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坟墓边做爱你的梦----遥峰微云

自私的留恋
1
季勍在午睡，林晨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在他身边躺下看他熟睡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摸，把他给弄醒了。 "抱歉，抱歉，"林晨忙抚着他的背说，"不要发火啊，接着睡吧。"
"讨厌，你刚才在卧室门口我就醒了。"季勍有点耍脾气的意思。 林晨笑着没有接他的茬，抚弄着季勍的头发，他是林晨见过的头发最长最好看的男人，优雅的气质中带着一丝可爱，长相更是没说的，他是林晨交往的第一个男人。
季勍身子侧了侧说："我饿了，给我做饭吧。"
"快做好了，"林晨听到季勍手机振动的声音颇有些不快，知道季勍要把他支出去接电话，"一会儿出来出来吃饭啊。"
"哦。" 季勍下床见林晨去了厨房忙把门关上接谭百仓的电话："喂，在哪呢？"
"正往你那去呢，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有，你在路上多逛一会儿我还没吃饭呢......"话还没说完对方已把电话给挂了。
饭厅里林晨正在摆饭，季勍过去帮他。林晨停问他："吃完饭我们去散步怎么样？"
"......"季勍心虚的样子被林晨看透，"吃完饭我要回去，今天可能不回来睡了。"
林晨自嘲的笑了："你搬过来有一个多月了吧，每个星期固定的回去招待那位先生......人们常说事不过三，这可是第五次了，"林晨现在看不见季勍的脸，季勍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虽然有些不忍但林晨还是把难听的话说出口了，"你心里懂得爱这个字么？我跟你说过我爱你，所以我现在只和你一个人好，虽然以后的事谁也没有预料但是我诚心实意的现在只想爱你一个人，你呢？如果不想继续可以直接说出来。"
"我文化浅，确实不懂什么是爱，"季勍眼里有莫名的闪烁，"不如你告诉我。"
"别再和那个人来往，我那床上没睡过除了你以外的第二个人，我希望你起码从现在做起。"林晨知道这顿饭吃不下去干脆去阳台上透会儿气。
季勍默默得拿了自己的外衣要走时又回过身对林晨说："我明天会在你上学时回来收拾行李，到时把钥匙放桌子上。"
"那个人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交往？"林晨的不舍溢于言表。
季勍没有回答林晨就冲出门去。
"为什么要答应和林晨交往？"季勍也问自己。得出的结论是"侥幸。"本来是很犹豫的，和林晨交往自己有许多不配，但就是怀着侥幸他才和林晨走到现在，一直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什么朋友啦，恋人呢都一直是不让自己有机会得到的，唯独对林晨依恋，怀揣着小心的侥幸结果只是自取其辱。
四年前，季勍十五岁，谭百仓追他追得热烈而执著，谭百仓在学校里油嘴滑舌且到处沾花惹草，这样自然有女生掉进他的迷魂坛里无法自拔的，在这群女生里偏偏又有一个好惹事很厉害的朱锐，从季勍的学校闹到家里，虽然父母离异的家里只有季勍一个人，但毕竟年少气盛，在厨房里季勍用水果刀捅了死了朱锐，血溅了他一身。他等谭百仓带警察来可谭百仓却帮他毁尸灭迹，一直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年多才确信自己是被谭百仓"救"了。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谁又能真坏到哪去，季勍日后便悔恨难忍，十七岁，在没人的教室里割腕未遂，被高年级的学姐徐颜给救了，这才有了徐颜和谭百仓的结合，有了他们一岁多的女儿，有了季勍对谭百仓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放纵，有了徐颜对谭百仓跟季勍的无耻行为的假装无知，一切混乱。
现在季勍十九岁，在一家发艺工作，林晨来发艺来的勤快，每次都点名要他做头发，时间久了自然认识，然后季勍又答应和林晨交往。
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季勍在见到林晨之前是不怕那件事被查出来的，但和林晨交往的日子里自己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被抓，还有那些交往时的侥幸，他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不为自己和他人担心，不担心任何事，这突来的心痛的抽缩起来的感觉让他无力负担，觉得是机会，是和林晨分手的好机会，他想赶快摆脱这陌生的感觉。
回去时谭百仓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季勍刚打开门进屋就被谭百仓一脚踹倒腹部，没有任何预料季勍被踹倒在了地上，半天回过神来后坐在原地等谭百仓的下一个动作，但谭百仓只是渡到沙发边做在了沙发上，季勍进了浴室。
"睡吧。"季勍从浴室出来见谭百仓还坐在沙发上。
"我一会儿就走。"谭百仓万般疲惫的说。
"不做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季勍在谭百仓身边坐下，"做完了再生气好不好？"
"别这样跟我说话，"谭百仓站起来，"爱情这东西在我看来太不稳定没有保障，但我又没资格跟你说让你小心什么的......"
