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匠语 完结+番外完本[bg同人]—— by:微生暖

作者:微生暖  录入:01-01

书名:[银魂]匠语
作者:微生暖
文案
给神威做了数不清的伞
他一把不剩地打坏了
和神威勾过手指的约定
他一个不忘地兑现了
内容标签:银魂 幻想空间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素,神威 ┃ 配角:阿伏兔 ┃ 其它:心疼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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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1
平心而论,我不想做个伞匠——这个文绉绉的字眼是师父的爱好,大多数夜兔更直率地称呼我们“做伞的”,师父是做伞的老头子,我是做伞的小姑娘。
在我看来,“伞匠”这个没有实用性的虚名就像“好人”一样,只不过是无法抗拒现实才矫饰可怜的自我满足,远不如饱餐一顿来得重要。师父像我们夜兔本能地追逐“最强”一般苦心孤诣,想要在制伞一途上登峰造极、成为巨匠级人物被街坊邻居家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小鬼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匠师”,我看在他身残志坚的份上,一直违心地帮他呵护着这个营养不良的梦想。
师父是个没有双腿的废人。对生性蹦跶的夜兔来说,断手断脚从来算不了什么,双腿断了还有手臂可以战斗啊,即使战死也比做个缩头乌龟要好。师父废的是我们夜兔一族世世代代构筑成骨骼、流淌成血液的战意。
我和师父不同。我毫不期待一劳永逸地做出坚不可摧的伞,伞是夜兔手中的道具,追逐最强的道路不该被道具限制了脚步。破损了修理,折断了再做,手中的伞除了防晒,只要强度足以匹配实力,够用就好。
我渴望强大,没有理由的,不需要理由的,即使没有经历过也仿佛置身其中的漫天厮杀,酣畅淋漓的调动全身肌肉战斗,耳朵里鼓动着心脏跳动、血液汨汨流动的声音,我渴求这一切,与炎炎沙漠中渴求防晒霜无异。
师父不肯认可我的理想,即使它只是夜兔悸动的本能。师父执着地想要打消我的冲动,他说我只是年轻,血气方刚头脑发热,长大了就会理解他的苦心。我今年7岁,可能有点儿早熟,算不算血气方刚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师父不会理解我心中的苦闷焦躁。他比老妈子还啰嗦地一次次拎着我说教,我忍不住要认真理论的话,他立即就会想起十万火急的事情,比如上厕所,或者上厕所,以及上厕所。
我很泄气,很失望。师父不仅不能期待,还要提防他拖后腿横加阻拦,我想成为强者,我需要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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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坊主先生是师父的熟客——自从凤仙老板将镇上另一个既会做伞又会打架的中年大叔带上春雨的海贼船,师父就成为镇上硕果仅存的做伞人,以打怪做佣兵等方式养家糊口的夜兔们都是师父的熟客。
星海坊主先生今天来修伞的时候,带着一个小尾巴。小尾巴有一头橘粉色的碎发,长度稍微超过下巴,额前发际正中竖着一绺不服输的翘毛,在看上去毛茸茸软绵绵的头发中特立独行;蔚蓝的眼瞳仿佛清澈见底纯净无暇、颜色绚丽到极致的丹泉石,珍珠般细腻白皙的肤色闪耀着属于健康朝气的光泽;粉嫩的嘴唇抿成线,轻巧一弯就填满了甜甜的笑容。
星海坊主先生把粉雕玉琢的小尾巴拉到身前,神情毫无疑问是骄傲自满地介绍:“这是我儿子,神威。”
站在师父身后推轮椅的我不争气地表现出了惊诧和震颤,于是星海坊主先生更加骄傲自满了。
