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痕迹————弋殇

[不后悔。]
[记住你说的话，不许再玩失踪了。你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了，别想再跑了，知道吗？]
用力点头，用力回抱他。e
CC，你是变了。希望我能把你再变回以前果断，自信，乐观的CC。
不内疚吗？怎么可能。。。一开始的注射就是为了我，复吸也多半是为了我。。。如果放任你这么下去，你就毁了。
[CC，要回韩国吗？]
[不用，我会请专家到中国来，帮我戒毒。]
[你不是还有什么组织吗？不需要你打理吗？]
[Ann会处理的，有必要的事情，她会电话请示我。]
[那你弟弟呢？]
[有人照顾他，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跟他住在一起。]
[那。。。]
[你不累么？别说话了，我来安排就行了，放心吧。]
[你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干吗偏偏喜欢我呢？我平凡的一塌糊涂的。]
[我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躺下睡会儿吧，等会累着了又要吐血。]
[哎！]
叹口气，闭上眼。总之暂时的问题是解决了，CC终于肯听话了，我先休息休息吧。肋骨断了，呵呵，以前听说有人肋骨断了还照常上班，后来吐血了去医院才发现是肋骨断了。今天亲身经历了，其实肋骨断了真的也不是很疼。
有点儿困了，CC抓着我的手，另一个手还在揉我的胳膊。没事儿了CC，不疼了。不过被他这么揉捏着，挺舒服的。
[南南。。。我真能戒掉么？]
能啊，一定能。。。我困了，说不出话了。。。反正一定能的。。。

第五章

我好象很讨厌住院,虽然医生不太赞成，但我仍然坚持出了院。出院后CC直接接我到了他新买的房子--独门独院的一套小别墅。房子一共有三层楼，一楼是开放式的客厅厨房，二楼是卧室客房，三楼健身房露台，摆了很多花花草草，是CC的风格。。在韩国的时候，他的那套大房子就很简单，很温暖。
大概参观了一下房子，我站在三楼的露台上，空气很清新，有花草的自然香味。CC从后面揽住我。
[怎么样，喜欢吗？]
[不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损我吧你？车库里有辆新车，给你买的。]
[SLR？]
[聪明。]
[可我还没驾照。]
[慢慢学呗~过两天，韩国那边会派几个人过来。]
[传说中的戒毒专家？]
[恩。他们要跟我们住在一起，24小时。]
[知道了，你要好好配合。]
[商量个事儿。]
[你说。]
他放开我，把我转过来面对他。手伸进裤子口袋，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递给我。是戒指。
[怕我反悔啊？]
我笑着看他，他有点不安。
[就当订婚行吗？戴上就不能再跑了，你答应就戴上。]
看看他，我当初那么走了，带给他的伤害和阴影，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吧？拿出戒指，仔细看了看，戒指内圈一个刻着CC，一个刻着SN。我把CC的那个，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再抬起他的手，套上SN的那枚。
[CC，如果你不好好戒毒，我会把它还给你。]
他点点头，眼神里透着坚定和决心，可我悬着的心还是没办法放下来。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海洛因。。。总之，未来的困难可能是我无法想象的，我必须先帮他树立信心才行。
戒指是铂金材质，简单的一个圈，我们两个把戴着戒指的手放在一起。
[南南，我们两个手指的尺寸都一样呢。]
[可你的手指比我长。]
[嫉妒啊？戒指喜欢吗？]
[够简单，就这么个圈儿想把我套住啊？]
[你喜欢钻石？]
[不喜欢。我意思你至少在上面刻个变形金刚吧？]
[你那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流行啊，多有个性。]
[得，回头我把你那辆SLR上的大奔标志改成变形金刚去。]
[算了啊，够寒碜的。]
[南南，我。。。]
[要抽烟？]
[。。。恩。。]
[回房间吧，我陪你。]
握着他的手，我们回到二楼的卧室里。他躺在床上，点燃了一根特制的香烟。我坐在旁边，看着他微颤得缓缓吸入，闭眼，仰头。。
帮他拿掉烟头，熄灭。抱着他平躺下来。
[爸。。。妈妈。。你们别走。。。]
[南南。。你回来。。]
他断断续续发出模糊的声音，我抚摸他紧皱的眉头，他的表情变化很快，之前还痛苦扭曲，后面马上换上快乐享受的微笑。
放纵他两天吧。。最后两天。

