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庄花]云英 完结+番外完本[bg同人]—— by:南朝烟华

作者:南朝烟华  录入:01-16

李林甫装作奇怪:“你方才说的那道……什么炙鹅的,那不是留香阁的名菜吗?”
“炙鹅?”乞儿愣了愣,“哦……那个啊,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是了是了。”
“对了,那婚礼,听说是从一大早就开始了,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好像是……戌时三刻吧?”乞儿揉揉头,看了一眼他的同伴,“我记不清了。”
“哦,那申时应当是最热闹的时候了?”李林甫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继续问。
“是啊,那会儿可热闹了……”
“你确定申时是最热闹的时候没错?”李林甫强调了一遍,眼中迅速划过一道亮光。
“哦,我想想,”那人脸上沁出汗水来,“是的吧。”
李林甫忽然诡异的笑了,抚掌三声,周遭立时出现一群清一色的羽林卫。
他面上的笑容尽数敛去,虽然一身破烂布衣,却丝毫未曾磨灭他话语里的严肃和冷冽:“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本官去京兆尹的府衙内,再说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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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明教分坛
某个守在外面的喵哥接到叶芳明小黄鸡递的帖子吓了一大跳,擦擦眼睛对着站在叶芳明背后的某个人看了又看,才魂不守舍的进去禀告了他们陆教主。
好吧,这真不怪他们明教的人大惊小怪看到美男就有失分寸,而是因为……这人居然是藏剑山庄的大庄主叶英,没错,就是那个在名剑大会上据说和他们教主打成平手的叶英。
对于教主去藏剑踢馆一事,明教众是没有觉着什么不妥的,反正纯阳也踢了,少林也踢了,再踢一个藏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就是,教主这回儿亲自动手,居然还没有撂倒一个二十多岁刚刚继承庄主之位的小年轻,于是叶英大庄主红了,不仅仅是在江湖上,更是在每个喵哥喵姐的心中。
陆危楼正和友人裴殷谈话,冷不防弟子进来通禀,不禁皱眉:“冒冒失失的,没见着裴公子在这儿吗?”
喵哥平复了呼吸,脸上一红,对裴殷抱拳道:“裴公子恕罪。”
这位裴殷公子虽然只是教主好友之一,虽比不得卢公子推心置腹,但人家现在有个做宰相的爹,在大搞上层外交的明教眼里,自然是比较重要的角色。
裴殷笑了笑,没放在心上:“陆兄,有什么事,不妨听这位小兄弟说说。”他向来脾气好,又自幼崇尚豪侠,对明教之人也颇有好感。
“哦,是叶大庄主来了。”喵哥说完这句话,就迅速的低头装死了。
陆危楼有些愕然,方才想起自己离开藏剑的时候是跟叶大庄主说过请他闲暇时来长安共论武道的,不过这个时候好像……
他侧头看了一眼裴殷,却见对方一脸兴味的拿着未曾展开的折扇抵着下巴:“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名冠江湖的叶英庄主?”
陆危楼点头,笑道:“说起来,这位叶英庄主比贤弟还小上两岁呢。”
“既然如此,我就更要结识一番了,这般连教主都称赞的又如此年轻的对手,还是头一个呢。”
陆危楼见他如此兴奋,恍然想起裴殷也是用剑的,怕是想着人家叶庄主是个剑道高手想要“请教”一番吧?
只不过……陆危楼有些忧桑,你那是世家公子哥闲的蛋疼跳舞似的舞剑,人家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四季剑法,性质能一样吗?
