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幻灭————sakida

我嘴里一口水差点没有喷出来，白他一眼说，"真不争气。"
"崇洋但不媚外。"他欢乐地一笑说道，"要去上学吗？"
"废话。你不上学？"
"去！当然去拉。"
我恩了一声，看看手表也不早了，急速跑下楼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弟弟！你忘了带钥匙了！"我看到2楼有个白痴居然叫我弟弟。
"要死啊！把我爸爸吵醒了你就完蛋了！"我挥挥手，然后接住钥匙。

话说我这个哥哥啊，可是我18年来第一见面。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恶毒的诅咒过他不下万次，我诅咒他变成丑八怪，没有小弟弟什么的。
从没想过见面也不想见面。
也许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看到他可以如此平静，可能我是真的长大了，成长让人变的宽容了，什么恨也提不起来了。虽然我曾经非常恨过，但随着心灵的成熟慢慢变的不在意可以容忍了。
恨一个人是件累人的事，所以还不如别去想什么多。

见到边天，把MP3送到她怀里的时候，她开心级了。
"天啊！这真的是申盛吗？"边天和我坐在阶梯上吃着寿司。
"信不信由你。对了，这东西千万别乱传，我啊，可是挂过一次的人啊。"然后我把自己差点被申盛掐挂的事告诉边天。
"什么！好危险啊。"疯疯癫癫的边天终于有点良心关心我了。
"感觉是安全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抓我了。"申盛这个人变幻莫测，虽然他表明心意，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卷土重来呢，毕竟我是清清楚楚听他说"不可能，我不可能再放过你。"的话了，真是很难琢磨透的人物。
"墨墨！别怕，我豁了老命照你，我去叫我大哥来保护你。"说着，边天猛地站起来。
我拽着她说，"行了行了，你那什么大哥啊，自己的事都摆平不了的家伙。"

我可是再也不敢经过7班了，可是我不可能一天憋着尿吧，我心疼我任劳任怨的膀胱啊。
可是运气很好，没有看到申盛那家伙。
啊，肩膀被拍到了！m
"有没有看到申哥？"说话者本校二哥，反正就是申盛的铁哥们就是了。
"我怎么知道啊。"他们该不会都盯上我了吧，后排的猛男眼看都站起来了，桌子都摇摇摆摆起来，识相的都让开了路。
别朝我走来！
最讨厌这种压迫感了！
猛男把我围住了，老师装瞎子走开了。
太岂有此理了，在学校也敢这么嚣张！
看来我要考虑转学了，我可爱的同学，永别吧。。。。
"大嫂！放了我们申哥吧！"不是说笑，那群猛男居然全向我鞠躬了！？
我张着大嘴还不知道要说什么。
大嫂？妈的脑秀逗吧！
"我只是在昨天见过他而已，自那以后就没有见面了。"
"是吗？"邵少贤看我的眼神应该不太友善。
"信不信由你们。"我向前一步，猛男很主动地让开路，只有邵少贤还用手臂挡着我，不过那也无法阻止我离开的步伐。
"你果然伤了他。"邵少贤的声音通过人群传进我耳中。

难怪，申盛这么看重他，连女人也没有他如此敏感的神经。不过我不在意，申盛失踪，我也图个清净。
我也许真的挺自私。

我以为申盛只是回去养伤，伤好了就会回来。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突然我们学校的校风好了很多，一群恶男留级的留级，退学的退学。
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也许我真的是伤到他了。
他的温柔，我会梦到。
真的曾经有那么一个强势的男人说过"我爱你"吗？
原来我并不是想象中如此讨厌他。
如果他是女生，我肯定一万个答应了。
当然这是前提条件。
而真正喜欢的人，是没有条件的。
爱涌动的时候你永远控制不了。
这便是真爱了，我庆幸我终有一日尝到了。

直到2年后，我才见到了申盛。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

4
我不是什么善人！

从边天手中递过白花花的银子，
"每次都这么别扭。"边天也不爱谈钱，要不是她看我太落魄也不会如此。
虽然我们之前就有约定，有借有还。可是从女人手里拿钱怎么说也是一件很软弱的事，可是如今，这钱不拿，那就不是落魄不落魄的问题，而是我也许会就此沦陷到另一世界，而那是暗不见光。

