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皇帝很喜欢你?毅不知道吧?你想要两国的皇帝为你争风吃醋吗?」雪无垠冷嘲热讽:「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你在胡说什么?!」欧阳子鑫大怒,浑身又疼痛不已,他本能地推着雪无垠,但是不能摇撼其半分:「放开我!」
雪无垠没有理会他的反抗,淡淡地道:「我想干什么?你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告诉你。」
脑袋嗡嗡作响,一半是因为体内的快要炸开来的刺痛,欧阳子鑫停止了反抗。
雪无垠地脸上浮现出胜利的浅笑,他太了解欧阳子鑫了,捏碎他的心就像捏碎一块豆腐那样容易。
「好好听着,我只说一遍……」蛊惑似的喃语着,随着欧阳子鑫越张越大的眼睛,一个置他于万劫不复的阴谋逐字逐句地灌入他耳内。
「上到君主皇族,下到黎民百姓,全都会唾弃你这个通敌叛国的千古罪人,欧阳世家,也会因为你被逐出皇城,流放蛮夷边疆!」
欧阳子鑫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第一次认识到雪无垠有多恐怖。
「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子吗?因为你大战的时候,突然卷军饷逃亡,导致靖军人心涣散,不战自败!你还害死了武将军,记得吗?你情同兄弟的人,是因为你而死,武家会怎么质问你呢?」
「不!不是的!」欧阳子鑫不由急促地道:「武程他……」
「怎么不是?你满身血腥味,我能闻到。」雪无垠鲜红如血的嘴唇,几乎碰到欧阳子鑫的脸孔,一字一句地道:「谢凌毅也会恨你的。」
「你胡说!」欧阳子鑫的眼神更加透着不可置信,怒瞪着雪无垠。
「我胡说?哼。如果靖国严刑拷问你和谢凌毅的关系,你会招吧?谢凌毅大战时刻,却和敌国军师你侬我侬,纠缠不清,你想传到夏国,那些为毅打拼天下的军士们会怎么想?你会连累毅当不上皇帝的,这可是他毕生的希望,被你这样无耻的人破坏,他一定会恨死你的!」
欧阳子鑫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我喜欢毅,就算不是严刑拷打,我也会承认我喜欢他,皇上……也绝对不会相信你的阴谋诡计!」
「你对自己还真有自信,可是——你在我手里不是吗?这说明他们保护不了你,皇上再大,也大不过千万百姓,在人人声讨的情况下,你被仁帝腰斩是迟早的下场!」雪无垠摩挲着欧阳子鑫微凉的脸颊:「你不该碰毅,要是你早点离开,我也不会这样为难你了。」
「滚开!雪无垠!」欧阳子鑫厌恶极了,大叫着,用力捶打着雪无垠的手臂和身体,试图推开他。
「真倔,无影针运行起来可是让人生不如死的!跪下,舔我的鞋,看在以往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让你舒坦点。」
「你做梦!」身体越来越疼,一股烧灼的绞痛感自心窝急速蔓延,欧阳子鑫脸色煞白,痛苦难耐。尽管流着泪,他的眼睛却狠狠地瞪着雪无垠,那是怒火中烧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伤人,相信雪无垠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哦?你就是这样诱惑谢凌毅的?对了,毅他向来喜欢征服,王位、权利、烈马,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能到手。」雪无垠又一把抓住欧阳子鑫的脸,指甲嵌进他泛红的眼角,很痛,泪水沿着手指,滚落到引枕上。
——雪无垠深爱着谢凌毅,这欧阳子鑫很早以前就发现,但是这种得不到,就通过卑劣手段进行报复的行为,根本不是爱!只会让人感到悲哀。
「凌毅会恨的人是你。」即使眼角火辣辣的疼,欧阳子鑫仍旧直视着他:「你在做蠢事!」
雪无垠的眼色陡然一沉!出手极快的勒住欧阳子鑫白晰的脖子,劲道之大,下手之狠,让欧阳子鑫的心脏几乎停顿。
「不,他不会。」但是雪无垠突然松开了手,邪气地一笑:「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你在哪里。」
「咳!咳!」克制不住地剧烈咳嗽,欧阳子鑫也无法相信,雪无垠一向是紧随着谢凌毅的,尤其现在还在打仗,作为军师的雪无垠突然离开,谢凌毅怎么会不怀疑?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但一定远离战场,因为空气中没有海的气息。
