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淡似微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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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之后,有人在父皇耳朵边说了些什么,父皇的眼睛中凝聚起了焦点。他轻轻的唤我走到他的身边,看着我幸福的笑着。我想他看见我的面容,想的是母亲吧。我有些替父皇感到悲哀,父皇以为马上就能去寻找母亲,可是母亲早就说过来生不要再见父皇,父皇追寻而去,依旧是一场空。
在我以为父皇还在看着我的样貌想念母亲的时候,父皇沙哑着声音说话了,"琉璃,对不起,谢谢你。"简单几个字就好像耗尽了他一身的力气。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我愣愣的呆在哪里,没有想到父皇现在看着我,并没有想到母亲。父皇喘着粗气,脸色开始变得红润,我不禁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见父皇曾经那么强势的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我一生都在用尽办法想要得到我爱的人的爱,想要留住我的爱,可是最后还是一场空。月儿到死都不曾爱我。"说完这些,他开始咳嗽,可是我没有动,我没有去扶父皇,我在想父皇刚刚的话。
"琉璃,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能来看我。"父皇艰难地说着。
为什么父皇和母亲临死前对我说的都是对不起呢?我睁开了眼睛,父皇,对你,我一直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我不曾后悔过,只是觉得遗憾。"父皇的眼光逐渐的散去,脸色慢慢的恢复了刚刚我见到的苍白。父皇不曾后悔用尽一切办法获得母亲的爱,遗憾的是用尽了一切办法始终没有得到母亲的爱。父皇笑着,怀着遗憾,带着凄凉的笑容。
看着父皇的生命逐渐消逝,我走到病榻之前,趴在父皇耳边,用只有父皇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和父皇的最后一句话:"母亲最后自杀是因为她也爱上了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父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带着无比幸福快乐的神情,那不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表情,那是一个终于要回到家里,看见自己心爱之人的神情。
看到父皇死去,我脸色没有丝毫改变的走出房间。我仰望着天空,心里默念,父亲,母亲,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希望来世,不管你们是否还能相遇,都可以幸福。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宇文凡的怀里,他衣着整齐,外面天已经大亮。我奇怪的看着他,这些天他都是天刚亮就醒来去早朝,直到傍晚才回来,像这样这么早的出现在寝宫,搂着我,让我在他怀里自然醒来从来就没有过。感觉到我醒来,他也看着我,眼睛中是危险的征服的眼光。
我心里一跳,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我们天天坦诚相对,但是他对我从来没有逾越的行为。他不是一个纵欲的人,而且对男人不感兴趣,这样的眼神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发泄了欲望了吗?从来没有过的危险的眼神让我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我无法肯定这危险来自何处。
他搂着我,很快感觉到了我的僵硬。他邪笑着,把嘴贴在我的耳朵边,轻轻的舔着我的耳根,用很暧昧的语气说:"你昨天没哭,脸色都没有变,甚至连你父皇碰到没有碰一下,我对你很感兴趣。我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可以触动你的心。"他还在继续的舔着,手已经移动到我的后背,我一动不动。
"春,金师傅,轩辕光,哦,是不是还有张叶?"他嘴里每吐出一个人的名字,我的身体就一阵颤抖,这让他更加的得意和放肆,"我还想知道你为了你所要保护的人,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他抽回了一只在我背后的手,抬着我的下巴,手指在我的唇上滑来滑去,虽然仍然在笑着,但是说的话却没有一丝的笑意,"你是一个那么聪明的人,这场游戏会越来越好玩的。"看到我苍白的脸色,他笑得更得意,哈哈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他在我的肩膀上使劲的咬了一口,我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感觉到深深的牙印。"自己做好准备,晚上等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从床上起来,走出了屋子。
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心里回荡着的都是他得意的笑。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屋子显得空荡荡的,刚刚立了春,我还是觉得冷,往常温暖的床已经给不了我任何温暖,再厚的被子也挡不住从心里涌出来的寒意。他了解我的一切弱点,而我对却对他的一切毫无所知。他拥有无上的权势,而我只有一个身体,这场游戏,我要如何才能留下一点筹码,我要如何才能玩到最后?

