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朝秋月夜————MYTH103(winding90)[下]

作者:MYTH103(winding90)[下]  录入:01-12

关翰清早闪到一边,看著火红的烈焰狂肆,心想著如果小安在场,应该会吵著去买几只玉米来烧烤...
关翰清正天马行空时,原本越来越扩大的火焰『咻』地一声消失,留下焦黑的土地和站在中央的凝阳子与阿宝,终於发现了?...关翰清缓缓往他们走近。
阿宝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很细微,但凝阳子还是发现了,一冷静,原本暴动的火焰就收了回来。
「阿宝?阿宝...你醒了?你你你...你还好吗?」满心焦急,虽然阿宝睁开了眼,但心中还是不确定,阿宝现在是好还是坏?
「他没伤到脏器,所以不严重,只是很虚弱,你灌点气给他,一只狼妖会中毒,吃补品应该也有效,去药铺替他拿点补身的药回来煎,休息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
关翰清幽幽地说完,凝阳子还是维持呆傻震惊的表情。
「阿宝...他没事了?」
「他不是好好地在你怀里吗?」
「毒解了?」
「当然。」
「不是没有解药吗?」
「谁说中毒就一定要吃药才能解的?在他颈後灌入真气就可以了。」关翰清说得简单,如果真气输入的穴道位置错误或者真气力道稍有偏差,阿宝就没命了...
「你...你怎麽知道?」凝阳子眯起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食梦』...跟我有些渊源罢了。」关翰清目光放到远方,一副这没什麽的表情。
凝阳子嘴角开始抽筋。
「你制的?还是你卖的?」
「你知道我是个商人。」
「我也知道你是个毒师!」要不是双手正抱著失而复得的阿宝舍不得放开,凝阳子想过去一把将关翰清勒死!替人间除一祸害!
选了间客栈,要了间房将阿宝安置好,四周布了些结界不让人来打扰,确定一切完善後,才放心地下楼找正在喝茶的关翰清,一站到桌子旁就破口大骂。
「你个王八〤〤,你炼那什麽鬼药,差点把阿宝害死你知不知道!」
「谁想得到一只妖怪会中毒...」
「阿宝他修行已经接近人了,这种时候当然脆弱啦!等他修得半仙时,那些毒药全给他当糖吃!」
「...怎麽会被下毒?」关翰清问了重点。
「你又怎麽会来孤烟城?」凝阳子坐下,瞪眼回问。
「我先问你先答。」
「我偏要你先答!」
「也不想想刚刚是靠谁的福才能进来的?」甩甩手中一张薄薄的纸,上头标题是两个大大的字,『借据』...
因为凝阳子几乎毁了之前那间客栈,结果身上没钱赔,才跟关翰清借点『小钱』,而这间客栈若不是关翰清砸了锭金元宝让掌柜闭嘴,不然谁愿意让一个破坏狂进来?客栈又被毁了怎麽办?所以凝阳子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欠了关翰清人情债和钱债...
