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微微前倾,逐渐厚重的呼吸声混杂着空气中弥漫的急躁气息,他试探性地用嘴点了点对方的唇,轻轻道:"不可以也想亲。"
从喉头处发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邵重羽伸手将他拐向自己,手指伸进他微硬的头发,凑上唇点吻起来:"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张东很能将他的纵容当福气,见他凑近,直接将舌绕了进去,他很喜欢这种吮吸的感觉,仿能将对方的一切纳入自己身体中。身前的人开始啃咬他的唇,从轻柔逐渐转为狂浪,张东一直觉得邵重羽这种喜欢啃咬的习惯像某种野畜,有时很像在讨好有时又很疯狂。他知道当身前人呼吸急促,吻得湿热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那便是他表达情欲的方式。此时邵重羽已经同他贴得极近,身体轻微得在他身上蹭着,张东一直未为邵重羽这般有些清高的人该是清心寡欲,却不想原来他一点就燃。
大掌从邵重羽的衣领处缓缓滑入,磨蹭着每寸皮肤,打着圈揉捏下半立起的乳头,邵重羽受到刺激稍一躬身,下意识咽了口水喉头上下浮动,借着月光望他这般,令张东又是一个激荡,开口舔吻起他的咽喉。
没等邵重羽说话,张东驾轻就熟脱去两人衣物,怕他畏寒,张东勾起棉被披在两人身上,后来才知是多此一举,不消半刻,被子便被两人踹回了地上。温热的舌尖,放肆的吻咬,游动的手指,滑过两人绞缠的滚烫肌肤。张东朝他下身探去,惊道:"它好像醒了。"
"闭嘴。"邵重羽不耐。
"怎么办?"
"你点的火,自然要你灭!"邵重羽恼道。
邵副将军说要灭火,张东就好好用手伺候他,随着两人热意的碰撞与张东卖力的讨好,邵重羽倒是快活,张东一手腥都不晓得往哪儿擦。
"过来,"邵重羽见他低垂脑袋不知所措,再次将他揽到身边,修长的手指将他按倒在榻上。
张东躺在榻上仰望爬到他身上的邵重羽,他慢慢伏下身半趴在张东胸膛上,轻啃起那两点突起,那双狡猾的手同时很不规矩往下探,他眨眼对张东道:"你的也很精神。"说完不顾面色涨红的张东,邵重羽整个人向下滑去,将头埋进那堆杂乱的毛发中。
"啊......"张东没料到他竟做到这程度,虽然下身爽意,但觉得太对不住邵大人,闷声道,"还是算了,别......"
"就依你,"邵重羽抬头又缠了上来,仿似什么事都没做过般,靠在他身旁闭上眼。张东被挑起了火,此时不上不下,脸憋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心中后悔自己好心,决定同邵重羽再商议下:"咱们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弄弄?"
"弄弄?"邵重羽被这词逗乐了,轻笑道,"你不是觉着不好?现下我累了睡吧。"这便是不愿动了。
"那我怎么办?"张东问得可怜。
邵重羽举目望他,见他作孽兮兮得缩在一边,不由笑了,再次吻上他,轻声道:"你想怎么办?今夜就听你的,下不为例。"
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厚重的呼吸声在帐内迷荡,张东望着邵重羽展露在外的身线、胸前因情欲泛起的艳红,伸手滑过他结实圆滑的后臀,张东再难包裹心中燃起的欲火,用力揉搓了下那臀肉,欲望已顶在旋涡中心,虽想立即提枪而上但碍于眼前人的身份,还是抖声颤问了一句:"邵副将军......该怎么做......能不能......"张东暗示性地倾身一顶。
邵重羽头一次在张东面前红了脸,他细不可闻的恩了声,小声又道:"下不为例。"说完他又说了句刚出口就后悔的话:"你怎么同你媳妇做的就怎么同我做......"
