空间里,脑海中会不断重现隐藏在心底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情景。
然,被枷锁与束缚魔法锁住了所有动作、能力的镜却不禁笑了出声。那日,一阵打斗争执後,对著命运之神与邪神的他终还是被擒获。而小黑...凭借著仅存的一丝力量带著他的嘱咐逃离了现场。
被锁在虚空中已有三天之久,而这三天在他视线中,看见的,是天洋离去的身影及天洋被他人夺走、侵犯的场面。眼前的天洋露出了让人痴迷的难得媚态,但看在他眼中却是可笑得让人忍俊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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