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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艳阳......许艳阳......小阳......你要我怎么做......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为什么要逼我恨你?为什么......
那少女被沈长安激动的模样吓坏了,发着抖站在房间的角落里,本来是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此时见沈长安募的安静下来,这才鼓起勇气抬眼看去,不由得惊叫出声!
满地狼籍......血液、破碎的吊瓶、台几上的暖气瓶、病床上的被子,通通被沈长安无意的动作摔在了地上,少女不由得惊叹这个相貌斯文、病弱不堪的东方男人强悍的破坏力。
忽然注意到,床下一角隐然透漏出的,竟然是本来该带在沈长安脸上的氧气罩!
少女大惊,见一旁沈长安已经趴在床上,不再动了。不由得谎了起来,忙上前拣起氧气罩盖在沈长安脸上,同时大按呼叫铃声。
许艳阳本来正在主治医生JAMES的办公室谈论沈长安的病情,听到沈长安房里的紧急呼叫,忙赶了过来,破门而入。
许艳阳注视着医生和护理忙进忙出的整理被打烂的病房和安置已昏睡的沈长安重新安歇,待一切接近尾声,才皱眉抬头问:"ALICE,你到底在做什么!"
金发少女ALICE听到许艳阳满脸怒容的问话,不禁缩缩肩膀,用生硬的汉语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讨厌鬼!那么凶!"
许艳阳调整了下语气,尽量和缓了声音,道:"你什么都没做,这房间怎么会这样?"看见ALICE委屈的表情,神色一变,忙抓住ALICE的胳膊,急道:"是长安?长安醒了?是吗?!"
ALICE忍住气道:"是啊,你哥哥一醒来就发疯,我都按不住他,吓死我了呢!你还来怪我!"
许艳阳满目柔和的望着床上又陷入沉睡的沈长安,放缓语气,温柔道:"ALICE,快告诉我,他说过什么么?"
ALICE皱眉想了又想,还是在许艳阳满脸期待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这时候,JAMES走过来,许艳阳忙放开ALICE,上前用流利的英语问道:"JAMES,我哥哥怎么样?"
主治医生JAMES欣慰的笑道:"虽然恢复的比较慢,但是只要病人的心情好起来、放下心理的压力,一切都会好的。听说病人已经清醒过一次,这就很好,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再说,澳大利亚确实很适合病人的疗养,如果TONY你中国那边的事情不忙,不妨让你哥哥在澳大利亚多留一段时间,有助于他的健康。"
许艳阳长长的舒了口气,笑着向JAMES道谢。
望着病房里,仿佛睡梦中也带着痛苦的沈长安,许艳阳不由得微微惆怅。
长安,究竟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长安,请你告诉我......
彷徨
距离沈长安上次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沈长安第二次醒来后,却出人意料的、十分的平静,仿佛那次在病房里"狂性大发"的人不是他。
ALICE一直陪在沈长安身边。最初几天,ALICE十分害怕,总是不敢正视沈长安,甚至不敢与沈长安对话。
可是慢慢的,她发现,这个病的十分虚弱的男人,总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好象整个世界,都与之毫无关系。
说来奇怪,那么安静、那么低调的一个人,却总是深深吸引着ALICE的视线。消瘦的身形、尖削的下巴、苍白的肤色、挺直的鼻梁、微合拢的眼眸,以及,总是紧紧抿着的唇。
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吸引人,那么的勾起旁人的保护欲,以及,施虐欲......
于是,ALICE在已经确定沈长安的"安全性"后,开始主动的勾着沈长安说话。而沈长安好象忘记了一切不愉快的悲惨经历一般,不论多么累,都打起精神来应付她。ALICE是个很好满足的女孩子,沈长安偶尔的点头回应,都会让她欣喜不以。
每天的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ALICE总会推着轮椅,带着沈长安在医院的花园里逛逛。
澳大利亚的盛夏,虽然温暖,却不过分炎热,黄昏时刻的气候,更是十分宜人。
"这样好啦,ANDY,等你身体好些,我带你去看袋鼠!你一定是没有看过,对不对?"ALICE欢快的一边指着花园树上的松鼠,一边用流利的英语对沈长安说道。
自从沈长安第二次见她很费力的说着汉语时,提示她自己可以用英语与她交流后,ALICE就彻底放弃了说汉语,平常与沈长安交流时也多是用英语。
沈长安轻轻的点头,同样用英语道:"当然可以,我的荣幸,小姐。"
ALICE听到后,笑的更加欢快,看着沈长安薄毯下单薄的身体,忍不住道:"ANDY,你实在是太瘦了!我是说真的......"
