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法号慧空————风灵依碟

作者:风灵依碟  录入:01-20

清风嘶牙裂嘴,吃痛地皱紧眉头,"皇上,先放开清风。"
翼王放开清风,转身上马便走,清风忙追上,喊道:"皇上要去哪里?"
行至西城门,翼王催马便走,清风急上前挡住,"现今多事之秋,皇上万不可出城。"
翼王望着清风,"慧空曾和朕说过,他的毕身夙愿便是西去经天,播扬佛法,所以他现在一定在去往西域的路上。朕一定要将他带回来。"
"那由臣去吧,皇上现在不能离开皇城。"
"不行,朕定要亲自去,清风不要挡我。否则军法处置。"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然后目光凄厉地望着西方,"以慧空的性子,你们是带不回他的。"
清风无奈地长叹一息,再道:"那皇上先行将龙袍换下,我谴宫中的画师,画下慧空的画像。到时一路专查近日内做过法事的人家,相信更为易些。"
或许清风的方法太好,更是慧空的容貌太过出众,让人过目难忘。奔波几日后,翼王便找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法场高台之上,慧空盘腿端坐,参禅讲法;台下,大男小女,老老少少,近百人次,伏地听禅。台上人,雅秀俊容,凛凛威颜。 可体佛衣,辉光艳艳。袈裟披身,结彩纷纷。头带毗卢帽,手边九环杖。实为佛门子,胜似地藏王。
翼王定在场外,站住,吸气稳住激动的心绪,慢慢走上高台。望定面前人,容颜依旧,青丝不在。慧空回望,颤栗地站起身,满眼惊异,"王,皇上--"但等翼王近身,慧空已然恢复淡定,单手鞠躬,"皇上,为何在此地?"
"跟我回去。"目光凿凿,狠不能将眼前的人儿吃裹入腹。
慧空低头转向台下,"贫僧已入佛门,此身-- "
"屁话"翼王一点都不想听,依然深深的看着近前的玉颜,"跟我回去,或是血洗法场。你选择。"
"皇上,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 慧空眼中已然有少许怒火,"贫僧,一心只向佛门--"
举手意示,"镪--"全体侍卫,刀已出鞘。
慧空怔怔无言,掌已握拳,沉默片刻,松掌垂手,转身复坐于台上,漠然道:"贫僧,《受生度亡经》还未念毕,待法场完毕,贫僧自会随皇上而去。"
台下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台上。但见慧空继续讲法,也亦无他想。
驿站内,一进房,翼王就把慧空推至墙上。低头狠狠的吻住那水淡薄唇,辗转吸允。慧空伸手推拒,翼王只手把慧空的双手扣在身后,另一手用力撕扯。慧空身上袈裟,顷刻间,被撕成碎片,纷纷扬扬,飘落满地。
片刻后,只着亵服的慧空再次被抱到床上。
慧空不再挣扎,只冷略淡漠地看着翼王。翼王亲吻着黑玉般的明眸,那眸子曾经明亮清殷,如流水般温柔,如今却只有凛冽的冰寒,寒彻其心扉。翼王不敢再看,低头埋于慧空的脖颈间,声音微微发抖,"不要这样看着我,求你,不要--"
双手把慧空抱地更紧些,"我知道,我这样做,你很难受。可是,我很自私,明知道你很难受,我还是想要你。只想要你,我只在乎你,我连那劳什子江山都不曾在乎过。可是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绑住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慧空苦涩地闭上眼睛,眼角一颗晶莹泪珠悄然滑落,浸入枕心。
古柏高槐结大林,路旁花落似堆金。e
官道上,马车内,翼王抱着软绵绵的慧空,细语柔声:"对不起,如果不是你昨天又想逃脱,我也不会再次给你喝下软功散。你先暂且忍耐一下,马上就到皇城了。"
其实,回城的这几天里,是他最快乐日子,他可以天天抱着这样软绵绵的慧空,这是以前梦寐以求,却从未享过的待遇。
慧空现在穿的是白色的缎服,丝缎的白光把慧空莹白的肌肤衬地更为晶莹剔透。看的他爱不释手,总找着机会占他便宜,不过又不敢太明显,他已发誓除了禁锢他,不再对他用强的,除非以后他允许。虽然这个誓发地有点重了,但为了得到他的心,他觉得值得。
看着怀中人微怒的眼神,翼王依旧心情舒爽。虽然他还是几次想逃脱,但至少不会拿那种凛冽的眼神看他了。
再次把怀中的人儿,往上揽了揽,"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块珍世美玉呢,你的眼睛像黑玉般闪烁,肌肤却像白玉般晶莹,身上还带一块绝世红玉。以后我就叫你玉儿可好?你的名字就叫慧玉。我的慧玉。"
"还有哦,以后不可以再用贫僧。我也不会对你用朕,我不要你把我当皇上,记住了吗?
