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凤凰————夭

随著律动，身下结合处火辣辣的疼，凤凰痛的皱眉，但是喊不出一点声音，他的声音早就喊哑了，凤凰闭上眼，现在他是希望峯弄疼他的，这样，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流泪。

熟睡之时，峯被一连串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接过了手机，另一头是尚的声音。
「峯！你把那特务小子藏到哪里去了？快说！你擅自带走被狙击的对象，总长火大了啦！」
真吵......
峯皱眉，揉揉惺忪的睡眼，习惯性的将手往身旁一探，冰冷的温度令峯吓的一机灵，人呢？那前不久还在床上与自己缠绵的人呢？难道自己是在作梦？
「喂！峯，你有没有在听啊......喂喂？......」峯立刻丢开手机，现在对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凤凰，其他的都是其次。
峯找遍了书房、卧室和浴室，甚至连衣柜里头也翻了一遍，凤凰不再他的屋子里，八成是趁他熟睡时逃走了，把房里转了一圈，峯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
回到卧室，床上还遗留著用来困绑凤凰的皮带，床单上遗留著两人做爱的痕迹，这些都说明了峯不是在做梦，他是真的和凤凰在这张床上拥抱过，就在自己睡著之前，自己真的太大意了，凤凰一在身边就如此没防备的沉睡，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但是峯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他知道凤凰会去哪，财政大臣这个靠山死了，凤凰会去的地方便只有那了。
峯捡起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机，按下几个按键，响了几声後另一边传来尚的叫骂，峯里都不理他，兀自说著，「尚，帮我去情报部调出那个特务的资料，特别是他所属的组织根据地的正确位置，要快！」已经失去过一次，他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所以，他要摧毁所有凤凰想要逃离他身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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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个小时之间去了哪了？」凤凰的上司，人称头子的剽悍男人，用怀疑的目光盯著凤凰看，看的凤凰有些心虚。
那段失踪的时间他在哪？他能说吗？他正在敌人的床上与敌人缠绵，这样的话他能说吗？
「任务失败了之後居然就不见踪影了，你最好从实招来！你是和谁去干了什麽？」
「小玲！」
「干什麽？我有说错吗？这小子既不专业又来路不明，你凭什麽把那麽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啊？看看......他把任务办成什麽样子了？
先不说任务失败，失踪一个下午要他交代行踪他也不说......这样的人你说能不能信任？」名叫小玲的女子高声尖叫著，高分贝的声音令凤凰耳朵有点疼。
凤凰正面临一个尴尬的处境，他被组织里的所有人的目光省视著，有怀疑、有轻蔑、有敌视......总之没人肯信他便是了。
不过也难怪他们不相信他，他待在组织里头的这些日子，彷佛回到了在孤儿院的那时，孤癖，自傲，对人总有一份轻视，就像浑身长满刺的刺蝟，谁要靠近他，便亮出身上的刺攻击，这样的人谁肯与他来往？更别谈信任他了。
「小玲，我们有愧於他......不该对他这麽说话。」头子同情的看向凤凰，随後劝著那女孩儿。
小玲听见这话，也想不出一席话反驳，当下重重哼了一声，愤愤然离去。
对......就是因为两年前的那个误伤事件，让头子对凤凰一直有了愧疚，虽然当初已经请医疗人员做了最完善的处理，伤口恢复的很好，也没有後遗症，但是伤口那儿却留下了疤痕，一条深深的疤痕。
或许还要再加上凤凰的冷冰冰的态度，头子当然不了解这是凤凰原本的个性，因为心中有愧，自然把它解读成凤凰因为受了伤才成了这样子的，所以对他总是十分礼让，不敢太过责备他。
但是一旦牵扯上了组织存亡的问题，头子不得不抛开良心，否则他这首领......便无法服众啊！
「凤凰，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不能出口，但是这攸关大夥儿安危的问题......我不得不怀疑你啊！」头子叹口气。
