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子夜细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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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兮只是感觉到有个软软的东西不停碰触着自己的脸,好生难受,却在听到兮儿两字时,浑身一激,"爹..."猛然睁眼,生怕眼前的人再次弃他而去。
可是可是...倒映在那绿眸中的脸,让原本还尚且处在梦中的离兮瞬间万分清醒。
"冷夜???我怎么会在这里???子风呢?"
近在眼前的脸由原本的温柔转变成微怒,"那小子,你还想他做何,从今以后你只许想我一个人。"霸道的将离兮拉入怀中,如雨点的深吻,源源不断得滴落。

 

 

终得相见
木离兮愈挣扎,冷夜便愈加变本加厉。厌恶得逃离正上方肆虐的吻,木离兮眼中满是鄙夷,不屑,无奈。自己是一个男人,即使再病弱,也抹灭不了他身为男人的事实。为什么老天对他如此不公,身体孱弱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派这么多人来折磨自己...只不过想要一份醉酒吟诗,对月抚琴的闲情雅致,了此残生,怎生连这般小小的愿望都无法了却。一个木子风已经够让自己头痛欲裂,如今到好,还摊上冷夜,自己日后何来出路?也曾听闻一些断袖之事,当时也权当奇闻一笑了之,想不到这样不耻的事竟降临到了自己身上。愈想愈是气愤,让自己像女子一般被另一个男人亲吻拥抱,经历肌肤之亲,这等事想想便觉得恶心至极,真要是尝试了,自己今后如何做人?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痛恨的仇人?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奋力脱开压制在冷夜身下的双手,在对方兀自陶醉之时,趁虚将冷夜狠狠推离自己。就着衣袖猛然擦去对方留在自己唇上的痕迹,原本清澈温和的双眼,此刻透着一层寒光冷冷得盯着冷夜,如冠玉的双颊蒙着淡淡得红晕。
冷夜一时放松,始料不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木离兮,原来他的猫儿也是会发怒的...迷离的双眼在凝视离兮之时忽然一怔,从未觉得这世有一个人连生气之时也可以这般好看,不似女子的嗔怒,眼前的人明明连身子都已经开始不住颤抖,可那脸上却依旧是不服输的倔强,带着一丝孩子般的怒气威胁着自己不许靠近...那样子真的是怜人疼爱呢,忍俊不禁,这傻兮儿难道不知晓此时的自己更加惹人爱怜吗?
"兮儿,别闹了,我不会伤害你,听话,到我怀里来。"不由自主得放低声音,柔声道。
木离兮见他这般亲昵得称呼自己,恶心的感觉顿时泛满全身,缩了缩脚,尽量往马车角落里挪,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离冷夜越远越好。其实心中也知道这都是徒劳,自己没有武功,根本不是冷夜的对手,对方只要轻轻一动,下一刻自己怕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可是就是想躲着他,愈远愈好...
冷夜的笑意更浓,从不曾见过这样的离兮,他的兮儿一直都是淡然自定的样子,记忆中从唯一一次慌乱也是在提及勿潇兮之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今日有幸,竟在他醒来之时就看到如此人间绝色,真是老天爷眷顾。再不顾离兮是否愿意,俯身上前硬是将人搂入怀中,紧紧得禁锢住。
"冷...夜,你禽兽不如,兽性大发,连我这个男人都要,放开我!!!!"极度愤怒,再也忍不住,将脑中仅有的恶俗之语通通骂了出来。
冷夜听了也未生气,只是手下的力道不觉中又加重了几分,"我本只对女子感兴趣,这禽兽之举细细道来也是兮儿之错,你令我这般迷恋,我施软无用,如今只好来硬的,错就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言罢,就要低头吻去。岂料马车竟缓了下来,离兮本就在用力将冷夜往外推,此时应着惯力,冷夜冷不防重心后扬,硬生生得倒在马车上,怀中仍然紧拥着离兮。离兮无奈顺带倒地,被迫压在了冷夜身上,四目相对,唇眼看着就要碰上,离兮急速抬头,想要避开,却被冷夜一把按住,一个漂亮的翻身,瞬间将离兮反压在身下,离兮还未反应过来,绿色的眸子中倒映着的俊脸越来越近,冷夜一手禁锢住离兮的双手,一手捏紧下巴,确保离兮再无反抗之机时,落吻。轻轻摩撕着唇,用力迫使离兮敞开齿贝,毫不留情得探入,完全不顾身下人的怒目而视,发疯似得攻城掠地,好似要将身下之人揉进自己的怀中,至此好好疼惜...
"宫主,悠凝宫到了!"清风恭敬得回禀,将车帘轻掀,准备迎冷夜下马车。帘只掀到一半,清风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原本跪了一地的迎接侍女惊慌着低头,为首的红衣女子怔怔得看着马车,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幕。她高高在上的宫主,那个从未流露过多感情的宫主,此时却身心俱醉得紧拥着一人,那般心满意足,那般欣喜若狂,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之色...然后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幸福顷刻全数倒塌,心中的苦楚刹那间埋没了心田...
"若初前来迎接宫主凯旋而归,恭迎宫主回宫。"忍着自心中流淌出来的泪,向马车又走近了些。她不甘,不甘呐...
木离兮在听到"若初"二字时忽然一愕,不解得望着冷夜,原本已经认命稍稍安分的身子又开始反抗。
冷夜苦笑,他的离兮还真是倔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一路又抱又吻,自己早就无法自持,若不是这马车太过简陋,怕是早就控制不住要了他。他的兮儿难道不懂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到时候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受苦的可是他自己,为什么他的兮儿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不理会离兮困惑的表情,趁着他失神,一把将他横抱起,屈身下了马车。
离兮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马车,更糟糕的是还被冷夜像女子一般抱在怀里,本就懊恼,这下更是火上浇油,刚刚要发作,却见一红衣女子屈膝跪地,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回望女子,离兮也就同样惊愕。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相像的两人...除了眼眸的颜色不同,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红衣女子更为妖娆媚惑,而离兮则清尘出俗,俊秀非凡。一个媚如丝,妖如蝶,惑人心醉;一个清如冰,洁如玉,清人心田。两个绝世美人这样对视,倒是落花满地鸟惊飞。众人的眼神从若初身上转向木离兮,再从木离兮身上转向若初,个个惊艳,同时为着两人的五官相似而震惊...
只有冷夜,一直盯着木离兮,看着他漂亮的绿眸一瞬间变化出的万千神态,惊讶,不解,困惑,迷乱...然后慢慢的转化成悲伤,无奈,伤感...一时间就这样意乱情迷,只知道凝视着离兮,不知所措...
漫长的沉默,迷乱...红衣女子痛苦的撇开头,作揖,再次靠口"若初恭迎宫主回宫..."。
冷夜恍惚回神,轻轻得在离兮额上落了个吻,温声道"兮儿我们到了,你终究还是属于我冷夜的,永生永世... "说完,大步离开,至始至终未看红衣女子一眼。
离兮七魂六魄早已飞散,只是紧紧得盯着红衣女子,久久不肯离眼...