身为颜值在夜兔一族男性的平均线上下浮动的星海坊主先生的儿子,这位神威小朋友生的温润如玉、颜值远超夜兔一族男性的平均水准,想来星海坊主先生娶到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做妻子,而神威幸福地遗传到了母亲的容貌。
我本来很有伸手戳一戳神威头顶那撮毛、捏一捏神威滑嫩脸蛋的念想,看到星海坊主先生得意洋洋地炫耀儿子,爱萌之心迅速被不服输的意志取代。
师父说我的父亲颜值甩过男性同胞们一个镇子的距离,母亲虽谈不上风华绝代、至少保持了夜兔一族女性普遍的“温婉优雅”。具有先天优势、后天也没有遭遇不测长成歪瓜裂枣,我认为即使面对这样可爱的神威,我也应当鼓舞自信、坚守阵地不输气势。师父显然比星海坊主先生好看,我不能在长相这一项给师父丢了脸,让他在星海坊主先生面前抬不起头。
对师父不满归不满,在更为严峻的外部矛盾面前,放下内部矛盾一致对外,我一直是这么深明大义的好徒弟。
于是我敛眉对着神威浅笑。师父和邻居家的阿姨们都说我这么笑的时候特别可爱,脸颊会露出两片薄薄的酒窝,五官柔和灵动而富于生气。我一向希望能笑得饱含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意,所以不怎么浅笑。今天为了展现足够的美丽而笑,嘴角勾的有点儿牵强,只好笑得更加灿烂一些。
我对神威笑得柔曼,实则笑里藏刀。但刀锋似乎不够锐利,凛然之气不知是没能正确传达给神威,还是传达了却被他丢在一边踩在脚下,他眯起眼睛笑得更甜。我只好也笑得加倍灿烂。
然后,师父露出感慨良多的欣慰表情,用布满粗茧的厚实手掌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感觉师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因为抬头看师父,我停下了快要抽筋的笑。神威一定是觉得不能就剩他自己孤零零地傻笑,跑过来抓住我的左手,仰起嫩白的小脸,露出怯怯的期待模样,握紧我的手撒娇似地晃了晃。
就算神威露出让我想咬一口尝尝的娇羞态,我也不会动摇我坚定的立场。神威这种走在街上会抢走阿姨们爱怜视线和爱怜视线背后小点心的小鬼,我怎么可能简单笑笑,就与他为善。师父欣慰地太早了。
只是,这矮我半头的死小孩手劲真大,握我的手握得真心实意的紧,快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了啊……
星海坊主先生恐怕误会了他可爱儿子对我的“一片盛情”,眼含热泪连连点头。
于是不等我发表意见,沉溺于表象的师父和星海坊主先生就无比放心地留下我和神威,去工房修伞了。
已经不需要假装亲近,神威却依然牢牢握着我的手不放,笑容如沐春风般清爽。
“我叫神威,大姐姐(重音)你呢?”
神威的声音清软轻甜,比敲击轻盈的辰铁矿晶空灵,比温润的月河石相互碰撞清脆,煞是好听。
我的内心一片澄澈空明,抬起右手掐住神威半边脸颊,调动面部肌肉露出一个大大的亲切笑脸。
“哎呀,7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高了,星海坊主先生家的孩子。”
我将视线从神威头顶扫过,可能哪里来了点风,微微吹动他头顶那根呆头呆脑的毛。
“我还在妈咪肚子里大姐姐就认识我了,我们真有缘。”
神威天真无邪地对我眨眨眼睛。
互相堆砌笑容暗下力气地瞪了一会儿,神威率先松了手。
血液通畅奔涌的麻木让我有一瞬间松懈,神威精准地抓住时机,抬腿横扫将我绊倒,扭住右手反剪到背后,膝盖顶着脊梁骨把我压制在地。
心脏一瞬间收紧,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血液迟疑地停下步伐,带来细小电流流窜的麻痹和轻微痛楚。时间就像放缓了一步,然后加速向前欢快地跳跃。大量空气急速涌入胸腔,心脏剧烈收缩扩张,犹如满怀热情的激烈鼓点。麻痒的酥软遍及每一寸血肉,迫不及待地呐喊着,跃跃欲试。
我想战斗。
蛰伏的本能被唤醒,仿佛有什么烙印在记忆深处被遗忘的角落,带来莫名的熟悉,以及令我怀念的雀跃杀意。
我想触摸神威血液的温暖,亲吻属于神威的美丽血色。
“我喜欢你,神威。”自然地扬起嘴角,痛快的笑容应当是我想要的恣肆,“你真是一剂良药。”
眼角的余光瞄向神威,他因为我突兀的转变而睁大眼睛、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十分顺眼,真心可爱。