两天后，家里多出了六个人。医生护士，一个营养师，两个貌似很能打的壮汉，还有一个，CC的弟弟--程弋。
把程弋接来是我的主意，因为医生一来就说CC的情况比较糟，初期需要绝对的封闭治疗，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的两个月内，CC只有在非常清醒的状态下，我才能见到他。当然，医生说的是韩文，这些都是CC翻译给我听的。于是我想到了程弋，接他来一起住，一方面CC应该会很开心，二来CC治疗的时候，我也不至于太寂寞。
十四岁的小孩子可以自己开车？程弋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看到他的时候，我很难把他跟11岁时候的样子联系起来，不过以前那匆匆的一面，我也根本没仔细看过这个孩子。
十四岁就长这么高了？我大概比了一比，至少也有一米七二了。我不禁感叹着现在的小孩子发育提前的厉害！
程弋总体来说就像是CC的翻版，眼角上挑，鼻梁挺立，嘴唇红润，皮肤白皙。。。可跟CC不同，这孩子穿着一身运动服，头发理得很短，看上去非常阳光，甚至带点野性。
[你就是邵南？]
他见着我第的第一句话，判断没错，就连说话都铿锵有力。我点点头，对他微笑。
[我是叫你嫂子，还是叫你姐夫？]
有点意外，这孩子看上去有点冷漠。
[叫哥哥。]
[好，哥。我哥呢？]
叫我哥的时候，他居然很不客气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楼上，你别上去了，现在他。。。]
不清楚程弋是否了解CC吸毒的事情，我有点犹豫该怎么说。
[刚吸完？飞着呢吧？]
[不。。不是。封闭治疗。。这两个月见他的次数估计很有限。]
程弋脸上带点惊讶的看我，随即一笑。
[你果然厉害，能让他戒毒。我哭着求了他多少次，他都不搭理我。]
[。。。。。。]
[那以后咱俩就得相依为命了。]
他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起初的担心都多余了，还以为程弋不会轻易接受我，还担心会被他讨厌。
[哥，你就叫我一一吧。]
[一一？]
[程弋，弋弋，一一，叫着方便。]
[啊。。好。]
[你会作饭吧？]
[你怎么知道？]
[我哥呗，飞的时候，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老念叨这个。]
[。。是吗？你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还没到吃饭时间呢。打游戏机么？]
他从拎来的大包里倒腾出一台机器，我从来不玩电视游戏，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机器。
[PS2，足球会踢么？]
[没玩过。]
[哥们，我和你有代沟啊！]
好熟悉的一句话。。。洋洋也因为游戏的事儿说过同样的话。我辞职后再没见到洋洋了，抽空该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一一，你不先到你房间整理一下？]
[有什么好整理的？除了电脑游戏机，我什么都没带。明天你带我去买得了。]
[牙刷毛巾都没带？]
[没带。]
[你这孩子。起来，现在去买，赶紧的。]
[哎哟，你急个什么劲儿啊。]
[顺便买菜，等会给你做好吃的。]
[得，这个理由我能接受，走吧。]
[超市有点远。。。]
[所以呢？]
[我不会开车。]
[崩溃，走吧，我开车。]
程弋开车看上去很熟练，车上他还嚷嚷着要赶紧教我学会开车。表面看上去程弋有超出年龄的成熟感，但实际上说话的时候我还是能发现他孩子气的一面。比如说到好吃的他眼睛就放光，比如谈到足球他就捶胸顿足说中国足球如何如何，韩国足球如何如何。。。再比如我问他国籍是哪儿，他说韩国的时候特拽，拽得跟二五八万是的。。顺便还特的瑟的跟我说，他在中国现在算是留学。
我喜欢程弋这孩子，他好象很能理解他哥哥对我的感情，对我非常友好。左一个哥，右一个哥叫得我心花怒放的。不过当他跟我说他好象也不喜欢女人的时候，我着实被狠狠雷了一下。
[我们班女生给我写情书，我看都懒得看，不管她有多漂亮，完全没感觉。而且在学校我从来都不能跟其他男生一起去公共浴池洗澡。。想起来就脸红。]
这事实确实挺让我崩溃的，CC之前还跟我说，他跟我结婚没孩子无所谓，反正他弟弟将来会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我该把这事儿告诉CC么？他肯定特受打击吧。。。
晚饭的时候，CC跟我们一起吃了。看着我和程弋处得这么融洽，CC很高兴，程弋还说教我开车的事儿他包了，等CC解禁之后，让我开车载着他们俩去兜风。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的，吃完饭没多久，医生就把CC叫走了。
[哥，我哥他能戒掉么？]
[能，你要对你哥有信心。]
[过程肯定挺痛苦的吧。]
[应该是吧，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别让你哥分心。]
[我知道，哥，我必须特认真得跟你说句话。]
[你说吧，我听着。]
[我哥真的特爱你，离不开你。你可千万别抛弃他。]
程弋看我的眼神，充满期待。我微笑着摸他的头发。
[放心吧。]
看着他绽开的笑脸，突然觉得肩膀上多了些东西，需要我抗着，顶着。为了爱我的CC，和爱CC的程弋。