「——呜!!」但还不及深想,一股尖锐的,深及骨髓的痛楚,让他浑身痉挛起来。
「看来『针』已经运行到脊椎附近了,很疼吧?」雪无垠见他这样,便站起了身道:「每隔四个时辰,针就会随你的血液循环全身一次,而且随日子的加深,发作的间隔也会越短,痛苦也会越深,到时候,恐怕你会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一心想求死呢。」
「呜!」指甲深深地嵌入炕边的砖头缝里,折断了,血流了下来,欧阳子鑫额前的青筋暴露着,浑身肌肉都抽搐着,可是他咬着嘴唇,没再喊一声疼。
「哼。」雪无垠认为他强撑不了多久,抬头一看窗外,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连日的赶路,他自己也觉得困乏了,便完全无视炕上在颤抖的人,转身去隔壁的卧室休息。
「凌毅……凌毅……。」凌乱的炕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濡湿了欧阳子鑫的脸,他混乱的脑海里,只有这个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第九章
谢凌毅从来没有这样心焦过,心底的不安已经磨光了他的耐心和理智,发了疯似地追击那些行踪不定的海盗船。
短短十七日内,夏国军队几乎把这一望无际的西云险海轰了个底朝天,凡是可用来藏身的礁石岛上都有着焦黑的残迹。
可是带回的消息却不尽人意,显然海盗们受到了靖军的庇佑,因此接连六次的攻击都受到阻碍,不过有人上报说:「海盗头子一直吼着让夏军归还欧阳军师。」
谢凌毅初次听很愕然,随即非常恼火,藜锐以前就掳走过欧阳子鑫,他心怀不轨又诡计多端,实在不可信!他一定是为了躲避夏军的穷追猛打才……但是近日里,藜锐不但没再躲起来,反而怒气冲冲地出来迎战夏军。
一支小小的火力薄弱的船队,居然敢和数百艘军舰对垒,还大骂夏国王爷偷鸡摸狗,劫持靖国军师等等。
砰!重重地一拳砸上案台,谢凌毅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想:「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时候雪无垠正好撩开宝帐的门帘进来,看到谢凌毅难看至极的脸色,和散落一地的奏本,不由一楞,随后便走过去一一捡起它们。
「毅,你也该收敛一些,这么做可是本末倒置,放着靖军不理,整天追着海盗,等那几万大军恢复了元气,我们会很伤脑筋的。」雪无垠整理案台的时候,忍不住说道。
突然,谢凌毅一把抓住雪无垠的手腕,把他拉至跟前,肃然地问:「你的影守,难道就没有半点消息?」
「没有。」雪无垠答道,被如此逼视着,他的眼神仍旧没有半点浮动,「你说的,如果不想翻脸就不要插手欧阳子鑫的事。」
「你真的不知道?」加重几分力道,谢凌毅沈声问道。
「谢王爷,您的茶……!」天澧出现在门口,看到被压在案台上的雪无垠,大吃了一惊,差点打碎茶碗。
谢凌毅不悦地瞪了天澧一眼,然后放开了雪无垠,说道:「都出去。」
雪无垠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告退了。
可是天澧没有动,他端着茶碗,怔怔地站着,眼睛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恐慌。
「天澧?」谢凌毅提醒道,蹙眉看着他。
「啊?」天澧浑身一震,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样,忙点头道:「是、是的。」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怎么回事?」谢凌毅注意到,天澧走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前,他的眼里只有雪无垠,除非有任务离开,否则他会像影子一样紧随在后。
而如今,居然对雪无垠视若无睹,是什么让他这么仓皇?谢凌毅深思,双手紧扣着案台边缘,如果没有错……他已经找到了这一团迷雾的缺口。
◇◆◇
子时,寒风刺骨,一轮圆月高悬空中,风卷着黑压压的乌云,忽明忽暗。
天澧披着厚实的长袍,怀里抱着小妖,摸黑艰难地爬上营寨的后山,他在等影守的密函,后山的岩石,是他们接应的地方。
「很黑啊,对吧?小妖。」他自言自语着,更缩紧了身子,这种仿佛能把人吞噬的黑夜,让天澧不觉闭起了眼睛。耳边,是风呼呼地撩动野草的声音,他想起了童年。