他这一说,张东倒更是仔细,生怕弄疼了他,邵重羽这夜确实未遭什么罪。他一出声,张东便小心停下,待他适应,有时他忍不住出声低吟,张东会将这声音吻进嘴里,在他耳边低语提醒他帐外有人,可别让人听了去。这晚张东第一次在他耳畔呢喃出他的名字,重羽二字混着热浪钻进他心里,整颗心都能觉察出那份烫热......
在张东伺候下,两人清爽安睡,一夜好眠,待邵重羽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本想责怪张东为何不早些唤醒自己,却见张东望来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倒也说不出重话。
见邵重羽急着梳洗,张东在旁替他一同打点,说道:"邵副将军今日不必着急,方才我在营区走过了一圈,因昨夜一场酒宴,多数将领们都尚未起身。"虽昨夜邵重羽同他说无人时可唤他的名,但张东觉着叫重羽,实在没有礼数,若叫习惯了叫人给听见更是不好,仍唤他军职。
"既然都还未起身,我更要赶紧些,营中士兵们都已起了,将领们却还在帐中睡着,成何体统。"邵重羽对军中事务一项慎重,虽昨夜云雨令他有些不适,却未停下营中那些繁琐的事,"今已是本月的点检日,总督怕是已经在马厮那边等了,我现在就去。张东,你瞧帐里有什么不妥的,收拾下。"邵重羽的营帐常有将士出入,是需整理得妥当些,这榻上的单子沾了浊物定是要洗了。张东抽去单子摞成一团,邵重羽有些尴尬得别开脸,怕张东忘了什么似的又追补一句:"昨夜那事,下不为例。"张东听他将"下不为例"四字咬的死重,以为他后悔与自己做了那事,心中不免失落,便小声道了个"是",转过身去做其它事。
邵重羽说的检点,是本月一次查阅马匹状况,后营精骑队是整营的精锐部队,要仗打得好战马必要养得得当,将领们各有坐马,还有家丁马,百骑队总各有骑驮马,这些都要照看仔细了才成。邵重羽走后,张东将帐子打扫得干净透亮,估摸着邵重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打算去医营看看。
站东赶到医营时,只见几名士卒守在何大夫帐篷外,帐内鸦雀无声,他心下一凛,怕是有什么事,快步上前细问,守帐的都说不知晓,反正将军吩咐不让进。
"哪位将军?"张东问。
"中营温将军。"那士兵答后,便摆摆手催张东快些离开。
张东跟着邵重羽也有些日子,知何大夫同两位将军间关系微妙,便识趣地走开,赶往药剂帐篷。药剂帐离何塞平帐子有些距离,愈向前走,越是人烟渐稀,药草混着丛林中的清香溢满心扉,十分好闻,药剂帐便是隐在这片香气中。此时却见一身材矮小的士兵在帐旁向内探身张望,张东行事谨慎,想到营中可能藏匿奸细,不敢疏忽,快速上前,猛将此人打后扣住,一个甩举将人仰天按倒在地。
"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张东喝问。
被按在地上的人也不回答,只拼命摇头,摆手挣扎,但远不是张东对手,张东细看这人,灵眉俏目,肤白胜雪,纤巧的身形怕还不到二十,本是挺好看的一人,左项旁确有块偌大的黑色胎记从耳垂处直曼至锁骨,形色皆惧很有噬人之态,再瞧此人一双耳垂处戳有小洞,张东不由惊道:"你是个姑娘?"
见身份已被瞧破,女子隐隐抽泣,哭声轻柔悲凉,让方才还大声厉喝得张东顿时失了主意,想起自己一双大掌还压在女子身上,吓得急忙想收回手,慌忙中又碰上她胸前一对柔软,张东脸色更红,地上女子哭声更剧。
"嘘!小声点!别哭别哭!我最怕女人哭!"张东向女子比手划脚,突然帐内有响动,急忙将女子的口捂住。却不想这女子也不是个温和性子,张嘴就在张东掌上咬了一口。
"哎哟!"张东轻声哼哼。
药剂帐内又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人望着帐口,不约而同禁了声。
待过了风声,张东低声道:"你别出声,我将手拿开,行不行?"一双灵动的黑目警惕望着张东,轻轻点头,张东才放了手。
张东将人拖到角落,方道:"这地方是军营,不是女人家来的地方,你赶紧回去!"
