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空间————猫合

约--约会？！段SIR怎么知道？火点微微张嘴，然后就看到小猫格格大飞一齐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昆龙嘛！"大飞翘起脚，用力咀嚼已经淡到无味的口香糖，"又是逛商店又是喝咖啡，正巧被我和阿骥撞了个正着！"
火点看向阿骥。阿骥自他出现，视线就胶着他不放。火点承受不起阿骥复杂难解的眼神，只能避开。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准备解释。但是怎么解释？毕竟他和昆青在一起是不争的事实。
"不用对我们解释。"段SIR瞥了他一眼，"你的私事我们不会插手。我也相信你和昆龙在一起肯定另有原因。套出什么话来没有？"
火点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很微妙。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低头沉默片刻，火点扬起脸吐出四个字："佐野家族。"
段SIR眉头挑了挑："你怀疑佐野家的人偷走王冠？"
"没错。"火点细细的推敲，"佐野家族很早以前就是靠走私盗窃文物起家的。乃隆虽然狡猾，但他没那么精细也没那个本事布置这么详尽的计划。佐野家这次派谁来香港？"
回答他的是阿骥："佐野洋。家族第三代继承人。"
"监视他了吗？"
"根本就没找到他。"大飞瞪牢火点，"三大巨头现在只有昆龙是托你的福让我们撞见了。佐野洋和乃隆连影子都没见着！"
火点轻轻一笑："很快就能见到了。"
段SIR接了个电话，挂断后看着火点："确切消息。十分钟前乃隆和佐野洋在维多利亚港湾碰头。"
大飞瞪圆眼睛："真快......他们没有打起来？"
"他们似乎在谈判。"段SIR拧起眉头，"如果这两股势力合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不可能。"火点语气坚决。
"怎么不可能？"大飞哼笑，"他们一起对付昆龙，要比三国混战更有把握！"
"昆龙不会让他们合作。"火点手心捏着一枚硬币，翻来覆去。
"凭什么那么肯定？"
"--直觉。"
段SIR笑了："我相信火点的直觉。嘉德露负责王冠保卫工作的吴小姐已经到了。"翻了两页眼前的资料，"她叫吴媚。在嘉德露工作了三年。"
火点见到这位吴媚小姐的时候，一种强烈的不安和熟悉感刹那间遍布全身。
全身灰色的工作装，掩住了她其实很匀称的身材。黑油油的长发古板的在后脑勺梳成一个髻。吴小姐的面孔涂了一层厚厚惨白的粉底，还带戴了一副中学教导主任必备之黑框小眼镜！
大飞大失所望，推了推火点的胳膊："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大美女，想不到是个没人要的老处女！"
火点瞪他："留点口德。"
"吴小姐。"段SIR客气请她入座，"跟我们讲下案发情况吧。"
"好。"吴媚一开口。火点惊怔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茶杯。这、这个声音--
37．迷团
吴媚视而不见火点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姿态端庄的坐下，双腿并拢斜放。推推眼镜，非常严肃的开口：
"嘉德露的保险系统比较特别，每个保险柜都拥有一个独立的安全系统。保险柜上锁后安全系统启动。一旦安全系统启动，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王冠。但是偷走王冠的人非常聪明，他们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偷袭我们的计算机系统，仅仅攥改了系统时间，每天延迟6秒钟。30天就是3分钟！我亲眼看着王冠锁好之后离开保险柜，用了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利用另外两分钟的时间偷走了王冠。所以我肯定这个窃贼是嘉德露内部的人。我希望诸位ICPO的精英能够把这个内奸找出来。"
内奸就是你！
火点暗骂自己笨蛋：阿媚是昆青的人。阿媚监守下的王冠失窃，昆青怎么可能毫无瓜葛？
太明显了，火点暗暗捏紧拳头：一切都是昆青的苦心经营！阿媚三年前就到安德露工作，不是巧合，暹罗王冠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是巧合，王冠被盗更不是偶然！昆青到底想干什么？
会议结束后，阿媚向段SIR告辞，她越过电梯，转至楼梯口。摘下黑框小眼镜靠在墙壁上候着火点。
"阿媚--"
"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阿媚先发制人。"第一，王冠不是我们偷的。第二，老师的计划我不会告诉你。"
火点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出ICPO的大门？"
阿媚掩嘴娇笑。
"杨火点，就算昆龙身家清白没有案底。但是和前毒枭的亲弟弟来往过密，你的头儿也应该请你去廉政公署喝茶聊天。但是他没那么做。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火点眉头拧紧，隐隐的不安感漫上心头。
"火点。"阿媚收起笑容，"老师不会欺骗你。"
火点拦住阿媚正色道："跟我去见段SIR。"
"没必要。"段SIR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火点蓦然一惊。