“素,我的名字是素。洁白、朴素的素。”
愉快地交出名字,左臂、右肩、腹部、膝盖、脚尖同时用力,用跃起的力量将神威甩开一条缝隙,以撑地的右手为轴,勾起脚背结结实实踢中神威。
神威用手臂格挡,凌空翻身稳当落地。他再次天真无邪地对我眨眨眼睛,泄露出一丝同声相应的香甜味道。
“我也喜欢你哦,素。”

☆、S 2
“我喜欢你,神威。”
“我也喜欢你哦,素。”
我和神威情投意合,恨不得立即痛痛快快打上一架。可师父和星海坊主先生就在隔壁,我们断然不能打起来,得继续团结友爱。
神威收起架势,头上的呆毛轻轻抖动几下,他变回温驯纯良的无害模样。
这撮毛如此智能,如果可以收发隔壁星系扩散的电磁波信号,变成Wi-Fi该有多好。
神威的天线似乎知道我在好奇,越发精神抖擞。我满怀它不是路由器的遗憾,然后怨念地后知后觉我根本没有智能终端。
见我遗憾而怨念地盯着他,神威欢快地凑上来,再度握住我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
才体验过这小子下手的狠厉,他这副讨巧做派让我一阵犯寒,“嗖”地抽手搓了搓手臂,警惕道:“有话好好说。”
“行动为上,我们是夜兔啊。”
“夜兔动手不动口”,虽然我们有这样的格言,但它本意是指在能动手解决的时候,我们不寻求以阴谋、诡辩等方式来勾心斗角。神威这样断章取义实在厚脸皮,我决定嫌弃地白他一眼。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那你猜呀。”
神威依然站在离我极近的距离,但他放下手没有继续挠我的意图,我就默认了他的站位。近距离观察这家伙的脸,肤质仿佛研磨到最为细腻柔软的银月沙,饮饱了银霜似的月光,凝成清莹薄纱,赏心悦目。
神威的脸悦目归悦目,我却没打算为此被收买。
“我知道我猜得对,所以不需要向你证明呀。”
我回想神威的做法,摆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眨眨眼睛,希望能成功给神威添堵。
“那你答应帮我吗,素?”
迂回的道路被堵了一堵,神威根本不想解决,看也不看一眼爽快跳过,反而认真地询问结论,眼中透露出热切的光芒。
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紧紧咬合的肌肉突然断开,松弛的无力感搅得五脏六腑一阵阵哀鸣。我板起脸冷冷道:“师父不给10岁以下的小孩子做伞。连我都不例外,所以星海坊主先生来托人情,恐怕师父不会松口。”
夜兔被称为宇宙最强战斗种族,先天的身体强横固然重要,从小投身战斗摸爬滚打更是重中之重。一般情况下,夜兔的小孩子过了10岁,就不再单纯被当作小孩子看待,可以跟随长辈外出参加佣兵任务,积累战斗经验。
有了“一般情况”的标准,必然产生打破准线的存在,但不管目前独自狩猎成功的年幼记录是9岁还是8岁,或者神威有实力刷新这个记录,这都跟师父没有关系。师父不给未满10岁的夜兔做伞,原因不明,却是他不留余地的原则,我从未见过他破例。
小夜兔们也不是完全没伞可用,毕竟偶尔晴天、出门防晒是很重要的。那样的伞用普通的油布批量制作,平时就堆放在店门口,不算进我们“做伞”的业务范畴。
我们做的是战斗工具,坚硬的、纤软的、延展性、致密性,千奇百怪的材料经由做伞人的手,洗练最为独到的特性,锻造成伞柄、伞骨、伞面的一部分,最后烤上防晒涂层,成为夜兔们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工具。
神威想要一把这样的伞,参与不属于小孩子的激烈战斗。他是不是自大我不确定,但有一件事情确信无疑:神威接触到的做伞人只有我和师父,而师父不会满足他的要求。
神威有求于我,正是我等待已久的良机。
我将脸板得更冷一些,抱起手臂从头到脚地审视神威,重申道:“明白了吗?师父不会给你做伞的,说情也没用。”
“你来做呀。”
神威一副“这还用说”的腔调,用微微惊讶的表情谴责我的不懂事。
“……”
这么丁点儿的小夜兔,这么厚颜无耻没问题吗?我们一族的未来如果交到你手上就完了。
“我家的中年大叔其实不想让我拿到伞,只是没办法反对妈咪才带我来。有你在太好了,不需要‘竭力拜托’你家老爷子了。”
神威眯起眼睛,笑容干净明快。
“你想怎么‘竭力拜托’我师父,拿儿童伞去打怪吗?”