"-- "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记住了。"然后眼睛转了转,赖皮地说:"记住了就好,以后你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 "
"还是不说话吗?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是你允许的哦。"
.........
"不要闭眼睛啦,又要睡觉了吗?你不是才刚睡醒吗?"
.........
"玉儿?"
.........
"睡着了吗?"
.........
"玉儿?玉儿??"


十一 刺杀
烛光熙熙,红影独照。窗台边,一抹纤影,倚窗而立,玉颜照月清。玉手轻抬,扶上窗棱,玉镯轻敲,叮当作响。玉镯玲珑剔透,上面精雕二龙戏珠,神态暧昧,挤挤挨挨。
月前,翼王一忙完政务,又直奔玉清宫。进门只见慧空手握红玉,痴痴皑皑,似在思着什么人。只醋意顿起,便问是何人所赠。慧空不理,他便不依,硬要问清。后来惹恼佳人,直接让小七送客。
被小七连推带拉地轰出门的翼王,很后悔当初不该把小七送给慧空,那狗奴才换了主子就翻脸不认人。
后来,翼王就献宝贝似的,在慧空手上套了个玉镯,说是他特地用和田玉所制,亦是绝世珍品。
小七见慧空神情落寞地看着手上的玉镯,心里一阵心疼。进宫已有几个月,慧空的青丝渐长,及耳短发,柔顺帖服,干净利落,倒显别样风情。如若不是慧空脸上哀怨凄美的神情,应该会显得异常俏皮可爱呢。
"其实,皇上对殿下是真的很上心呢。为了打制这玉镯,皇上可是亲身扑在制玉房好几个晚上。"小七只想起几月前,慧空刚一进宫,翼王既立刻颁旨,取其为皇后。于是,朝廷上下一片震惊,更多老臣搬出祖上理法,以死进荐,翼王倒并不理会他们。只是加上慧空亦是不肯,翼王怕又惹恼了他,只得从长计议,先颁旨改收慧空为御弟,长居宫中。
倚窗的身影未动,只抬眼望向立于庭院里的数名侍卫,凄凄道:"又与我何干?于我来说,这圆形的玉镯倒更像囚犯的镣铐。"
正说话间,就听屋外一阵狼嚎,"小七,快点,快点。"然后就见翼王抱着一盆奇异的花冲了进来。把花盆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后献媚地把慧空拉到桌前,"玉儿,你看这花很是奇特哦,只在夜间盛开,而且时间很短,人称昙花一现。你看现在正好开始,好看吗?"
花开毕,翼王一脸期待地望着依旧云淡风清的慧空,"奇特吧!喜欢吗?"
