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作者搬家,,,其实是为了上课找了个临时的出租房,,全天的课,,,哭
第47章 第 47 章
金陵,最美不过秦淮河,而最富,莫过于济源庄。秦淮河的美,人尽皆知是妖娆动人,暗香浮动,
而济源庄的富,则是隐之于市,表彰于外。
当陈笒和顾云悰一行真的到了济源庄门前的时候,顾云悰脸上的微笑再也无法维持。翻身下马,陈
笒拉住一边想要说什么的陈轩,领着他进入庄中。陈笒不是不知,现在陈七,济源庄,还有他和济源庄
的关系都已经在皇上的御案之上,但是他依然要来,不仅是给江湖上的人做戏,更是要确认一些事情依
然在自己掌握之中,比如,陈七的死。
齐思明带着三人进了内室,现在来的是燕王,也是他的主子,但是身边的顾庄主却是他们前主子陈
七挂念的人。“王爷请坐,我让人给您上茶。”
淡漠,生疏,顾云悰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济源庄的大掌事,但是并没有将疑惑问出。陈笒摆手,“
不必了,这位是顾云悰顾庄主,他来,给陈七上柱香。”
顾云悰抬眼,他并没有说过他来金陵的目的,但是他知道燕王清楚,却也没想到燕王如今和济源庄
似乎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关系。
“在下知晓,请顾庄主随我来。”齐思明伸手“庄主的墓,就在后面。”
“多谢。”纵使语气平静,陈笒还是发现了顾云悰那发白的指尖和瞬间煞白的脸色。“请王爷在此
稍候。”齐思明语气中并无恭敬之意,只带了顾云悰出门。
两人出门后,陈笒抬眼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陈轩“怎么,进了金陵是不是和京城大不相同?”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京城和金陵风土人情不同是必然,但是没想到就连父王也会有如此大
的转变。”陈轩指指陈笒的胸口“父王一进金陵,这里是不是特别平静?”
陈笒轻笑“这里是父王的家。回家了自然平静。”
“但是一路上,父王和世子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平静。”陈轩歪头“父王信任世子叔叔,为什
么?”
陈笒凝神,正待回话,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宫洺彦在外面,“进。”
“王爷,少爷。”宫洺彦拱手,“王爷,属下有事禀报。”陈笒挑眉“你应该知道我此行并不是为
了处理庄中事务。”
“但是此事必须要王爷亲自处理,寻常人插手不得。”宫洺彦显然很是坚持,陈笒心中一阵奇怪是
什么事情?“三刻之内,轩儿,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出去随意找个人带你到后院。”
陈轩点点头,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是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宫洺彦转身出门,并没有给陈笒细问的时间,到让陈笒更是觉得意外,这宫洺彦平时话不算少啊。
怎么这几次禀报事情的时候话越来越少。
“王爷请看。”宫洺彦将一卷帛书交给陈笒,这帛书是早年间的产物,现在一般人很少使用,毕竟
现在书写所用的工具不是早年间的硬签和乌墨。这帛书是为了传递情报使用,将它藏于衣物内,能躲过
一般的入城搜查和意外。同时也就代表了帛书上所记载的事情非常重要,不但丢失不得,就连送信人有
时候都有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份信件。
接过帛书,陈笒将上面的内容细细扫看,“这么说,是本王的二哥突然出现了?”将帛书攥紧,前
几日他刚刚和顾云悰讨论过的人,这时候就冒出来了,还是在他即将要成事的时候,说不得有些巧合。
“是,此次金陵诗会,这人是代表徽州参加的士子,坊间已有传闻,只是属下等暂时压住,没有任
其扩散。”宫洺彦心中惴惴,有些时候王爷看上去很好说话,但实际上喜怒无常,现在这个消息说实话
来的不是那么合适,但事出紧急,他也是无奈。
“他想要借着徽州上位?还是想要拔得这次金陵诗会的头筹入宫觐见?”陈笒淡笑,刚才他想要将
这人抹杀的念头已经消散,现在,他倒是想看看这两边如何自相残杀。
“他和徽州的养父母并不十分和睦,也不知为何这次会忽然出现。”宫洺彦表示因为济源庄现在不
能和钟冥楼有什么明面上的合作,而且,钟冥楼毕竟在京城不在金陵有些事只怕他们也不知道。
“若他是真的,那这次出现就可能是皇后的手笔,若他是假的,那这次出现就会是幕后另有人操纵
,至于这个操纵之人,无非是对于当年事十分清楚的几个。”陈笒拧眉“我记得当年的事并没有闹得沸
沸扬扬,近几年旧事重提的也就只有文渊庄那次。”
顿了顿,陈笒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顾启渊可还未寻到?”