"吴小姐。你可以走了。"段SIR按住火点的肩膀，"我们到办公室讲话。"
火点不可思议的低喊："她是昆--昆龙的人。我在昆龙那边见过她！"私心的保留了最后一点秘密。这也是他能为昆青做的最后一件事。
"火点，这事你不要插手。"段SIR神情严肃。"我只能告诉你昆龙现在的身份很特殊。回去办事！"
火点满腹疑惑。
阿媚向他笑着勾了勾手指，那姿态真是千娇百媚诱人心颤，她低低的伏在火点耳边轻声说："老师在你家里。有问题自己去问他罗！"
火点的脸胀红。恨恨的瞪她一眼，推开段SIR没好气的走人。
段SIR冲着火点的背影摇头。转来头瞪住阿媚："回去跟你的‘老师'讲，我不管他是昆龙还是昆青，也不管他到底和总部有什么交易。如果他伤害火点，我绝不会放过他！"
阿媚侧头笑："唉！火点真讨人喜欢。"
洗手间，火点往脸孔泼冷水。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昆青心费尽心机布置这个局一定有他的意图。从现在的形势看，他是在故意挑起东南亚各大贩毒势力的火并--难道他要趁此机会一举歼灭对手顺便报仇，再回泰北重做他的大毒枭？
"火点。"阿骥手叉裤袋默默的站在他身边。
"阿骥啊......"火点擦干脸。"有空吗？嘉德露的调查我想和你一起去。"
阿骥苦笑："你要我做的事，我哪次拒绝过你？"
火点听出他话外有音，眼中就透出自己的疑问。
阿骥被他单纯的眼神逼得突然间爆发。一把拉住他胳膊把他按在墙壁上厉声质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昆青他是个毒枭、毒枭啊！你和他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火点侧过头，低声道："你--知道了？"
"我早就猜出昆龙和昆青是一个人。因为你杨火点的性格我很清楚。就算昆龙长得再像昆青，你不会对他动感情。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义无反顾的就跳下去了！"
无意识了咬了咬嘴唇，火点推开阿骥压近的，激动到颤抖的身体。
"你放心，如果他再犯事，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
"火点哪！"阿骥要抓狂。"他过去犯的罪判他死十次都不够--"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只有黑白分明那么简单！"火点也激动了，大声的吼他，"昆青过去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阿骥惊呆了。火点从来没有凶过他，今天，居然为了一个毒枭--
吸口气，"对不起阿骥。"火点迟疑的伸出手，慢慢握紧他的肩，"我不是故意凶你。只是我--"
"知道、我知道。"阿骥退开一步。"在你心里，昆青比你的前途、你的兄弟都重要！他怎么做到的？他给你洗脑了吗？挖墙角挖到ICPO来了！他也太厉害了吧？"
火点无力的按揉睛明穴："阿骥。相信我行不行？"
"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才--"陡然收口。阿骥无奈的笑了。促不急防的抱紧了火点。似乎要把火点压到骨肉里般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他。
火点都快喘不过气，惊忡中听到他说："不要让我逮到机会，我会一枪杀了昆青！"
38.乃隆
火点的身体明显的僵硬。阿骥的心沉得深不见底。
"火点--"
"我说过。"火点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昆青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上！"推开阿骥，"我和大飞去港湾。"
阿骥呆在原地。捂住头：他被火点嫌弃了！
不过大飞比阿骥也好不到哪里去。
维多利亚港湾的夜色温柔如梦，火点和大飞一正一谐的装扮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我就说哪，跟你在一起一定被人家侧目。"大发刁着香烟口齿不清捞出打火机。港口风大，"火点，帮我挡挡。"
火点靠近大飞，伸出手圈住打火机幽幽的火苗。
桔红色的火光里，大飞抬眼窥看火点的表情：依旧的沉默淡然，没有一丝情感的外露。
叹气，打掉火点的手，大飞深深吸了口烟："不打算跟兄弟解释一下？"
火点瞄了他一眼："解释什么？"
"你和昆龙啊！"大飞吐出几圈青烟，"中午看到你们的时候，阿骥眼里都要冒出火了。幸亏我拦住他。"
火点面向湛蓝的海水，面孔阴暗不明。
大飞使劲的拧灭烟："是兄弟才提醒你。昆龙怎么勾搭上你的？"
火点反应颇激烈："什么勾搭？"
"哪，我说话向来都是这样子的--"突然间大飞口气急促，"乃隆--"
火点顺着大飞的目光看向一艘刚靠岸的游艇。果然并肩走上岸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人依稀就是三年前火点与昆青的泰国老朋友乃隆。
"老鹰出现。"火点联系其它同事，"别跟丢了。"
"别过去！"大飞拦住火点。"你疯啦？乃隆认识你。还放出口风要杀你。你过去送死啊？"
火点瞥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清他身边的男人是谁。"
大飞瞄了两眼："佐野洋罗。还有谁？看他们说说笑笑的，好象聊得挺开心哪！"
火点自言自语："不应该的。他不会让他们得逞......"