陆危楼忽然有点儿担忧,要是裴殷等会儿提出要比试怎么办,若然换成他,兴许还会顾及着人宰相公子的身份让着点儿,可叶英庄主……人家有必要吗?身处杭州,山高皇帝远的。
可问题是,那个弟子已经飞快的跑出去请叶英庄主了。
陆危楼头一回觉着,手下轻功太快还真是个……硬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染指红颜泪亲的手榴弹,么么哒~:
染指红颜泪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03-31 10:23:52
裴殷这个人是我虚造的,勿考据
☆、案件始现破绽处
裴殷身为裴光庭嫡次子,虽不像长兄那般时时出面处理宗族之事,且年纪轻轻就入朝做官,但终究是门阀世家的显贵公子,见过的出众之人多如牛毛,可在瞧见那个被两位明教弟子领着进来的年轻男子,还是忍不住愣了一愣。
故人言谢安“风神秀彻”,王夷甫“如明珠落凡尘”。可若论气?7 惹寤嗜绫蟮忠膊还缡橇税桑?br /> 叶英与陆危楼相互见礼后,坐了下来,陆危楼再客气的按照礼节顺便介绍了一下裴殷,想着反正这俩人估计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也不必多作介绍,殊不知,陆大教主再怎么心思细密都不能掐算到几个月之后,这两个看起来没什么干系的人会成为“亲戚”。
裴殷显然也不走寻常路,真的很想“结识”一下叶英这个看起来家教甚好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族范儿的江湖门派掌门。
“听说叶庄主剑法了得?”裴殷没搭理陆教主使眼色使的几乎抽筋的表情,一脸兴致勃勃的问叶英。
“江湖之人谬赞,某微薄之名,不足道也。”面对自来熟的裴殷公子,叶大庄主神色淡然。
“那正好,裴某也会些剑术,虽然不登大雅之堂,却极为喜欢与人切磋,不知……”
陆危楼眼皮一跳,急急开口,阻止了他这“作死”的行为:“二郎,你先前来时不是说,由于近来族中多事,裴相不准你出门太久,怎么,不回去?”
裴殷却摆摆手,道:“嗳,不急,晚了大不了被我爹一顿骂,有我娘在呢,怕什么?”他爹就是个妻管严,看着不苟言笑,威仪赫赫,一回到家里就……
上回他那表弟武聆泉被父亲弄去监军,母亲可为这事闹了好一阵呢。
牵涉到裴相,陆危楼是不好说什么,只得暂时缄默。
“叶庄主既然剑法卓然,不知肯否赐教?”裴殷一句话,却摆出了个大难题。
答应?两个人武功天差地别,就好比一个小朋友和成年男子比试摔跤,答应了算什么事儿呢?至于不答应……人家相国公子摆低了姿态,你不答应是不是有点儿不好?
陆危楼顿时觉得有点儿头疼,想着什么事儿能转移一下裴殷的注意力,叶英却微微抬眸,温言道:“裴公子诚心相邀,叶某本无不应之理,只是,昨日练剑受了些伤,恐不宜使剑,不若令藏剑弟子之翘楚,芳明代之,公子以为如何?”
这样的答复看起来倒是保全了双方的面子,以弟子代之……不过也要看人,杨舒蓉也曾经被叶英拒绝过比武让叶芳明替代,虽然她没有资格拒绝,但还是嫌弃了。
然而,裴殷却不是那样心胸狭隘之人,他只单纯的想来一场切磋,对象不是叶英的话可能会有点可惜,但不会觉得像杨舒蓉一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明教充满异域风情的大厅内,两个青年男子持剑而立,叶芳明一身淡黄底镶金带白的精致短打,显得英气勃勃,裴殷则广袖长襟,风度翩翩。
众喵哥喵姐们纷纷好奇围观(对象不仅是比剑之人,更是座上那个和他们教主打成平手的,一袭华服俊美非常的男子)。
唐人重武,裴阀也出过不少大将之材,远的不说,就说裴殷的祖父,裴光庭的父亲裴行俭就是高宗武后时代声威赫赫的大将军兼宰相,他本人又好剑术,所以说,其实水平并不像陆危楼所想,只会些世家公子花哨的剑法,中看不中用,只是见明教中人使刀,无心与他们切磋罢了。
二人相互行礼后,叶芳明抬手请裴殷先行,裴殷洒然一笑,长剑挽出个剑花,直取中庭。
叶芳明极快闪身避过,拔出轻剑迅速运起一招泉凝月后变招横扫,就是一招听雷。
裴殷后退一步,变攻作守,意态疏朗,神色却不轻松。
陆危楼看着此二人过招不禁有些惊讶,叶芳明的水平他是不怀疑的,倒是平日里看起来无甚出奇的裴殷……剑法大开大合,端的是名门风度,却不失机巧,有张有弛,一时之间,两人竟成斡旋之势。
“教主的朋友,果然不凡。”叶英亦赞了一句,目光落到裴殷身上,只觉此子剑术风格与藏剑之家训如出一辙,中正平和,但又带了一丝剑舞的美感,不禁有些疑惑,“就是不知,这位裴公子,是否认得公孙大娘?”
