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我们现在这里呢叫寻欢楼,来这的都是些妖力强大的妖华族,你刚刚看见门口那对华珠灯没有,那要是妖力不够强的会被灼伤喔,所以你可不要随便的乱跑,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妖华族的人可就不得了了,还有阿,你的工作呢,是将这庭院里外的打理乾净整齐,最重要的是要帮公子注意别让人欺负公子""欺负?有人想对邀月不利吗?"听东方腾棋又直呼其名,让小游皱起眉纠正著 "你又忘了要称呼公子"
继而又忿忿的说著"哼!还不那个骚妖猫,我们楼里有四个红倌,茗风、结花、霜雪,还有我们公子邀月,楼中就只有我们公子还是清倌,一来是公子身子不好,二来是嬷嬷说要抬高身价,之前的三位公子的身价都有到百来颗灵石矿,公子是最後一个,所以嬷嬷要狠狠的大捞一笔,其他两个虽与公子不亲可也不会找麻烦,可这骚猫妖就是结花,他眼红嬷嬷偏心有好的东西,好的客人都会留一份给公子,其实还不就是期望著公子会被这些个好处给迷了神,初夜时能不闹腾,我也才敢让你留下,就是仗著嬷嬷对公子的不一样,所以阿,要是他再来你要好好保护公子喔"霁月当空,微风和煦,寂静的深夜里,传来凄婉的笛声,月光投照在竹林间,映的地上竹影片片,婆娑起舞似要应和著这笛声当晚楼中的嬷嬷便已过来看照过邀月,见他咳嗽不止脸色异样的潮红,口中说著要邀月多休息,要小游多看照,对自己倒是没说什麽,不过那眼神中的闪烁一瞬而过,想来心中也是多少有点怀疑,毕竟一个陌生人男人住进这楼中摇钱树的院子,总会让他有所提防这两天调息内元时也已察觉灵力的流失,看来自己的休元期将近了,可现下还找不到头绪如何离开,心烦之间便出了小屋。这小屋本是储物用,那天下午小游将他安排在这,要他亲手整顿好住下,还好术法还在,没两下便也打理乾净,还利用院里的青竹做了些简单的家俱也顺便的做了一管竹笛虽比不上龙笛不过也可让他一解思乡之情
邀月躺了两天了,药也让小游逼著喝了一肚子,其实也就是著了凉,出出汗也就好了,只不过自己体弱才会显的严重些,自小是在灵池边被嬷嬷捡回来的,也不知自己双亲是谁,自己又是何种族,没有妖力连妖精族都比不上,又双目不能视物,有的也只剩这皮囊,可又是如此体弱多病的,想来还真是没用,让小游一直为自己担心平时这时也该在前厅里抚琴迎客,所以现下也实在是无法再入睡,听那笛声幽扬不觉的批衣起身,推开门顺著那笛声寻去,记得楼中未有人会弄笛,茗风擅诗书、结花善起舞、霜雪精祺艺、自己则喜琴,就不知这令人心怡神醉的笛声出自何人突然的笛声遏止倒让邀月不知该往何处
"怎麽起身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是他!清亮!想不到这笛声竟是他所奏
"不,我这时间本就未入睡,是今日嬷嬷好心让我休息不用到前厅迎客,怎麽不吹了,很好听的"就著东方腾棋的手走到一旁的小竹亭里,那让人耳热的气息又再对著颈边扑来
"邀月喜欢?既然如此我便再献丑卖弄"
听得那笛声再起,可心却已是不静,之前被他抱在怀中时心已漏跳一拍,那时全当是自己身子不舒爽,可现在那狂跳的心也是体弱所致吗..."柯亭有奇竹,含情复抑扬。妙声发玉指,龙音响凤凰"
"茗风公子"听到来人的声音让邀月回过神来对著出音处起身叫唤著
缓缓走来一黄衫男子,看了东方腾棋一眼又对著邀月说著
"刚刚听嬷嬷说了,邀月身子不舒坦便来看看,想不到让人听到这响遏行云的笛音,看来邀月也不是没客阿"邀月见他误会急著辩解著
"不,清亮是在院中帮忙的,并不是客""喔,邀月这院内还真是多灵杰,连底下的人都有那麽好的音律"
眼神也不由得在这儒雅的人身上多看两眼"是公子谬赞了,小的也不过是会些乡下东西,上不的台面"
呵,小游提醒的猫妖没来,倒是来了个酸儒"你叫清亮,这名字到也贴切"
别有深意的看了东方腾棋一眼,便拉著邀月的手
这个动作让东方腾棋微微的蹙眉"邀月,我上次说的你考虑的怎麽样"