 

 

无处可逃
来不及容离兮多想,冷夜早已大步迈入了宫门。倚山而建,山泉倾泻,鸟语花香,树林茂盛,隐约之下,屋宇齐密,白屋黑瓦,竟透着一股浓厚的江南之味,更甚之,倒有几份渐入仙境的错觉。这是离兮始料不及的,悠凝宫乃是邪教之首,在江湖中,手段残忍,杀人如麻,所到之处皆是令人闻风丧胆,腥风血雨。哪能料到,这样一个占满鲜血的门派竟然坐落在如此幽雅宁静之地...
冷夜满意的看着离兮的反应,和心中猜想的简直一模一样,"兮儿,喜欢这里吗?比起少林那仙雾缭绕的竹林,我悠凝宫怕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吧!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可好?"温柔的声音到后面竟激动的微微有些颤抖,自己孤独了这么多年,饶是身处如此仙境,也抹灭不了如影随形的寂寞。可是如今他心心念念欲夺到之人已在怀中,忽然有些安然之态,就这样拥着他,平静的在宫中度日,陪他看尽这万千世界,再不理会江湖恩怨,那一瞬忽然明白了古人所说的"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只是只是...真的到达了顶端,又如何能轻言放弃呢...
离兮眉一挑,想要推开冷夜,让他将自己放下来,岂料他无意中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住一辈子...巴不得现在就离开,越远越好..."宫主说笑了,离兮何德何能,还请宫主早日送离兮回木琉山庄,免得二老为自己挂心。"正说着,容不得离兮反抗,冷夜已经拥着他上了一软轿。本想步行,因为怕离兮的身体受不了,故此安排。
冷夜丝毫不为离兮的话所动,顾自微笑,"兮儿还真是个搞不请状况的人,二老?兮儿的家不是在我悠凝宫吗?"
离兮微颤,禁不住身体微抖,这一直是他的死穴,这冷夜竟运用自如,摆明了早已将他看透..."我爹呢??"转身拉住冷夜近在眼前的衣襟,冷夜如愿以尝得见着了离兮惊慌失措的表情。
"兮儿,你怎么不问问方才那女子为何长得和你有八分相似?"冷夜揉着离兮柔软的长发,慢悠悠道。
一针见血,正刺离兮心膛。刚想开口,冷夜趁机吻住双唇,就着他方才微开的姿势,一路畅通无阻,舌尖环绕,细细吮吸,正得意的欣赏着绿色眸子中源源不断流淌出的惊愕,迷惘,无奈...冷不防一阵巨疼从舌尖急速传来,随即一丝铁锈味散漫开来,充满了每个味蕾。
离兮喘息着,唇边了还残留着冷夜的血,嘴角却邪邪的弯出一丝冷笑,媚眼如丝,却是让人一见生寒。"宫主请自重,若是再这样,离兮便只有咬舌自尽了。"
冷夜微怒,但一听离兮要咬舌自尽,原本刚燃起的怒火瞬间被扑灭,擦尽残血,小心翼翼的看着离兮,生怕他一激动真的会做傻事,急中生智,将自己的担心掩饰的天衣无缝,温声道,"兮儿那女子..."
离兮一听闻,抬头紧张得盯着冷夜,生怕一个闪失,错过了冷夜的话。冷夜见着这样的离兮顿时忍俊不禁,温和一笑,凑到离兮耳边,"你若是表现好了,我定会告知你,如果让我极为满意,说不定连勿潇兮我同样会让你见..."
离兮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失望,待听到勿潇兮三个字时,绿色的眸子立时散发出淡淡的幽光,带着复杂的感情望了冷夜一眼,随后紧抿双唇,似是要咬出血来。过了好久,淡淡开口,"怎样算是表现好,怎样又能让你极为满意?"