"怎么了，装深沉起来了。"
"和爱人一起住就把这的房子卖了吧，"谭百仓走到门口，"我不会再缠你了，说到做到。"
"喂！"季勍跑到门口谭百仓已经走了。
这四年的相处，季勍发现不幸的是本该和他一样是坏人的谭百仓偏偏又不是市井无赖的本性，相反除了背着老婆在外面偷情外，万事都替别人着想，对徐颜很好，也许这是徐颜常说的那句话："凡事都是有缺陷的，如果你可以忍受那一点点缺陷对自己对别人都是宽容，也好似幸福。"
季勍工作的发艺在大学街上，林晨的学校离那条街最近，以前林晨每回上下学都会经过发艺，季勍要是没事做就会飞奔出去见他，现在林晨和以前一样住学校外面但却很少出现在季勍视线里，故意避免从那条街走。

2
季勍无法摆脱对林晨的依恋与想念，就像无法摆脱杀人的悔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林晨学校门口的网吧等林晨放学后见他一眼，就像四年前无法控制要杀人的冲动，他讨厌自己的过去和现在，连续三天无法入睡，最后他找到可以让自己安静入睡的好办法，割破手指让血液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流逝，然后再用创可贴包好，这样做以后似乎可以减轻每晚出现的胸闷，这种心理错觉让他上瘾，很快，除了要拿剪刀的手指外他左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都每天缠着创可贴，两个月过去林晨没找过他一次，他却因为每天透过网吧窗户在校门口搜索林晨的身影而眼睛酸痛，经常流泪，手指也已经不能再割出伤口了，就转移到有难看伤疤的左手臂上，以前和林晨睡时林晨每晚必要拉着他这受过伤的手腕睡，有时会轻轻的在那条伤疤上抚摸，但林晨从没问他伤疤的来历，这让他庆幸。
没几天后，季勍每回从沙发上起身去招呼来的客人时都会头晕，再往后从林晨学校门口网吧出来下楼梯时都觉得要摔倒，自己知道是因为自残流血的结果，所以没在意。
许多事都没有预料，他感觉厉害的眩晕过后下了楼梯，但还是差点晕倒急忙抓紧栏杆。被林晨的好友看见，那同学急忙喊不远处的林晨，但季勍看到的是只回头瞧了他一眼的林晨，季勍很变态的很开心的笑了，然后谢过那同学叫出租车走了。
如果就让他这样死掉，他是真的愿意。
第二天，季勍在店里的沙发上坐着趴在沙发扶手上，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跟我走。"他听到熟悉的林晨的声音，抬起头林晨果然在面前，在季勍搞不清状况时林晨拉起他就向外走，林晨边走边对老板说："季勍要去下医院。" 季勍甩开林晨的手："我没病，不去。"
"季勍，你看你脸都没血色了，去吧。"老板劝说道。季勍不想再很多人的注视下和林晨纠缠便和林晨出了发艺。
"放开，"季勍甩开林晨抓着他胳膊的手，"我不会和你去的。"
"不和我去也可以，把那个人叫来，我看他带你去医院自然什么都不会再管。"林晨坚决地说。
"......"季勍没有话说了，林晨对他似乎只是因为林晨心地善良而产生的怜悯。
"走吧。"林晨知道他不会叫那个人来。季勍只好跟去了。
到了医院林晨便排队去挂号，季勍觉得惭愧，他觉得自己不配认识林晨。不一会儿林晨挂完号季勍跟他上了三楼，因为电梯人太多所以林晨说走楼梯，区区三层楼的楼梯爬的季勍气喘吁吁的，林晨见他走不动便把他一条胳膊拉到自己脖子上架着他走，身子贴到季勍的身体，这样的距离都可以感觉到季勍胸腔里的心脏因疲惫跳动的很厉害。
"怎么不舒服啊？"医生问。
"有点累的感觉，应该很正常吧。"
"他不但感觉特别乏力而且有一次差点晕倒，"林晨还是替他说了，"医生你看他脸色也不对劲儿。"
"让病人自己说清楚一点。"
"你配合点行不行，好好跟医生说。"林晨命令道。
"经常感觉乏力而且老有眩晕的症状，其他没有了。"季勍还是听了林晨的话。
医生听了一下季勍的心跳又让他把手伸出来看了一下他的手指甲，最后开了个血常规的化验："先去化验血，有贫血的症状。" 血常规的化验结果出来，不说别的单是林晨看的懂得几项都是低的可以了，血糖低，血色素更是低的吓人只有32.3μmol/L连普通人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因属重度贫血。
医生看过化验单后抬眼就问林晨："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哥哥。"
"哥哥？你这哥当的太省心了吧，这都到什么地步了？赶紧住院。"
"不是吧医生，我感觉不是很严重啊，今天早上还跑步锻炼了呢。"季勍觉得有点不妙。
"你还跑步啊？你再坚持剧烈运动心脏变大就更严重了，你这种状况要是真晕倒摔一跤那是很危险的。"
"那我明天住。"季勍这次学乖了怕林晨再跟他急。
"现在就住，你不能再这样跑来跑去的，马上住院把氧气输上躺床上休息，住院部的医生会安排你做检查，到时贫血的原因才能知道。"
"可是......"季勍害怕了，因为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了。
"听医生的，你给我话少点。"林晨忍不住又跟季勍急了。
后来住院部的医生给季勍做了B超，右心房略大，其他一切正常，血检和其它化验都找不出贫血的原因就想给他做骨穿检查骨髓，季勍害怕做骨穿怕疼的死掉来不及跟林晨说谢谢，林晨却鼓励的对他说："许多有病的小朋友都做了，没那么恐怖的。"
"我不，我害怕。"
这时护士给季勍量血压，最近医生就让季勍先输一些氨基酸和白蛋白，也输了血。平时季勍都是在右胳膊上测，这次的护士换了，过来直接撩起他左胳膊上的袖子"啊......"随着季勍和护士两人的轻声喊叫，林晨看到了季勍胳膊上的排排凌乱而让他揪心的伤口。 "这怎么弄的，你自残啊？"护士喊道。
"噢，他这是被铁丝挂的。"不管能不能被相信林晨都要为季勍找个原因搪塞过去。
幸好护士不是好问的人，护士走后林晨背对着季勍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把季勍的袖子拉下问他："是自己弄的还是......"