邀月虽看不见,可那声音中的期待与手中那紧握的急切,让他还是能感受到茗风的心意,可是..."公子、公子"
"小游,公子在这"
东方腾棋实在是看那交握的手不顺眼,上前硬是由两手间穿过,撞开那黏著的手"清亮,你怎麽将公子带到这来,夜凉风大的...阿!茗风公子你也在,方才好像看到嬷嬷在找你呢"
小游也是个玲珑剔透的心思,他早就知道茗风对自家公子别有意思,可是公子也只当他是同楼中人
"喔,那麽我先走了"见他离去又见公子一脸的深思,便上前将手上的绿色披风给邀月系上说著
"公子,他又提要你入他屋的事了吗"
"嗯"邀月听到这话心中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对小游他也不隐瞒
"公子,其实茗风公子也是不错的人,如果...如果你能入他屋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在他还挂牌时你也不用被嬷嬷..."
就见邀月苦笑了下"是阿,可他能保我多久,到时我连这唯一的皮囊都不值钱时,我又能到那去""邀月没有亲人吗"
只见他脸上的落寞更甚,小游回过头怒瞪著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可东方腾棋并不理会,上前牵起邀月的手,抬起他的头
"那麽我当你亲人可好"邀月怔愣住了,小游一把推开他哼哼几声"就凭你,跟你还不如跟茗风公子"
可东方腾棋还是无视他,只将双眼紧紧的盯著邀月,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要的只有邀月自己的意愿,虽然一开始是想过利用他找到回上古大陆的方法,可这两天来对他的怜爱之心越甚,只要他愿意那麽离开时他会将他带上邀月虽目不能视,可那道炙热的眼光还是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於他那句话也确实的让自己心动,可不说这让人厌恶的身份,光这身子就不足以配的上任何人,在以往自己早已认命,可...自那天遇见他後...心就不再平静
"清亮...你...与小游都是...我的...亲人"小游很是高兴公子将自己视为亲人,可为何要跟那个楞头青相提并论,可看著公子好像并不高兴,又听见那楞头青冷冷的回著
"是吗,我知道了"
那表情冷的吓人,转身就离开了,哼!跩什麽
"公子别理他,不过是个楞头青、穷光蛋,公子肯与他做亲人他就该偷笑了,还跩成那样,哼!也不想想他是什麽身份...公子!你哭了!怎麽了!是不是那个楞头青惹你伤心,我去教训他"邀月抬手抚上脸颊,触著那一片的湿润,茫然的问著 "哭?那麽这是泪吗?"将那沾上泪水的手指送入口中吮了一下 "好苦,小游原来眼泪是苦的"自小淡漠的自己从不知喜悲,只知道学好每一项嬷嬷安排的东西,靠著不能视物却灵敏的听觉与嗅觉,让小游念著一本本的书解闷,粗浅的学些药理,自小游误打误撞的治好街上的一个老人後,小游高兴的心情也传染给自己,那时才知道快乐是什麽感觉,可这第一次尝到的泪让自己知道了,心痛是那麽的苦涩听著那阵笛声又起,紧紧抓著胸口心也跟著揪著
"公子我们回去吧"小游不想见公子这神情
"再一会...让我...再坐一会" "喂!你给我起来"
东方腾棋睁眼一看是小游,复又闭上眼,维持著侧卧的姿势,不动如山的一派慵懒
"有事?现在天都还未全亮,还不到工作的时间吧"
小游才不管他天亮不亮的,昨晚陪公子坐了一整晚,直到方才公子才阖眼睡下,可那眉头轻愁怎麽也消不下去"哼!我可一晚没睡,你倒睡的香,你...给...我...起来"
气不过的动手将人使劲拉了起来,想不到他还挺沉的
看著气喘嘘嘘的小游,要不是自己想起身,再来十个他都不见得拉的动
"到底有什麽事?就因为你昨晚失眠,所以来找我撒气""我没那麽无聊,要不是为了公子,我才懒得来你这,你可知道公子哭了,还一晚上的没睡"
"哭了!为什麽?"