“叶庄主也看出来了?”陆危楼笑了,“不知庄主可曾听说过裴昱将军?听闻公孙大娘的剑舞,也有一部分来源于裴氏,而裴公子与裴将军,皆出身裴阀,想来,或者是同宗?”
武林中人就是如此,不打不结缘,陆危楼傲慢归傲慢,可那是建立在别人不如他的基础上,藏剑一战后,叶英和他打成“平手”却不骄不躁,私下二人会面又纵谈江湖,言辞寥寥却切中要点,陆危楼因萧沙之事正身处迷惘,这一番对话,便如醍醐灌顶,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明教,已到了不得不收敛的地步,否则,或将为中原武林所不容。
他对叶英这个“年轻人”,也真正起了几分重视结交的心,遂言辞也亲昵了许多。
叶英若有所悟:“原来如此。”
阿云曾经说过,他们后世的人说,唐有三宝,李白的诗,裴昱的剑舞,张旭的狂草。却不想,忆盈楼居然与裴阀,还有这番牵扯。
正当此二人对话之际,叶芳明一剑停在裴殷咽喉三寸之前,比试结束。
“承让了,请恕在下失礼。”叶芳明微微一笑,移开剑。
裴殷虽然落败,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耻辱不甘来,只是再次打量叶芳明的时候,多了几分重视和赞许:“好剑法!”
叶芳明见他这般磊落,倒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头,这才想起方才比剑时他捡起了裴殷掉落的一个物件:“那,你的玉佩。”
摊开的手上,雕饰着复杂家徽的上好蓝田玉温润生烟,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叶英眼见余光瞥见,不禁神色一滞。
裴殷低头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惊道:“嗳,居然掉了,还得多谢你,帮我找到,这可是我们裴家嫡系子弟的信物,每个人刚出生就有一块儿的,要是给弄丢了,我爹非得罚我跪祠堂跪死不可。”
信物?
叶英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遮挡住眼底震惊的表情,开元五年,他将阿云从断桥上带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也有这么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虽然,因为忌惮那些追杀她的人,被他不动声色的给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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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府衙
李林甫已然换了他那身御史中丞的绯色官服,坐于上首右侧,俨然一副陪审的架势。
阿云亦换上了靛青色官袍,站在他身后,眼光落到坐于正堂的那个同样一身绯红色官袍的男子身上,心下莫名古怪。
这天地真是小……原来新上任的京兆尹裴耀卿就是那个在洛道忽悠他们去挑红衣圣殿的世家公子,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裴耀卿这种在历史上名声好好的人居然会和李林甫合作,而且端看他们方才私下的交谈,似乎关系还不错?
裴耀卿目不斜视,俨然一身的官威,与当日那个在洛道侃侃而论的公子不可同日而语,惊堂木一拍,肃然喝道:“堂下何人?”
“回……回府尹,小的……小的只是京郊的两个乞儿,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两个乞儿已经吓的瑟瑟发抖。
“你们二人曾经在‘鬼新娘’案发之地长居,是也不是?”裴耀卿问。
其中一个见裴耀卿缓和了态度,看起来似乎比较好说话,遂大着胆子道:“是……可……可也不只是我们看到了‘鬼新娘’,当初长安令也传讯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人,您为何不审他们……”
“放肆!”一直闭目养神的李林甫忽然睁开眼睛,冷声呵斥了一句,“府尹问话,不好生回答,反而诡辩,莫不是想廷杖伺候?”
那两个乞儿因为李林甫之前的“翻脸无情”心有余悸,有些畏惧的低下头:“小的不敢。”
裴耀卿接着问:“你们确实亲眼看到了‘鬼新娘’?”
“不错,小的可以赌咒发誓!”那个胆子大的乞儿语态坚定道。
“哦?那,婚礼什么时候结束的?”
“戌时三刻!”
“酉时三刻!”