女子见张东没有恶意才叹道:"我是被凉军掳来的成女,哪有家可回。"
"你是想逃走,"诧异中营巡兵何时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张东道:"遇见兵爷我,就由不得你乱走,跟我回营帐去。"
"被掳到这里后我就没想能逃走,"女子声音渐低,"我偷来这里只是想取药,与我同被掳来的妹子昨日烧着却被送入你们狗官的帐子,我......"刮起的冷风吹的女子脸上惨白,突然那女子跪下身猛给张东磕头,"求您能帮帮我妹子,求您给些药,求您......"
虽不是自己做的缺德事,张东却也心虚的低下头,又见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原本光洁的额上已磕出血,张东本就是个软心肠,心中不舍,犹豫片刻低声道:"你起来,我答应替你取,你先找地方避避。"那女子依言藏到一旁树下,张东愿助她虽然她心喜,可心还悬在那边,双目紧紧盯住他身影,生怕又出枝节。
张东取药甚是方便,里边的人十有八九同他认识,如今他在邵副将帐内行事,他开口取药,这些医工自是以为替副将抓的,给出的都是上好药材。
"拿了药就快走吧,别让人瞧见你。"张东催她快走。
那女子得了药却未走,多看了他几眼,方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怀中抱药垂头略显羞涩,说道:"小女名唤阿娥,在中营将军帐内为婢,多谢兵爷相助,敢问恩公姓名?"
"别问了,你快走吧,就当我俩没见过。"张东听是中营将军帐中的人,不免想起之前在何大夫那边瞧见的事,约是阿娥见温将军不在帐中才得以偷跑出来,别人的事他倒也不在意,却听阿娥又道:"我们那儿有个规矩,女子成人后需同第一个碰自己的男子结为连理......"阿娥尚未说完,张东仍在发愣,就听药剂帐篷有人大声朝这边叫唤:"张东!张东!你还没走呢,快过来这边,有事要你帮!"
"张公子,今日我就先走了。"怕露了身份,阿娥急忙隐入林中走了。
张东被唤去出了不少劳力,正午时分才回后营,到了邵副将军的帐篷内歇下,打了盆水正要洗脸,却想起阿娥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好!"冰凉的水让张东顿时清醒,阿娥同他说那话,该不会暗示那男子就是自己,张东回忆自己有无碰她,莫非那不小心的一下就算"碰",张东大惊。片刻后张东暗笑自己,这女在将军帐中为婢,谁都知道在军营中为婢是啥意思,哪有不被"碰"之理,张东怪自己想得太多,反被这明显的事给唬了。温将军真是好命,连在这蛮荒之地都能被赐到婢女,可真够享福,怎还放着女人不理,总往何大夫那边跑?忆起同邵重羽的一夜鱼水之欢,又将温将军的事联想在一块,难道:"不会真是‘第一个'男人?"张东大骇。
"什么‘第一个'男人。"
普通一句话却振得张东眼皮都颤了又颤,他侧过脸去,只觉身后一片阴霾,有人挡住了帐外阳光。张东心虚得转过身,怕惹他震怒,让邵重羽知道自己可能会突然多个媳妇那还了得,张东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昨夜的事。"
邵重羽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转脸轻咳,显不想再提昨夜丢分之事,这倒让张东长舒了口气,方才定下心,却让邵重羽执起了手,就听他问道:"张东,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
朱志成走的第二日,邵重羽又常被召唤去中营议事,经这些时日修养,原本苍白瘦削的脸稍丰润起来,只是每每日下回帐,还是屡现疲态。
张东知他辛苦,在旁替他做事更是勤快,这几日晚上两人都早早睡下,没做啥不该做的事。那天在邵重羽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套问下,张东将自己无意中"出墙"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张东,你还真是没得教训!不过这回我帮不了你,这事你得自己解决。"当时邵重羽笑了笑,瞧张东狼狈还笑得挺没心肝,张东以为无事,到晚上才发现邵重羽还是有些生气,那晚起就背过身子睡没再理会他。