“尚未,王爷是以为,这幕后是顾启渊的手段?”宫洺彦有些不信,“那顾启渊虽然行踪全无,但
是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么个人来。”
“我只是怀疑,毕竟当年淮南王世子就是他的手笔,只是这淮南王世子被他秘密培养多年此时竟然
沦为废棋未免可疑。”陈笒脑中思绪杂乱,他为什么会想到顾启渊?他也不甚清楚但是直觉告诉他,除
了顾启渊,再找出这么一个能在短时间内将事情完善的人难上加难。但是顾启渊哪来的势力,哪来的人
手帮他做这些?还是说,这件事要让顾云悰判断一下?
后院,顾云悰看着眼前的墓碑,手指抚上上面的字迹“这墓碑,可是燕王手书?”
“正是。”齐思明在一旁侧立,既是为了方便顾云悰的问询,也是为了防止顾云悰发现什么蛛丝马
迹。
“你们似乎并不想归于燕王麾下?”顾云悰执起酒杯,里面放的是金陵最有名的血酒。取蛇血,蛇
胆,加上辣狼草,百合,加上一种金陵的味道,酿造而成。口味腥辣,却分外刺激,曾经陈七也给他带
过一壶,仿佛都进了自己的肚子,又仿佛自己一点都没饮到。
“我们,只是为了完成庄主的心愿,待燕王成事,我们自然会消失。”齐思明有些愤愤的感觉,但
是不甚明显。顾云悰轻笑“想不到,陈七生前最爱的却是这腥烈刺激的血酒。我本以为他墓前摆的会是
金陵流云阁的竹叶酒。”
“庄主并非最爱此酒,只是它曾救过庄主一命。”齐思明挑唇“这酒,却是燕王最爱饮之物。”顾
云悰将杯中酒抛洒于地面,“陈七一生,除了燕王,可有其他?”
话语间颇为讽刺,却也蕴含着无尽的神思。齐思明一时语结,半响回复“有,庄主曾说,在天下大
同之时,与知己把臂同游,共享人间洞天。”此话也确实是陈七所言,只是原话中乃是待到天下一统,
寻得知己一人,巡游天下,攻占乾坤。想到王爷在重伤是的种种,齐思明觉得,他说这话也算不上欺骗
。
“人间洞天。终究比不上这骨肉亲情。”顾云悰本以为自己到了陈七墓前会怆然泪下,却没想到自
己真的到了这里却一滴泪都流不出,只回溯到心中,灼烧着自己体内的一切。
“庄主前半生漂泊,在此处无亲无故,便是燕王,也是在和庄主相识多年后才知晓,故而看待燕王
与其他人自然不同。”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无视顾云悰,只看像墓碑,眼眸中却有着拳拳爱意。“为
了燕王,他什么都不要了,竟然想着在燕王成事之后将这济源庄解散,只为了让燕王不怀疑于他,重用
于他,庄主本该纵情山水,又如何是那贪恋权势之人,若不是为了抹掉燕王那莫须有的怀疑,庄主何故
如此。又何故身亡之后还牵挂着那人。”
“静云,莫要失言。”齐思明急急阻止,却见那静云挥袖将齐思明扫到一边,而就在她身边的顾云
悰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你莫要担心,我怎会在淮南王世子面前失言。”静云看向顾云悰,这人,在庄主还在的时候让庄
主百般为难,如今庄主死了,只剩下王爷了,他竟然还能名正言顺的由皇上赐婚给王爷。不过一介男儿
,倒是比那妲己还妖媚三分。
“你说是不是。世子?”静云眼眶还在泛红,脸上未经修饰但是泪痕犹在“世子不必多虑,我不过
是济源庄名下的一个妓/子,上不得台面。何况,现在又有谁,能比……”
静云的戛然而止让顾云悰转身,看见后面的齐思明一脸的怒意,再回身的时候,静云已经消失。
“顾庄主不必多心,静云本是庄主亲自教导的一届花魁,现在在秦淮河管理一家画舫,庄主去了之
后,她心怀感恩,故而时常会在庄主墓前徘徊,以至于心智有些混乱。”齐思明的解释并不能说服顾云
悰,因为他看见了那女子眼中的恨,她恨他。
“掌事不必如此,我理解。”顾云悰淡笑“可否让我自己待会儿?”
