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明天有......东西给你......记得等下......」冥仪向惜柳身上一扑,搂住惜柳,一同滚到地上,磨蹭惜柳晕红的脸颊,「小柳儿......今夜......呃......让我抱一晚吧......等你......唔......到了小凌凌那......我就没机会再抱你了......」
惜柳脑中已是晕糊一片,欲推开冥仪的手,也变成搂住他的姿势。两人在月下相拥而眠,酣然互枕。
次日清晨。
「唔......头好痛......」惜柳抚着太阳穴,不住呢喃。
望见怀里还在呼呼大睡的冥仪,一阵不爽,遂抚上如缎脸颊,一捏,再扯,三拉,肌肤上就留下两朵红云。
「唔......呀!痛痛......」冥仪被痛醒,揉着脸颊,不满叫道:「小柳儿,叫就叫嘛,用温柔点的方法不好么?」
惜柳一勾唇,道:「比如说?」
「一个早安吻也不错啦......」
想也不想,惜柳一掌拍出,转身回到内室去换衣衫,丝毫不为身后哀嚎震天的冥仪所动。
待惜柳收拾好东西后,一小侍童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恭敬地说:「楼主,惜公子,风公子让我把这两碗醒酒汤给二位送来。」
瞬时,冥仪俏脸发青,不住打颤,仿佛那碗醒酒汤就是穿肠毒药般。
惜柳接过碗,一饮而尽,顺便告诉小童去禀报风毅,某人准备逃逸。
过了好些时候,冥仪脸色才恢复正常,从怀中取出几张纸,交予惜柳。「这是落雪楼几处分支势力图,那是几个丧尽天良的阁主名单与罪状,喏......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了......冥仪,我走了......」惜柳接过那几张纸,揽过缰绳,向冥仪告别。
「呀!等等......」
一阵冷风吹过,风毅站在冥仪身后,温润儒雅地笑着,搂住欲逃之人的纤腰。「仪,你想去哪?」
冥仪欲哭无泪,想从风毅桎梏中挣脱。「你......你放开!」
「不行呐......仪,听说昨夜与惜柳一起睡的......看来我平日还未满足你,为了表达我的『内疚』之情,那么......我们就准备一个星期都呆在房内,好好『交流』下感情吧......」
「不要啊啊啊--」
余音过处,惊起寒鸦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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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边。
「大侠,你行行好......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不断叩头乞求一名身着淡绿衣衫的男子。
「嗯......章阁主,您最近在醉梦阁包了十几个美姬来服侍您,欠下黄金万两,在逍遥坊吃了五千万两白银,强抢民女五位,还有--」淡绿衣衫的男子手执一张薄纸,不断念着,每念一句,肥胖的男人就抖一下,不到一刻已是汗如雨下。
「大侠,求求你别说了......」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好!我就放你一马!只要你自断右臂,还清债款,把那些民女遣送回家,再找个能力强的代替你吧!」淡绿衣衫的男子陡然从掌心射出一片翠绿的柳叶,直插在男人两腿中间。
肥胖男人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淡绿衣衫男子边跳窗逃逸边喃喃:「怎么这么没用?一片柳叶都能吓成这样......凌,看来我真的是有必要为你好好整顿下内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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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岭下。
媚香阁内的莺莺燕燕已无平日半点妩媚,纷纷向门外逃窜,惊声尖叫。
上等厢房中一名长相猥琐瘦弱男人衣衫不整地坐在床边,穴道被制,抖的像筛子,满面惊恐的盯着手执一柄碧色长剑的男子。
「你......你......」