冷夜见奸计得逞,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将离兮抱至自己的腿上,"以后不要忤逆我,至于具体如何做,就要看兮儿自己了。"双手用紧了力道,轻轻摩挲着身前愈来愈僵硬的人儿,莫名的心疼,本不想强迫他,想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真心的流露出真心的笑来,可是可是...他是这样倔强,即使身寄他人,也不肯低头...若是不用些威胁手段,要如何呢...
不一会儿,软轿缓缓停下,离兮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轿,本不需要这两个丫鬟动手,但是他怕万一自己拒绝了,冷夜又会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碰自己...果然冷夜一出轿就辞退了那两名绿衫丫鬟,亲自接过手,扶住了离兮,离兮蹙眉,但又不好发作,只好由着冷夜,随着一名丫鬟,进了一扇木门。不经意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两个绿衫丫鬟,两人原本正不停偷看着离兮,慌忙低头,两颊绯红。
亭台水榭,小桥流水,山泉缓泻,芭蕉掩屋,睡莲静浮,群花争艳,原来这木门后又是另一番天地,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场景竟似整个悠凝宫的缩小版,只是因为是建在水上,屋子由竹子代替了砖瓦,倒给人添了无限清凉感,的确很适合在夏天居住...
冷夜见离兮眼中略略带着一丝欣喜,心中也稍宽慰,费尽心思布置,只为了搏美人一笑...带着些雀跃,领着离兮进了主室,白纱绿竹,凉风微拂,床幔飞扬,屋中视眼开阔,布置却极为简雅。冷夜得意一笑,这才是精华所在,他的兮儿犹如下凡仙人,在木琉山庄更是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那些富丽堂皇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那么自己就反其道而行,给兮儿真正想要的...
离兮的心中不是没有震撼的,若站在眼前的人不是冷夜,那定是个难得一见的知己。相见只有数面,他却能看透自己,这是怎样可怕的敌人...思及此,骤然不寒而栗。
冷夜见着离兮忽然僵硬,以为他是在为伊静的事担心,轻声宽慰道,"放心,郡主的解药,我马上派人送去,你不用担心,我绝不食言。"
离兮错愕,伊静..."你把伊静怎么了?她是无辜的啊!"回身拽住冷夜,身子开始变的无力,为什么事情比自己预想中还要不堪...自己到底要对不起多少人...做多少孽...心中原本对冷夜稍稍生起的好感顿时散的无影无踪...
"没什么,贱命一条而已,本宫只不过给木琉山庄一个小马威而已。"冷冷的口气,心中郁结,怎么人人都比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高!
"你...我也是贱名一条,宫主且放我回去,免得这贱命玷污了你的圣宫。"
"这天下,除了你,其他人在本宫眼中皆如草芥。"说完,硬将离兮按在床上,转身从彩绘木柜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看了离兮一眼,对方果然惊讶不已,冷夜笑言,"你需要休息,我自知你软硬不吃,只好用这一手了,这安神药和你以前用的一模一样,不用担心。"将木盒轻放在枕边,一股奇香瞬间飘至整个房间。
离兮趁着神智还没完全昏迷,狠狠的将紫檀木盒扔向冷夜,冷夜微恻身,伸手稳稳接住,将紫檀木盒远远的放在了桌上,"兮儿,别试图反抗,这样于你无益。"
看着离兮软软倒在床榻上,冷夜才安心的为他掩好被子,出门,轻声的对门口的侍从吩咐道,"将玄中请来,从今日开始,给我看好屋中的人,他要是少了根头发,你们全死。"
几个侍从个个面露惊慌,低头轻声道,"是。"