第十四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我还没有想好我的对策,王大夫就来了,他给了我一些润滑的药膏。我手里拿着药膏,苦涩的笑着。王大夫神色如常的冷冰冰的对我说:"柔顺些,少受点伤。"我对他善意的笑笑,我知道他虽然是冷冰冰的,但是他是真的关心我。
饭时候,我给自己斟了几杯酒。我倚着宇文凡的身子,用充满诱惑的笑容笑着。我知道,从小我的脸色就不好,中了毒以后,脸色更是苍白,而只要喝点酒,脸上就会呈现出粉红的颜色。我是个男子,相貌承袭自号称江南第一美人的母亲。我幼时很像母亲,但长大以后,慢慢退去了女子的娇弱。这样亦男亦女的相貌,透着粉红色的脸颊,我诱惑的、引人犯罪的笑,屋子里渐渐弥漫起淫靡的气氛。我轻轻的蹭着他的胸膛,他的呼吸越来越粗。感受到他越来越高的体温,听到他越来越粗的喘气声,我心里的空虚绝望开始消减:即使我只有这样一个身体,他也会成为一种利器。
当我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有些粗暴的推开了我。我依旧笑着,看着他透着欲望的却又拼命压抑的眼睛,我开始觉得有趣。他得意志力很坚强,在我拼命诱惑的情况下,还有力气推开我。从我十二三岁起,从我开始渐渐退去孩童的青涩时,有多少人看见我,眼睛里都是想马上压倒我的欲望。
我第一次诱惑一个人,怎么容的失败?我慢慢的靠近他,用手抚着他的胸膛,轻轻地游走着。我是一个会医术的男人,我知道什么地方有着最敏感的神经。
"你怎么了?"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说着,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我凑近他,把头顶在他的脖子上,"还是你害怕了?"说着我的手缓缓的向下摸去,我恶意的在他小腹部转着圈,感觉到他火热的东西顶着我,用讽刺的语气继续说:"那这场游戏要怎么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后悔自己的恶意挑逗,在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他飞快的抓住我的手,把我扔到了床上,而他马上的夺回了主控权。我不得不佩服他常年习武锻炼出的强健体魄,不得不佩服他在众多女子中锻炼出的熟练调情技巧,不得不佩服他的爆发力和持续力。那天晚上我们之间用战争来形容可能会更好,我敢肯定他没有碰过男子,而我甚至都没有经历过情事,我们虽然青涩,但是疯狂的想要想要征服对方,疯狂的为自己的欲望寻找出口。
驰骋的凶器,肉体的碰撞,粗重的喘息,放肆的呻吟,淫糜的味道,浓重的血腥,扭曲的面孔,苍白的脸色,血肉模糊的肩膀,满目疮痍的后背,谁都不说一个字,谁都不愿意低头认输。我享受着疼痛,享受着欢愉,既然不能避免,何不好好享受?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我所熟悉的听涛居。不知道这次又睡了多久?我动了动身子,身子就像散了架一样,每个关节,每块肌肉都痛,而身体的某个地方更是有着难以言明的痛。我看看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看来是清理过了。
我嘲笑自己,看来身体上还是有着差异,我只记得做到最后,我晕了过去,而他却依然兴致勃勃,这场战争到底谁输谁赢?转念一想,我回到了听涛居,是宇文凡尝到了甜头马上就弃之若履了,还是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无论那样我都高兴,对我失去了兴趣,就失去了对我要保护的人的兴趣。
我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却好像牵连到了下体的伤口,我没有感觉到有多疼,但感觉到了有血慢慢的渗了出来。我轻轻的唤了一声,小扣子应声而来。有十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有点怀念他的唠叨。他进来的时候,眼睛有点红红的,看了我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看了看他低着的头,说:"是不是哭了?"
"没,没有啊。"他带着哭腔回答,给了我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睡了几天了?"我有些尴尬的问他,难道这次我又睡了三个月?因为行周公之礼而昏睡三个月真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只有两天。"他的眼睛越发的红了。
"只有两天而已,哭什么啊?"我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他不见我醒来才哭的。
我不说而已,一说他的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主子," 他抽抽搭搭的说,"主子,王大夫带我去接你的时候,你脸色白的,白的就像死了一样。全身都是血,特别是,特别是那里,"他的脸有点红,有点尴尬的继续说,"我给你清洗的时候,血止都止不住,王大夫洒的止血药粉都被冲走了,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你又开始发烧了。王大夫瞒着皇上把你接回来,不眠不休地照料了两天,你的烧才退的。"
我沉默了,我没有想到一夜纵欲带来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也没有想到是王大夫送我回来,还照料了我两天。同时我对王大夫的身份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是什么样的人能瞒着宇文凡做这样的事情。我正在猜测王大夫和宇文凡的关系,他们俩就走了进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宇文凡对我说。恍惚间我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我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真实的温柔。
"还活着。"我没有被他眼中假意的温柔所骗到,我毫不客气的回答。
宇文凡听到我的话,马上沉下了脸,但是没有发作。他头也不回的问身后的王大夫:"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身后的王大夫说:"先天不足,后天失调。毒本已入心肺,心脏上一刀更是损了心脉,身体还没有养好,又遭此创伤,怕是没有机会恢复原样了。"我感激地看了看王大夫,感谢他说的这么含蓄。
宇文凡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他这次受的伤很重?"我扯着嘴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郑重的问这件事,毕竟伤在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而且造成伤的人就坐在我的面前。
王大夫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回答道:"是。还请皇上等夜公子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再临幸。"
"多久?"