儿童伞的材料脆弱不经打,就算是追随夜兔的本能,这么做也有点疯。
“我是这么‘竭力拜托’妈咪的。”
“……就受这么点儿伤吗,小疯子?”
我瞪着神威双手手臂上的绷带,一时消化不了反应迟钝。
“这是晒伤,伞完全打坏了,只好用手遮太阳。”
神威很满意我的惊愕,解开手上的绷带,露出被灼得通红的皮肤。
晒伤?只是晒伤!用那样不堪一击的工具,以这样幼小的身躯,毫发无伤地完成了狩猎,不管猎物能不能排上危险等级,都惊人到可怕。
血液激烈地冲击心脏,干渴的躯壳发出嘶鸣,细小的电流在全身游走一般,带来阵阵酥麻和震颤。那种感觉又来了,我想触摸神威血肉的温暖,亲吻他流血的肌肤。
“我帮你做伞。”
本应是神威有求于我,颠倒处境让我有求于他也没关系,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契机,我不想错过他,不能错过他。
“我帮你做伞,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论多少把伞,我都帮你做。”
正舔着手臂的神威停下舌头,抬起头问:“什么事?”
我刻意留出短暂的停顿,端正脸色郑重其事。
“教我打架。”
又是片刻停顿。
“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神威歪歪头,露出和“没什么大不了”不相称的惊奇表情看着我,说:“只是,打架还需要学吗?”
他这是赤果果地蔑视和嘲笑……
我一阵心酸,但荒废了大把时间也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想跟神威争辩。
“你答应是吗?”
“嗯,我答应你。”
神威爽利地点头。
“那我们勾手指,说话不算数要吞千针。”
我伸出右手勾起小指。神威堆着笑脸不动,慢吞吞地开口:“你真可爱,素。”
我感到脸颊一热。小孩子的把戏又怎么样!我就是偏爱这套做派,再说我本来就是小孩子,要你管!
“愿意兑现的约定,即使没有束缚也会兑现;不愿意兑现的约定,即使发下毒誓也会找借口开脱。你不愿意勾手指就写保证书。”
我撇撇嘴要收手,神威却又抢先握住。
“生气啦?”
神威眨着漂亮的眼睛,头顶的呆毛无风自动。他伸出还缠着绷带的小指与我勾好,摇晃孤单的拇指,冲我笑得灿烂。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伸出拇指和神威对着盖了戳。
盖好戳神威也不松手,举着我们的“约定”迫不及待道:“约好了哦,什么时候伞能做好?”
“要看你准备了什么样的材料。”
“准备材料?”神威一脸茫然,“我要自己准备材料吗?”
“……”
我想我也是一脸茫然。
我该说什么来打击你,神威。

☆、S 3
“……综上所述,做一把好伞需要好的材料,明白了?”
“嗯。”神威受教似的点点头,“总之去找材料来就可以了吧?”
“亏你能说得这么轻松……”
看着神威信心满满,我一阵头大。
伞的结构不算复杂,主要构成部分是伞柄、伞骨、伞面,除此之外只有少许缠线和铆接,以及我们夜兔特色的暗藏在伞柄中的枪膛。自从第一位先人前辈想到把枪融入伞的结构中,经过历代做伞人的精简改良,伞柄容括枪膛的设计已经浑然一体。
为了保证枪膛的性能,伞柄一向选择刚性较好的金属铸造。伞骨可以使用和伞柄同一种材料打造,也有根据使用者的需要作出更换。伞面使用韧性好的兽皮硝制,劈出纤薄的层次,做成柔软轻盈的料子覆盖伞骨。
做伞的主要材料就这么简单易懂,称得上麻烦的便是质量的好坏了,若是禁不住夜兔轻轻一握,谁也没有闲情逸致做把伞供起来观赏。
粗浅地给神威讲解这些,是想引起他的重视,让他明白想拿到一把结实耐用的好伞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一句“你来做呀”全部推给我就了结了。实际上,做伞远远不是有了好的材料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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