第六章

没过两个星期,我基本上就能在程弋的监督下，在家门口那条人很少的路上开车了。不敢开车上公路，交通规则这块儿我还有点没整明白，用程弋的话说，这个时候我上公路，绝对是一马路杀手。
因为是暑假，程弋不上课，每天从早到晚得陪着我，也不出去玩儿。CC露脸的次数很少，有时候大早晨能在顶楼露台看见他发呆，有时候我正睡觉他就跑到我房间去和我腻歪一会儿，有时候我正做着饭，他就突然出现跟程弋在一起玩游戏机。。。看见CC的时候，他总是很高兴，可我就是感觉那是装的。
程弋偶尔会和医生聊聊，然后告诉我医生的意思。大概就是医生在用药物治疗，CC犯瘾的时候仍然很疯狂，就靠那两个大汉按着，而且医生特别强调CC即使被允许走出房间，我们也绝对不能刺激他，否则他很可能会激动暴躁做出点伤人伤己的事儿。
这五个帮CC戒毒的人，CC给的指示是，他们几个归我管。只要我不说停止，他们就继续硬性强制CC戒毒。虽然那个房间隔音很好，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我总是很神经质得觉得我听见CC在里面挣扎咆哮。
当我再一次看着CC那边的房间的时候，终于没忍住，打开了门。
俩大汉分别压着CC的手脚，医生护士都上去压着CC的身体。CC扭动得很厉害，看见我进门就开始对着我喊。
[你他妈快把这群傻B弄出去，给我烟！]
[邵南，老子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折磨老子！你给我小心点！]
[南南，我求你了，让我抽烟！]
[给我烟。。我什么都听你的，给我烟！]
[。。。。。。]
医生大声对我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他冲我挥手，我才知道他是要让我出去。关上门。。好奇心杀死猫，果然没错。我干吗要推门呢？真是自虐。苦笑。。