这日,邵重羽回帐,行色略显匆忙,挑帘一见张东就道:"我有话同你说。"
张东瞧他风尘一身,约是跑了不少地方,便快步上前递上湿布道:"邵副将军,先擦个脸歇下,再同我说。"
邵重羽稍稍梳洗了下,换了身干净衣裳,清爽不少,盘腿在案几前坐下,又唤了张东到身边,说道:"今日大将军派了任务给北营,明日一早出发。"
顾震旦下了令,北营拨人北上护粮,介于夏日那次草粮被劫的教训,决心增派人手,粮草是保障军营战斗的重要物品,北营能得这样的差事,也可看出顾大将军对北营几位将军的器重。
"张东,你们队也在派遣名单中。这次带队主将是北营的洪庆顺洪校尉,你们跟随他经茶马道北上,将朝廷拨来的粮草安全护送来宜靖。"
"明日就走,这可真够急的,那我得回帐篷准备下。"
"你那些东西不都在我这儿,简单收拾下,千万别误了明天的事。"
这样说来,今夜便是张东在邵重羽帐中的最后一日,磨蹭到月升,张东一脸不自然地躺在邵重羽身旁。
"护运粮草可说是件肥差,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脸色。"邵重羽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小人不是为这事烦心。"m
"那又是为何事?"邵重羽望着面露难色的张东,问道,"方才就听你不时叹气,什么事令你这样挂心?"
"邵副将军,"张东接着道,"小人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多日见不着您也伺候不了您......"
"张东,往后心有不正的时候,别滴溜着眼睛说话,"邵重羽一时轻笑,"如今你要务在身,明日一早就要起程,别打我的主意。"
虽这样说,两人最终还是靠在一块儿,男人之间没有婆婆妈妈太多的试探,热意腾起时便没什么顾虑,张东在第二日天明时才有些后悔当夜不该随意挑起这个情。张东先前隔着衣襟在邵重羽胸前抚摸时,邵重羽还出声提醒,可惜他还不识好歹,没几下后竟还探了进去。邵重羽实在是个识情趣的人,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自行退了衣裳,张东看了很是高兴。
还未来得及咧嘴笑开,邵重羽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他偷眼朝张东一笑,腾出一手给他宽衣解带。张东头一次给人这样伺候,心里有些欢喜,不多时便发现有些不对劲,邵重羽不似前次那般温和,很有为主的味道。
"邵副将军,你不会是想......"张东终于有了挣扎的意思,情急之下,抬腿一踢,邵重羽轻易闪过,砰的一声那脚不偏不倚落在床板上,疼得张东呲牙咧嘴。
"邵副将军,发生什么事?可需属下帮忙?"守在帐外的士兵显是听见了响动出声询问。
这事你们能帮什么忙,不是添乱吗?张东心中暗骂。
"没事,只是小厮笨手笨脚撞到东西。"邵重羽回了话,又朝张东耳边吹了口气,道,"你最好老实些,你想被人瞧见咱俩这样?"
张东被吓得不再乱动,两人如今赤条条的,让人怎么看都不会是在做好事,轻声道:"我觉得咱们这挺像在偷情。"
邵重羽满意地笑了:"咱们就是在偷情,记得要守偷情的规矩,别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借着帐外漏进的火光,将张东结实的身体染得像涂了层蜜,邵重羽明显就是只勤劳的蜂,哪甜往哪啃,忆起上回张东在他身上留了不少印子,几天才消了去,让他恼火了好一阵,这次定也要给他些颜色。忙活了半晌,邵重羽停下,仔细审视张东的身子,冷静地将他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张东被他巧得莫名其妙刚想发问时,邵重羽抢先开了口:"为什么我怎么亲都没有印子?"
张东一听险些没呕血,强作镇定地说了句:"你法子有岔,吮下就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