「而且我刚刚好像看到谁的眼睛在流汗呀?」
「闭闭...闭嘴!...我就让你这一次!」丢脸的事被关翰清这奸人看到真不是好事,凝阳子气红了脸,生气地鼻孔喷气,过了好一会才开始诉说一切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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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切的起因是凝阳子他们三个月前回了灵山一趟。
之前就说了,他师父的债主找上门,所以师徒分别逃离灵山,想来他离开灵山也有五、六年了,心里挂念师父隐炎子,所以才决定回灵山一趟,没想到师父仍未回来,还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竟然是早在五年前由父师的信使送到的,大概以为凝阳子还在灵山上,但聪明的师父怎麽会没料到他不在呢?这就不可考了,拆信一看,里头短短几个字就写著惊天动地的事情---『被囚,速速前来。』
言下之意就是师父被抓,要凝阳子前去搭救,心里恐慌爆躁,道法强大得变态根本是个真神仙的师父竟然会被抓,看来敌人不简单,正想掐指算算,但师父与他的层次差太多,算不出行踪的,之後转眼一想,都过了五年,五年的时间他师父一定早就脱困了,而且他直接认定师父是被债主抓住的,根本不用担心师父的性命危机,所以凝阳子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那个债主在一个月前找上了他们,要他们去北方奴尔族的『留屿城』把人带回来,那时凝阳子才知道抓师父的人不是那个债主,另有其人,而且过了五年,他师父竟然还未脱困,心中非常担忧,所以就赶紧动身往留屿城救人。
但是在城中一直察不到他师父的气,一丁点也没有,猜想师父一定是被什麽阵法压制住,有人懂道法,所以他和阿宝更加小心翼翼,找遍了整个留屿城仍然不见师父的踪迹,所以改往奴尔宫殿深处探寻,结果不小心被人发现,才让阿宝被暗器所伤而中毒。
之後就一直被追杀回到孤烟城,之前看到被他打趴在地上的那群人就是奴尔族派出的刺客,但说刺客的不算,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取凝阳子性命,而是活抓,就像抓他师父一样...不知有什麽意图。
「那些人还会再来吗?」关翰清问道。
「应该吧!」凝阳子耸耸肩。
「你乾脆给他们带回去,说不定就能见到你师父了。」
「我跟他们走,阿宝怎麽办?」横眉竖目地瞪向关翰清。
「喔!」关翰清轻轻应了声,一时忘了死道士放不下阿宝。
「换你了,你为什麽来孤烟城?小安呢?你还没找到他?」
「找到了,但後来被奴尔族的人带走了。」一丝杀气掠过眼底。
「.........」凝阳子斜著眼看关翰清一脸的杀谑,心里替奴尔族感叹,他们惹错人了。
关翰清简略地将小安被带走、金龙、牙师和小安的六哥也被抓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搞什麽,奴尔族是缺人口吗?怎麽一直在抓人?」
关翰清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抓小安我了解,为什麽又要抓他六哥呢?太行山...算是东北边界吧?奴尔族是怎麽进来的?」
「......那是皇帝的事,跟我们无关。」虽然嘴上这麽说,眉头却皱得死紧。
太行山离孤烟城有好几百里远的距离,与奴尔族的领地距离也遥远,竟然在那出现...难不成是与牙师一伙人会合?...若真的是,从京城到太行山回到留屿城等於绕了个远路,留在若元领地的日子也多,风险太大,难保不会被若元军发现而顿生突变,但他和花凛千一路追赶也没见到他们的尾巴,分明不同路,这个推测十之八九有可能,唉...敢走此计必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那个牙师不简单...
一股懊恼,当时听到这消息时怎麽没多想想,只不耐烦被耽搁了救小安的时辰,如今人已身在孤烟城,真是悔青了肠子,现在才赶去太行山,小安早就进漠北了...唉...罢了!反正目的地都一样...关翰清安慰自己。
一旁的凝阳子不是个细心之人,当然不会发现关翰清的内心愁苦,继续吐出满肚子疑问。
「那他抓我师父又做啥?而且也要抓我...唉...真让人搞不懂...」凝阳子抓著头,苦思无解。
「...是为了金龙吧...」
隐炎子与鬼渊子之间的兄弟关系,就是被抓的最可能理由了,抓凝阳子则是因为师徒渊源...
「也许。」
「那个债主可能将你师父的情报卖给别人吗?」就算那债主後来要凝阳子去救人,但这并不代表债主不会出卖隐炎子吧...毕竟双方有所仇怨...
「不可能!」
凝阳子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出乎关翰清的意料之外,质疑地挑起右眉。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
「他们虽然有债务纠纷,但没有想伤害对方的地步。」凝阳子摆摆手。
「喔?」仍然不信。
凝阳子贼笑地向前倾身,大猫似的眼睛弯起。
「我没说过吧?那个债主...」
关翰清静静地等待凝阳子又打算吐出什麽惊世骇俗的事情。
看到关翰清那麽冷静,反而凝阳子未说就先泄气。
「那个债主其实就是我师父的兄长...鬼渊子...」
「......」
这答案可真够吓人的...又出现一个死不了的老妖怪...