"啊哈！"大飞用力拍手掌，"火点，知道我发现谁了？"
一头红色的长发，五短身材的小男人也跟着溜出了游艇。
火点与大飞相视一笑："淫、火、虫！"
酒吧。
淫火虫刚踏进酒吧就撞到火点和大飞的熟悉身影。缩着脖子转身要溜已经来不及。
"呐呐呐！"大飞拎住他的衣领裂嘴笑，"怎么，见了我们兄弟就逃？做了亏心事啦对吧？"
火点要了杯清水，浅浅啜了口。放下杯子，空出身边的坐位让给今天的主角。
"杨SIR，你真是越来越帅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哈哈！"淫火虫打着哈哈，表情却尴尬无比。
大飞望了眼火点："什么大难不死？你知道火点碰上啥事啦？"
淫火虫瞪大眼睛："你不知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杨SIR前几天不是要去美国公干吗？乃隆派人在香港和美国的机场上都做了手脚！飞机上还派了两个杀手哪。没想到杨SIR吉人自有天佑，居然逃过一劫！呵，呵呵！"
难怪昆青要亲自出手救他。火点避开大飞打量的眼光，问："你刚才在谁的船上？"
淫火虫的面孔顿时塌下来，眼光躲躲闪闪。
"大哥啊，你们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够爽快的啊！"大飞用力拍他的肩，"讲吧。乃隆和佐野洋在计划些什么？"
淫火虫知道自己逃不出大飞的魔掌，捧起面前的酒一骨脑儿的喝干净。抹把嘴，压低了声音："暹罗王冠现在在谁的手上你们知不知道？"
火点想都不想："佐野洋！"
"咦。你真的知道啊？"淫火虫大为震惊，"ICPO果然有两把刷子！"
"乃隆找佐野洋是为了分杯羹，一起对付昆龙对吧？"大飞眉头拧紧。
"切！知道了还问。"
"我一直很好奇，暹罗王冠再贵重只是件古董。跟贩毒搭不上干系。"火点稍稍侧头，俊美的眉目略带疑惑在酒吧幽暗的灯光下分外的迷人。连淫火虫看了都有点发怔。
"为什么他们对王冠势在必得？"
淫火虫得意了，眉毛飞上天。
"这件事你们不知道了吧？我跟你们讲，这只王冠五十多年前是让一个庙里的和尚偷偷运出泰国的。当时泰国对国宝的流失非常重视，所以对走私文物是下了死命令严查的。但是那个和尚不知道走了哪条路，硬是把王冠送去了美国！"
火点失笑："你不会告诉我，这条走私文物之路就是毒枭要找的贩毒之路？"
"没错！"淫火虫点头如捣蒜。"最近从泰国往外边的路都被堵得紧紧的。那些毒枭们不得不去开辟几条新路。据说王冠的走私之路就藏在王冠里面！"
大飞望望火点，问淫火虫："既然乃隆已经和佐野洋达成协议，他们什么时候回国？"
"快了吧！"淫火虫往嘴里扔花生米，嚼得咯吱咯吱的响，可看到火点纯正善良的脸，只好囫囵吞下去，继续提供线索，"因为我猜想乃隆总要亲眼见到王冠才肯走。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吧！"
两人走出酒吧。火点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多了。想起昆青还在家里等他，羞涩的笑了笑。这个笑容让大飞发现了。他也不多问，开车把火点送到家门口，大飞的脑袋探出车窗。仰头看着火点房间的位置，灯光明亮。
"火点--"
"嗯？"
"......你是在引狼入室！"
呆了呆，火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颈，坚定的微笑："我是猎人。"
"唉~~~~~"拔高音调的叹息，大飞开动马达，"谁捕谁还不知道呢！"
＊＊＊＊＊＊＊＊＊＊＊＊
火点轻手轻脚的开门。
屋里幽幽的散发着晕黄的灯光。火点从来没有过今天的心境：有个人在等他回家。但是自己回来得太晚，所以小心翼翼又有点内疚。然而那个人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回来了？"
"呃......"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怎么还不睡？"
昆青看着他："说过要等你回来。"
火点坐在他的身边，解开领带，揉在手心捏了半天。
昆青取过他的领带："再捏下去就皱了。你要问我什么？"
想问得太多！
火点没了领带捏只好捏自己的手指。
"乃隆和佐野洋达成联盟。一起对付你。"
昆青眉头一扬，暧昧不明的问："你是在关心我这个大毒枭的前程吗？"
"我是担心你的性命！"火点恼恨他不正经的态度，抢过领带扔到一边。"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昆青低低的笑。靠近火点握住他的手："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死在别人手上。我会洗得干干净净的等你动手。"
39.约会
火点的脸孔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暗暗怨恨自己对昆青怎么就没有一丁点的免疫力？堵气般的，他瞪牢昆青："我现在就杀了你一了百了！"
昆青笑嘻嘻："正巧，我刚洗好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