男子笑吟吟地将剑架在坐在床边的男人颈间,另一手捏着一张薄纸,读着:「隗公子,你在媚香楼滞留半年,不谙事务......」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衣衫不整的男人,「难怪会成这样......用收刮百姓的钱来寻欢作乐,此地百姓已哀声怨道......啊!还有,就是你家中的三妻四妾一月前在琢玉坊订制几十件饰品,皆为最高价,至今尚未付款......」
摇摇手中的薄纸,问床上的男人:「你说这该这么办呢?」
「小的愿为公子办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啊......赴汤蹈火道是不必,这样吧!你自己自废武功,挑断一根手筋,再把你下面那根切掉就可以了......」
收回剑,男子微微一笑,道:「不要骗我哦!你若这样做,我敢保证我们不久后就能见面了,到那时,不只这么简单了......」
一片碧色的柳叶夹着内力射到床边男人两腿间,男人惊吓过度,直直晕过去。
手执剑的男子不满撇嘴,道:「怎么又是个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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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了二日半帮冰凌清理垃圾,又花了一日半的时间赶到已经颓败破碎的如云山庄。
五年的流年飞逝,破灭的山庄依旧,独变的不过是几棵不知名的野草罢了。
用在路上匆忙买的美酒祭奠了双亲,惜柳抚去墓碑上厚重的尘埃,一柱香,叩了几头,转身离去,行至破败大门前,望向一览无际的蓝天,眯起眼,喃喃道:「凌,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策马狂奔,一天时间到了离落雪楼不远的小酒楼住房歇息。
傍晚,惜柳下楼用餐,刚坐下,便听见靠窗一桌中的大汉正情绪高昂手舞足蹈地说些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当时那侠客运指如风,疾点那老贼全身大穴,剑眉星眸威严之气震惊四座,只见他一剑下去,挑断那老贼手筋,再一手劈断他琵琶骨,那老贼痛的死去活来,最后那侠客不留名,你们猜怎么着?他居然在那老贼两腿间插了一片柳叶......」
惜柳正听的津津有味,突然听见「一片柳叶」,当下刚喝下去的酒立马贡献给大地了,伏在桌上暗笑不止。
大汉见有人不信,转过身来,怒目相向,不满道:「这位兄台,你可别觉得好笑......你可知那片柳叶下去,立刻断了那老贼的子孙根,成了名太监......当日附近的百姓听闻后都拍案叫绝啊......」
为了阻止大汉滔滔不绝的崇拜热情,努力压制住想狂笑的冲动,绷紧脸皮,友好地微微一笑,道:「在下并非不信,当听到您说那名大侠断了老贼的子孙根时,在下一时情难自禁便笑出声来,实在是对不住兄台了......不过那人有此遭遇,大家是该弹冠相庆才对......」
见大汉一脸「朋友易交,知音难寻」感动之色,大有结交之意,惜柳不等自个的饭菜上桌,果断地找了个借口离去。
回到屋内,先闷头狂笑一番,而后感觉不对劲,稍加思索,惜柳就想到冥仪那个处处捣乱的性子,想必这回流言会如此离谱也是他的杰作吧......
冥仪你倒好!居然这样报答我!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就让冰凌放风毅两个月的假,以慰你们相隔两地的思念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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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一更时。
惜柳走入迷雾幻境,没有了最初进入时的疑惑与恨,不断积聚的情与思念在血液中沸腾。雾在眼前散开,路现于脚下,不作多想,惜柳径自向前方走去。
运起全部内力,在黑暗中搜寻所有生物的存在。
片刻之后,惜柳疑窦丛丛。为何主楼外无一人存在?
推门走进楼内,却是暗黑一片,只有窗外柔和月辉照入,勉强视物。
「柳儿......柳儿......」随着一声声呢喃,惜柳在楼内一角处找到了心念的情人。
酩酊大醉的冰凌意识已经涣散,无意识地呼唤想念了五年的人。
「凌......」
混沌中似听见人儿在叫他,冰凌眩晕中看见沐浴在月光下阔别五年的惜柳。飘逸的青丝,如柳之眉,添了几分俊的俏颜,淡绿衣衫在包裹的修长纤细的身躯......