两个乞儿对望一眼,那个胆子小的连忙改口:“啊,我说错了,是戌时三刻。”
“是吗?”裴耀卿冷笑了一声,“那,你们可在那西域富商的婚典上饮用了三勒浆?”
“是,是三勒浆,没错,和这位……”胆子小的乞儿这次特别的积极,看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的李林甫,一时不清楚他的官位,模糊道“和这位官爷赏给我们的一个味道,小的不会记错的,是三勒浆的味道。”
裴耀卿看着李林甫。
李林甫问那乞儿,眯着眼像只狡猾的狐狸:“你确定,没有错?”
“没错!三勒浆的味道怎么会错!”
李林甫坐直了身子,对裴耀卿略一拱手:“裴府尹,李某以为,应当对这两个刁民用刑,”说道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胆小的乞儿,继续道,“所谓‘治乱当用重典’,府尹既然临危受命,自然宁可错杀不可放任。”
胆小的乞儿吓得瘫坐在地,被那个胆大的一瞪眼。
裴耀卿勾唇一笑,语调轻缓柔和:“李中丞说的是,国无法则无以立,不过,为了避免场面太过血腥,还是拉到后堂处置的好。”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他脸色忽然一变,却是出人意料的指着那个胆大的乞儿道,“先从你开始,给本官拖下去,廷杖四十!”
“你们……你们凭什么用刑……”胆大的被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拖住,不甘的吼叫着。
李林甫的声音传来:“且慢。”
他缓缓起身,施施然走到那个乞儿跟前:“就凭你无视律法,胆敢在公堂之上欺瞒朝廷命官。”
“我何时说了谎?”那乞儿还是死不认罪。
“其一,你们死咬着那酒是三勒浆,其实它不过是寻常的葡萄酒,只要喝过的人,都不会认错。”
乞儿梗着脖子:“哼,我们这些小乞儿,平素吃不到好的,就故意说一下不可以吗?”
“其二,之前在野外本官问你那宴席上的菜名时,你倒背如流,显然有所准备,而当本官随意胡诌一个没有的菜名‘炙鹅’时,你却不以为疑,反倒侃侃而谈,这,难道合理?”
那乞儿似乎有些气短,却还是不愿意承认。
李林甫绕着他走了一圈:“其三,那西域富商当日不拘一格邀请了如此多的人,甚至包括你们两个小乞儿,这对你们来说,恐怕是从来没有的大场面吧?”他笑了笑,“如此一生可能就被邀请一次的场面,你们竟然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记不清?”
那乞儿哑然,李林甫挥挥衣袖,道:“带下去!”
后堂廷杖的声音传到堂前,那一下下抽到肉里的疼痛,仿佛抽到了另外一个乞儿的心里。
李林甫继续闭目养神,裴耀卿也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衙役们都安静的像雕塑。
阿云看着那个乞儿一脸的惊惶,没有人理他,更没有人告诉他,接下来他会面临什么,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心理崩溃的那一刻。
她仿佛有点明白了,李林甫罐子里卖的什么药。
杖刑停止了,时间出人意料的快。
一个官差走进来,道“府尹,那个乞儿受不住刑,断气了。”
裴耀卿似乎有些惊讶,愣了愣。
那个胆小的乞儿已经吓的失禁,跪在地上哭道:“我招了,什么都招……”
“数月前,有个带着面具,说话声音有些古怪的男人给了我们兄弟钱,叫我们说什么参加了一个西域富商嫁女的婚礼,如果有官府询问就说那是“鬼新娘”,那些场景,那些菜名,都是他强迫我们说的……小的,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拿着刀威胁我们。”
“这么说,你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鬼新娘’?”裴耀卿问。
“是……”
“那个男人的声音,你再描述的具体些?”
“嗯……带着点儿东瀛那边的口音,十分的生涩。”
“东瀛?”裴耀卿微微一惊,追问道,“还有呢?他用的什么兵器?”
“好像是……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相对……还算比较肥吧。
☆、事涉后宫最迟疑
东瀛云归……想到这四个字,阿云眼皮不禁狠狠一跳,莫不成这事儿真和谢云流有关?但看着他不像那么无聊的人啊。她看了看两个主事者——裴、李二人,尽皆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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