习惯性地在路上边吃边走，临近家门的时候才猛的想起；我似乎忘了现在家里还有一个吃白饭的哥哥。
无奈只好转身，在路上随便买了一个白面包，心想能有的吃就好了，他应该不会挑三捡四吧。
推开门，他被房间里的景象惊呆了。
被抢劫了吧这是！
衣柜里的衣服全给翻出来，像流着脓水的伤口。
"啊？弟弟回来拉？"飒克此时正出现在门前，左手拿着汉堡，右手拿着冒着热气的羊肉串还流着汁水。
我被气的说不出话，就这样死死地瞪着他。
"请听我解释啊！那个我吧，真的饿到不行，然后我就想有没什么吃的，就翻啊翻啊。可是翻不到就。。。。。。"
"行了！"
"我就知道弟弟不是不讲理的人。"
"把门带上。"
飒克欢喜地带上门，递给我一支油腻的养肉串。
"搞错了吧。"我站起来，重新打开门说道，"我是想让你在门的另一个方向带上门，然后滚蛋！"
飒克看着我，笑容瞬间僵硬。
我偏过身体开始整理衣柜，而身后却没有动静。
之前肯定是哪根经搭错了，什么时候善心大发了，原来我根本就是一时兴起，我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凭什么去救济别人，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大不了我再也不翻你的东西了。"飒克嘀咕着，他居然还用英语说了起来。
"大不了我也不拿你钱了。"
我是不太精通英语，不过他说的‘money'我可是听的清楚。
"你还拿了我的钱！"我顿时火气大生，恨不得拿柜子砸过去。
"对不起拉，我就买了汉堡，养肉串，小皮萨。。。。。"后面的话我是没有听进去了。我突然觉得委屈，十分委屈！非常委屈！
我想这个男孩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穷人家的感觉，他今天的消费几乎可以给我吃一个月！一个月啊！看看他吃什么，我吃什么。除了白面包还是白面包。
都是同一个妈，为什么会是如此不平的待遇。
我想不通，我急需一处让我发泄的地方。
飒克看我的眼神很怪，被我发现。
我擦擦眼眶，原来已经有些湿润了。
我已经多少年压抑着自己了，如今看到飒克，我居然不争气的哭了。真TM窝囊！
当然，下一秒飒克就安静地离开了，门也被安静的关上。

我无力的拿起搁在桌子上已经冰凉的羊肉串，咬下去的时候毫无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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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格外疲惫，全身酸痛。
而且黑眼圈也浮上了脸，脸色也看上去格外苍白。
我怎么了？
我问镜子里的自己，难道做梦做多了也会疲劳了。

边天也围着我，打听这可怕黑眼圈的来历。我哪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说，是不是最近又缺钱拉？"边天挡住我不让我再前进。
"啊？"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对不对？"边天也不笑，也不闹，就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好象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瞎担心什么。我没忘了咱们俩的约定，再说，比起做鸭，我更喜欢在你这里骗吃骗喝。"我无赖的一笑，调皮地在边天的鼻梁上一钩。
边天一笑，什么事都好办。她的确不适合什么正经的角色。

我知道边天还是不放心，她一直将我送到门口才舍得离开。
正当我准备转身的时候，她开口说了出来，"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再也不把你送人了！"
"每次送人最后还不是我可怜巴巴的回来找你。"我轻柔边天的蓬松的秀发。
边天欲言还休，只留下一滩落日下的背影。

人吓人，吓死人。
我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看见父亲了，看到也只是他喝的伶仃大醉的丑态。
如今我居然看到父亲正坐在桌边看着报纸，而飒克一脸春光的给我使眼色。
居然没有爆发战争，简直是奇迹！
"读什么书，还不出去赚钱，你臭小子想饿死你老爹啊！"毫无创意的句子从父亲嘴里脱口而出。有富裕人家的家长语重心长地叫子女要认真读书，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孩子。穷人家的家长则是听天由命，孩子能不能读的起书也全靠孩子自己造化。至于我的父亲，是最糟糕的家长，穷是当然，但是穷的像他这样，简直就是丢穷人的脸。
当然现在考虑这些显然不是时候，我的视线在飒克和父亲之间来回。这2个人怎么说也应该不共戴天才对啊。
如今这么平静是不是太奇怪了。