关翰清猜到了牙师所选择的路线,但大概想不到在几百里外远的太行山下,日落月升之时,一场混战正在展开,以抢夺安王爷为目的。
「小影!小影!...我怕...」
我整个人缩在小影的怀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小影明明说到这里会有人来接应,怎麽...却打了起来呢?好可怕...我看到了飞溅的血液...
「没事的...」
安抚著被打斗场面吓坏的小安,牙师心中气愤难当,原本要来接应的人竟然反叛,不知是将消息卖给了谁,派来了一批小军队来抢人,他们加小安也才七人,根本是欺人太甚,若是小安被夺走,不知会碰上什麽不敢想像的事...虽然他不敢说自己对小安有多好,但至少他不会伤害小安,所以...说什麽他都绝对不能放手!
「有狼群!啊呀!!!!!」正在围攻小安以外牙师六人的军队外边传来惊叫,伴随而来的是被活生生撕裂的惨叫声。
晦暗的树林之中,二十来头体形壮硕的山狼将三十多人的军队围了半圈,喉咙深处发出威赫的低吼,高昂著下巴露出白光光的利齿淌著口沫,四脚的锐爪全部伸出正刨著脚下的石块,冷灰色的狼眼闪烁著异常杀意的光芒。
带头的狼王一声怒嗷,就往还未转身备战的士兵扑了过去,而身後的狼群也纷纷跟进,一时间军容大乱,见此佳机,被围在里面的牙师六人急起直攻,拼命想杀出一条生路来。
刀与剑相撞擦出了火光,迷眩了我的眼睛,将双眼闭上吧...这一切都只是作梦,那些哀鸣和鲜血都只是幻影...只要再一下,梦就会醒,所有的人都会没事,平平安安的...说说笑笑的...只是梦而已...
「唔!」
小影的喉咙突然传来又闷又重的声音,让我睁开了眼,温热的、红色的东西...喷洒在我的脸上...一把剑在我眼前从牙师的腰上抽了出来...我只能傻傻地看著那道喷血的伤口发呆,耳边又是一声一声狼残喘的悲鸣...一切都是真实...
「住手...住手......」我的声音很小,心脏的声音都比较清晰。
他们在为我而战,我怎能狠心地视而不见?怎麽可以...
「全部给我住手!!!」我叫得很大声,但是没有人理我,打斗仍然持续著。
我将手用力压在小影的伤口上,温热的血流满我的指缝,我掉著泪,轻声低喃。
「...月宫万里,吾音飘渺,极尽乞望,『碧心』恭迎!!」

76
就像全部的枝叶变成透明似的,原本被茂盛的树林遮掩住的月光整个透进了林中,打亮了所有的人连同地上的落叶青草,每个人身上都洒满上银粉的闪亮,手往身上一抹,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摸不著的月光。
高挂的月亮美得惑人,柔柔的光芒好似女子的亲吻,大家的骨头都酥了,动人的月色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手中的兵器都忘了舞动,无论敌友都静静地站著,静静地欣赏这场梦幻的美丽景色...
尽管伤重,牙师仍然被月光诱得恍忽,没发现身边突然多出一位气质脱俗的美丽女子,一身飘飞的霓裳羽衣,就像集合了所有月光的精华美得出尘,皎好的脸蛋散发著致命诱人的甜美气息。
「碧心...你快救救他...还有那些狼...」
碧心蹲下身来拥抱我,我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胸前,狠狠地哭。
「它们还有妻小的...我应该阻止它们的...都是我害的...呜...」
我的耳边仍然回荡著那些受伤将死的狼一声高过一声的悲鸣,它们在与留下的亲人道别,却觉得死得骄傲,根本没必要为了我...没必要...
「没事的...没事的...」碧心柔柔又飘荡的声音让我的心慢慢镇定了下来,泪也缓缓停下...