东方腾棋想不出来,自已也没做什麽事惹他流泪吧,而且被拒绝的是自己吧!"还问为什麽,还不是你,公子自小就没有亲人,是楼里的嬷嬷将被丢在灵池边的他捡回来的,原本是想将他转手卖掉的,可後来被人发现公子的双眼失明而且体弱多病,就又将快要没气的公子给退了回来,气的嬷嬷也不理他,将他丢给楼中的一个厨娘,说要是没气了就处理掉,可也不知怎麽的公子竟又活了下来,直到两三岁时,那个厨娘病逝,嬷嬷才知道公子他还活的好好的,便也就让他留下做小厮"见东方腾棋垂首听著便又继续说著"可是,公子目不能视的也只能留在熟悉的环境里,所以便一直的在厨房後院呆著,一次有个客人醉酒跑错了地让他看到公子那时公子已是出落的玉貌倾城想要对他胡来这时嬷嬷才注意到他的模样,便让他与其他的小倌一起上课,可因为公子的身体不好,楼中的医者告诉嬷嬷要好好将养,否则无法承欢,所以公子到现在还是清倌,可最近嬷嬷又将脑筋动到公子头上,因为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公子,这些事有的是听楼中的老人说的,有的则是我亲眼看见的,本来公子对所有的事都很淡漠的,不知喜悲,虽然我不喜欢那样的公子,可我更不喜欢流泪皱眉的公子,我看的出来公子对你不一样,所以我才将这些事告诉你,至於要怎麽办你自己看著吧"说完也不理他气呼呼的走了,东方腾棋心中乱成一团,说不出是什麽感觉,自己也不是没开过荤的青涩小子,也早过了发情期,可当初醒来的第一眼见他,就有种...心头被撞上的感觉,所以,後来才会决定要带他走
可是他拒绝自己的不是吗,昨晚也决定不自做多情了,可当听到他流泪心中又是不舍,叹了口气还是去看看他吧!再怎麽说自己这条命总是他救的,於情於理总该去探望一下来到邀月的房里不见小游的人,想来是又去帮邀月采野菜、摘果子了,也是昨天才知道邀月不喜鱼肉,难怪那日街上小游怎麽也不收
坐到床边见床上的人眉头轻皱的,眼角还湿润著,本就柔美的人,现下更是我见犹怜的,见一滴泪珠滑下脸庞,伸手将它拭去,不料,竟让他睁开眼,那迷蒙无神的眼,让东方腾棋再次的惋惜著"谁?清亮!!"
邀月很是讶异,居然会是他!昨晚他离开时那声音很是冷淡,想来是自己让他失望了...可...怎麽...而且也不出声
"有事吗?"