"自己弄的。"季勍不敢看林晨。
"好吧，不做骨穿了，你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但不要瞒我别的事，"林晨在病房的沙发上躺下，" 我睡一下有事叫我。"
"哦。"季勍应到。
这些天医生嘱咐要陪床，林晨一直都没有睡好不说连学校那边都请了假，季勍曾说过不要他陪着，他还是那句话："那你把那个人叫来，他陪你我立马走人。"

3
医生们查不出原因再三建议林晨让季勍做骨穿，林晨没有同意，季勍已经跟他坦白是什么原因了，所以接下来就还是让季勍输血输液吃药什么的，且每次护士来量血压时林晨忙把季勍右胳膊的袖子挽起不让别人再看到那些伤口。
季勍每次说吃医院的饭就好，但林晨还是每次让人做好了送到医院门口他去拿来给季勍吃，季勍问他是谁做的饭，他说是朋友。
季勍的手上扎针扎得右手一大片瘀血就此提出出院，林晨连哄带劝的说："要治好了后才能走啊，别闹了，你乖一点我奖励你啊。"
"奖励什么？"季勍觉得自己又控制不了自己了。
"巧克力？"林晨试探着说，"要不然你自己说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林晨的吻。"季勍恍惚又得意的不知天高地厚。
"......"林晨没有回答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在说过这句话以后季勍不知道第二天等着他的是什么，然而他是要注定被老天惩罚的。
第二天，医生来查房了解病人的病情，一位医生说要给他做检查让他把衣服撩起来，他照做了，医生在他的腹部按着弄得他很痛，他这样瘦是很容易摸到脾脏的但医生却加大了手劲儿："怎么摸不到脾脏？"说着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的腰抬起，在他忍受不了这样带有屈辱性的检查时林晨推门进来，他觉得救星到了望向林晨，林晨搂过在门口的女孩，动作亲密而温柔。那个女孩也刚好目睹这一幕，季勍觉得女孩看到的肯定是这样一幕：一个看起来几分柔媚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搂着腰按着腹部。季勍又开始变态的笑，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自知没有记性。
"医生好了吧，B超不是都做了吗？他很难受啊。"林晨无法忍受了。
"那也得好好接受检查啊。"医生无比牛气且得意的说。
季勍要拉林晨紧握的拳头时发现被那个女孩抢先一步，林晨只好忍住。
本来在这样的情形下季勍是该会蒙头装睡的，但林晨看到季勍似乎置之生死于不顾的眼神，他笑问林晨："你女朋友啊？介绍一下"
"牵缘，"没等林晨开口女孩大方的自我介绍说，"那你就是季勍，林晨认的弟弟喽。"
"嗯，那个每天给我做饭的人是嫂子喽。"季勍眼里的莫名闪烁又被林晨一览无余。
"是我啦。"女孩笑得很好看。 季勍没有跟牵缘说几句话林晨就把牵缘赶走了。
"以后我尽量不让你一个在这，我在的话那色狼医生就不敢那么大胆了，"林晨撩了撩季勍的头发，"现在主要的是把病养好，忍忍啦。"
"哦。"
"真乖，"季勍说，"等你吃完饭我奖励你啊。"
"我不要巧克力，我要冰激淋。"
"谁昨天说要我的吻来着？"
"骗你的，冰激淋。"
季勍没再说什么，今天带牵缘来的目的是要季勍和自己保持距离，敏感的季勍早已觉察并付出实践。
林晨去买冰激淋，季勍说躺的背疼也要一起去，林晨答应了，出了医院林晨去马路对面买冰激淋让季勍在门口等着，季勍一个人在门口瞎转突然看到一间店面门口写着"昼夜服务--尸体存放。"心被吓得少跳几下，以前自己是明明不怕的，季勍赌气似的朝店面走去要进去假装询问顺便看看自己的胆量是否真的下降，林晨买回冰激淋就见季勍往北边走，正纳闷他要去哪时跑了过去，眼看季勍就要走进那间写着"昼夜服务--尸体存放"的停尸间了，林晨跑的心悸最终在门口拦住了他："怎么了，为什么往这来？"
"没事，"季勍笑说，"看看自己有没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