然后挚起慧空的手,食指摩挲着玉镯表面的花纹,"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弄来。"
慧空抬眼看着他,"是吗?那你放我走便可。"
翼王转头东望西瞧,好像不是在对他说话似的,"小七,花盆放哪里好呢?明天这个时候还会再开一次哦。
小七翻了个白眼,过去把花盆抱到角落的花盆凳上,然后哼哼唧唧地扭头出去了。
慧空把手从翼王掌中抽离,正欲转身便走,忽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而此时的翼王正背对窗而立,痴痴地看着慧空。慧空警觉转盯向窗外。果然,一道黑影冲天急速而下,冰冷的剑光在月光下闪着凛冽死寂的寒气,直朝翼王后背心刺下。
慧空一个旋身,将翼王推于身后,胸膛直直地送进青光剑下。刺客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张清冷绝美的玉颜。翼王从后面一掌推出,将刺客打出数丈远,门外侍卫听到动静,立刻破门而入,扑向刺客。
翼王抱住慧空慢慢下滑的身体,看着从慧空胸前涌出的鲜血,心恐惧到了极点。眼见渐渐闭目的慧空,翼王浑身颤抖,撕心裂肺地一声吼叫,"玉儿-- "
床上人,脸色惨白,一脸死气,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塌边人,满脸胡渣,面容憔悴,死瞪瞪的紧盯着床上人。十天了,慧空还没有醒来。御医说,万幸慧殿下的心脏位置异于常人,偏左,因而并未刺中要害。只要转醒后,再行调养便无大碍。
可是,已经十天了,躺在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御医哭着拜倒,说:"慧殿下如若再不醒来,就回天无术了。"
他不能失去他的,他竟敢就这样,想用这种方法离开他,抓住慧空的双肩,他一阵摇晃,瞪红了双眼看着那张惨白的玉容,"你给我醒来,你别想这样离开我。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那样的速度你完全能躲开,你想借机寻死。你要不醒来,我就杀了所有的人,铲平相国寺。"
御医惊慌,忙上前阻止,"皇上,不可啊,万万不可摇晃。"
翼王一掌劈开御医老者,怒道,"他不醒,朕留你们何用。来人,全部拖出去斩了。"
侍卫上前,一时间哭喊声迭起。
慧空指节微动了几下,翼王惊异而急切地望着床上人,慧空缓缓地睁开眼睛,"皇上,这又何必呢?"
翼王泪眼闪烁,伏倒在慧空身上,紧紧抱住他,"玉,玉儿--"
慧空的身体恢复地很快,数十日后便痊愈了。而翼王则以安全为由,硬是搬进了玉清宫,住到慧空的隔壁,寸步不离。使得小七每天登鼻子上脸,看他很不顺眼,说他在,才危险,刺客的目标是他。
刺客已然全招,人是大皇子派的。刺客临死前,唯一问的却是慧空是否安好。翼王只想将大皇子碎尸万段,后话暂且不提。
夜已深,翼王依旧缠着慧空下棋,迟迟不肯回自己屋内。慧空目光清定,悠悠道,"你在此留宿亦可。"
翼王登地一下跳起,满眼色彩斑斓的光芒闪烁。抓住慧空,"真,真的?真的吗?"然后捏着自己的脸一扭,吃痛,"不是做梦。"
慧空淡然按下翼王的手,"只是留宿,不做其它。否则--"
"好。"斩钉截铁。
在慧空身边躺下,激动的心情还是无法平复,这是个很好的进步呢。悄悄地环上慧空的腰,痴痴地看这近在咫尺的脸,柔顺的短发,黑长的睫毛,粉嫩的肌肤,微撅的薄唇,睡着的慧空像个小娃娃,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
就这样,看着看着,看了一夜。天近黎明,也渐渐支撑不住,歪头沉沉睡去。身旁慧空悠悠睁开眼睛,目光清明,一点没有刚睡醒的迹象。
伸手,点向身边人的昏睡穴。起身吩咐外面守夜的太监,明日早朝暂停,不得打扰皇上安眠。精明玲珑的小太监闪着很理解的眼神接令,并表示会誓死坚守岗位。
片刻后,衣着太监服的慧空,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沉睡的人。稍后,弯腰从翼王腰间取下御令金牌,转身,轻盈的身影如蝶舞落,浸入幽幽晨夜,消失在茫茫迷雾里。


十二 太子
左转右转,等出了宫门,天已大亮。
皇城,早市已开始,慧空找到一家衣帽店,踏进去。店主傻楞楞看着慧空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忙上前为他张罗。久居皇城,天天能看见出宫办事的太监,女里女气的。但这个,虽然漂亮地一塌糊涂,却一点不女气。以他的老谋深算,肯定是溜出来玩的皇亲国戚,所以招呼地特别热情。慧空换上清白布衫,又要了一顶面纱斗笠带上。
店主笑迷了眼,果然猜中,带面纱当然是怕熟人认出来咯。于是,利落地收好太监服,一脸马屁地,"这个我帮着你收好,你回去的时候再回来换。"
慧空一路走一路心惊,只见一路不时三三两两的丐儿,面容憔悴,衣衫褴褛。越是临近出城越是人数众多。慧空在城门外的一处早点摊前停下,坐下要了几份早点,便问摆摊的老汉,"老伯,近日为何如此之多的丐儿?"