「我被杀了清顺的秘警强奸了，这答案你满意吗？」凤凰突然爆出这一句，让所有的人一阵错愕，谁也不知道该怎麽把话接下去。
「看来你们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不介意的话我先去休息了。」凤凰头也不回的奔回房间，他们的房间是八人的大通铺，趁著大夥儿聚集在头子那儿，凤凰才有了自己的空间。
他颓然坐倒在不怎麽乾净的床垫上，臀部接触垫子时传来撕扯般的痛楚，凤凰放轻了动作，缓缓的让自己靠在墙上，叹气。
伤口这麽痛，他能坚持走著回来，他真是佩服自己的毅力。
但是......为什麽要回来？明知道回来会有一大群人等著算自己的帐，他为什麽回来？
原因凤凰自己也不知道，也许他是把这里当成逃避峯的避风港吧？
上帝太快安排他与峯相见，他都还没准备好要面对他......心却已经动摇了，他该怎麽办？
「头子！凤凰不能再留了！」
「头子！我知道你很愧疚，大家都很愧疚，但是......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毁了我们所有的人啊！」
「既然财政大臣被秘警处理了，可见凤凰的底细一定也被查到，真的不能再留他了！」
这里的隔音设备真的很差，凤凰如此想著，静静的听著组织里商量要怎麽处置他的失败，他笑，他不是一心求死？这样倒衬了他的意......但是......怎麽心里会有份不舍？
凤凰想起了峯的脸，峯的那两句话杀伤力真是强，能够让自己两年间建筑起来的一切崩毁。
他......想死......却又不想死了......
外头的骂声，他静静的听著，如一个等待审判的死囚，早知道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所以他冷静的、漠然的，等待吵成一团的审判长给自己定罪。
头子还是坚持不能处死凤凰，惹的组员各个气愤难平，恨不得拿枪胁迫头子似的，越吵越凶狠，凤凰笑了笑，他这人也真是厉害，没别的本事，却能把一个颇有规模的组织搞到起内讧，自己若是秘警派来当特务的就好了，趁他们内讧，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这肯定是功绩一件，凤凰没料到的是，这想法还成真了一半。

正当凤凰自嘲之时，程咬金就在这时杀了出来，因为隔音设备烂的很，外头响了几声枪响里头听的一清二楚，再加上一阵颇哀凄的号叫声。
原本正吵的不可开交的一夥人全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掏出武器，这突袭来的可真突然，杀的他们措手不及，头子一夥人纷纷找隐蔽处掩护自己，谁也不敢接近敞开的大门。
这时，没人顾及凤凰了，各自屏息，等待与敌人一番血战。
凤凰这室位置挺好，既可藏身又可看清楚外头的动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为了取信冯清顺这个财政大臣，他没带枪，所有的武器只有一把防身小刀。
来的人是谁？不用怀疑，定是秘警的人，既然凤凰已经被查清了身分，这据点便落入了秘警的掌控，派人来清理是迟早的事，只是......居然这麽快？
等了半天，门口的烟雾散去了，却迟迟没人踏进门来，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故意引人上钩的恶劣把戏，没人上前，也没人好奇的探头，都在各自的隐蔽之下调整攻击姿势。
「呿！我还以为他们会上当呢！」不久，门外传来戏谑的声音，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似的，令人讨厌。
「谁看不懂你使的小把戏？老套了。」这声音让凤凰很是熟悉，不正是峯的嗓音！
凤凰还来不及细想，外头已经开始了枪林弹雨的场面，自己这边的人有几个按耐不住，率先开火与秘警火拼，秘警当然不甘示弱，被动的受攻击一阵子，凤凰便看见自己组织的人倒下了几个，多麽快、狠、准的枪法！秘警到底受的是什麽训练？常人根本无人能及！
此时，峯已经进屋了，尚在一旁护著他进屋，他俩占据了死去的人的隐蔽物之下，开始集中炮火到对面，无情的杀戮，丝毫不留情，原本还在吵闹的几十个人瞬间去了大半，头子还活著，他身旁还有两个人，一人受了枪伤，在做垂死的挣扎，下一秒，残存的第三人中弹倒地。
「我跟你拼了！」失去理智的头子突然大喊一声，凤凰只看见头子探出整个身体朝峯的方向不断开枪，失去所有同伴的他再也无力战斗下去，化悲愤为力量，希望至少能扳倒其中一人。
只可惜，他这豁出去的举动不但没伤著峯他们半分，反而赔上了自己，他挺身而出刚好给峯当成枪靶子，十几发子弹全数落在他的身上，下场可想而知。
头子死了，据点瞬间恢复平静，凤凰目瞪口呆。
惨......真惨......满室的鲜血，满地的尸体......