沈长安很喜欢这个活泼的美丽意大利女孩,闻言只是微微的笑笑,并未作答。
夕阳下的黄昏,泛着点点的红光,将沈长安半边脸颊照的微红,而另外一边脸,却被反衬的更加苍白,侧脸上笑起,微微带了只酒窝,整个人仿佛出尘一般。
"ALICE,你为什么会来澳大利亚?"
"我外婆家在澳大利亚,而且这次是我的父亲要我来的,他要我来陪陪TONY......"ALICE注意到沈长安在听到许艳阳的名字时,脸色瞬间更白了些,忙讪讪停住话头。
ALICE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THANKETS的第四个女儿,也是最小的女儿,却是常年住在澳大利亚的外婆家。
ALICE久久注视着沈长安的侧脸,半响才犹犹豫豫道:"ANDY......你不要怪我多事,其实我觉得......你弟弟TONY他,真的很关心你,你没有看到,你刚被送来澳大利亚的时候,几乎就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连JAMES都说,能活下来的几率十分渺小,只有TONY,疯了一样,一直不肯松口,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该感谢他,是不是?"沈长安深深的把头埋下,语气很清淡,却有种特殊的绝望和悲伤,让ALICE甚至无法继续说下去。
"不......"ALICE将手轻轻放在沈长安的肩上,走到沈长安对面的位置,蹲下身来,正视他,轻声道:"ANDY,我听......TONY说过,你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可是......你们终究是兄弟,为什么会这样呢......"
沈长安的眼里,是一片空荡荡的无神。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ALICE自小在顺境中成长,有溺爱她的父亲、母亲,宠爱的的三个姐姐,从没有感受到如此复杂、而又深刻的感情。直到看见了许艳阳与沈长安,她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那么的无悔、那么的悲戚、那么的伤痛,那么的苦楚、又......那么的深沉......
正如同最平淡的苦情,时光迁移,落下了彼此,错过了,便是一辈子,不可磨灭,无法重来......
ALICE只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大男人,此刻却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那般脆弱。不,应该是从她见到他起,他就一直是那么的脆弱。尽管很平静、很淡泊,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哀伤,不止在眼中,更在心头......
那样的眼神,哀伤、无神、透明。
那样的声音,虚弱、喑哑、低调。
那样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他都可以舍弃。
她怕这样的淡泊,她也不希望这样的毫无存在感的空惶,出现在她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而此时,她只能默默的伸出手去,将对面苍白的男人,轻轻拉进自己的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自己的肩,虽单薄,却愿意为这个男人,撑起一片小小的天。
夕阳。
倦鸟。
一片的宁静,只有彼此的心跳。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深沉,隐隐带着暴风雪来临前的压抑,远远的响在了不远处:"你们在干什么?!"
五米开外,许艳阳静寂独立,背光下,没人看的见他此时的表情。
零点生辰
"你们在干什么?"
五米开外,许艳阳静寂独立,背光下,没人看的见他此时的表情。
ALICE一惊,忙松开搂住沈长安头部的手,站起身来,转而笑道:"嗨!亲爱的TONY,你回来了!"
许艳阳走近,面上神色不善,盯着ALICE人畜无害的笑脸,颇有些无奈的叹气,道:"恩。"
他是没有权利去指责沈长安和ALICE的,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无可奈何,却在见到两人亲密的举止时,忍不住心里燃起一点怒火。但是,却仍然得强迫自己,强迫自己按耐下去。
沈长安低低的埋着头,姿势一直不曾改变,仿佛这么一个人不曾出现一样。长长的睫毛,在夕阳的辉映下,在眼眶下投影出一个扇形的倒影,脸颊,自半个月前更加瘦了些。
任命般叹气,许艳阳将ALICE拉到一旁,轻声问道:"我走这些天,他还好么?"
ALICE笑嘻嘻道:"当然!把ANDY交给我照看,绝对是没有问题的!"碧绿色的眼珠一转,望着许艳阳疲惫的神情,有些担忧道:"你那边呢?中国那边都有安排么?"
许艳阳点头,道:"忠叔......那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他不会再过问他的事......我暂时将灵天门交给忠叔帮忙搭理......"
"那个老爷爷?"ALICE笑道:"他真是个相当严肃的人呢!小时候我跟父亲来中国,曾经见过他一面,好凶好古董的老人家!"
许艳阳笑笑,轻声道:"是,小时候,我跟长安都很怕他。"
ALICE"咯咯"脆笑出声,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沈长安,有些好奇,问道:"ANDY他小时候也跟你一样淘气吗?"
许艳阳皱眉,盯着ALICE,道:"你小时候见过他的,你不记得了?"见ALICE有些奇怪的表情,才解释道:"许长安,就是现在的沈长安......"
ALICE惊讶道:"什么?那个笑起来好温柔好温柔的小哥哥,就是ANDY?!我还以为你叫的‘哥哥',只是随口叫的呢......"