猛然的被他抱在怀里,让邀月僵住了,就听见顶上传来平淡的声音
"为什麽拒绝我?你知道我问的是什麽?别再拿藉口挡我"邀月怎麽也想不到他会问的那麽直接,咬著唇好半天不出声,直到察觉到他要放手,才紧紧的抓著他的手,轻声的说著
"你...是因为我的模样,还是...因为见我可怜,才要我..."东方腾棋见他那无助的模样,才会禁不住的抱著他,问出想了一晚的事,可见他又是无声的回应才想放弃,怎知他又抓著他,问著这莫明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顺我心意,我想要你,便出口问了,那麽你的答案呢?"邀月愣了一下,顺心吗...那麽自己的心呢..."好"
说出口後邀月笑了,原来自己的心早已答应了呢
东方腾棋将他抱了起来,让怀中的人惊的抱紧了他
"别怕,我带你出去走走""看吧,嬷嬷,我就说这两人一定有一手,说不定邀月的初夜早没了,那你就亏大了"一旁的小游被人捂著口,狠狠的瞪著这个一身紫色薄纱妖媚的人,早知道这骚妖猫不怀好意,怎知他会这样的恶毒"哼!就算没了也无妨,反正有的是办法,不过本想帮他找个好点的人,既然如此那麽也就不要怪我心狠了,那城里的马妖可是跟我提了很久了,本不想给他,毕竟他名声不太好,听说玩死了几个,不过他出手到是爽快,就他好了"来到呜呜直叫的小游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恨恨的说著 "你个小鼠精,我要你看著他,你将头狼给带回来"
"嬷嬷,他跟公子没什麽的,我想他只是带公子出去解解闷的"
小游抱著一脸鄙夷的妇人,苦苦解释著,就希望他能打消念头"哼!解闷!也不想想他是什麽身份,倒是你...也大了,虽然没有出色的模样,可还是有人要你这青涩果子的,你也该帮帮嬷嬷了,带下去给楼里的师父,过几天就让他到前厅迎客去"
当东方腾棋施起术法,带著邀月蹋云来到山顶上时,朝阳已经渐渐露脸,那霞云映衬的天一片的旖旎,带著他到一老树粗枝上,怀中人一路上只是将头缩在自己脥下,本当是他惧高可怎想他竟是睡著了,想来也是,听小游说他一夜未眠,见他睡的香也不扰他,就这样的抱著他靠在树上,直到天已大亮,怀里的人才嗯噎的忘形伸腰,要不是自己抱著他还不知要滚翻到那去可看那刚睡醒的可爱模样,就算自己的手脚发麻也值得了
"睡的可好"邀月一听那调笑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想翻身下床可脚蹋不著地,腰上那紧紧搂著自己的手,才想起自己已被他抱了出来
"你再乱动可是会掉到树下的"
见他那迷糊的样子轻笑的警告著,就见他听了回身紧张的抱著自已"这是那里?...我们在山里吗?"
"你又怎知,我们是在山里,不是在院中"
"我院中没有可供人端坐的树,而且这里的虫鸣、鸟啼、花香芬芳、草味青青这可都是院中所没有的"东方腾棋见他那认真的分析,条条在理
"看来你的鼻子与耳朵倒是灵的很"
"不过是因我眼睛看不见,所以比常人多点心而已"
"月...我..."
东方腾棋懊恼自己的粗心,可邀月却摇著头不在意的说著"无妨,你不用小心翼翼的,我没那麽脆弱,我早已接受这个事实,只不过可惜了你带我出来,我却无法见到这红花翠鸟、山光云影"见他失望,东方腾棋心思一转,边说著边顺手摘下这树上的花与一片树叶
"我们就在这山光云影里,看不见可摸的著,呐,这是红花"
将花交到他手上又说著 "待我唤翠鸟来予你,等著"说完将那树叶放在嘴边呼气吹响起来,就听见那时而清切高亢,时而妙而流响,如同真真的鸟啼声在耳边响起,不一会由远至近的鸟鸣也应声附和著,那震翅的声波在周身噗噗做响,有的甚至停到两人的身上,东方腾棋一手拿著树叶继续吹响,一手抓起他的手触向一只鸟儿的身上,那鸟儿也不躲不避的任人触碰邀月只觉得手心里有个温热柔软的东西,他知这是鸟,可亲手摸到还是头一回,小心的用双手捧起那团温热的小东西,缓缓的靠到颊边磨娑著
"好软...好舒服"见他玩的欢,口中也不停的吹著树笛,直到邀月怕他累了,伸手将他靠近嘴边的手拿下,轻抚著那吹的有点红肿的唇
"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吹的有点口乾舌燥的沙哑声音索求的说著
"要谢我,不如帮我润润唇"
说完便将那微肿的唇印上正要开口的嘴上,舌尖在那小嘴里不停的索取著报酬,邀月虽与楼中的倌儿一起上过课,可这相濡以沫还是第一次,青涩的回应著,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的放了开来两人回到院内却不见小游,邀月心下奇怪,忽闻一阵熟悉的花香,心中一跳
"清亮,我有点饿了,小游又不在,你可否帮我找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