老汉看看他,"这些都是洛阳的难民,前段时间,秋季洪讯,洛阳城被洪水冲了个通透。"
慧空惊问:"如此之多的难民,难道朝廷不管吗?至少也需发放些灾粮给予他们。"
"朝廷那有时间管这些,现今皇上善战,粮食都拿去打战了。前段时间说是要攻打辽国,把弑父叛国的大皇子捉回来,收回丢掉的城池。不但不给发粮,如今稍微壮点的丁力,都要被征到军队里打战去。"
慧空紧捏了捏茶碗,心酸望着一拨拨的难民,城外难民比之城内更甚。此时,又见两个官兵倒拖着两具尸体,从城门出来,朝着护城河边走去。老汉只瞅了一眼,见怪不怪,只是叹气,"一大清早就饿死了两个。"
慧空从未见过如此的阵仗,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心揪地生痛,拳头几乎捏出血来。半晌后,慧空转向老汉:"老伯,你可知道近边最大的粮铺在何处?"
老汉只是疑惑,但还是告诉了他粮铺的地方。慧空又给了老汉一锭银子,道"老伯,这锭银子就当你今日的生意。还烦请你替我跑跑,告诉那些难民有个叫慧空的人在那里发粮。"说完解了斗笠,转身朝着皇城内的粮铺走去。
老汉怔怔呆了片刻,继而激动地望天长拜,"观音在世啊!"
到了粮铺,慧空找了老板,把手上的玉镯递于他,"这可够买下你整个粮铺?"
那老板也是个懂玉的行家,一看那玉,心下狂喜,何止一个,五个都可以。忙道"可以,可以。"
且说,小七等到已近中午,也不见他们出来,他担心慧空,便借故进去查看。却发现被点了穴的皇上,于是赶紧着人去唤清风,翼王被解了穴,才知慧空已经出了宫。立马心急火燎地带上侍卫队,出宫追去。
行至一段,却见一拨拨的丐儿,急冲冲地朝城西赶。清风只觉事有蹊跷,扯了一个问,答说是,一个叫慧空的活观音在城西放粮。翼王一听慧空,便要往西赶。清风截住他,道:"皇上,慧殿下之所以放出名号,就是告诉皇上他会在那里。还是先行让侍卫们回去,由臣陪同皇上去就好了。"
翼王思想片刻便答应了,两人到了粮铺。翼王一眼就望见了那立于一干难民中央的慧空,慧空亦是看见了他们,转头淡然望着他们。翼王赶紧下了马,奔走了几步,又停顿住,站了站,然后小媳妇犯错似的,走到慧空面前,"玉,玉儿--"
慧空已是不看他,只定定地看着那些正在接粮的难民。翼王有些尴尬地站于慧空面前,磨蹭了几下,也不知道接下要干什么,在慧空面前,他从来都是一个捏软了的柿子,不过不是慧空捏地,是他自己捏地。半晌后,讨好地问道:"玉儿,这里我让清风看着就好,跟我回去好吗?"
慧空转头,目光依然清定,"我跟你回去,你可会听我的?"
"听,只要是玉儿说的,我什么都听。"
"如若我要参政呢?"
"可以,你可以与我同坐朝堂,同听朝政。"
"那我们回去。"
路经相国寺,于马上抬眼远望。相国寺座落于酶山山腰,山间绿木荫荫,中间偶漏一弯飞檐屋角,慧空睹物思人。转头对翼王道:"既已出来,我想就近去看望师父。"
身后翼王猛然一震,脸色渐白。只下意识抱紧慧空,"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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