逃出皇宫时,他只有十岁,在混乱的码头上,他和亲信走散,一个人抱着小妖,惶恐地跑在完全陌生的街道。恐惧、饥饿、寒冷、孤独……身上值钱的东西被乞丐抢了,流浪几日后,在一间破庙,一个男人给了他一个铜板,然后冷不防地压倒了他……
庙外是呼啸的夜风,没有一点光亮,除了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拼命的尖叫。
尔后——他靠这个赚钱。
他才十岁,乌黑的头发下是一双黑玛瑙似的眼眸,皮肤白晰,嘴唇粉红,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人过来,很亲切地牵住他的手,给他吃喝,给他钱财,然后,重复令他痛苦万分的行为。
一个暴雨天,他光着脚丫,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走出小巷。
「呦!瞧瞧是谁一夜风流回来了?」巷口,一个身材高大的乞丐少年跳了出来。
他没有理睬,也没有力气去吵架,眼睛都是通红的。
「赏钱呢?我看到你上了麦府的轿子。」少年吼道,大力地推挤着他,似乎要把银两从破衣服袋子里摇出来。
更多的乞丐涌了过来,他放声尖叫:「滚开!这不是你的钱!」
「啪!」他被一个耳光打翻在地。
失去耐心的少年在怒吼:「钱藏到哪里去了?」
「老大,揍他!」有人起哄道:「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给我上!打到他交出钱为止!」少年把他朝后扔了出去,他摔在污泥堆里,流氓们立刻拥了上去。
拳头如雨点砸下,他抱紧脑袋,痛得缩起身子,忽然,周围呼呼地刮起一阵冷风,一切几乎在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你没事吧?」动人的问候,自他头顶响起。
「啊……?」迟疑地抬起头,来人一身雪白的锦衣,绣着银色的图案,他打着一把很漂亮的油伞,伞下的脸孔,肌肤如雪,面如花靥,朱红的薄唇仿佛经过妆点一般。
好、好漂亮——他呆住了。
「我找了你好久。」来人微微一笑,是那种轻柔的暖融融的微笑,而且一点也不介意地上的污泥,「来,我拉你起来。」
那只手是那样干净,而他的手又脏又瘦小,他不敢抓。
「呵呵。」美青年不觉莞尔,主动握住他的手、并扶他起来,「有没有受伤?」
「啊!」他惊醒似地慌张四顾,那些乞丐全都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维持着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他们……」这景象让他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死了,」青年的声音很温柔,「别担心,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再伤害你。」
「你刚才说……找我?」他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青年:「你认识我吗?」
「是,天凤王爷。」青年微笑着颔首。
「我已经不是王爷了。」父王母后被处死,他侥幸逃了出来,可是被剥夺了一切,还被靖军通缉。
「既然这样,天澧,这个名字怎么样?」青年拉开他的手掌,写下一个字:「澧,雨水丰盛的季节,我与你相遇的日子。」
「澧……」他看着那繁复的笔划,大眼睛眨了眨,最后重重地点头:「我喜欢。」
「好孩子。」青年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叫雪无垠,雪天的雪,无边无垠的无垠,要记住哦。」
「雪……雪公子,我可以跟着你学功夫吗?我想要变强,变得很强!为父王母后报仇!」
「真是远大的志向,你的敌人可不容易对付。」雪无垠轻笑。
「但是……」他快哭出来了。
「放心,我答应你了。」雪无垠注视着他,捧起他的脸,「澧儿,你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嗯!无论多苦我也不会离开您的!」他破涕为笑,大声地许诺:「永远不会!」
……怀中的小妖突然动了动,天澧蓦然回神,喃喃地道:「首领……」
「要见无垠的话,去他的营帐不是更快?」一道低沉的声音,如盘石划破黑暗,直击天澧的心脏。
「谢、谢王爷!」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天澧腾地站了起来,恐慌之下差点把小妖摔了出去。
「不过你现在去营帐,只能看到他的尸体。」谢凌毅满脸愠色,低哑的声音压抑着令人惊悚的杀意。
天澧听了这话,如晴天霹雳,拼命地摇头!