 

 

同根相煎

玄中应召推门而入时,惊讶在脸上一扫而过,在见着冷夜时,已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宫主。"
冷夜正全神贯注的凝视着离兮的睡颜,一声宫主,倒让他神游天外的思绪瞬间回归灵体。轻声咳嗽,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怎么不止一次的为床上人失魂落魄呢..."玄中,来的真及时,替本宫看看他的病情。"说着,退至后面,向玄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这怪医他向来甚是尊重。
玄中上前为离兮把脉,刚触及脉搏,便震惊得回望冷夜。"宫主,他的体内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真气流转?"
冷夜听了玄中的话,并未露出多大的惊愕,无奈一笑,"我从竹林将他带回之时,已是这般。"
"竹林?可有遇到高人?"
"一位长须白眉的老者,我只与他谈过话,便知他内力远在我之上。"
"那位老者现在身处何处,宫主?"
"死了,我设计让那老者误以为我们离开了,给他下了毒,折回之时他已死了..."
"宫主,您虽武功盖世,但毕竟涉世未深,依属下愚见,那老者乃是当年武林三大神秘高手之一的闲居老人,因他生性淡薄,向来不理会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因此鲜为人知。"
冷夜端着茶的右手微微一颤,"你说的是那位"春日临风醉,秋宵对月吟,舞闲阶碎影筛金"的闲居老人。"想不到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冷夜心中苦笑,自己竟然这样贸然前去,如若没有鬼面骷髅相助,鹿死谁手,尚未知,毕竟闲居老人高深莫测,江湖中至今尚且无人知晓他到底擅长何种武功...
"正是..."
"那兮儿体内的真气想必也是闲居老人临时前传授,玄中,你知我心,我不想兮儿有任何反抗之力."冷夜冷冷道。
"宫主,倘若将真气引渡出来,离兮公子怕是有生命危险,他幼年时受了极重的内伤,本就需要高人时刻渡真气为他续命,如今这深厚的内力正好压制了体内蠢蠢欲动的内伤,宫主,望您开恩,为离兮公子深虑。"

推书 20234-12-24 :蜕变————坎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