“在下不打扰了。”齐思明躬身,转身离开,片刻后消失在后院。顾云悰在墓碑旁坐在,靠在墓碑
上,和陈七讲述,在他死后发生的一切,还有,自己身边的背叛。
东里间,陈笒匆匆而回,见里面还是只有陈轩一人便放下心“顾庄主还未归来?”
陈轩摇头“父王,您和济源庄的庄主,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怎么他死了,他手下的人对您的态度,
那么奇怪?”陈笒揉揉儿子的脑袋“济源庄的庄主因为父王而死,底下人对我的态度奇怪也实属正常。
”
“对了父王,刚才进来的那人,说话的声音和世子叔叔好像。”陈轩想要转移父王的注意,却不想
将事情转到了一个更危险的方向。陈笒脑中如同醍醐灌顶,自从戍北回来之后,宫洺彦那奇怪的态度和
越来越少的话,齐思明在路上的时候数次欲言又止。一切,竟然都是因为这个。
敲敲旁边的墙壁,片刻就有一个侍从从门口进入“王爷有何事吩咐?”
“看看齐掌事离开了没有。如果不在后院,就把他叫过来。”陈笒吩咐之后,那侍从又消失了。陈
轩摸摸后面的墙壁,学着父王的节奏敲击,却并没有反应,陈笒摇头“运上内息,声音才能传过去。”
陈轩颓然,他现在没有练出内息。
陈笒轻笑“不妨事,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可成。”正此时齐思明已经到了门前,陈笒挥手将房门吸开
,看着一脸无措的齐思明,挑眉“我在边关,高烧昏迷之时可是除了什么事?”
齐思明心中一颤,摇头“一切安好。”陈笒起身,走到齐思明近前,“若是一切安好,为何宫洺彦
自从回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为何你,又多次自作主张查询文渊庄人的下落?”若不是刚才在书房见
到齐思明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书本,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大掌事现在竟然如此的清闲。
“庄主,你是燕王,不是庄主。”齐思明头尾不接的一句话可以算得上是不敬,但是陈笒却明白了
,齐思明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而是对着陈七说的,更是要告诉燕王,如今,你已经不是陈七。
第48章 第 48 章
齐思明的话陈轩并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看到了父王眼底的怔然,半响,陈笒开口“可有其他人知道
?”
“并无。”齐思明躬身退出,他知道此时不宜再说什么,至于文渊庄的人,其实是王爷自己吩咐的
,不过吩咐的人不是燕王,而是陈七罢了。
“父亲,”陈轩抬头“齐掌事叫了两个庄主,哪个是你?”陈笒微笑,小小年纪却也能分辨出齐思
明话中的不同,便是在武学一道上稍稍逊色又如何。“第一个是我,其二个,是这里埋葬的人。”
“哦,轩儿明白了。”陈轩点点头,然后勾上他父王的脖子“这里埋葬的庄主,一定是因为父亲而
死。”
陈笒拍拍他,没有说话。又等了两刻,陈笒才听见门外人的脚步。顾云悰回来,见到依然在等的父
子俩,眉宇间有些动容,“有劳王爷了。”
“无妨,”陈笒浅笑,“今日晚间有金陵诗会的最后一次众筹,世子可有兴趣?”顾云悰来此间的
目的已成,对其他事并没有什么兴趣,随即摇摇头。“王爷知道,我对此并不在意,明日决赛的时候自
会看见。”
“说来也是,明日决赛要是拔得头筹,可是有一个进宫面圣的机会,对于老家的士子们来说,这可
是无比光荣的时候。”陈笒轻笑,起身,“齐掌事,多有打扰,告辞了。”
“王爷何来打扰之说,在下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不送王爷了。”齐思明微微低头,转身离开。顾
云悰默然“这济源庄,当真是人才济济,不愧是济源。人才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