——被拆穿了,首领的计谋,魉魍的易容术,血色一下子从脸上褪尽,天澧害怕极了。
「无垠在哪里?」谢凌毅咄咄逼人的问,他的神情近乎疯狂:「派一个影守来骗我,他人在哪里?!子鑫……子鑫在他那里对不对?!」
「王爷……我、我……对不起!」泪水糊了双眼,天澧哆哆嗦嗦的抽泣:「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子鑫,我喜欢他啊!可是阻止不了……!」
「子鑫究竟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谢陵毅狂吼,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天澧的肩胛骨。
天澧更是恸哭起来,伤心至极,「首领抓了他……在庆州,但是就算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快不行了……」
天澧泣不成声,谢凌毅怔了一怔,一把甩开他,旋风般地大步离开了。
◇◆◇
明媚的阳光,鱼儿攒动的溪流,以及才抽出嫩芽的青草地,这个古朴的庭院到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唔。」然而,轻声地,垂死挣扎似的呻吟,给这抹春色添上一层异样的淫糜气息。
「怎么,只是被看着就有感觉了?」柳树下的草地上,零落地散开着颜色华丽的锦衣,仰面躺在上面的欧阳子鑫双臂被反折在腰后,紫色的衣带紧紧地捆着他的手腕。
欧阳子鑫的额头和脖子上都浮着豆大的汗珠,左脸的颧骨上青肿了一大块,嘴角还流着血,可见刚才进行的是怎样的一场激烈斗争,他身上仅剩下的一件贴身亵衣,但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半遮掩着急剧起伏的胸膛。
「早点听话,你也不用挨揍了。」这和跨坐在他腰上,衣着整齐的雪无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着,雪无垠那纤细而有力的手指游过他脸上的乌青,然后没入他的衣襟内。
细腻的肌肤像要融化指头般的暖浓浓的,很热,也很舒服!让雪无垠不禁很期待接下来的接触,抽出手,在欧阳子鑫越瞪越大,充满惊愕地注视中,解开他的衣扣,那真是一种享受。
「别碰我!混蛋!」欧阳子鑫怒不可遏,却无法动弹,唯一自由的凌厉眼神狠狠地瞪着身上的男人。
「针毒好像无法满足你,既然这样我只好换一种方式了。」雪无垠本想通过那万针齐扎的痛苦,来逼迫欧阳子鑫下跪求饶,但是好些天过去了,欧阳子鑫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而且居然还在昏睡时,不断地叫着谢凌毅的名字,雪无垠恼怒之下,就揍醒他,把他拖到了这里。
现在,看着他优美的肩胛骨,显得纤细但又结实的上臂,雪无垠的喉咙轻颤了一下,继而拉开柔软的亵衣,直到欧阳子鑫赤身裸体地呈现在他眼前。
同性的胸口自然平平的,不会有起伏,可是那蜜色的肌肤,以及挺立的淡茶色乳首,都有种令人不觉气促的诱惑感。
只要想到谢凌毅拥抱的就是这具身体,并在他的深处达到高潮,雪无垠的胯下就热烫起来,他银灰色的眸子透出炯炯的贪婪的光芒。
「或许我早该这么做。」雪无垠声音暗哑地道,粗暴地一把扯掉亵裤后,他强行板住欧阳子鑫想要并拢的膝盖,往两边分开。
「别碰我!」欧阳子鑫声嘶力竭地吼道。
「哼。」雪无垠无视他的厌恶,手指拢住欧阳子鑫的分身,缓缓地揉弄起来。
「呜……!」那一瞬间,欧阳子鑫真想咬舌自尽。
「明明就很想要,还装什么矜持?」不出片刻,看着手中逐渐硬挺起来的分身,雪无垠邪恶地低语道。
「放开……住手!」欧阳子鑫的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并发出轻微的喘气声,他的双手似乎在抵抗着什么而扭动着,可是无法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