见我不哭了,她将我的脸抬起,提袖替我擦了擦满脸的泪,甜甜一笑後就起身救人。
只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锦包,倒出两颗碧绿的药丸,青葱玉指一用力,药丸瞬间成了粉末,环绕在她身边就像天河的星尘,星尘随著她的指示,落在小影腰部的伤口上,落在周围狼群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也落在小影手下的各处伤痕上。
「碧心...其它人...」
「他们是坏人呀小安...他们想抓你,你还想救他们?」碧心微微皱起玉雕般的脸蛋。
「可是他们也是人嘛...我...这个...」虽然知道小影和狼群是因为他们而受伤,但是我...就是不希望有人流血...也不希望有人死...
「唉...小安,你就是心肠太软...好吧!我就退一步,只让他们死不了,无论他断手断脚眼瞎或残障我可不管!」
「这个...」
「笨哪!他们全好了又追著你,到时受伤了又要找我下来,这样没完没了!你想累死我?」
「是是是......」我也只好退一步了。
碧心很随便地撒了个次级的药,然後收回月光就走了,而小影和军队的人也回过神来,有人发现身上的伤口竟然不出血了,大感不可思议,一阵骚动。
身上致命的伤口突然消失,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的小影也是惊奇地看著我,我只能对他傻笑。
「你请了谁来?」
「碧心。」
「...碧心是谁?」
「......月宫的玉兔。」我笑。
围著我们的军队又回复严肃,虽然不知道恍神之时发生过什麽事,但任务还是要达成,提起兵器又准备攻击。
而小影和他的手下则将小安护在中间,随时准备应战,外围重新站起的狼群也跃跃欲攻。
开什麽玩笑!我才把碧心叫下来给他们治好伤,现在又要打?别想!我不准!
「住手!不准再在我面前打打杀杀!」
我怕没人听见,所以吼得很大声,而小影将头偏开的举动让我知道这次有人理我了。
「小影!我不准你再打了,他们找的是我,我跟他们走。」然後转头对军队头头喊。「你们答应不再出手,我就跟你们走!」
我的肩被小影紧紧抓在手中,用力地将我扳回身看他,他一脸的不同意,神情掺杂怒气和忧伤。。
「小安!他们有什麽目的你又不清楚,你就这样跟他们走,太危险了!」牙师激动地阻止。
「我不知道你抓我的目的是什麽,我还不是跟你走了?」我把话堵了回去,看到小影的俊脸一阵铁青,我就乐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起码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小安。
「在我看来一样的呀...除非...小影,我们是朋友了吗?」我甜甜地对小影笑,眼睛有著期待。
「如果我说是,你就不会跟他们走了?」
「我当然...还是会跟他们走罗,你是我朋友,我怎麽能让你有危险?」我绷著脸表现少有的认真。
「...那还不是一样...我...不当你是朋友。」
此时军队那传来了『成交』的呐喊,我垂下眼眸,轻轻地说。
「但...我的心中...认为你是。」
说完,我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了小影,往外围跑去,我轻功也不是白练的,一瞬间避过了小影伸出的手,他就再也阻止不了我的去向,我轻轻落地在军队之前,回头对恨得牙痒痒却又满脸悲愤担忧的小影笑笑。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我担心这军队的头头会骗我,趁我走远了再派人欺负小影他们,所以我让狼群护送小影他们,起码有些保障...而我呢?被拷上沉重的枷锁,然後塞进四匹马拉的军车中,又开始了无聊漫长的赶路生活。
听他们说,目的地是大城『留屿』...是不是很远呀?这军车上连块布也没给我垫,一路颠簸过来我的屁股疼呀...伙食也奇差无比...所受的待遇真差,有些後悔离开小影来此活受罪,救人呀......我坐了不知多久的马车,暗无天日、晨昏颠倒,过了多久了?几个时辰?几天?几个月?几...几年?...我快闷死啦!
我开始在车上鬼吼鬼叫,吵得外面的人用力拍著车试图吓唬我,前几次还会怕,多来几次我都免疫了,他拍得多大声,我也吵得多大声,最後那人差点打穿了车板,而我则叫哑了声音...
好无聊呀...快无聊死了...我会不会是第一个因为无聊死掉的人?呜呜...
晚上,军队开始扎营,我从车上被那人拍出的缝往外看,有人升火,有人弄菜...灵机一动...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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