5
"身上有钱吗？快拿出来。。。"父亲摊着手不耐烦道。
怎么说也是亲爸，如果我不给，恐怕他真会活活饿死。
我掏掏上衣，把大红的百元掏出来，这一百足够换几日清净了。
"别给他！"飒克挡住我正递过去的手。
"啊？"我不解的望着飒克。
"别太纵容他！"飒克把百元重新放回我的衣兜中。
"可是他是我爸啊。"
"就因为他是你爸才不能给，他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赚钱，40岁的男人不正是血气方刚吗？让自己还在读高中的孩子养活他不是很可笑吗？"
"你知道什么。。。"我轻笑起来，"根本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我看你是因为害怕了吧。"我从飒克眼中读到了一丝藐视。
"没错，我就是胆小鬼，你以为我是什么。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小时候我怕被鞭打，后来不怕了，我可怜自己，可怜自己最恨的人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母亲这个词，是小时候用来麻醉自己的神经的名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母亲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她只是没有找到时机。后来觉得挺傻的，也就不这样想。
比起母亲，我真的太爱父亲了。毕竟他还从未离我而去，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
无依无靠才是最大的悲凉，比起有些人我还是挺幸福的。
"快拿钱过来！磨蹭什么！"父亲狂吼起来，仿佛下一秒火山就会爆发了。
我再也没有犹豫，快速地将钞票递给父亲。
可是，我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原来飒克是这么倔强的孩子。
飒克在父亲还没有握紧钞票的瞬间，用左手‘嗖'的一声夺过钞票，而右手毫不犹豫地拽起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手，我们夺门而出。
身体有些不平衡，被阵阵凉风托起。
不知道穿过多少条街，我们气喘着背靠着墙坐下了。
"有些事，我一直很疑惑。"飒克认真地看着我。
"什么？"
"你平时的钱从哪里来？还有你是不是很缺钱？"
"钱是向人借的，至于缺不缺钱，你看看我吃什么就大概明白了。"运动过后，整个身体畅快了许多。
"你当不当我是你哥？"飒克突然抓住我的手说。
当不当，那我到底配不配做你弟弟，"你会疼我吗？会想亲兄弟那样对待我吗？你觉得我们可以吗？"
"我当然会疼你，当不当也不是我说了算，那些在我们出生就注定了，我一直都没有尽到做哥哥的义务。所以，以后我会补偿你，把我们妈那份也一同还了！"
其实有他这句话就足矣了。
我还没有傻到要相信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么奢侈的玩笑。而且要还也还不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怎么可能还的了呢。

说也奇怪，自那些日子以来，我的黑眼圈根本没有平息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深了，害的我要借边天的化妆品来修饰掩盖，逊透了！
"浅墨，这钱你先拿着。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已经上学去了，所以现在给你送过来。"飒克突然出现在校园让我有些吃惊。
"就是为了拿钱给我？"我只是望着手里的钞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不是怕你吃不好吗，现在你还处在发育期，要吃的好一点。知道了吗？"望着眼前的大男孩，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显逊色，他周身的迷人气质，笑脸永远摆在脸上。
第一次，由衷的觉得这个男孩可爱。
罢了，就算是梦也继续让我做下去吧。哥哥，真的是一个温馨的代名词，像天际洒下的的金色阳光，照的人心里暖烘烘。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我有一丝沉醉。我沉醉在温柔的亲情中不能自拔，我多少年渴望的也不过是如此，有人关心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

边天也发现我最近经济上的宽裕，为此她表现的比我还高兴。
我问她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她笑着说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时候咱们没有金钱关系了就交往。
我猛地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我一直认为我的霉运短时间内不会消失，半路杀出个好人这种好事也不会砸到我头上，所以那时候边天借钱给我的时候，我便答应了一些看似发生概率将近0的条例，只是没想到，同母异父的飒克会出现。
"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w
"没有。。。。我没有说不愿意。"我知道边天不是平白救济我，她是因为喜欢我才会这么做。其实我也挺喜欢她，只是总觉得自己是配不上她的，我们之间的这种金钱关系也让我觉得很为尴尬。所以想要彼此平等真心相待的话，就必须得摆脱这种尴尬的关系。
交往是顺理成章了，边天唯一的变化就是越发温柔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我已经有几天没有看见飒克了，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已经回家了。可是看着家里冰箱刚装上的食物便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家伙几乎时时刻刻在意我的饮食，总是怕我吃不饱。
[除了买好吃的，也不知道该为你做些什么。所以冰箱的东西不要客气哈！]便条成了他习惯用的工具，小小的便条，包含着是浓浓的亲情。

半夜被飒克的脚步惊醒，其实我今天也确实想等他回来，却不知道他居然凌晨3点才回来！
"吵醒你了？"飒克抱歉地轻声问道。
"没有。天气热，睡不着。"我胡乱找些理由。
飒克恩了一声，没有再继续接话。
"喂。"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说道。
"恩？"飒克躺在沙发上说道。
"你最近在忙什么啊。"其实我想问他哪来的钱。
"也没什么，陪虎朋狗友吃吃喝喝玩玩什么的。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来了？"
"那你那钱。。。。。"
"少买几包烟省下的，都是我自己的零花钱。"飒克不在意地回答道。
沉默了许久，我又道，"哥。"
没有回应，飒克已经死死睡过去了。
我叹气，我不容易酝酿了那个字，他居然睡着了！

6

早上起来的时候飒克已经不见踪影了。今天是周末，他怎么连周末都这么忙啊，还想跟他聊聊家常。
打电话给边天，5分钟边天一身淑女装出现在门前。
"真是打扰了！"边天丫头还鞠了一小躬。
"日本的假清纯少女！"我唾弃她一把，转而拉起她的手走进屋了。
"很可笑吗？"
"恶心透了。"
"那个服装店老板娘连老娘都敢骗！说什么一穿就摇身一变成淑女！老娘怎么都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