许艳阳目视着沈长安消瘦的背影,轻轻道:"许艳阳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哥哥,不会再多了......"
ALICE有些苦恼,叹气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们。"
许艳阳没有吭声,只是目视着ALICE走到沈长安身边,一脸温柔的模样,轻轻推着轮椅,上面载着对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们。
"呵呵",许艳阳低笑,仿佛是说给别人听,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也是不明白我们的,你又如何能明白?......"
许艳阳就这样,独自站在花园里,直到太阳彻底的落到视野范围内的地平线之外,直到盛夏的草丛里独有的虫鸣"嗡嗡"响起,他仍恍若未觉。
我们曾经,一起摆着父亲的手下买来的豪华玩具;
我们曾经,因为偷偷的跑出许家大宅,去大街上整夜的游荡;
我们曾经,因为打破父亲最珍爱的古董宝物而被一起罚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却一边站、一边玩脑;
我们曾经,有过太多的曾经......
爱在左,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我们,最终剩下的是什么?
许艳阳动了动站的麻木的腿脚,缓缓的走进医院,站在沈长安的病房外,却无法命令自己伸出手去,推开那扇门......
房内的灯光很好,并不是那种白的闪耀的日光灯,而是那种有些暗淡的明黄。
房内的那个男人,半靠在床头上,微低着头颅,正在仔细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尽管灯光暗黄,而男人却始终是那副神色,清澈而宁静。
沈长安,不论多少年过去,原来,你终究还是那么吸引我,吸引着我无法看向别人。
然而,你却不再看着我了......
许艳阳就这样,静静的在沈长安的门口,待了好久好久,直到午夜零点的钟声响起,许艳阳才默默的转身离去,轻声对自己说:"许艳阳,25周岁,生日快了。"
尾声
沈长安能走动后,就坚决的离开了医院,ALICE很着急,却也无能为力,因为许艳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曾说起。
于是,从沈长安出院的那天起,就仿佛是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
而许艳阳,只是在那日的斜晖中,默默注视着那个他爱了一辈子,也伤了一辈子的男人,缓缓的离开了他的世界......
沈长安,他的淡薄、他的温柔、他的坚韧、他的安静,以及他的一切,都不曾搜寻。仿佛,这个人就是天上的一颗星,不小心坠落人间,却又不得不如期反还。
许艳阳在那个夜晚,隐忍的流干了二十五年里的最后一滴泪水,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的澳大利亚,回到了中国。
白日里,他仍然是他叱咤风云的黑道老大、光芒耀眼的大明星。
而夜里,他就又变回那个孤单的大孩子,一个人,只一个人,赶走所有的佣人,守在寂寞孤寂的许家大宅里。
听从家族的安排,在四年后,迎娶了意大利黑手党教父的幺女ALICE,那个活泼、善良、有时心软起来,很像"他"的那个女孩子。
而沈长安,却真的,从他的世界里彻底的失去了影踪。
他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不想再去拼命追寻,去勉强对方。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快疯了吧。
他只有很用心很辛苦的工作,只为不再在世界安静下来时,再想起心里的那个"他"。
原来有时,爱情,那么让人疲惫;
原来有时,爱情,那么让人辛酸;
原来有时,爱情,那么,那么,那么的,伤。
写在后面,希望亲亲都看看
哎......
【艳阳长安】这篇文文的〖第一卷〗,终于写完了。时间不长,立时仅仅 八天。
刚写的时候,小米的热情真的很高昂滴~~~每天都坚持三更~~~第一天更是夸张,竟然一天更了5次。
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写作步伐有点举步为艰......
小米知道,第一卷这样草草收场,有些虎头蛇尾,让亲们看的不过瘾,看到第18章这个结尾,肯定有很多亲亲想砸死小米~~555555555555555555小米也是没办法~~~写到这里,有点继续不下去,如果硬要凑字,反而对不起看文的各位大人们,只好先收尾,好好调整一番。
关于许艳阳和沈长安,小米在尾声中留下了伏笔。
尾声只交代了沈长安离开后的4年,而后两人还会经历什么(如果有卷二,两人一定会重聚)、会不会在一起......小米还在想
当然,如果可能,小米会尽量安排两人在下一部中HE~~~~
总之,这是小米第一次写耽美文,虽然还有很多缺憾和不足,但是小米还是很满足了,写到现在,要感谢一直支持小米的亲亲们!
向:玄色荷包、兰媛、123、米粉、佳儿、岚、yumilu、深海,还有等等小米没有记住名字的亲亲们鞠躬!
谢谢你们这八天来一直不断的鼓励和支持!
米伽音
2008.07.27晚19时
最后,祝亲们每天都有颗金子般灿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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