「峯，你不是要找人吗？怎麽开枪开的这麽狠，不怕他在其中？」尚悠閒的站起身。
「他不在。」峯淡淡的回了一句，提起枪在狭窄的室内走动。
凤凰站了起来，直觉催促他赶快出去，双脚却像是上了钉子一样，动也动不了。
他不是在为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哀悼，而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受了些惊吓，那些人前几分钟还在讨论怎麽处置自己，还会骂人，还会打人......现在......都一动不动的躺著......宛如被丢弃了的人偶。
看著峯一间房一间房的搜，当他进入其中一间房，出其不意的一枪迎面而来，峯根本没想到这里头还躲著凤凰以外的馀党，若不是峯反应够快，立即弯下腰躲过子弹，这一枪可是会正中他的心脏的。
「不......不要过来！」小玲握著枪的手激烈的抖动，脸上一把鼻涕一抹眼泪的，哭的肝肠寸断，害怕使她必须藉由开枪来壮胆。
「峯！小心！」尚在後头大叫，不间段的子弹如雨，纷纷奔向峯的肉身，无论他闪的多快，还是造成了许多擦伤。
「峯！」凤凰嘶哑的的呼喊峯的名字，看著小玲每一发朝向峯的子弹，担心的情绪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凤凰的角度看不见峯的表情，只看的见不断闪躲攻击的背影，不知道究竟被多少子弹擦身而过？不知道他会不会痛？凤凰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离峯更近些。
「凤凰，我找著你了！」峯听见凤凰的惊呼声，满脑子的雀跃令他忘了自己的处境有多麽的危险，他几乎是立刻转头寻找凤凰的身影。
峯这一转身，让小玲的视线正好对上凤凰的脸，她看见了凤凰的视线，凤凰的情绪，都围绕在与他火拼的敌人身上，她原本就不怎麽喜欢凤凰，现在她更无法容忍，因为凤凰的关系，让一群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死状这麽凄惨，复仇的火焰，开始燃烧她的生命之火。
「都是你！都是你！你利用了我们对你的愧疚......又背叛了我们！你真可恶！你骗了头子！你居然连这麽老实的人也骗！你......你简直不是人！」趁峯一个不注意，小玲将枪口转向，对准凤凰一连开了好几枪，因为她的慌乱，枪法全失了准度，只有一发子弹擦破了凤凰的脸颊，向後飞去。
小玲看见自己完全没打中靶心，更是怒极，开口正要再骂几句，握著枪的手却被尚开枪射穿，痛觉让她反射性的丢开了枪，左手握住右手呻吟著。
「喂！谈情说爱请看场合好吗？小心後面的河东狮吼。」尚真的很受不了峯目中无人的态度。
峯大手擦过凤凰受伤的脸颊，看著凤凰的血沾在自己的手上，雀跃的神情在一瞬间变的冰冷嗜血。
小玲依然不死心，左手就要去拿枪，『碰！』的一声，子弹在小玲额上炸开一个洞，小玲身体软绵绵的朝後仰倒，峯发疯似的再一枪一枪折腾她方才拿枪的右手，子弹将她的细瘦的手臂炸的血肉模糊，小小的手掌脱离了身体，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
「峯！够了......人都死了......放过她吧！」凤凰冲上前，一把夺去峯手里的枪甩在地上，再将小玲圆睁的眼轻轻阖起。
她说的没错，他是背叛了他们。
他早该知道回来会害死这些人，他还是回来了。
凤凰其实对这些人没有太大的愧疚，这是个强者当权的时代，若是头子能多一份无情少一分妇人之仁，他们也不至於落到这个下场。
「凤凰，我来接你了。」峯对一旁惨不忍睹的尸体不屑一顾，反而对凤凰笑著伸出手，被凤凰拍了开。
「毁了我所有的避风港......才说要来接我？」
「这麽烂的避风港你也要？」峯指著小玲的尸体问著，凤凰眼波在峯与小玲的尸体上来回穿梭，不再吭声。
峯看著凤凰的模样，垂下眼打个手势要尚回避，待尚悻悻然走远的同时，峯突然将自己的配枪丢在地上，『咚！』 一声，重重的敲在凤凰的心口上，凤凰不明白峯要做什麽，也不敢问他，静静的等待峯自己开口跟他说。
「这把枪给你，看你是要杀了我和尚逃走，还是要自杀......都随你，你自己选择。」
凤凰傻愣著看著峯，仔细的听完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再看著眼前的枪。
「你......不是都帮我选好了吗？」逃走......就算峯肯乖乖站著让他一枪击毙，但是他同半可不会像他这麽傻，他逃不了，横竖......只有一死......