冰凌晃悠悠地站起身,上前抱住惜柳,埋首于对方肩颈间,汲取清香的气味。
惜柳叹了口气,搂上情人宽肩,轻唤:「凌......凌......」
「柳儿......真的是你么?」
「嗯......」
惜柳抬起冰凌下颔,吻上削薄的双唇,香醇的酒香自交缠的舌传入口中,带着五年的思念,湮没于身体摩挲中。
狂暴而激烈的吻,夹杂着酒香与一丝血腥,褪去彼此的衣物,光裸的躯体急切交缠,翻滚于地面。灼热在干涩的甬道中猛力穿刺,紧窄的内壁痉挛地绞着灼热,身体内部的撞击,夹杂着无言的痛楚与窒息的快感。
惜柳喘息着,修长的十指在冰凌结实的背肌上划下一道道痕迹,随着越来越快的深入与撞击,惜柳无法忍耐出声:「啊--别......凌......不要......哈啊......太快......啊......凌......」
「柳儿......柳儿......」
冰凌在身下人如玉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火热紧窄的内部带来无尽的魂销......
直至夜中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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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
惜柳先醒,四肢百骸被酸痛侵袭着,任谁也无法睡好。
瞪着身旁搂着自己的冰凌,不禁火大。昨夜居然压着自己一直翻来覆去做到三更才昏沉沉地睡去,而自己也被折腾的现在全身酸疼。
随手将冥仪给的催眠粉撒了半包下去,也不管有没有效,忍住全身酸痛去楼后的荷池清洗身体。
打理好一切,再回到冰凌身边,凝视睡着时有些孩子气的男人,在他眉间落下一吻,留下一封书信,在门上做了点手脚,飘然离去。
刺眼的阳光自窗户射入,打在熟睡中冰凌俊脸上。
「唔......」冰凌以手蔽眼,眨眨酸涩的眸子,陡然惊起,「柳儿!」
身上的白衣整齐穿着,楼内四溢的酒香,没有一丝淫靡的气息,难道昨夜的交缠不过是一场春梦无痕?
站起身,瞅见矮几上摆着一封信,展开信,见到信中柳骨墨迹。
冰凌轻笑,喃喃道:「柳儿,既然回来了,就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
缓步踱出楼,瞥见排成「一」字打入门上的柳叶,抚过柳叶柔嫩的叶端,莞尔一哂。
柳儿,是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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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那次已交付于你。
我一直站在原地,
等你找寻我们一同走过的痕迹。
番外一:探亲记
「唔......嗯......啊哈......啊!你给我滚下去!」
冰凌被情人一只玉足毫不留情地......踹下了床......
「柳儿~~」冰凌手脚并用爬上床,涎着笑脸向床上媚色入骨的情人靠近......
「咚!」冰凌再次被情人踢下床。
这回惜柳学乖了,直接在踹人下床的同时疾点他全身各大重穴。尔后,下床,清理,着衣。
打理好自身一切,踱到离冰凌三尺开外安全范围。「凌,明日你随我去趟无寻崖。」不知那两个老家伙怎么样了?一个半月过去了......应该不会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吧?
「无寻崖底......」冰凌眸光一暗,黎黑的瞳深幽不见底,飞扬的眉塌下......
「嗯?」惜柳挽好发,回首,发现情人忧伤沉默,暗忖不好,一不小心就触到了他的伤处......
上前,拂开他身上所有禁锢,将情人搂在怀里,缓缓拍着他的背,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凌,你还未释怀么?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的,明日我自己去就好了。」
「不是......」冰凌搂住惜柳的纤腰,埋首于对方温暖的怀抱,「一时想起,有些难受罢了......」
「那明日--」
「我会陪你去!」冰凌仰首,吻住惜柳的唇,辗转缠绵。
「嗯......」惜柳温驯地回应,遽然,抓住冰凌长发,猛地一下拉离自己。「给我去冲冷水!」
冰凌摸摸鼻子,委屈地撇撇嘴,灰溜溜地去冲冷水。真是的,又不是他的错,正常的男人早上多少会有点反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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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无寻崖底。
「三局定输嬴!耶~~又是我嬴了!潇潇,今日十块大饼就归你啦!」
南宫潇定定看着手心的断纹,欲哭无泪。难道说有断纹的人手气不好吗?否则这半个多月以来扔骰子怎么总是他输?呜......已经吃了半个多月的大饼了,再吃下去的话,真的会味觉失灵的......呜......好徒弟,乖乖小柳,你快回来吧!为师想死你了!!!