王大夫沉吟一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宇文凡说:"三个月。"
"都出去。"宇文凡对身边的人一挥手说。王大夫和小扣子神色紧张的看着我,然后无奈的走了出去。
"看来你这张脸真的很有诱惑力,连朕最信任的王大夫都开始帮你。"他坐在床上,倾着身子,眯着眼睛盯着我,用食指在我的下唇上摸来摸去。
他眼睛里的目光让我觉得危险,但我却没有害怕,我也盯着他。我们就这样互相的盯着,他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里面的神色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的眼光,我是不怕他,但是我的身体承受不起那天一样的折腾。
"那我有没有诱惑到你呢?"在他的唇即将贴上我的唇的时候,我平静地说。离的太近,看不见他的脸色,只感觉到他的手指上的力度加重,我好像又一次激怒了他。
"哈哈哈,"他笑了,用手在床上拍着,说:"有你这样的人,这场游戏越来越精彩了。"他脸上全都是得意。
还没有等我说话,他忽然变了脸色,看了看自己的手,用力掀开了被子,瞟了被子下面一眼,忽然喊道:"来人,来人,都给我进来。"门外的王大夫,小扣子一阵风一样的进来,看着宇文凡用手指着我的下体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下去,发现我的身体下,白色的床单上都是血迹。我的身下一片血红,蔓延出了被子所盖的地方,顺着血迹,可以看到宇文凡刚刚用手拍留下的掌印。
我纳闷的看着床单上不断蔓延的血迹,伤口裂开了吧,怎么这么多的血?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请皇上摆驾回宫,让臣好好的诊治。"王大夫行个礼,对宇文凡说。
"不用,你看你的病。"宇文凡口气非常不善的说。
小扣子轻手轻脚的把我翻过来,褪下我的裤子,我感觉到屁股上凉凉的。
"你忍着点,伤口裂开了,我要重新上药。"王大夫对我柔声说。
"我没事,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感觉湿湿的不舒服,可是我听见王大夫轻声地叹了口气。他的手沾了些药膏轻柔的伸入了我的后庭,冰凉冰凉。
"把东西给朕,朕来上药。"我正在猜测这药里的成分,就听见宇文凡这么说。
"如果皇上想要夜公子失血而亡,尽可以自己来上药。"王大夫不顾皇上的面子,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而宇文凡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有发脾气,这让我我更加奇怪王大夫的身份了。等了一小会儿,恐怕是见不得这么血腥,宇文凡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完全听不见宇文凡的脚步声,王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哎,你怎么不听劝,我给你的药膏怎么也不用?"
"只顾的你争我夺了,忘记了。"我把脸从枕头里转出来说。
他又用手沾了些药膏,继续给我上药,这么轻柔的动作,和当日宇文凡在我身体里面的狂野动作有着天壤之别。宇文凡隐藏在冷静外表之下,有着让人吃惊的热情。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王大夫的口气有点冲冲的,但手底下却没有丝毫的加重。
"我的身体?有谁还会在意我这个人,有谁还会在意我的身体?"我悲哀的想着,悲哀的说着,也许有春,师傅,轩辕光,是不是还有张叶?
"没有人在意你,你就更要爱惜你自己,连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有谁还会来爱惜你?"王大夫的口气变的更不好,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怒气。
"你说我死了,会不会有人哭?"我黯然的说。
"你不会死,皇上不会让你死,我也会用尽一切办法保住你的命。"王大夫很肯定的说着。
"谢谢你。"我对王大夫说,"谢谢你帮我,其实我用不了三个月就可以复原了。以后别这样了,为了我得罪于宇文凡不值得。"
王大夫干完了手上的工作,停了下来,"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还想着别人,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
"谁说我没有想过?我已经为自己想过很多种死的方法,不知道他会用哪种。"
"我说过,皇上不会让你死的。"王大夫肯定的说。
我不知道王大夫那么肯定的说法来自于何处,不过我想,现在我还有价值,宇文凡还不会让我死。"总之,谢谢你。"我看着王大夫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走,我问:"如果有一天宇文凡一定要我活着,而我生无可恋,你会不会帮我?"
王大夫看了一眼,说:"我是大夫,我不会让我的病人在我手上死掉。"
"可是,如果活着比死还要痛苦呢?"我笑着问王大夫。
"你不是会用死亡来逃避的人。"王大夫盯着我看了一会说。
"是啊,可是我想要解脱。"我继续笑着,看着我笑得如此诚恳,能不能帮我解脱?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王大夫的神色暗淡下去,眼睛里全是迷茫和痛苦。或许王大夫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王大夫走了以后,我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他说的话,我的希望是什么?想着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正午了,我心里暗暗的想,我的体力真是越来越差了,越来越贪睡了,不知道哪天会不会长睡不醒。还在想着的时候,小扣子推门进来,看见我醒着,说:"主子,你想吃点什么?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昨天晚膳准备好的时候,您已经睡着了,所以就没有叫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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