[哥。。。]
程弋窝在沙发里揉着眼睛叫我，我走下楼坐到他身边。
[哥，你去看我哥了？]
[恩，看了一眼被医生轰出来了。]
[特吓人吧？]
[还行，你别去看了啊，幼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住。]
[哥，你眼睛红了，想哭吗？]
[没。。没有。]
我是很难受，眼泪是在往上涌，喉咙也有东西噎着。可我不能在一一面前哭吧？
[哥，你心疼我哥呢是吧？]
[。。。。。。]e
[哥，我肩膀借给你，想哭就哭吧。]
程弋把身体靠过来了一点，我没有靠上他的肩膀，而是趴在了他的腿上。很快，他的运动裤湿了一大片，特想哭出声，可我就是跟自己较着劲，死不出声。程弋摸我的头发，跟我说话，这孩子是想安慰我。
[哥，别难过。他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承担，咱们谁也代替不了他。。。哥，以后别进那个房间了。。。哥，过会儿他就没事儿了，他骂你那是他不清醒。。。哥，没事儿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然意识到我这么个大人，居然被一个孩子哄着，确实够难为情的。抬起头用手抹了抹脸，对程弋笑笑。
[眼睛都哭红了。]
他的手伸过来帮我擦掉眼睛周围的泪水。。。这动作过于暧昧了，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可我的性向提醒我需要跟他保持距离，别过脸，他的手放回腿上，摸着刚被我弄湿的裤子。
[你。。。换条裤子去吧？]
[说的就跟我尿裤子了是的。]
笑，这小子。
[一一，其实这事儿不是你哥的错。]
[什么事儿？]
[吸毒，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救我。]
[可Ken说，错在他。]
[你知道Ken？]
[恩，我去找过他，他跟我说我哥的事儿是他的错。后来我又问了我哥，我哥说谁都不怪，怪他自己。他欠Ken的。]
[可如果不是我。。。]
[好了，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哥已经够痛苦的了，你就别再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咱俩得高高兴兴等着他，对吧？]
看着程弋，这孩子总是这样，出其不意给我一个他很成熟的感觉。
[一一，你不用每天陪着我，你该找你的同学朋友去玩玩。]
[那你呢，你不也成天在家呆着。你就没有想去看看的朋友？]
他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了几个人。彭疆和君君，Ken，还有李亦，他们几个大概都还不知道我现在陪着CC戒毒这事儿。对了，还有洋洋。
[怎么样？想起来该去找谁了吗？]
[好象是有几个人，该去看看他们。]
[你洗把脸，过会眼睛不红了我开车，咱俩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你没必要陪着我。]
[哥，你嫌我碍事啦？]
[不是。]
[那不就得了，你还没学会开车，多不方便。大不了改天你再陪我出去玩一次补偿我呗。]
这孩子还有一点像CC，很体贴。
这些日子我知道我心理压抑了很多东西。每次看见CC，他眼底的落寞让我难过，他强装高兴让我心疼，他晚上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抱我，吻我，一到做爱我就只能在上面，他体力实在很差，身体虚得好象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走。
可这才是两个星期。。。这么短的时间我就觉得难以承受的话，那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办？我一再提醒自己要坚持，可每当CC又被医生叫回去，他留恋在我身上的眼神，他的一个回眸，我真的。。。挺崩溃。。。
程弋总会想办法逗我开心，讲笑话给我听，硬拉着我陪他玩游戏，学开车，背交通法规，跟我学做饭。。。让我没空去想太多。可到了晚上，我还是要一个人躺在床上，好象是在等着CC，夜夜难眠。

我首先联系了彭疆，他叫我直接去电视台，大概问了一下，君君现在在电视台工作，说是晚上有个演出有君君让我们一起去看。程弋听了，跟我说，君君现在很有人气的，还拿了本子找君君签名。
我从来不知道君君跳舞跳得这么好，程弋在一边兴奋叫好，我却傻了吧唧得问彭疆：这真是君君么？他对我一笑。彭疆看着舞台上的人的时候，表情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了。这两个人应该很幸福吧？粗鲁的彭疆什么时候已经爱上君君了呢？
君君跳的应该是民族舞，他本来骨架就很细致，现在留了过肩的长发，穿着带云袖的服装，乍一看像个女孩子在舞动，可仔细观察，又能发现动作有力，是刚与柔的完美结合。
演出完，我们一起去后台的休息室里，君君看到我还是很兴奋，抓着我的胳膊问东问西，程弋不仅得到了签名，合影，君君还在程弋脸上亲了一口，把小家伙给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