北堂濛眉开眼笑,一张嘴咧成月牙状,兴奋的不亦乐乎。「嗯......昨天吃了烤鱼,前天吃了只叫花鸡,唔......今天就吃清蒸鱼吧!」
虽说这几样算不上美味珍馐,但对一名连吃十几天大饼的人却是极大诱惑。
正当北堂濛托腮,苦思冥想今日美食时,惜柳和冰凌已从崖上悄无声息地到来。
惜柳刚下崖,便听见北堂濛正兴致勃勃地计划今日美食。陡然,惜柳怒发冲冠,丢下情人,踏雪无痕地掠至北堂濛身后,惊愕住正哀哀叹气的南宫潇。
「濛师父,你好像忘记我出去之前的叮嘱吧?」一个阴恻恻地声音从北堂濛身后传来,刹时,黑云密布,金乌无踪,七月飞雪......
北堂濛僵硬地回头,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啊哈......那个......乖徒弟,好久不见啊......」
南宫潇则是扑上前,拽住惜柳的袖子,欣喜道:「好徒弟,为师想死你了~~」呜......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成饼了......
惜柳朝南宫潇一笑,对北堂濛十分和蔼地、五十分温柔地、百分之百地阴冷说道:「想必濛师父也是等我等到望眼欲穿吧......为了感谢濛师父的思念之情,剩下的饼就全归濛师父所有,十日内把它们吃完吧......」
「乖徒弟啊~~」
「咳--柳儿......」被遗忘的冰凌站在惜柳身后,看着一名连连哀叹皱了张清秀俏脸的男子,与另一名挂在情人玉臂上俊秀儒雅撒娇不断的男人,不禁问道,「这两位前辈就是你师父?!」
「......是......」惜柳将挂在手臂上的物体扒下,安顿在一旁。
方才只顾哀叫的北堂濛此时立刻注意到自个徒弟身后还站着一名俊美刚毅神情稍冷的男子,止住鬼哭狼嚎的假哭声,问道:「乖徒儿,他是谁?」
未等惜柳回答,冰凌勾唇一笑,眉宇间尽现倜傥风流。「在下冰凌,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南宫潇!」
「北堂濛......」
「咳......」冰凌一怔,随即问道,「不知二位与前几年退隐江湖的南、北两家有什么关系?」
北堂濛瞧了眼冰凌,撇嘴不屑道:「我们分别是两家继承人......真是的,当年都说好了不再追踪我们的,一群食言而肥的混蛋!」
「......」
忽而,北堂濛似想起什么,拍掌大叫,指向冰凌。「我想起你是谁了!你就是我徒弟这几年在崖底每日......唔!」
惜柳身行一动,鬼魅般站定在北堂濛面前,一把捂住那张聒噪的嘴,压低声音道:「师父......你准备吃两个月的饼吧!」
北堂濛缩缩脖子,讨好的笑道:「可以不吃么?」
「不行!」
「冰凌那~~想当年我徒弟每日--」
「一个半月。」
「......一天。」
「你还敢给我得寸进尺啊!一个半月!不准减!没商量!」
「......」
北堂濛见对惜柳讨价还价无用,转而向冰凌发动攻略。
「乖女婿啊~~啊!」刚开口,掌风来袭,北堂濛勉强侧身避过,对上自个徒弟愤怒的脸,半天无法转过弯来究竟又有什么地方惹到这个乖乖徒弟。只能左躲,右闪,避的好不狼狈。「徒弟啊~~为师又哪点不对啦--」
「老不修,你这无良家伙居然把我当女人!!!你要是不给我吃两个月大饼,别想我会我饶你!!!」
「哪有~~我徒弟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俊美无俦迷死女人无数气死男人一把,这般极品男人哪点像女人啊?!」
「那你叫冰凌『女婿』是怎么回事?」
「我是你师父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叫他女婿,还能叫什么?」
「你!还不是把我当女人!」
冰凌叹气,摇头,揉身上前,搂住怒气冲天的情人,按在怀里安抚,笑眯眯地对北堂濛道:「不知前辈喝酒否?」
在旁看好戏的南宫潇一听「酒」字,蹦到冰凌面前,欣喜地问:「好女婿,你带了酒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