「凤凰，其实我并不想让你这样选的，我想带你走，但是我想带走的是......心甘情愿的你！」
其实只要自己一点头，峯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走他，可是他做不到......
纵使忘不掉他，他也还没原谅他，要心甘情愿......不可能！t
「得不到就毁掉......你可够狠！」凤凰举起枪，将枪口朝向峯。
「是了，恨我吗？开枪杀了我吧？我的命可是你的，只有你才有资格杀了我。」峯将凤凰紧紧的抱在怀中，凤凰手中的枪抵著峯的胸膛，枪口对著他的心脏，峯沙哑的嗓音在凤凰耳边低喃，凤凰恨恨的咬牙，他怎麽会爱上这种可恶的男人？更可恶的是......他根本下不了手杀了这个......他用性命去爱的男人！
「我才不希罕你的命，两年前我就已经说过了，你与我再不相干。」凤凰使劲推开峯，枪口转向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不打算留下任何遗言给峯，他要峯知道，自己尚未原谅他，就算到了地狱，他还是会等著他，等他也下来乞求原谅，否则，来生，继续纠缠！
这样想凤凰便愉快多了，面容安详的扣下板机，随後只听到『喀！』一声，四周便趋於安静，预期的冲击感没有发生令凤凰觉得有些奇怪，於是他又扣了几次，依然只是喀喀声，一颗子弹也没有迸出来，凤凰慌忙看著峯，看见他笑笑的看著自己，凤凰呆若木鸡。
「峯......你耍我是不是？」回神後的凤凰，咬牙切齿，怒气冲天，抡起拳头就要往峯脸上揍下去，但是他哪里打的过峯，挥过去的拳头落到峯的掌心中包著，一瞬间，冷冰冰的手暖了，峯握住凤凰的手，再顺道将他往怀中一带。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就像我舍不得杀你一样。」
「那这枪......根本没装子弹？」凤凰没料到峯会耍这种小手段。
「我怎麽舍得看你头破血流，你还是完完整整的模样......最好。」峯低头靠在凤凰的肩头上，孩子气的笑道，「凤凰，我赌赢罗！有没有奖品？」
「是输是赢，都是你在说的，关我什麽事？」凤凰火气不小，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怀抱。
「欸？以前话都是你说的，现在轮到我了。」峯使劲的抱紧凤凰，就是不让他挣脱出去。
「你在说什麽啊？」
「把你的命给我。」
话又糊成了一块儿，凤凰这次拉不下脸问第二遍，扭过头去不想理峯，峯这次却不等凤凰开口问，迳自把话重复一遍。
「把你的命给我，凤凰，我只想你好好的，这句话以前由你开口的，这次换我说，这样好吗？」
这样好吗？这样......好吗？峯是在用他的方式向他道歉吗？
他恨的够久了......等他的道歉也够久了......
凤凰盯著峯，许久、许久，峯也紧张了很久，凤凰才终於叹了一口气，放松整个身体任凭峯抱著。
夕阳从据点的窗洒进屋内，红色染上了满室的血迹，染上了峯与凤凰的身影，拖长了的影子爬在地面上，是两人不算肉麻，却始终不变的誓言。
「凤凰，我们回家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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